安言是個三流歌手,他從大學畢業就開始進入這一行,剛開始是跟幾個好哥們一起組合樂隊,後來總是不能做出好的成績,到處被人排擠。受夠了冷眼。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樂隊其他人都放棄了這個,融入社會,開始規規矩矩的上班賺錢娶老婆,只有安言一個人還不肯放棄。
今年已經28的安言,因為唱歌和家裡鬧翻了,家裡人都勸他好好找個工作上班,老大不小了,還整天弄得跟個混混一樣。安言卻不削一顧 ,認為家裡人不理解自己。一負氣拖著自己的行李搬了出來。奈何身上沒多少錢,就找了個很便宜的小單間住下了。為了生活他去酒吧找了個駐唱的工作,就這樣安頓下來。
安言每天晚上十點多上班到早上五點多,白天就在房間渾渾噩噩的睡一整天。這房間是一個大房間隔成很多小單間。安言的小房間剛好夠放下一張床一個小桌子。衛生間都是公用的。安言就打算在這裡實現自己的夢想。
安言的房間離上班的地方有點遠,走路要走半個多小時。安言每天都要提前出發。走到路上還要買飯吃。這天晚上安言照例踩著點出了門。去酒吧的路上要穿過一條小暗巷,暗巷只有兩個昏黃的路燈,勉強的看清路。安言每次經過這裡都會汗毛倒豎,總覺得有人跟著他。每次他經過的時候腦子裡就使勁想著自己的新歌詞,來分散注意力。走著走著安言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個長頭髮的女人,穿著一身大紅色旗袍,背對著安言站著。嘴裡還哼著歌,安言嚇得不敢往前走,他站在那仔細聽,這時候那個女人竟然開始唱起來,安言聽到,那是陳淑樺的夢醒時分。那個女人反反覆覆唱著那句“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安言看了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腦門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慢慢挪著腳步往前繼續走。
這時候那個女人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慢慢的轉過身來,停止了唱歌。正好跟安言四目相對。“好漂亮的女人啊”,安言儘管心裡很害怕,但還是不由得讚歎起來,這女人有著以前大海上歌女的那種古典美,紅紅的嘴唇,迷離的眼神,蒼白的臉。一雙手又白又細。安言默默的吞下一口口水。慢慢挪到側邊,抬起腳剛打算走,那女的開口了“安言,我可以幫你”。安言嚇了一跳,這女人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她要幫自己什麼?安言再次嚥了一下口水,顫抖著嗓音問“你能幫我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叫安言的?”那個女人看了一下安言,笑了一下,笑起來真美。安言不停的嚥著口水。“你今年28了,喜歡音樂,可惜總是做不出成績,家裡人和朋友都看不起你,我可以幫你成名。”安言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你,你到底是誰,是人是鬼?”那個女的在安言面前半蹲下來,用手抬著安言下巴,“我是人是鬼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幫你,你想要什麼我就可以幫你得到。不過你要聽我的話。以後你叫我玉姐,我會來找你的”說完就轉身唱著歌朝著黑暗走進去,安言盯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猛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不是做夢啊。再看看表,糟了,上班要遲到了,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往酒吧跑去。
果然遲到了,老闆狠狠的拽著安言領口警告他以後再遲到就不用來了。安言點頭哈腰的求老闆別生氣,這一個晚上的工資被扣了一半,安言雖然心裡不爽,但是也不敢說什麼。“媽的,等老子有錢了,買了你這酒吧讓你天天給老子擦馬桶”,安言憤憤不平的上台,忙了一個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安言也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下了班就回家渾渾噩噩的開始睡覺。
睡著睡著安言迷迷糊糊的看見昨晚那個玉姐站在自己床邊,他翻了個身繼續睡,突然腦子一個激靈,一咕嚕坐起來,揉揉眼睛,發現玉姐真的站在自己床邊,微笑著看著自己。他滿頭毛髮全部倒立起來。“你怎麼進來的?”玉姐沒理他,轉過身看了一眼他的房間,“你想換個地方住麼?”安言疑惑的點點頭,難道她要變一所房子給自己?剛在心裡這樣想著,玉姐一揮手房間頓時開始翻天覆地。安言眼前一黑,再亮起來,他驚訝的張大嘴巴,房間變得好大,佈置的很精緻,他下了床走到門口推開門,外面比裡面還要大。就像進了皇宮一樣,外面站著兩排穿著僕人衣服的美女,安言使勁掐了自己一把,會疼。這不是夢。玉姐跟在他身後,這一切現在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從那以後安言開始過上了自己夢想的日子,他想要什麼,只要一想,玉姐立馬就會滿足自己。他有著大把的花不完的錢,他買下了那個曾經自己駐唱的酒吧。讓酒吧老闆給自己洗廁所。他自己花錢出了專輯,拍了MV。成了娛樂圈數一數二的明星。當他帶著這些回到家,父母也不再對他冷言相向了,安言覺得自己就像在夢裡一樣。
這天晚上安言喝了點酒,躺在床上,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突然房間外面有人說話,他喊了一會沒人回答,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就翻了個身繼續躺著。閉著眼睛卻睡不著。門外說話的聲音又響起來,他仔細一聽,原來是玉姐。聽不清楚說什麼,只聽到玉姐斷斷續續的說什麼你滾,這是我的,你不許搶。接著就聽見被子打碎的聲音。安言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夢中安言看到自己的奶奶衝著自己招手。夢中的安言不記得奶奶已經去世的事。他高興地衝著奶奶揮手,跑到奶奶跟前,想去拉奶奶的手,卻摸了個空。奶奶笑著看著安言。“安言,你被鬼纏著了,她想害你的命。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做夢,不是真的,你活在她的想像裡,你要想辦法逃出去,不然你會沒命的。”安言嚇了一跳,“奶奶你是說玉姐要害我?”“傻孩子,那個玉姐是個冤魂,她死前因為太冤屈一直不得投胎,化為一個厲鬼,只有再殺一個人做替身,她就可以投胎了。她馬上就要對你動手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言聽得毛骨悚然,連忙問奶奶自己該怎麼辦。“你的房間裡藏著那個女的屍體,你只要把她的屍體找到,將屍體身上的紅色血衣脫下燒掉。再將那把她自殺的匕首重新刺進她的心臟就可以了。這期間她會感應到,你要把床周圍全部點滿蠟燭。這樣她就感覺不到了。記住你只有半個小時。快去”奶奶說完使勁推了一把安言。安言長出一口氣醒了過來。他趕緊下床找了好多蠟燭點在床周圍。就去找玉姐的屍體。
“奶奶也不說屍體到底在哪,這麼大的房間我怎麼找”安言邊走邊嘀咕,看看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他開始著急起來。在別墅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就連抽屜都沒放過,安言沮喪的回到房間。坐在自己床上。看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他急的用腳踹了一下床沿,突然眼睛一亮,他趕緊站起來把床上的東西全部弄下來。不小心撲滅了一根蠟燭。他卻沒發現。費力的把床板挪開,果然在這裡。屍體已經腐爛的就剩一層皮。安言長出一口氣。突然感覺身後陰風陣陣。他慢慢的轉過頭,玉姐正惡狠狠的盯著他,他嚇得大叫一聲,趕緊拉起屍體上的衣服一把扯下。扔到床邊的蠟燭上。衣服很快就燃燒起來,玉姐的臉上開始腐爛。她痛苦的叫著。安言嚇得後退一步,趕緊找匕首。他把屍體翻過來,發現匕首就在背後壓著。他趁玉姐腐爛的時候,一刀插進玉姐屍體的心臟上。玉姐痛苦的叫著。慢慢的消失了。房間的一切開始蛻變。他眼前一亮,用胳膊擋了一下,再拿開胳膊,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那個小房間。安言虛脫的坐在床邊。就像做了一場很累的夢一樣。沉沉的睡著了。他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別墅裡,他嚇了一跳。轉過頭,玉姐一臉笑意的盯著他。突然玉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安言臉憋得通紅,說不出話來,一臉驚恐的盯著玉姐。玉姐放開他。“有什麼遺言就說吧,本來想讓你死的快樂一點,是你自己找不痛快。”“你不是死了嗎?我親眼看著你消失了的。”玉姐轉過身笑了一下,又轉過來,臉上的皮開始脫落,身上也開始血肉模糊,看的安言一陣噁心,“你只是毀了我的皮囊而已,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死鬼奶奶跟你說過什麼?她只是告訴你用匕首刺進我的心臟,卻沒告訴你要刺我的肉體還是這個身體吧?蠢貨。”玉姐說著張開血紅的嘴,嘴裡不停的往外冒著濃水。慢慢的靠近安言。安言絕望的閉上眼睛,聽見自己死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