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屍兩命 作者:zxc7269121

明嘉靖年間,在江南的一個名叫清河縣的縣城裡發生了一件命案。

這一天,清河縣縣令吳海義正在自家的院中睡午覺,突然聽到有人擊鼓鳴冤,吳海義只好換上官服來到縣衙之中。但見堂下跪著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綾羅綢緞,一看便知是個商賈之人。

“堂下何人?為何鳴冤?”吳海義把驚堂木一拍問道。

“啟稟大人,小人名叫陳棟,家住城西,因為常年在外做買賣,在家的時間很少。可我今天回到家中,便聽說我那小妾自盡在家中,那小妾的腹中已有我的骨肉,那小妾一向與我的感情很好,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上吊自殺的!望大人為小民做主啊!”說完眼睛流出了眼淚。

吳海義一聽出了人命,而且是一屍兩命。不敢怠慢,馬上帶上捕快和仵作前往陳棟家。

沒過多久便來到了陳家,家中的下人已經開始在張羅喪事了。

吳海義等人隨著陳棟來到了他小妾自盡的房間。他小妾的屍體已經從白綾上弄下來放在了床上,現場已經被破壞了。

吳海義見了很是生氣,對陳棟問道:“是誰把屍體取下來的?”

陳棟老實的回答道:“是小人弄下來的,小人看見雪兒這般,心痛不已!”說完哭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破壞了現場!如果你小妾真的是被人謀殺的,被你這麼一搞,有些線索也被破壞了!”吳海義也不管陳棟傷不傷心,對著他就是一頓呵斥。

陳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呆在了一邊。吳海義叫仵作去驗屍,自己就在房間中打量。房間裡已經有許多腳印了,就算兇手留有蛛絲馬跡也完全被破壞了。找了一陣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時,仵作的驗屍報告也出來了,死者是死於凌晨左右,身上沒有外傷,初步斷定不是死於謀殺。

陳棟聽到這個報告後,跪在地上邊哭邊說他小妾一定不是自殺的。吳海義見陳棟這般,也不好再呵斥他。吳海義走到床邊打量著屍體,見其翻白眼,臉色發青,舌頭微吐。

突然,吳海義腦袋靈光一閃,立馬對仵作說道:“李師傅,你量一下死者的身高!”

仵作領命而去,一會仵作對吳海義說道:“啟稟大人,死者身高四尺七寸!”

“嗯,你再去量量那白綾和 椅子之間的距離!”仵作只好領命。

“大人,有五尺的距離!”

吳海義聽後,點了點頭後對陳棟問道:“是誰先發現你小妾死在房中的?”

“是一個生前服侍我小妾的丫鬟!”

“你去把你的家裡的人全都叫到大廳,本官有話要問!”

這陳棟的父親陳祥是一名秀才,幾次進京趕考名落孫山後也就心灰意冷回到家中;陳棟是家裡的獨子,正妻幫他生有一女,後來陳棟在外做生意帶回來死去的小妾,這小妾原本是風塵女子,他父親陳祥當初曾極力反對陳棟納她為妾。

問明情況後,吳海義覺得這件案子中陳棟的正妻嫌疑最大,一是陳棟的正妻經常與小妾為難;二是陳棟的正妻生下一女後便步能再生育,現在陳棟的小妾懷有陳棟的骨肉,如果生下一子,必然會動搖她的地位;三是昨晚有丫鬟看見陳棟的正妻進了小妾的房間,過了一會就出來了。

吳海義叫捕快把陳棟的正妻帶回縣衙先關押起來,陳棟的正妻一個勁的大呼冤枉。

回到縣衙後,吳海義對陳棟的正妻問道:“陳李氏,本官問你,你昨晚到韓雪兒的房間裡幹什麼?老實交代,如若不然,大刑伺候!”

“我只到她房間裡聊了會天!”陳李氏回答道。

吳海義聽後大怒,把驚堂木一拍對衙役說道:“來人,大刑伺候!”

陳李氏見衙役帶著刑具上來了,嚇得直磕頭,邊磕頭邊求饒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昨晚,我熬了一碗保胎藥給韓雪兒喝。”

“你那藥是保胎藥嗎?”

“是保胎藥!”陳李氏點了點頭。

“來人,給這犯婦上刑!”

“啊!”陳李氏被竹夾夾得死去活來。

“大人,我招,我全都招!”陳李氏受不了大刑。吳海義叫衙役門停止用刑。

“我給韓雪兒的不是保胎藥,是打胎藥!”

“你為什麼要給她送打胎藥?”

陳李氏咬牙切齒的說道:“自從老爺把韓雪兒那賤人帶回家中後,老爺便不再理會我,我恨,我恨不得弄死那小賤人!我知道那小賤人如果給老爺生下個一男半女,我在家中更加沒有地位,所以我想那那賤人的孩子打掉,誰知那賤人知道自己喝的是打胎藥,而不是保胎藥就上吊了,真是老天有眼啊!”陳李氏說完後大笑起來。

“你有沒有親眼看見韓雪兒上吊自盡?”

“我沒有看見,當她喝下打胎藥後,我便走了。”

衙役把陳李氏押進大牢後,吳海義把今天的事在腦海裡想了一遍,覺得這陳李氏不是兇手,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嫌疑。吳海義覺得明天還是要去趟陳家看看。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吳海義等人來到了陳家,那韓雪兒的屍體已經入殮。韓雪兒的死好像並沒有對陳家造成多大的傷痛。只有陳棟和他的母親比較傷心,從陳祥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死得是他兒媳婦。

吳海義覺得很是奇怪問道:“陳老爺,你好像對韓雪兒和她腹中的孩子的死並沒有多少傷痛?”

“縣令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朽家中出了這等事已是家門不幸!老朽現在是心如刀割啊!”

“陳老爺,本官剛才失言了,請勿見怪!”吳海義陪了一禮。

“縣令大人切莫如此,折煞老朽也。”

“陳老爺,韓雪兒死的那天晚上,你就沒有聽見她房間裡有什麼異響?”

“老朽昨天不是跟縣令大人說了嗎?韓雪兒出事的那天晚上,老朽在書房看書看到深夜才回房睡覺!”

“陳老爺中間就沒有出去過?”

“縣令大人,你和話是何意?是否懷疑老朽是那兇手?”陳祥顯得很是激動。

“本官只是問問罷了,並沒有懷疑陳老爺。陳老爺還沒有回答本官的問題。”

“那天晚上老朽沒有踏出書房半步!”陳祥的話剛說完,就聽見陳祥旁邊的小女孩脫口說道:“爺爺說的不對,那天晚上燕兒分明看見……”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還不快出去!”那小女孩還沒說完,便被陳祥喝斷。

“陳老爺怎麼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小姑娘,過來!”吳海義向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女孩好像被陳祥剛才的喝斥嚇到了,站在一旁低著頭。

“縣令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我們還是談我們的!”陳祥看起來很緊張。

“陳老爺,有時候孩子的話比大人的更可靠,孩子不會說謊!小姑娘,過來,叔叔有話要問你。”

小女孩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兩眼看著陳祥,吳海義見狀笑著走到小女孩身邊,摸著小女孩的頭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我叫陳燕,今年六歲了。”

“你剛才說那天晚上看見你爺爺去了哪裡,能告訴叔叔嗎?”

陳燕看了看陳祥後說道:“我看見爺爺進了雪姨的房間!”

吳海義笑著摸了下陳燕的頭,說道:“燕兒,你先出去吧!叔叔還有話要和你爺爺說。”陳燕聽後乖乖的出去了。

“陳老爺,你不打算說點什麼?”

“老朽沒有什麼好說的,縣令大人不會僅憑小孩的一句話就抓老朽吧!”陳祥顯得很是鎮定。

“當然不會,可本官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去韓雪兒的房間幹什麼?陳老爺可是飽讀詩書的人,半夜跑到自己兒媳的房間不會是去吟詩作對吧?”

“縣令大人,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能講出這樣的話!”

“陳老爺,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讀書人,就應該講實話,要不然枉讀了這麼多年的孔孟之道!”

陳祥聽完後,垂下了腦袋,歎了口氣道:“韓雪兒是老朽殺的。”

“你為什麼要殺他?”

“誰叫她不守婦道……”

原來,陳祥一直反對自己的兒子陳棟納韓雪兒為妾,這韓雪兒乃是風塵女子。陳祥深受朱理程學的思想,認為娶了韓雪兒有辱家門。可陳棟堅持要納韓雪兒為妾,陳祥也沒有辦法,只好同意。可是婚後除了陳棟和他母親外,其他人都不給韓雪兒好臉色。婚後沒過幾天,這陳棟就外出做生意了,很少回家。過了兩三個月後,韓雪兒身體出現了不適,請郎中來看說是懷孕了。陳祥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生氣,他以為韓雪兒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以為韓雪兒趁自己的兒子出去後,奈不住寂寞和別的男子勾搭上了。陳祥為了家門的聲譽,決定殺死韓雪兒喝腹中的孩子。

那晚,韓雪兒喝了陳李氏的打胎藥後不久,肚子就開始疼痛暈了過去。恰巧這時候陳祥進來了,陳祥進來後二話不說,把白綾掛好後,抱起韓雪兒掛在了白綾上,直到韓雪兒斷氣後才走出了房間。

陳祥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誰知道百密一疏。被自己的孫女看見自己進了韓雪兒的房間;還有這韓雪兒身高只有四尺七寸,然而那白綾和椅子之間的距離卻有五寸,顯然韓雪兒不是自己上吊自盡的,而是被人謀殺的。

陳祥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不可饒恕,一頭撞在大廳的柱子頭破血流而死。

《屍體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