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紅顏薄命

    張揚點了點頭道:「宋叔放心,杜書記和左市長也是這個意思!」
    宋懷明道:「我28號當天前往江城,剪綵儀式後打算去你們的開發區看看,當天返回東江,所以你們就不要為我安排住處了。」
    張揚愕然道:「這麼急?不打算在江城好好看看嗎?」
    宋懷明道:「馬上過年了,省裡的事情忙得很,我倒是想在江城多走走多看看,可是工作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
    柳玉瑩端了兩杯茶過來,放在他們的面前。
    「謝謝柳姨!「張揚的嘴巴很甜。
    柳玉瑩笑道:「別這麼客氣,張揚,最近和嫣然聯繫了嗎?」
    張揚道:「她陪老太太在南方玩呢,電話倒是經常打,今年春節一定會回靜安。」
    宋懷明點了點頭:「我也準備回靜安過年。」
    柳玉瑩道:「張揚,我打算過年的時候請老太太一起吃頓飯,大家一起聚一聚,到時候你也過來。」
    張揚答應的很爽快,這種家人的聚會,他自然要參加,省長夫人之所以向自己提出邀請,不僅僅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而且想利用他來修補宋懷明父女之間的關係。
    張揚的手機此時響了,卻是林清紅打來的,電話中林清紅顯得十分生氣,她大聲指責張揚道:「張揚,你們江城搞什麼?我們投資江城,還不是為了搞活江城經濟共謀發展,現在三天兩頭的給我們停電,造成我們多大的損失!」
    張揚一聽頭就大了,這電力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嗎?他賠著笑道:「楊總,咱別生氣,這事兒我回頭給市裡反映一下。」
    「反映?開發區、市裡我都反映過了,只是說給我解決,等他們解決,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張揚道:「林總,我在東江呢,明天我去省電力局,這事兒我一定盡快解決!」
    林清紅又發了一句牢騷方才掛上了電話。
    宋懷明在一旁已經聽出了端倪,慢條斯理道:「怎麼了?什麼事情用得上去找省電力局?」
    張揚原本是沒打算說,可既然你宋省長問了,我乾脆就告省電力局一狀,他把江城電力局的可惡行徑歷數了一遍,宋懷明聽得直皺眉頭,他低聲道:「電力系統是個特殊的單位,我們平海省的電力供應本來就緊張,近期隨著改革開放,各地開發區建設如火如荼,對用電量的需要也是日益增加,計劃用電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問題是他們根本不是計劃用電,而是故意搗蛋!」
    宋懷明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明天我過問一下這件事!」
    得了宋懷明這句話,張揚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
    從省委家屬院出來,接到了梁成龍的電話,他是聽林清紅說張揚在東江,這才馬上打來了電話,約張揚去歐尚酒吧喝酒,張揚來到歐尚酒吧,發現梁成龍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白燕和陳紹斌。想不到幾天不見,梁成龍和白燕又舊情復燃了。
    梁成龍給張揚要了扎黑啤,陳紹斌在張揚肩頭捶了一拳道:「真不夠意思啊!來江城居然不通知我們一聲。」
    張揚道:「這次過來純粹為了公事,請宋省長去江城為三環路通車剪綵,也沒有什麼時間,所以就沒打擾你們。」
    梁成龍道:「什麼話,自己哥們哪來這麼多客套!」
    張揚笑瞇瞇望著白燕道:「怎麼著,你們倆又勾搭在一起了?」
    白燕端起紅酒作勢要潑他,張揚慌忙躲在陳紹斌身後。
    梁成龍笑呵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這叫患難見真情!」
    陳紹斌喝了口酒道:「別惹我吐啊!你們兩人的事兒誰也不想管,我反正是只當沒看見。」
    張揚其實抱著和陳紹斌一樣的心理,他在梁成龍身邊坐下道:「你們公司最近在江城接了不少活啊!」
    梁成龍道:「豐裕最近的確在江城開發區接了不少的工程,可利潤很低,基本上都是友情活,賺不了多少錢!拿喬夢媛的匯通來說,那些廠方我基本上都是成本價,全都是看在清紅的面子上。」
    張揚知道這廝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說少賺一些他信,說成本價鬼才相信。
    白燕看了看時間,拿起她的手包向張揚告辭,她知道男人之間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最好選擇迴避。
    陳紹斌望著白燕的背影道:「白燕最近學乖了很多。」
    梁成龍道:「那是我調教的好!」
    張揚笑道:「心理還是生理?」
    「當然是雙管齊下!」
    陳紹斌轉過臉去一口酒噴了出去,他被嗆得連連咳嗽,好半天方才緩過氣來:「拉倒吧!就你還雙管齊下,我怎麼看白燕都有點慾求不滿。」
    梁成龍不無得意道:「我最近經常鍛煉,這方面很厲害!「張大官人也是一臉藐視的看著梁成龍,心說你再厲害能比我厲害?
    梁成龍被兩人的目光刺激到了,他向調酒師招了招手道:「我也來扎黑啤!」隨後又道:「跟你們這些低能人士沒有共同語言,其實我真不想說,說出來又怕刺激到你們!」
    張揚故意道:「要當爹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梁成龍苦笑道:「那是她詐我的,她壓根就沒懷孕。」
    陳紹斌感歎道:「女人這動物真是兇猛啊!」
    梁成龍道:「想想咱們這些人真是犯賤,明明知道女人是毒藥,可偏偏還忍不住去嘗!」
    張揚道:「犯賤的是你自己,別把我們倆都拉上。」
    梁成龍道:「陳紹斌,你不犯賤每天跟在黎姍姍屁股後面幹什麼?」
    陳紹斌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梁成龍道:「張揚,你不犯賤沒事跑北京幫顧明健忙前忙後的幹什麼?」
    張揚和陳紹斌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道:「沒勁了!」
    梁成龍道:「我也覺著沒勁,沒勁透頂,可如果老老實實活著豈不是更加沒勁,趁著咱們還有些錢,有些青春,幹嘛不好好揮霍一下,等將來老了,就算想揮霍也揮霍不起來了。」
    張揚指著梁成龍的鼻子道:「頹廢,所以你跟我們共產黨員就是不能相比,覺悟太低!」
    梁成龍道:「我也是黨員!」
    陳紹斌也點了點頭:「哥們也是!」
    「黨員也有三六九等,你們這種黨員屬於黨旗上的泥點子!」
    陳紹斌正要爭辯呢,他的電話響了,看了看號碼是歐陽如夏的,他接通電話道:「老同學,這麼晚了打電話,是不是對我有啥想法啊?」
    歐陽如夏沒說話,只是哭。
    陳紹斌愣了,梁成龍和張揚都是一臉詭異的看著他,歐陽如夏是常務副省長趙季廷的情人,陳紹斌不會這麼不明智跟她攪和在一起吧?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如夏方才控制住情緒:「我在……觀音山……老榆樹電話亭,麻煩來接我……」
    「喂!你怎麼了?」
    歐陽如夏已經掛上了電話。
    陳紹斌看著梁成龍和張揚:「她好像出事了!」
    張揚和歐陽如夏的關係也不錯,聽說她遇到了麻煩,馬上表示要去看看,三個人一起上了張揚的吉普車,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東江北郊的觀音山,觀音山在東江算不上什麼知名的地方,因為山上有座觀音院而得名,平日裡很少有遊客到這裡來,到了晚上這裡愈見空曠。
    他們來到歐陽如夏電話中所說的公話亭,卻見黑漆漆一片,電話亭中隱約傳來哭聲,陳紹斌和梁成龍對望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些發毛,這大半夜的,歐陽如夏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張揚第一個走了過去,藉著月光看到公話亭內,有一個女人蜷曲坐在裡面,想來一定是歐陽如夏無疑。張揚輕輕敲響了公話亭,歐陽如夏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張揚目力超強,發現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絲絲縷縷,心中頓時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妙,他脫下自己的大衣,拉開公話亭的大門,用大衣裹住歐陽如夏。
    歐陽如夏的身軀不斷發抖。
    陳紹斌和梁成龍也圍了上來:「怎麼回事?」
    歐陽如夏一雙美眸中充滿驚恐:「別問我,我不知道……」
    梁成龍拍了拍陳紹斌的肩頭,示意他不要追問,他也看出歐陽如夏的情緒很不對頭,這時候,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卻是丁兆勇趕了過來,他和歐陽如夏也是老同學,而且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丁兆勇一來到就大聲問道:「怎麼了?」
    梁成龍向他使了個眼色:「先回去再說!」
    四人將歐陽如夏護送到梁成龍在附近的別墅,歐陽如夏坐在客廳內,頭髮蓬亂,臉上還有幾處淤青的痕跡,陳紹斌倒了杯咖啡給她,她接過的時候,雙手不斷地發顫。
    梁成龍、張揚和丁兆勇來到外面,張揚低聲道:「看來有些不妙!」
    梁成龍壓低聲音道:「她該不是被人給那啥了吧?」
    丁兆勇瞪了他一眼,可心底也是這麼懷疑,壓低聲音道:「需不需要報警?」
    梁成龍道:「她是公眾人物,而且……」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梁成龍是在暗示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係。
    丁兆勇歎了口氣道:「這件事麻煩了!」
    張揚道:「也沒什麼好麻煩的,看她自己的意思。」
    歐陽如夏喝完咖啡後,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
    陳紹斌關切道:「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如夏聽他這麼一問,眼淚又落下來了,陳紹斌尷尬道:「你不想說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問!」
    歐陽如夏顫聲道:「趙海衛帶了一群人,他們把我劫持……到這兒……脫我衣服……逼著我……拍了許多照片……」
    張揚並不知道趙海衛是何許人,梁成龍他們三個卻清楚,趙海衛是常務副省長趙季廷的兒子,他做這件事的目的不問自明,肯定是這小子聽說了歐陽如夏和他父親的事情,所以才生出報復之心。
    丁兆勇道:「要不要報警?」
    歐陽如夏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他們……他們也沒怎麼著我……」她抬起頭望著他們幾個道:「求求你們,幫我把那些照片拿回來。「梁成龍道:「你先休息吧,這件事我們商量商量該怎麼做。」
    歐陽如夏去洗澡的時候,四個人討論這件事,丁兆勇道:「趙海衛那小子心高氣傲的,這件事不好辦!」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如果去找他,就證明我們知道了趙季廷和歐陽如夏的事情,這件事反而會變得更加棘手。」
    陳紹斌道:「那你們說該怎麼辦?歐陽如夏怎麼說都是我們的老同學,她落到這種地步,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幫她。」
    張揚道:「這種事由歐陽如夏向趙季廷開口豈不是更好?」
    梁成龍道:「她開不了口,欺負她的是趙季廷的兒子,就算老趙知道,他也不好做,我看這件事還是他們內部消化的好,趙海衛雖然拍了她的照片,我估計他也不敢拿出來,你們想想啊,真要是把一切給揭穿了,誰臉上最不好看?」梁成龍的意思很明顯,真要是揭穿了這件事臉上最難看的是趙季廷,趙海衛以為照片就能夠逼迫歐陽如夏離開他父親,可歐陽如夏跟了趙季廷這麼久,手裡也未必拿不出什麼事實證據。
    幾個人都同意梁成龍的看法。
    歐陽如夏足足洗了兩個小時方才出來,因為時間太久,他們差點沒選代表衝進去看個究竟。
    歐陽如夏回到客廳的時候,情緒顯然已經恢復了許多,她輕聲道:「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梁成龍道:「你今晚先在這裡休息吧,反正我這兒房間多!」
    歐陽如夏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回去!」
    梁成龍也沒有挽留,在他看來這件事很麻煩,畢竟歐陽如夏是趙季廷的女人,自己摻和到其中以後如果讓趙季廷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幾個人一起把歐陽如夏送回了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丁兆勇建議道:「宏達路吃燒烤去吧,跑了這老半天,肚子都空了。」他的提議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在宏達路大西北燒烤攤兒坐下,丁兆勇從後備箱裡拿了兩瓶五糧液,在商場上混得這些人,車上常備這些東西。陳紹斌往酒上掃了一眼道:「順你老爺子的?」
    丁兆勇呵呵笑道:「他又不喝酒,我幫他消化消化!」
    梁成龍打開了一杯酒,在四個乾淨玻璃杯內倒滿了,他端起酒杯道:「來,哥幾個,俺們好好喝點兒,給自己壓壓驚!」
    陳紹斌道:「我們沒什麼值得壓驚的,需要壓驚的是歐陽如夏,你們說,她一個人住,晚上不會出事吧?」
    梁成龍笑道:「你擔心她出事,那你去陪她住啊!」
    陳紹斌一聽就急了:「你他媽嘴裡能不能積點德,怎麼都是老同學!」
    梁成龍道:「我也沒別的意思,你叫什麼?」
    丁兆勇慌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反正咱們都沒什麼惡意,喝酒吧,我看她情緒很穩定,應該不會出事!」
    張揚端起酒杯,他這會兒變得有些沉默,不知為何,歐陽如夏的狀況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過去的海蘭,海蘭有她的苦衷,可歐陽如夏呢?難道她僅僅是為了趙季廷的權勢嗎?
    梁成龍喝完那杯酒,由衷感歎道:「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並不是那麼好玩的!」
    因為歐陽如夏的事情,幾個人的興致都不高,喝了兩斤酒之後,就各自離開。
    按照張揚的計劃,當天他是要返回東江的,可上午他接到了陳紹斌的電話:「張揚,你在哪裡?」
    張揚如實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說了。
    陳紹斌聲音低沉道:「歐陽如夏自殺了,你趕緊過來!」
    張揚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昨晚看起來歐陽如夏的情緒很穩定,怎麼會突然選擇這條絕路呢?
    張揚想不通,知道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想不通,歐陽如夏是躺在自己浴缸裡自殺的,割脈之後,鮮血把浴缸內的水全都染紅,現場十分可怖,這件事發生在白沙區,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副局長欒勝文,根據他們初步的勘查,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到過性侵犯,從歐陽如夏的手機通話記錄,查到了丁兆勇和陳紹斌,陳紹斌心理素質顯然很不過關,馬上就把梁成龍和張揚給兜了出來。
    幾個人被帶到了白沙區分局協助調查,張揚想要返回江城的計劃完全落空。
    因為案情重大,涉及到的這幾個人無一不是背景深厚,所以白沙區公安分局方面決定由局長曾武行,副局長欒勝文親自對他們四個進行問訊。
    負責調查張揚的是局長曾武行,曾武行對張揚還算客氣,他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張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只是沒提趙海衛這一節,在體制中混了這麼久,利害關係他還是知道的,說出趙海衛,就等於把趙季廷給牽進來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當然張揚現在還不知道歐陽如夏昨晚曾經遭到性侵犯的事情。
    曾武行道:「你是說,你們把歐陽如夏先接到了梁成龍的別墅!「張揚點了點頭。
    「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們和她之間有沒有發生某種超友誼的關係?」
    張揚兩道劍眉擰在一起:「曾局,您什麼意思?有話說明白,別拐彎抹角!」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你有沒有和歐陽如夏發生性關係?」
    張揚搖了搖頭:「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曾局,您這話是對我的侮辱!」
    曾武行冷冷道:「根據法醫的初步報告,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受過性侵犯,在她的體內發現殘留的精液,結果正在分析中!」
    這消息讓張揚徹底震驚了,他咬牙切齒道:「王八蛋!」
    曾武行道:「你最好原原本本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否則情況會對你很不利!」
    張揚無畏的看著曾武行道:「曾局,聽你的口氣好像把我當成了嫌疑犯,我奉勸你,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最好不要給我胡亂扣帽子,我是清白的,梁成龍他們也都是清白的,我們昨晚之所以去接歐陽如夏,因為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我也希望你們是清白的,不過在具體分析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公安機關配合。」
    分開隔離審查的好處是,張揚他們之間不能相互通氣,不過他們的證供基本符合,除了陳紹斌在欒勝文的誘導下把趙海衛給供了出來,其他三人壓根都沒提這件事。
    他們四個人,一個是宋省長的未來女婿,一個是省政法委書記的二公子,一個是平海省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的寶貝侄子,還有一個是省委宣傳部長的兒子,哪一個都是曾武行他們惹不起的。
    曾武行嚴令封鎖消息,和欒勝文碰頭的時候,他頭疼不已道:「怎麼辦?」
    欒勝文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歐陽如夏死前長時間沖刷下體,破壞了證據,讓我們的取證工作變得很難。」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我覺著他們幾個應該不會侵犯歐陽如夏,他們的身份背景都擺在那裡,而且歐陽如夏的事情,他們都清楚得很。」
    曾武行道:「可是他們的嫌疑也不能洗清!」
    欒勝文道:「陳紹斌提起了趙海衛,說是趙海衛把歐陽如夏帶出去拍了裸照!」
    曾武行對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係也心知肚明,他低聲道:「可是,其他三人的證供裡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也許是他們覺著這件事太複雜,把趙海衛說出來可能會引起麻煩!」
    曾武行道:「怎麼辦?」他已經是第二次詢問欒勝文了。
    欒勝文打心底看不起這個碌碌無為的上司,平時他很少搭理曾武行,可今天這件案子把他們兩人又捆在了一起。
    曾武行看到欒勝文很久沒有反應,他低聲道:「已經確認是自殺了!」
    欒勝文明白曾武行的意思,曾武行是打算就此結案,反正歐陽如夏是自殺身死,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是因為被性侵犯而導致精神崩潰最終自殺,就此結案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也省得牽出更大的麻煩。欒勝文道:「如果陳紹斌說的話屬實,那麼趙海衛那幫人極有可能侵犯了歐陽如夏。」
    曾武行道:「是不是侵犯還很難說,我們查下去只會搞出更多的麻煩。」
    欒勝文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照您的意思,是不是先把張揚他們那幫人給放了?」
    「放了吧!」
    張揚、梁成龍他們走出白沙區公安分局的時候,幾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悲憤,丁兆勇道:「是趙海衛逼死了歐陽如夏。」
    梁成龍怒道:「操他媽,這小狗日的真沒有人性!」
    此時欒勝文走了過來,他向他們幾個點了點頭道:「事情已經調查完了,還留在分局幹什麼?是不是捨不得離開啊?」
    梁成龍道:「欒局,歐陽如夏到底怎麼死的?」
    「自殺!」欒勝文道。
    丁兆勇充滿疑竇道:「你不是說,她死前遭到了性侵犯?」
    欒勝文道:「我沒這麼說過,我只是說她體內發現了殘留的精液。」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白沙分局的處理態度好像有所轉變,難道他們也意識到這件事會牽出太大的麻煩,所以不想追查下去?張揚道:「欒局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你們不會對歐陽如夏的死因繼續調查了?」
    欒勝文道:「當然要調查,不過初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是自殺,這一點確信無疑,否則我們也不會把你們放走!」
    陳紹斌這會兒有些反過勁來了,他大聲道:「自殺就不追究了?如果不是趙海衛脅迫她拍照片,她根本就不會死。」
    欒勝文提醒他們道:「沒證據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而且無論他之前做了什麼,他和歐陽如夏的死都沒有關係。」
    陳紹斌還想說什麼,梁成龍拉著他離開了白沙分局的大門。
    張揚和丁兆勇也向外面走去。
    他們出了白沙區公安分局,陳紹斌憤憤然道:「歐陽如夏的死肯定和趙海衛有關係,他們為什麼不把趙海衛抓回來?」
    梁成龍道:「歐陽如夏肯定是自殺,欒局剛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張揚道:「聽他們說,好像歐陽如夏昨晚遭到了性侵犯,我想這件事才是導致她自殺的根本原因。」
    丁兆勇道:「可歐陽如夏死了,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死無對證,我看白沙區分局也不想徹查下去!」
    梁成龍道:「你們還嫌事情不夠麻煩?還是把一切交給公安局去處理吧,咱們能撇清自己的關係就不容易了。」
    陳紹斌道:「你就是一純粹的商人,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麼事情都重要,歐陽如夏是我們老同學,咱們難道就這麼看著她含冤而死?」
    梁成龍道:「你憑什麼說我?最軟骨頭的那個就是你!」
    「你說誰?」陳紹斌紅著眼睛向梁成龍衝了上去。
    「說的就是你!」梁成龍也惱了。
    張揚和丁兆勇分別把他們兩人攔住,其實他們心裡現在都不好受。
    丁兆勇道:「別鬧了,有記者來了!」
    幾人抬頭望去,果不其然,有幾名東江電視台的記者正向他們這邊圍了上來,歐陽如夏是東江電視台的紅牌主播,雖然她在私生活上存在一些問題,可平時為人很是不錯,在圈內的人緣很好,她的死讓同事悲傷不已,有不少人自發跑來白沙分局討要說法。
    張揚他們幾個對記者都是敬而遠之的,尤其是這種敏感時候,萬一被記者亂寫亂說,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迅速向遠處走去,幾名記者看到他們想要離開,加快追趕了上來,終於在街道掛角成功將他們攔住,為首那名記者道:「請問,你們和歐陽如夏的死有沒有關係?」
    梁成龍道:「我們是協助調查,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丁兆勇道:「對不起,請讓開,大家還是耐心等待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有一人道:「聽說歐陽如夏是為情而死,請問和你們之中誰有關係?」
    陳紹斌指著那名記者罵道:「你他媽給我過來,信不信我抽死你丫的,我告訴你們,誰他媽敢亂寫亂說,我就砸了你們的飯碗!」
    這些記者之中有人知道陳紹斌的身份,一個個果然被他的氣勢嚇住。
    張揚他們四人迅速逃離了現場,陳紹斌的眼圈都紅了,罵道:「我他媽嚥不下這口氣!」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電話是他老爺子陳平潮打來的,說話也很簡單,讓他馬上回家。
    梁成龍和丁兆勇隨後就接到了家人的電話,他們分手之後,張揚一個人站在鼓樓廣場上,今天的太陽很好,可他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暖意,他和歐陽如夏的關係只能說是一般,可歐陽如夏突然的離去仍然讓他心頭震撼不已,昨晚還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張揚尊重生命,他認為任何人都不該輕賤自己的生命,無論歐陽如夏有怎樣的理由,她都不該放棄自己活著的權利。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