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無聊,或是思考事情時,就會拿起一顆隨時擺放在我書桌上的棒球,朝著牆壁丟,看著棒球砸到牆上、掉落下來、抓起來、再丟上去,這樣一連串機械式的動作,已經是我的習慣動作。
當棒球打到牆上時,就會發出“咚”的聲音,再加上我是機械的連續動作,就會造成“咚咚咚”的連續聲音。然後,同一層樓寢室的人就會跑來跟我抗議,說我太吵。沒錯,的確很吵,我的室友炒蛋也對我的這個動作表達了強烈不滿,但丟球的動作已經是我不自覺的一個習慣了,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改?
於是,我丟球時所發出的咚咚聲,成了我們宿舍的特點之一,一個頗令人討厭的特點。不過,這個晚上不一樣,那連續的咚咚聲不是我發出來的。揉揉眼,我看看擺放在床頭的鬧鐘,凌晨兩點鐘,被咚咚聲給吵醒。
“操,是誰?”我不爽地罵。那麼晚了,哪個低能兒會在現在朝著牆壁丟球發出咚咚聲?
不爽,我倒頭再睡,但那聲音讓我睡不著,掙扎了十分鐘,我爬起身來。有沒有搞錯?響了十分鐘都還沒有人去抗議?
“炒蛋,你睡著了嗎?”我在黑暗的房間裡出聲詢問。
沒有回答。
“炒蛋?”我瞇起眼睛仔細瞧,炒蛋的床是空的,他不在床上。
“人呢?”我自問,一眼看到打開的房門。明白了,炒蛋大概出去上廁所了。
咚咚聲更大了,我皺起眉頭,爬下床。撐著一顆昏昏欲睡的腦袋,我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黃色的燈泡光照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走廊上,有種惡靈古堡的味道。干,吵死了,我邊走邊罵。要丟球可以,幹嗎偏偏挑在這種時間搞?想被全宿舍男生罵死嗎?
走廊上,除了咚咚聲,沒有其他聲音,很正常。狗屁,才不正常,照著我們宿舍男生的脾氣,在半夜聽到這一陣擾人清夢的聲音,怎麼可能不拿傢伙去找兇手拚命?
但現在怎麼這麼安靜,好像全宿舍的人都已經睡熟,一定有鬼。順著走廊前進,咚咚聲越來越大,我離兇手越來越近。一路走到最末端的寢室,無路可走了。最後的一間寢室,門半遮著,聲音是從裡面傳來的。
我一手推開門,探頭望望裡面。裡面燈沒開,黑黑的,靠著走廊微弱的黃色燈光,依稀可見一個人影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個籃球大小的東西,不斷地朝著牆上丟,發出咚咚聲。
“同學,很晚了。”我走進這間寢室裡,“你在幹什麼啊?”
黑暗中感覺到人影微微一笑,傳來一個沒有生氣的聲音:“丟球。”
“啥?”我還未反應過來,眼角注意到地上似乎堆了許多東西。
等我定神一看,嚇傻了。那竟是一個個的人,一具具的屍體,而且,都是沒有頭的屍體。我沒叫出來,因為我已經嚇得叫不出來。人影不知何時站到我的面前,手上拿著一顆頭,炒蛋的人頭,臉上笑著。
“想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