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好死不如賴活著
張德放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提醒張揚,他壓低聲音道:「張揚,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煩,被你打得兩名日本人已經人除了你,現在已經向警方提出了控告……」
張揚稍一咀嚼就已經猜到這件事一定是顧明建在幕後鼓搗出來的,他低聲道:「是不是顧明建的原因?」
張德放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不如你讓我表妹跟他說一聲。」他對顧明建的做法也深感不解。
張揚淡淡笑了笑:「這種小事我何必麻煩他!」
張德放生怕張揚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補充道:「中島川太那個人不簡單,他哥哥是日本駐中大使,假如他利用方方面面的關係做文章,一旦涉及到國際影響,事情就麻煩了。」
「知道了!」張揚掛上電話。
胡茵茹也聽出事情有些不對,輕聲道:「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張揚啟動了汽車引擎,不以為然的笑道:「日本鬼子想要告我!」
「中島川太?」
張揚點了點頭,開車慢慢駛出廣盛分局。他隨口問道:「哪裡能夠找到這個人?」
「鳳霞路錦繡佳苑22號!」
胡茵茹把中島川太住址告訴張揚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張揚在送她回去之後,直接驅車前往了錦繡佳苑,張大官人很生氣,這件事他原本沒打算涉及其中,可是張德放的電話卻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以顧明建那夥人對自己的仇恨,絕不會就此罷手,這個日本人只是他們利用的道具而已,誠如張德放所說,他可以利用顧佳彤向顧明建施壓解決這件事,可張揚並不想麻煩顧佳彤,更不想讓顧佳彤因此而擔心,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這幫日本人改變口供。
錦繡佳苑的監控措施雖然很好,可是對張大官人而言,潛入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難度,他稍事化妝,所謂化妝,就是絲襪套頭,張揚已經習慣了這種簡單便捷有效的易容方式,帶著絲襪,縱身從22號別墅的院牆上躍下。
中島川太並沒有入睡,他剛剛練完功,正在院落東側的練功房內靜坐,中島川太自小習武,師承日本著名的空手道大師船越橫義,已經是空手道五段級高手,今晚百樂門的事件正是一次有預謀的行為,這件事關乎於他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的投資,原本這件事他並沒有參予,可王學文在初步估算之後,資金上還存在一些缺口,於是想到了中島川太這位老相識。王學文和他的哥哥,日本駐華使節中島明生關係不錯,中島川太在北京也曾經和王學文合作過幾個投資項目。
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中,今晚先用苦肉計把周雲帆引入困境,然後再派去兩名三段級高手去砸百樂門的場地,最後再由顧明建出面施加壓力讓公安出場,計劃不可不謂之完美,可沒有想到中途還是出了問題,中島川太的兩位師弟,兩名空手道三段級高手竟然被人兩腳就放倒,而且傷勢不輕,被送往醫院搶救。
想起這件事中島川太的心情頓時變得不平靜起來,他睜開雙目,起身一拳砸在沙袋上,百餘斤的沙袋被他一拳砸起老高,在空中來回晃動。
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日本,有些力氣啊!」
中島川太轉身望去,卻見一個身穿深藍色T恤,牛仔褲,運動鞋的傢伙,頭套黑色絲襪出現在他的練功房內。假如是平常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呼救,而中島川太不同,他對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認為可以和他抗衡的高手並不多見,不過他也推測到,對方絕不是普通的蟊賊,否則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練功房內。
中島川太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伸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雙腿微微分開,穿著白襪的腳在地上微微分開,做出了蓄勢以待的架勢。
中島川太在打量張揚的時候,張揚也在看著他,中島川太四十多歲年紀,頭髮卻已經花白,四方面龐,臉上輪廓分明,他有著日本人很少見的身材,大概在一米九零左右,比起張揚還要高出不少。
張揚的目光落在他的雙腳上,不禁笑了笑,人家不穿鞋,自己也不佔他的便宜,蹲下身把運動鞋脫下。張揚脫鞋的時候,中島川太始終在等待,看得出他還是很講究規矩的。
張揚一步步走向中島川太。
中島川太右腳微微挪動了一下,一掌向張揚擊去,張揚揚手擋住,中島川太隨即一腳踢向張揚右腿的迎面骨,空手道這種小幅度的踢腿威力很大,普通人被他踢中,至少也要粉碎性骨折。張揚並不閃避,而是硬生生受了他一記,中島川太彷彿踢中了一塊鐵板,而張揚的雙臂猛然發力向前一推,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中島川太襲去,中島川太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向後退了五六步,不等他站穩步伐,張揚已經大步跟上,雙掌又是一推,中島川太應變也是極快,他揚起雙手和張揚硬碰硬對了一下,可他的實力又怎能是張揚的對手,這一推之下,身體倒飛了出去,後背撞在沙袋上。
張揚的身法快到了極點,簡直可以用神鬼莫測來形容,他倏然之間已經來到了沙袋的後部,在中島川太的身體還沒有離開沙袋的時候,一拳擊打在沙袋之上,標準的隔山打牛,巨浪般無可匹敵的力量透過沙袋撞擊在中島川太的後心,中島川太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外飛去,重重趴倒在地面上,想要爬起,只覺著渾身的骨骸彷彿都要碎裂一般,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中島川太現在才意識到對方的真正實力,就算是他師父船越橫義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不過現在想要呼救已經晚了,張揚伸手點中了他的啞穴,冷冷道:「你只需要點頭或是搖頭!你是中島川太?」
中島川太點了點頭。
「今晚百樂門的事情是你讓人做得?」
中島川太居然還有幾分敢作敢當的精神,又點了點頭。
「解放前你們日本人侵略中國的那筆帳還沒算清楚,現在又來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說你們這幫小鬼子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張揚伸手在中島川太的臉上拍了兩記,侮辱性質很明顯,中島川太氣得兩隻眼睛瞪得渾圓,可惜身上的要穴被張揚制住,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
張揚從懷中取出針盒,從中捻起一根細若牛毛的小針,微笑道:「這針叫附骨針,我會把它植入你的脊椎!」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那根牛毛針從中島川太的腰椎處紮了進去,中島川太痛得額頭冒汗,不過疼痛很快就過去了,腰椎處只剩下一點麻酥酥的感覺。
張揚道:「這根針植入你的脊髓,每年都會向上遊走,所以你時刻都有癱瘓的危險!到最後它會沿著你的脊髓行進到你的頸椎,知道結果是什麼嗎?高位截癱!保你拉屎撒尿都不知道。」
中島川太額頭之上滿是冷汗,雙眼中充滿驚恐的目光。他對中華武功之神奇深信不疑,更何況身為空手道五段級高手在對方的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眼前人的實力的確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張揚又道:「你不要心存僥倖,我刺入的這根針,並非金屬質地,你去醫院也沒辦法查出來,查出來也不可能取出,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每年給你治療一次,只要你乖乖聽話平日裡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壽命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不過……每年還是會發作那麼一次,疼起來……」他輕輕在中島川太的後腰一拍,中島川太只覺著腰椎內部宛如芒刺攪動,無法形容的劇痛沿著他的脊髓傳導到他的全身各處,額頭青筋爆出,冷汗簌簌而落,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而劇烈抽搐起來。張揚又是一拍解除了他的痛楚,微笑道:「滋味不錯吧,你真幸運,為了做這根針可花去了我不少的功夫,唯一的一根就用在了你的身上。」
中島川太內心中死了的心都有了,什麼幸運?這幸運還是找別人去吧。
張揚說了半天忽然想起對方是日本人,揚起手在中島川太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我說話你能聽懂嗎?」
中島川太沒有反應,張揚又給了他一巴掌,中島川太心中這個痛苦,士可殺不可辱,日本人最講究的就是武士道精神,受了這麼大的屈辱,簡直被逼到了剖腹自殺的份兒了,不過中島川太畢竟是商人,商人普遍都看重金錢,生命和金錢相比顯然前者更加珍貴,所以中島川太剖腹自殺的念頭只是閃動了那麼一下,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死了多可惜?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中島川太想到了這個道理,馬上就選擇了屈服,他點了點頭。
張揚伸手解開了他的啞穴,這會兒可不怕這小日本亂嚷亂叫了。
中島川太不但會說中國話,而且他的中國話說的還十分的標準純熟:「你想要什麼?」他已經明白對方是為了百樂門的事情而來,只要對方不殺自己,就證明人家有條件,有條件也就是有的談。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還算聰明,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這麼著,百樂門的事情你去警局說清楚,別再招惹麻煩,你說你一日本人來中國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好好做生意賺錢嗎?你跟著王學海、顧明健那幫人摻和什麼?別告訴我你跟他們沒關係啊!」
中島川太滿頭是汗,心說這次可讓王學海害慘了,他只是看到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有利可圖,在王學海的遊說下決定參股,可時候的麻煩是他沒有想到的。
張揚輕聲道:「商人逐利原本無可厚非,可是你們的手段也實在太卑鄙了一些,說說吧,王學海到底想讓你幹什麼?」
中島川太這會兒連一句謊話也不敢說了,老老實實把這件事的前後始末說了一遍,並老實交代主意都是王學海出的,顧明健負責協調警方關係,他只是其中負責挑事的一個環節。
張揚忍不住罵道:「你們真是中日友好狼狽為奸,麻痺的,真讓我看不起你們!」說得氣悶,又在中道川太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中島川太現在是徹底悟過來了,什麼事兒也比不上性命重要,日本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他低聲道:「你放心,我馬上讓那幾個人推翻之前的口供。」
張揚瞇起雙目望著中島川太:「不但要推翻口供,而且要放棄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投資計劃,你敢把錢投給王學海,我就讓你死路一條,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空手套白狼,能套出多少錢來?」
張揚向中島川太道:「你的穴道三個小時後會自動解開,好好睡一覺,仔細想想明天應該怎麼做,假如不合我意,你就乖乖等死吧!」他說完這句話起身向外走去。
中島川太望著張揚的背影又是害怕又是仇恨,過去他倒也聽說過點穴的功夫,今天才算是親自體驗到,他無可奈何的把頭抵在地板上,心中暗道,中華武學果然博大精深。
王學海和顧明建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三名鬧事的日本人突然推翻了之前的口供,把一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事情的變化實在太突然,周雲帆本來都做好了交人,賠款、道歉的三手準備,可忽然一夜之間這天地完全都變了,周雲帆突然有種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感覺,我日!這感覺太好了,窩在肚子裡的憋屈總算可以吐出來了。
廣盛分局局長榮鵬飛也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不過他也想不清楚,這幫小日本怎麼就突然之間轉了性子?民不舉官不究,更何況榮鵬飛也不想幫著日本人對付中國人,再加上這中國人還是他家的恩人。
周雲帆喜氣洋洋道:「想不到日本人也有良知!」
榮鵬飛笑道:「屁的良知,肯定是有外來壓力迫使他們這樣,你當他們願意低頭啊!」
周雲帆揚眉吐氣道:「所以說上天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明明是他們欺負到我門上來了,居然還要我向他們低頭,哪有這個道理?」
榮鵬飛笑著提醒他道:「老大哥,別怪我沒提醒你,該低頭的還是得低頭,日本人雖然不找麻煩了,可是這事情因何而起你千萬不能忘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皮,你千萬別讓人再搞事了,否則麻煩肯定還是少不了。顧明建那邊,你還是應該去表個態!「「表什麼態?現在日本人都認錯了,我還表什麼態?明明是他搞事!是他惹到我門上來了。」周雲帆雖然嘴硬,可心裡也明白榮鵬飛說的都是實話,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多事,是自己插手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才惹出了這麼的大的麻煩,這次只能說是運氣,否則他的損失很慘重,而且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周雲帆和榮鵬飛分手之後,回到車上就摸出了電話,他直接打給顧明建,昨天晚上周雲帆還想通過張德放跟顧明建溝通一下,現在日本人既然承認,證明錯誤不在自己的這一邊,他也就有了一些底氣。
顧明建接到周雲帆的電話態度表現的相當冷淡。
周雲帆很客氣的叫了一聲顧先生,然後道:「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我和張德放是好朋友,希望顧先生能夠忘記過去的不快!」這的確是道歉,不過很委婉,和顧明建當初的期待距離很遠。
顧明建也沒有做過多的表示,嗯了一聲就掛上了電話。
王學海從酒櫃中拿出一杯紅酒遞給他。
顧明建接過紅酒喝了一大口:「周雲帆的電話!」
王學海不屑的笑了一聲,周雲帆這種人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他早就查出一切都是梁成龍在搞鬼,周雲帆只是被利用而已,不過有件事他沒有想到,中島川太突然讓手下改變了口供,更麻煩的是,他最早答應的投資也不準備注入了,這讓他的資金出現了一個缺口。
顧明建憤憤然道:「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麼?什麼事情都搞好了,到最後他們給我來了這一手,幹什麼?現在整個廣盛分局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看!」他把電話扔到一邊:「連周雲帆這種東西也硬氣起來了,他憑什麼?在我眼裡,他連條狗都算不上!」
王學海哈哈大笑道:「老弟,別這麼生氣,我們最早的目的就是讓周雲帆不要鬧事,現在不是已經達到了,至於低頭道歉,那都是小事情,由不得他不低頭!」
顧明建咬牙切齒道:「這件事真是奇怪,中島川太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發生這樣的變化?難道是因為張揚?」他也已經查到,張揚昨晚在百樂門夜總會出現過。打那兩名日本人的就是張揚,顧明建對張揚強悍的戰鬥力可是一清二楚。
王學海搖了搖頭道:「應該不可能,這件事跟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顧明建低聲道:「我讓中島川太那幫人咬死口,一定要追究張揚的責任,這次他們推翻口供,十有八九跟他有關。」他並不是傻子,還是從中推敲出了一些東西。
王學海拍了拍顧明建的肩頭:「算了,這件事就算查出來也沒有太多的意思,當務之急就是啟動拆遷工程。」
顧明建想得很簡單:「周雲帆不是已經退出去了嗎,拆遷應該沒有問題了。」
王學海歎了口氣道:「可我們的資金好像出了點麻煩,中島川太退出去,我們必須要找到新的合作夥伴。」
顧明建皺了皺眉頭道:「實在不行就銀行貸款唄,我去想想辦法!」
顧明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張揚會在他家裡做客,顧佳彤把他請去的原因是,父親這兩天身體不好,睡眠不好,又有些落枕,這對張揚而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找了個借口給顧允知單獨在房間裡按摩,這對張揚而言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相信有些話說給顧允知聽還是有些作用的。
顧允知閉上雙目靜靜感受著張揚嫻熟的手法,脖子僵硬的肌肉在他的按摩下變得鬆弛了許多,張揚這小子醫術方面還真不含糊,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恐怕小女兒養養至今仍然坐在輪椅上。
張揚故意打了個哈欠。
顧允知並沒有睜眼,低聲道:「昨晚沒睡好啊?」
張揚歎了口氣道:「昨天在百樂門喝酒,遇到日本人鬧事……」
顧允知脖子上的肌肉明顯變得有些緊張,不過隨後又馬上鬆弛了下來,這件事涉及到國際影響,他也聽說了,不過事後很快就知道日本人到了歉,主動承認是他們惹事,淡然道:「你也在現場啊!」他已經猜到了,張揚剛才那聲哈欠是意在引起自己的注意,暗罵了一句混小子,在我面前還來這套,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出來。
張揚道:「顧書記,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日本人是誰打的?」
顧允知閉著眼睛道:「你!」
張揚暗暗佩服顧書記的厲害,自己還沒撅屁股呢,人家就知道自己要拉啥……,張揚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笑瞇瞇道:「日本太欺負人了,跑到裡面逢人就打,那兩個還都是空手道高手,十多個保安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看這還得了啊,這不是欺負咱們中國沒人嗎?我這人就是愛國,我看不得小日本在我們中國橫行霸道,於是我衝上去三拳兩腳,結果就把他們揍到醫院裡去了。」
「哦!」顧允知的聲音風波不驚。
張大官人嚥了口唾沫,老是自己一個人干說,連個搭詞的都沒有真是沒勁,他醞釀了一會兒方才又道:「顧書記,您就不想問我點啥?」
顧允知淡然笑道:「問什麼?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日本人都認錯了,又沒說是你打的,放心吧,我只當不知道!」
張揚這個佩服啊,我靠,真是老狐狸,我他媽啥時候才能有人家這份修為啊。在顧允知面前兜圈子根本沒多少必要,這廝這會兒總算悟出了這個道理:「顧書記,知道日本人為什麼認錯嗎?」
顧允知沒說話。
張揚只能自問自答道:「其實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中島川太!」
顧允知開始感覺到有些意思了:「中島川太是個很有名氣的商人啊!」
「何止商人這麼簡單啊,還是一個空手道高手,我聽說是他是五段呢,這次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開發計劃他也有份。」
顧允知終於明白了,這廝兜了一圈子是要往這兒領他啊,東江紡織百貨商場跟顧家有關係的現在只有他兒子顧明建了,難道這件事和明健有關?顧允知低聲道:「這件事和明健有關?」
張揚對顧允知現在就只有佩服的份兒了,人家顧書記的悟性真是高明,跟他說話根本用不著費這麼多的唇舌,話還沒說到一半呢,人家都已經完全明白了。
張揚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乾脆就明說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現在是王學海出面拿下,可實際上的合作者還有安德恆、中島川太還有……明健……」說這話的時候他悄悄看了看顧允知的臉色,看到省委書記面色已然古井不波,淡定從容的很,他這才放下心來,繼續道:「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拆遷遇到了難題,起因是有一幫社會閒雜人員在那兒鬧事,這幫人都是百樂門的老闆找過去的,他原本跟這件事沒牽扯,是梁成龍委託他去做,而梁成龍正是這塊地競拍中的失敗者。」
張揚的手稍稍一緊,顧允知感覺到脖子上發出一聲輕響,整個人頓時輕鬆了起來,他緩緩睜開雙目,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和雙肩。
這時候顧佳彤端著兩杯清茶走進來,她對父親的瞭解可要比張揚強上百倍,從父親凝重的目光已經知道,父親一定有心事。
顧允知道:「佳彤,幫我給東江方局長打個電話!」
顧佳彤看了看張揚,她馬上意識到張揚在父親面前說了什麼,心中不禁有些生氣,這混蛋居然敢繞過自己,有什麼事也應該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她並不知道,這次張揚是動了真怒,要狠狠在顧允知面前參顧明建一本,顧佳彤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對待弟弟實在太關心了一些,也太心慈了一些,上次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競爭失敗,和顧佳彤對弟弟的容忍有著直接的關係。
顧佳彤雖然不情願,可還是撥通了方德言的電話。
方德言聽到省委顧書記親自來電,馬上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事,不等顧允知發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顧書記,昨天的事情是這樣的……」
顧允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只要問你,顧明建有沒有找過你?」
方德言愣在那裡,足足愣了十秒鐘,方才下定決心承認道:「找過!」
「好,我明白了!」顧允知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平日裡和顏悅色的面孔蒙上了一層深重的烏雲。
張揚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顧書記發威,雖然不能用雷霆萬鈞來形容,不過其恢弘的氣勢還是將這間小屋籠罩的極其壓抑,這廝這麼高的修為也感到有些壓力了,咳嗽了一聲道:「顧書記,你的脖子應該沒事了,那啥……我先告辭了!」
顧允知沒有說話。
張揚退了出去,這廝還沒有溜到客廳,顧佳彤就怒吼道:「張揚,你給我站住!」
顧佳彤的一嗓子把在客廳看電視的顧養養也嚇了一跳,她詫異的望著姐姐和張揚:「姐,怎麼了這是?」
顧佳彤俏臉氣得通紅,指著張揚的鼻子道:「你剛才到底跟我爸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拉點家常!」
「你撒謊!」
顧允知很緩慢有力的撥出兒子的手機號碼,當電話接通之後,顧允知一字一句道:「我限你半個小時之內給我滾回來,我在書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