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燒烤

吃燒烤

晚上,活躍在校外馬路上的學生越來越少,那些流動在街邊的燒烤攤也在慢慢撤走。最終馬路上一個人影、一個燒烤攤都沒有了,只剩下漫天驟然聚起的大霧。

“真是邪門兒了,剛才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起霧了?我看咱倆還是回宿舍吧!”杜新月面露怯色,開始打退堂鼓了。

“等一下!聽說梁明明失蹤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霧天氣,我想咱倆已經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再耐心等等,說不定會有發現。”楊木年一把拉住杜新月。

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無聲的馬路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行車聲。兩人不約而同地伸脖子往外看去,只見一個瘦弱的男生騎著賣燒烤的三輪車晃晃悠悠地行了過來。車子看似很重,但那個男生卻踩得絲毫不費力氣。

“那人我認識,他叫徐林,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杜新月擦了擦眼睛, “這大半夜的賣什麼燒烤啊?”

楊木年點頭道: “有點兒可疑,過去探探情況。”

徐林擺好燒烤攤後,楊木年和杜新月走過去找了張桌子坐下,裝作來消費的樣子。

“老闆,給我們來兩串烤魷魚須,還有……算了,就先這麼多吧!”杜新月看了一眼油膩膩的燒烤架,瞬間沒了胃口。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同徐林交談起來,可徐林似乎很忙,壓根兒不搭理他。

楊木年見杜新月碰了冷釘子,生氣道: “老闆你有那麼忙嗎?”

“對,我很忙,怠慢了二位,實在不好意思。”徐林的聲音冰冷陰森。杜新月隱約看到一股寒氣從他的嘴巴裡飄了出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徐林似乎感應到了杜新月身體的變化,他咧開嘴無聲地笑了。就這一笑,差點兒讓杜新月叫出聲來,他看到徐林露出來的牙齒竟然是一顆顆猶如鋸片一樣的利齒。那些牙齒一片猩紅,上面還殘留著某種動物新鮮的血跡。

杜新月也感覺徐林在注意自己,他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正身體故意不看徐林。

“抱歉,讓兩位久等了,送上一份黑白烤肉丸以表歉意。”徐林走過來把盤子放下,他轉身過去的時候用那只露在頭髮外的眼睛冷冷地看了杜新月一眼。

“客多?”楊木年覺得好笑,這裡除了他和杜新月還有其他人嗎?他轉了下腦袋,頓時驚呆了: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幾伙人,把剩下的桌子都佔滿了。大霧中他們的臉模糊一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從那些人翹首以盼的樣子可以想像出他們垂涎欲滴的樣子。

“老闆我們要只‘烤全羊’!”有個人喊道。

“好,馬上就好!”徐林大聲回道。

楊木年“撲哧”-聲就笑了:你就吹吧!還“烤全羊”,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小的燒烤攤哪來的“烤全羊”?他示意杜新月也跟著看笑話,卻發現坐在他對面的杜新月此刻全身僵硬,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烤全人

“新月,你怎麼了?”楊木年伸手推了一下杜新月。杜新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楊木年的右手地顫抖小聲道: “木、木年咱們走吧!徐、徐林他是鬼啊!”

“別瞎說,我看你是膽小害怕了吧?咱們還沒問出梁明明的消息,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先吃點兒東西壓壓驚。”說著,楊木年就從盤子裡拿起一串烤魷魚絲遞給杜新月。

“啊!”杜新月一看那串東西,馬上尖叫一聲同時往後一晃坐到了地上,“快拿開!那是人手,是人手!”杜新月恐懼地看著眼前的東西。

說好的烤魷魚串原來是兩隻被抽掉手指骨的人手掌,十個拔了指甲蓋的手指頭被切成無數細絲放在鐵板上煎烤,三分熟七分生地端了上來。杜新月甚至能看到那些像蚯蚓一樣的筋脈縮成一團,附在猩紅色的手掌肉片上。而那份加送的黑白烤肉丸竟然是一粒粒死人的眼珠子。

正在忙碌的徐林聽到動靜一步跨了過來,他把杜新月從地上扶起來問道:“這位客人,你這是怎麼了?”徐林的兩隻手冰冷蝕骨,接觸到杜新月的身體後就像用兩塊寒冰在幫一個滾燙的身體降溫,杜新月感覺體內沸騰的熱血瞬間涼了很多。

“沒事沒事,他可能是太餓了。”楊木年笑道,同時朝杜新月使了個眼色。

“嗯,是太餓了,沒坐穩。”杜新月僵硬地坐到座位上,抓起掉在桌子上的那串烤魷魚絲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餓了就趕緊吃吧!”徐林的手在杜新月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轉身又忙去了。

“新月,你這是怎麼了?想不到你的膽子竟然這麼小,跟你說個好玩的事放鬆下心情吧!徐林現在在烤一隻全羊,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我賭他在吹牛,這樣的小攤根本沒有實力能做烤全羊的買賣!”楊木年一邊咬著烤魷魚絲,一邊笑道。一縷血絲從他的嘴角流出來,他意猶未盡地說:“這燒烤看起來髒,但吃起來卻是人間美味啊!”

杜新月明白了,一定是徐林使了障眼法,讓楊木年看不清真實的東西。他怕楊木年再點其他東西,只好把那串“烤肉丸”推過去示意全給他吃。楊木年也沒推辭,拿起東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那些眼球被他咬得稀巴爛,不時地有黑色的汁液噴濺出來。杜新月只好顫抖著扭過頭假裝沒看到,他現在就祈禱徐林能夠放自己和楊木年一把,讓兩個人活著離開燒烤攤。

“不會吧!還真有只全羊?”楊木年盯著徐林的燒烤攤低喃道。

順著楊木年的目光,杜新月身體裡的血液再次沸騰了起來。

徐林從三輪車裡拖出的一隻褪毛全羊在杜新月眼裡是一具滴著冰水的男屍。也不知道徐林對屍體做了什麼手腳,那具屍體竟然全身收縮看起來就像一隻羊羔。徐林“嘿嘿”地笑著,手執鋼刀在屍體上劃了數十道深深的口子,那些傷口馬上就皮肉外翻,露出了猩紅色的筋肉。接著,徐林用蘸滿佐料的刷子細心地塗抹那些傷口,好讓醬汁充分浸透到皮肉裡面去。做完這些後,徐林把那具散發著怪異味道的屍體架到了炭火上炙烤。

分食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噁心的焦臭味兒,那是焚屍爐常年散發的味道。杜新月趴在地上一頓千嘔,可什麼也沒吐出來,他無力地支起身子,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盯著徐林的一舉一動。

徐林熟練地翻烤著,越來越多的屍油從屍體上流下來。屍油是很好的燃料,滴在火上讓炭火越燒越猛,蒼白的屍體慢慢變成了金黃色。突然,原本任由徐林炙烤的屍體,像詐屍一般猛地跳了一下。接著那具屍體在火中嘶吼著,想要翻身跳出大火。徐林不緊不慢地用鋼叉插住它的腦袋,然後狠狠地按在了炭火中。

“新月,木年救我!”另屍痛苦地嘶吼著,在大火中奮力掙扎。杜新月聽得一清二楚,那就是梁明明的聲音,難道那具屍體就是他?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杜新月猛地站起來衝到燒烤攤旁,他緊緊地盯著屍體想要辨認清楚。梁明明的左肩紋著一條過肩龍,雖然他身體的比例被縮小了,但杜新月還是可以認出屍體上的那條黑色的條狀物,正是梁明明的紋身!

此刻的杜新月,除了滿腔的憤恨,竟然沒有一絲恐懼感,他惡狠狠地盯著徐林,恨不得和他拚死一戰。

“你能勝過我嗎?我勸你先回頭認清楚局勢再做決定。”徐林彷彿看穿了杜新月的心思,他用一隻獨眼盯著杜新月說道。

杜新月回頭一看,只見身後幾桌等著吃“烤全人”的食客此刻都站了起來,它們雙腳離地,身子飄在半空中,除了臉上的那張血盆大口,身體其他部位竟然是空洞洞的,破舊的衣衫下是一具具骷髏。

杜新月呆住了,他沒想到這麼多餓死鬼會被徐林的燒烤攤吸引過來。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楊木年流著哈喇子走了過來,他討好地對徐林說: “待會兒分點兒給我們吃吧?”

“見者都有份兒!只要不是來搗亂的,在我這都能吃到你們平常吃不到的美昧!”徐林冷冷地笑著,還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杜新月。

“先回去等著吧!看把你饞的,老闆都答應分給我們吃了。”楊木年把杜新月拉到了桌前坐下。不一會兒,徐林就烤好了那具屍體,他仔細把屍體切成碎片碼在一個個盤子裡,分別送到每張桌子上。

那些餓死鬼一看到烤肉上桌,馬上撲過去爭搶起來,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讓人頭皮發麻的噬咬聲。

“快點吃吧!省的讓其他人惦記。”徐林坐到楊木年對面,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些餓死鬼迅速吃完了眼前的食物,都飄到空中,貪婪地盯起了楊木年桌上的那份。

楊木年像生怕被其他人搶走一般,兩隻手各抓起一塊肉往嘴裡塞去,又站起來往杜新月嘴裡塞了一塊肉。杜新月的胃裡翻江倒海,但他看到徐林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身後那些圍攏過來的鬼魂,只好強忍著咀嚼了幾下吞嚥下肚。

兩個人終於把盤子裡的肉都吃光了,楊木年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票子扔到桌上,打著飽嗝說下次再來。他拉起杜新月就往學校走去,兩人走出幾米感覺身後跟了一大群人,杜新月想回頭張望,但楊木年用力拽著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回頭。

黎明明歸來

兩人不緊不慢地往學校走去,直到走到校門口身後的腳步聲才消失。回到宿舍楊木年和杜新月爭著往廁所跑,兩個人吐得昏天暗地。

“原來你都看見了,我還以為你啥都不知道呢。看見了,那你千嗎還要吃鬼給的食物?”杜新月氣憤地問道。

“要不是我演技一流,拉著你一塊吃,今晚咱倆能活著離開徐林的燒烤攤嗎?”楊木年反駁道。

楊木年說鬼害人一般都選能識穿它,並屈服於它婬威之下的人,當時徐林端來那盤烤魷魚絲和黑白烤丸時,楊木年就清楚地知道對方是鬼了。他知道徐林在試探他們,想讓他們害怕,所以他故意裝著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大吃大嚼,由此挫敗徐林想讓他害怕的陰謀。當時杜新月露了怯色,楊木年很擔心杜新月會被它殺死,但後來杜新月表現出來的勇氣讓徐林的屠殺計劃徹底破產了。

“雖然咱倆都吃了它的‘烤肉’,但我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你雖然知道,但吃的時候卻並不怕它,所以它最後還是放了我們一馬,否則剛才我們肯定會被那些餓死鬼撕成碎片!”楊木年心有餘悸地說。

“可老楊,你也沒必要演得那麼賣力吧?兩隻手掌,一串死人眼珠,還有一大盤的死人肉都進了你的肚……”杜新月這麼一提醒,楊木年又衝進了廁所,手指摳喉嘔的眼淚直流。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快開門,是我!”梁明明喊道,同時空氣中傳來了一股焦臭味兒。

杜新月嚇了一跳: “梁明明,你是人還是鬼啊?”

“是鬼我就直接穿門進來了,快開門,別磨嘰了!”這麼一說也有道理,杜新月過去把門打開了。渾身散發著焦臭味兒的梁明明走了進來,杜新月甚至能看到他身上還冒著絲絲熱氣。

“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楊木年走過來問道。

“沒、沒去哪兒。”梁明明似乎想說什麼,但他只是舔了下嘴巴,就把話給嚥下去了。

“可是我們剛才親眼看到你被徐林做成了燒烤,你真的段事?”杜新月盯著他的眼睛問。

“有時候親眼所見的未必就是真的,也可能是幻覺。”說完這句話,梁明明直接躺到床上準備睡覺了,似乎很累的樣子。楊木年和杜新月心裡有疑問,可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只好把這件事先放著。

接下來的幾天,梁明明每天早出晚歸,通常是楊木年和杜新月一覺醒來他人就不見了,等到晚上快熄燈睡覺的時候他才帶著滿身的燒烤味兒風塵僕僕地回到宿舍。不管兩人怎麼問他,他就是閉嘴不談在外面忙些什麼。

這天清晨,窗外灰濛濛的,梁明明已經穿好衣服出門了,等他走出不遠,楊木年和杜新月立即從被窩裡蹦出來緊隨其後,為了跟蹤梁明明,兩人昨晚穿著衣服躺在床上一宿未眠。

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霧,梁明明在霧裡勻速前進,兩人跟在後面生怕走丟。

人間地獄

霧越來越大,能見度不超過兩米,要不是有梁明明帶路,楊木年和杜新月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梁明明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他拿出鑰匙旋轉了幾下,打開鐵門徑直走了進去。還好,他沒有關門,楊木年和杜新月急忙貓著身子跟了進去。

等他們進去之後,只聽身後“匡”的一聲,鐵門自動合上了。杜新月身子一顫,楊木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想到梁明明是自己同宿舍的兄弟,三個人朝夕相處了三年,再怎麼著也不會害自己人,杜新月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屋內的燈光昏暗,兩人跟著梁明明一連穿過了幾道鐵門,最終在一扇木門前停住了。之所以兩人沒跟進去,是因為梁明明邁進木門不久,裡面就響起了幾聲撕心肺裂的聲音,就連膽識過人的楊木年額頭也滲出了一層冷汗。

木門內傳來機器尖銳的嘶吼聲,楊、杜兩人不敢擅自進去,他們把眼睛貼近門縫用力觀察裡面的一切。木門內燈火通明,正對著他們的是一臉冷笑的梁明明,他坐在一個類似打磨機的機器前正在打磨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那種嘶吼聲就是剔骨刀與飛速旋轉的打磨機葉輪相摩擦發出來的。

很快,剔骨刀就打磨好了。梁明明試著用大拇指刮了下刀刃,才一下,他的半截拇指就掉到了地上。梁明明滿意地笑了笑,彎腰從地上拾起拇指用膠水把斷拇指重新粘在殘指上。楊木年和杜新月看得目瞪口呆,兩人瞪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梁明明看。

梁明明繼續活動著,他轉身來到一塊案板前,那塊被血跡染得發黑的案板上躺著一個身體抽搐的男人。男人的喉管被割破了,血水從裡面湧出來,濺得到處都是。梁明明用剔骨刀從那個人的額頭開始往身下劃去。很快,一張完整的人皮就被剝了下來。梁明明像捧著一張藝術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把那張人皮掛到了牆上。

楊木年和杜新月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透了,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竟發現徐林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們身後。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進去!”徐林往前飛起一腳,兩人撞開木門撲了進去。

裡面的梁明明看到他們並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他走到徐林跟前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說: “主人,我已經如約把他們引誘過來了。”

“做的好!去忙你的吧!”徐林點了點頭。

梁明明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說什麼,但當他看徐林眼裡的一絲慍怒後馬上就慇勤地忙開了。他找來一條繩子,把楊木年和杜新月背靠背地綁在一起,接著就忙著分解案板上的那個人。

屋內的一切都呈現出來,這其實是一間專門用來製作人肉燒烤的鬼作坊,牆壁上掛滿了人皮和各種刑具:撥舌鉗、剮目刀、斷頭斧……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個大型放血槽,裡面盛滿了污黑髮臭的人血。除了那個恐怖的案板,兩人還發現屋子後面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燒烤架,一共有十層,上面擺滿了一具具骸骨。

“我看不下去了!”楊木年伏下頭只覺得肝膽欲裂,他感覺背後的杜新月由於太過恐懼,身子竟然顫抖著停不下來。

“害怕了吧?我還真不信沒有不害怕我的人!可惡,那天晚上竟然被你們騙過去了!不過,我總有辦法抓你們回來的。”徐林蹲下身子,撥開頭髮把整張臉露出來,那只被頭髮覆蓋的左眼裡只剩下一個黑黢黢的眼洞,裡面爬滿了蟲子。

尾聲

“你充其量只能說是長得醜,也不是特別恐怖啦!我想知道的是那晚你都打算放過我們了,為什麼又要出爾反爾?”一直沉默的杜新月突然開口問道,他的身子竟然不抖了。

“你不怕我?”徐林愣道,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我抓你們回來就是想殺人滅口。來我燒烤攤吃東西的學生全都被我做成了燒烤,如果讓你倆現身說法,到處去拆穿我,那還有人敢光顧我的燒烤攤嗎?”

徐林皺起眉頭接著說: “你們表現出來的鎮定是裝的,我不信你們不害怕我,我有的是手段折磨你們!”說著他又朝梁明明揮了揮手, “先別急著殺這兩個人,你跟我出來去找其他的食材!”梁明明恭敬地行了一個禮,他跟在徐林後面走了出去,又轉身合上了木門。

等到門外沒了聲音,楊木年和杜新月飛速扭動身體,掙開了手上的束縛。他們活動下發麻的膝蓋,刻不容緩地跑到了燒烤架上。十層燒烤架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人體骸骨,看起來觸目驚心。兩人爬上燒烤架一具一具認真地甄別著。

突然,楊木年指著一具微微發焦的骸骨輕聲喊道: “就是它!”

兩個人七手八腳地把那具骸骨從燒烤架上拖下來,楊木年把它背在了身後。臨出木門前,杜新月想一把火燒了屋裡的一切,楊木年阻止道:“他說了不能毀壞裡面的任何一件東西,聽他的吧!先回去再說,趕緊走!”

好在徐林和梁明明都出去了,兩人才有驚無險地離開那個鬼地方,平安地回到學校。晚上的時候,楊木年和杜新月在宿舍靜靜地等待著,他們在心裡默默為梁明明祈禱。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梁明明熟悉的敲門聲。

“你滅了徐林?”杜新月驚喜地說道。

“是啊,還多虧了你們兩個。”梁明明流下淚水, “太可惡了,他用我的肉片做成燒烤,還控制我的骸骨每晚用炭火炙烤。要不是你們兩個捨命進去偷走我的骸骨,現在我還在炭火上受煎熬呢!沒了籌碼對付我,滅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梁明明驕傲地展示了他的肱二頭肌, “對了,我的好兄弟,你們是怎麼分辨出我的骸骨的?”

“那個容易,之前我們踢足球你小腿摔斷過一次,我看到了你小腿骨上的裂痕。”楊木年接著說道, “聽你的吩咐,我們把你的骸骨安葬了,你可以安息了。”

“真的安葬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梁明明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安息,徐林的燒烤坊等著我去接手呢……”

楊木年聽得明白,他趕緊拉著杜新月想奪門而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梁明明刮起一股陰風,說: “我怎麼會放過你們,讓你們去破壞我的好事呢?”

《午夜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