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是一個感情充沛的詞,卻有著邪惡的代表,它代表非正常的渴望,企圖。覬覦本來說的是人心,如果用來行動呢?
帶著嫉恨,自己卻得不到,而去進行殘忍的毀滅。
我接到雅然的電話,她是我高中的同學,這麼多年,我只知道她和我在同一個城市,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我,而這次,她居然打電話要請我吃飯,破天荒例啊,我自然應允。
看到她坐在一個昏暗的角落,還讓服務員把頭頂上的燈關掉了,原來豐滿的她,此時卻如同一具骷髏,而她的臉卻隱藏在一個黑色的口罩裡面。
我看了又看她給我的地址,就是那張桌子,為了再次確認,我試著問:“你好,你是雅然嗎?”
她猛一顫,似從迷糊中清醒,她連忙點頭,讓我坐下來,服務員很快把菜端了上來,她一個勁的讓我吃,而她從頭到尾不摘口罩,我忍不住問:“雅然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覺得她肯定有什麼事。雅然尷尬的苦笑,眼神儘是一片死沉,宛若瀕臨死亡,我的心莫名一緊。雅然顫抖的聲音開始在我耳畔響起,訴說一個關於覬覦他人,自己遭殃的故事,就像講述的是她生前的遺言。
上大學時,我有一個舍友,叫宋蕊,我和她關係很好,好的就像連體嬰,我們是形影不離的閨蜜,宋蕊是天之驕子,能歌善舞,能文作畫,人又長的漂亮,是那種被人一看就會喜歡的女生,因此,她也是校花。
而我,長的也十分清秀,沾了她的光,我們兩被成為“校園雙姝”。
那是我最得意的時光,可是,我經常感覺男生門的目光都停留在宋蕊的身上,從她身上掉下一張紙片,都會有無數人去幫她撿。
而且,每次很多女生都在對我們竊竊私語,我彷彿聽到她們說:“什麼雙姝,明明只有宋蕊的身材相貌,還有氣質才是無可挑剔的,那個雅然,不知道被甩了多少條街。”
我悄悄的抹著眼淚,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學會打扮自己,買化妝品,衣服,把自己裝扮的妖嬈多姿,確實,我做到了,我用我妖嬈的身姿,迷惑了很多男生,還有社會上的男人,他們無一不為我的外貌所折服。
我心虛的認為,宋蕊成了我的陪襯。烈焰紅唇,緊身暴乳,我成了學校裡時尚妖姬的代名詞。
我覺得宋蕊就是一個大笑話,為此,她開始和我鬧彆扭,說:“雅然,要好好上學,著裝要保守,化妝要淡雅,氣質要端莊,你這樣子,和夜店裡面小姐有什麼區別。”
宋蕊居然拿我和小姐對此,我氣憤啊,我對她破口大罵:“什麼小姐,你說你自己吧,裝清純吧,骨子裡面風騷浪蕩,”我被氣昏了頭,才口不擇言,其實,我還是在乎她的。
但是,宋蕊傷心至極,哭了一個晚上,我們陷入了冷戰。只到一個人的出現,一個新來的體育老師,相貌極帥,氣質高貴,聽說家財萬貫,那個體育老師叫舒彬,一剎那成了學校的男神,也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
但是,絕大部分女生都心知肚明,自己的平庸姿色根本不入舒彬的法眼,唯一能和舒彬一臉配的就是宋蕊了。
學校本來是一個人多口雜,也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地方,大家都開始那麼覺得。
於是,宋蕊開始留意舒彬,同樣,舒彬也在觀察宋蕊,一次,圖書館內,二人不期而遇,似相知很久一樣,一見鍾情,二人的戀情被傳出,轟動整個學校,大家都說,這才是俊男美女,最高顏值的戀人。
當然我也知道了,而且,我還很覬覦,舒彬的帥,不僅折服的其他女生,也包括我,我無時不刻想被他認識,也曾常常成為女生群體中,最嬌艷的玫瑰。
可惜,他沒有看見我,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的自尊心徹底被摧毀了,那一刻,我成了世界上最傷心的人,我的暗戀,成了我的腫瘤,而且還一天一天的惡化。
我開始放縱自己,把自己放置在一些聲色犬馬的環境中,任由男人們,作踐我自己,也許只有肉慾的放縱,才能麻痺自己。
我覬覦宋蕊,隨著我的男人越來越多,我就越來越恨,因為我覺得,我越來越骯髒,越來越配不上舒彬,我和他正在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我慌了,亂了分寸,可是,我的男客並沒有停,我在想,有一天,舒彬會不會過來,會不會和我溫存一番,我想,男人嘛,肯定會偷吃的。
我一邊在等他,一邊墮落自己,很久,很久,他都沒有來,我又開始慌張了。
一次,我走在校園裡,看見他們兩相互依偎,關懷,宋蕊的披肩滑落了一點,舒彬趕緊幫她拉起來,而且還溫柔的說:“別著涼。”
他們好幸福啊,我淚水滑落,轉身時,腳崴了,正好他們二人看見了,宋蕊看著我尷尬的一笑,而舒彬趕緊驅步上來,把我攙扶,當他攙扶我的時候,那肢體的觸碰讓我渾身如遭受點擊一般,酥麻了,我當即受寵若驚,根本走不了路,宋蕊看見我滿面淚痕,頓時動了惻隱之心,她祈求舒彬,讓舒彬送我回宿舍,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舒彬見我走不了路,於是俯身下來背著我,他寬闊的肩膀,好聞的味道讓我心猿意馬,我甚至一度想沉睡,我的心融化了,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如此執迷,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沒有肉慾,卻勝過人間的一切愛情。
當然,是我的單相思,時間很快,他把我送到宿舍,讓我照顧好自己,而我,問他要了電話號碼。
他走了,我失落的很,恨不得馬上給他電話。可女人的矜持,又讓我控制住了,我生怕他對我有一點點的反感,我覺得,或許,我可以把舒彬搶過來。
於是,我主動和宋蕊和好,我覺得只要我和她和好如初,我才有機會經常接觸舒彬。
宋蕊自然是高興的很,從此,她每天和舒彬碰面約會時候都會帶上我,我褪去了那浮華的衣服,和誇張的妝容,我又成了那個校園女孩,因為我知道,舒彬喜歡清純的,他對妖嬈反感的很。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敏感的發現,舒彬對我一直保持著距離,而對宋蕊的愛,越來越深,我又開始慌張吃醋。
一天,舒彬過生日,我和宋蕊給他慶祝,我們喝了不少的酒,我知道,宋蕊不能喝酒的,而且,舒彬也是很容易醉的,趁著他們大醉的時候,我把他們分開了,然後,我喪心病狂的睡在舒彬的床上,和他赤裸相擁。
半夜,趁著酒精的撩撥,舒彬認錯了人,把我當成了宋蕊,用激情融化了我的身體,我們盡情的折騰,這是我第一次,衝上雲霄的感覺,沒有一點逢場作戲的雜念。
天微亮,我看見宋蕊進門的那一剎那,面如枯槁,不出片刻,就歇斯底里叫:“你們在幹什麼?”
我假裝慌張坐起,而舒彬,愣了很久,直到宋蕊哭著跑出去,舒彬才準備起身去追。
恰好,我又幽咽的哭了,說:“對不起,我們昨晚都喝醉了,我們做錯了事,怎麼辦?宋蕊怎麼辦?”
我哭的悲痛欲絕,就像失去貞操馬上就要自殺一樣,舒彬動了惻隱之心,他舉棋不定道:“我,我,我會負責的。”
我哭道:“不用,宋蕊是你最愛的人,她會傷心的。”
舒彬手足無措,半晌才說:“我和她沒有發生關係,可是我糟蹋了你啊,是男人就該負責,我去跟她說清楚。”
看著他去做決斷的背影,我笑了,就像陰謀得逞一樣的笑了,或許,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宋蕊和舒彬分手了,這是個重大消息,轟動整個校園,然而,讓人費解的是,舒彬和宋蕊分手,是因為看上了雅然,這是真是假?
反正我和舒彬好了,今後談情說愛的日子,就是我和他了。
而我和宋蕊徹底鬧拜了,直到這一刻,宋蕊或許才明白,我接近他們的目的,可惜悔之晚矣。
我每天跟舒彬打電話,可是舒彬無精打采,每次出去逛,他都如失去魂魄一般,我知道,他心裡忘不了宋蕊,可是,我不死心,我用我的柔情去感化他,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感動他。
直到有一次,落魄的他帶著我,去了一家夜總會,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毫不顧忌的忘我身上亂摸,甚至還有人解開我扣子,要跟我野合。
舒彬大怒,我也大怒,勸他們適可而止,可是那些男人笑了,他們指著我說:“夜玫瑰,你啥時候變清純了呢?你在我們胯下了不是這樣子的,難道是找了小白臉,從良了?”
他們羞辱著我,我難堪極了,我一個勁的拽著舒彬,讓他走,離開這裡,可是舒彬一動不動,似乎要看看那群男人,敢做什麼。
這時,一個男人拿出手機,在舒彬面前晃動了一下說:“你有福了,你女朋友太有激情了,身經百戰,把你伺候的舒服吧?”
舒彬一巴掌上去,把那個男的打的吐血,:“讓你嘴賤。”舒彬罵著。
那男人站起來,指著舒彬,笑了,說:“綠巨人,你看看吧,哈哈。”
男人打開視頻,把手機擱在舒彬面前,裡面是我和男人激情的場面,那麼多人圍觀,我那叫聲,我那目光,我那姿勢,簡直不敢讓人直視。
不一會,還有很多男人,在舒彬面前紛紛打開手機視頻,不少於二十個畫面,在他面前依次展開,那裡面的是我,還有無數個男人一起進行的……
我“啊”了一聲,用力搶了幾個手機,往地上摔去,然後慌忙逃走了,我再也沒有臉見他了。
我回到學校,沒有去宿舍,我把自己悄悄的隱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而我觀察著別人,我看見,舒彬找了幾次宋蕊,可是宋蕊不理他。
又是宋蕊,忽然,我的恨又像大火一樣燃燒起來了,憑什麼又是她?反正我現在玩完了,不如也毀滅了她。
於是,我又利用自己的身體,找了幾個男人,在一個夜晚,先約宋蕊,再約舒彬。
宋蕊到了,我讓他們把宋蕊輪了,多麼貞潔的處子啊,宋蕊,我看著她掙扎,看著她哭喊,看著她絕望,我好解恨,憑什麼我人盡可夫,而她卻如同純潔美玉。
舒彬來了,看見躺在地上的宋蕊,如同被璀璨的白蓮花一般,而我躲在暗處,我就不相信,他會喜歡被輪了的宋蕊,宋蕊哆嗦著,眼中噙滿淚水,而舒彬,脫下風衣,包著宋蕊,一言不發,生怕說一句話,就嚇走了受驚的人兒。
很久,宋蕊才說:“是雅然,是她。”
舒彬聽到雅然,一股怒火充斥在眼中,他憤恨的說:“是她害了你,她那麼骯髒,我想著就噁心,害你淪落至此。”
宋蕊撫摸著舒彬,她懂他此時的後悔,她說:“從今以後,我們就安然了,你不要傷心。”
於是,舒彬抱著宋蕊,緩緩的離開了,似乎在說,不管宋蕊身體如何,卻依舊是他心裡最精緻的女子。
我輸了,他們的感情太深了,我輸的很徹底。
而次日,校園又有消息,宋蕊跳樓了,舒彬受不了愛人離去,也殉情了。他們兩個都死了,活著的人,就是我了。
都死了也好,我心裡這樣想著。而自從他們死了以後,我就不安寧了,我知道,他們來找我了,他們對我的恨,就算把我拆皮剝骨,也解不了。
我發現,我洗乾淨的衣服,總會有血紅的手印。我關好的窗戶,總會在半夜的時候被金屬摩擦,我房間的鏡子,總會有恐怖的身影,我家裡的陽台,總會有一些冥幣,我的睡夢裡,他們總會伸出慘白的手,要抓破我的臉,於是我只有戴上口罩,而最近,我發現,我活不了多久了,他們馬上就要帶走我了,也許今晚,不對,就在我給你說完這件事情以後,請相信我的感覺。
我聽著雅然說完整件事情,五味雜成,她是這樣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這樣的女人,就真的該千刀萬剮。
我一句都聽不下去了,幸好,我沒有吃一口東西,要不然,我自己都覺得髒了腸胃,引起消化不良,我反感這樣的女人。
“我走了。”我迫不及待的起身,丟下一句話,然後拿起包包。
不對,我發現雅然沒有了呼吸,她的脖子沒有力氣了,彎著頭,而且,她的脖子上還有被掐過的痕跡,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這時一股陰冷的風,從我身邊一蹭而去,難道這陰風,就是宋蕊二人的鬼魂?
我渾身一個激靈,再次鄙視了雅然一眼,卻百味雜陳,本來多好的一個女子,可是覬覦別人的,還毀滅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