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富
羅慧寧歸國的第二天給張揚打了這個電話,他們夫婦兩人都有許多話想問張揚。
讓張揚有些不自在的是,見面的地點在文玲的康復醫院,他不知道是不是文國權夫婦故意這麼安排,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專程帶了束鮮花去探望文玲。
雖然文玲重新變成了植物人有多半原因是拜他所賜,張揚卻沒有什麼負疚感。
走入病房的時候,羅慧寧正幫女兒修剪指甲,看到張揚進來,她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張揚先把鮮花插在花瓶上,然後在沙發上老老實實坐下,看著羅慧寧細心的幫助女兒修剪指甲,羅慧寧的確是個好母親,她幫助文玲剪完指甲後,方才去洗了手,來到張揚旁邊坐下,輕聲道:「你玲姐總算又聽我話了!」
張揚低聲道:「對不起!」
羅慧寧道:「又不是你錯,別說這樣的話!」
此時文國權的紅旗轎車也已經到了門口,他身穿黑色西服,步履矯健的走入病房之中,自從回國之後,他就忙於處理各種事務,直到現在才有時間過來探望女兒,看過文玲之後,他和張揚來到隔壁的休息室。
羅慧寧幫他們泡了一壺茶,輕聲道:「你們爺倆兒談,我去準備午飯!」
文國權道:「給浩南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起吃飯!」
羅慧寧點點頭,在丈夫面前她始終表現出順從。
文國權看了看張揚,他開門見山道:「你在為國安局工作?」
之前邢朝暉特地和張揚談過這件事,讓他以後見到文國權,如果文國權問起的時候,要堅決否認,張揚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歎了口氣道:「我都不知道麗芙是國安特工,我們早就認識,她出了事情,我當然不可以坐視不理!」
文國權笑了笑,他何許人物,馬上就聽出張揚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張揚也清楚這樣是矇混不過去的,他壓低聲音道:「乾爸!我也不想瞞你,其實我回來之後,國安把我找過去了,他們讓我加入國安!」三分真七分假,這樣說起來才可信。
文國權皺了皺眉頭道:「誰找你的?」
「章碧君!說是要我加入十局!」
「你怎麼說?」
張揚實話實說道:「我對當特工沒什麼興趣,總覺著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我不喜歡四處奔波,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體制裡踏踏實實做點事好。」
文國權沒有說話。
張揚慇勤的幫他倒了杯茶,遞到他手中,文國權品了口茶道:「你身為一個國家幹部,不可以總是感情用事,而且你已經和嫣然確定了關係,感情方面不可以三心二意,否則不但會傷了嫣然的心,也會讓你宋叔叔不悅!」
張揚連連點頭。
文國權又道:「你很有本事,國安局看中的也是這一點,不過你既然不想去,就跟他們說明白!」
張揚道:「章碧君找過我幾次!」
文國權道:「這樣吧,我幫你跟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不再麻煩你!」
張揚喜出望外,只要文國權開口,料想國安以後不會再糾纏自己。
文國權又道:「張揚,你雖然缺乏組織紀律性,不過,這次你誤打誤撞也立了大功,多虧你救了你乾媽,如果不是你,這次的事件會搞得很大。」
張揚道:「我性子衝動,很多時候不會考慮後果,當時聽到有人要對您和乾媽不利,我什麼都不管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會直接殺到白金漢宮去!」
文國權呵呵笑了起來,張揚說得誇張,不過在他聽來心中卻是暖融融的,當初他認張揚為義子,更主要的是想拉近和宋懷明的關係,出於政治上的目的,他看得出,羅慧寧對張揚是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即使文玲出事之後,妻子對張揚也沒有半點埋怨。
文國權在知道女兒因為張揚出事之後,心中不爽了很久,可後來他也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文玲的事情怪不得任何人,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文國權是位堅定的共產黨員,他並不相信宿命論,可在杜山魁因為受到女兒的刺激去世之後,文國權也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在女兒出事之後,他一度對張揚產生了看法,也想過開口請張揚再救女兒一次,可如今他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理智的看待整件事。
文國權道:「張揚,你身上有很多閃光點,如果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脾氣,以後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張揚道:「我沒想這麼遠,就想把眼前的工作搞好,把江城的招商工作搞好。」他這句話是說給文國權聽得,他想在文國權心中造成一個踏實肯幹的形象,可文國權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這廝在賣乖,文國權笑道:「能有這樣的認識就好,最怕你認識到了,可真正做起來卻做不到。」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文國權低聲道:「你剛剛看過你玲姐,她的病還有沒有辦法?」
張揚最不想提及這件事,可終究還是無法迴避,作為父親,文國權顯然不想女兒永遠這個樣子,他的內心深處還存在一絲希望。
別說張揚現在沒有辦法救醒文玲,就算他有辦法,他也不會冒險去救她,張揚老老實實答道:「我無能為力!」
張揚的回答在文國權的預料之中,聽到他這樣說,文國權心中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他歎了口氣道:「算了,也許這結局早已注定!」
張揚聽出文國權話包含的悲觀情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其實他並不適合充當安慰文國權的角色。
此時羅慧寧過來招呼他們去吃飯,他們用餐的地方就在康復中心食堂。
文國權夫婦都很注意保養,六道菜中只有一道葷菜,其他都是素菜,文國權也沒喝酒,羅慧寧讓人開了瓶茅台,張揚看到文國權不喝,自己也不好意思喝,小聲道:「我住院呢,醫生說我不能喝酒!」
羅慧寧看出他拘束,笑道:「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你剛剛不是跟我說這次是裝病嗎?怎麼不能喝?是不是看到你乾爸不喝,你也不敢喝了?」
文國權聽她這樣說,笑道:「這樣啊,給我倒一杯,我陪張揚喝一杯!」
張揚慌忙給他倒了一杯酒,羅慧寧也倒了一杯,張揚舉杯道:「我敬乾爸乾媽一杯,祝您們身體健康!」
文國權微笑道:「年齡越大,越懂得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喝完這杯酒後,羅慧寧道:「浩南那小子只說工作忙,沒時間過來!」
文國權道:「孩子大了當然有自己的事情,你這個當母親的也不能管得太寬!」
羅慧寧感歎道:「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算了,只希望他能盡快成家。」
文國權道:「他和老秦家的女兒相處的怎麼樣?」
羅慧寧道:「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感情上的事情他守口如瓶,我問了他好多次,一個字也不肯透露給我。只說是正談著,這都談了三四個月了,我連秦萌萌都沒見過一面!」
文國權笑道:「你急什麼?早晚都有孫子抱!」他向張揚道:「張揚,你乾媽急著抱孫子,要不你趕緊結婚吧!」
張揚笑道:「我不符合晚婚標準!」
文國權還想說什麼,此時李偉過來找他,文國權起身道:「你們娘倆吃吧,我還有事!」
羅慧寧望著丈夫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都難!」
張揚安慰她道:「乾媽,乾爸為國家操勞,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羅慧寧道:「你也不讓我省心,你和嫣然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別整天三心二意的,我看你和那個麗芙好像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
張揚笑道:「我和嫣然很好,你放心吧,我懂得該怎麼處理這些關係。」
「你真懂得才好!」羅慧寧才不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些關係呢。
張揚道:「我還得在北京呆一個月,配合國安把英國發生的事情說清楚!」在羅慧寧面前他沒必要隱瞞什麼。
羅慧寧道:「也好,這個月你剛好在北京好好陪陪我,明天我和天池先生約好去密雲釣魚,你一起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正閒著難受呢!」
羅慧寧笑道:「閒著難受就給我當司機,回頭你把那輛紅旗車開走,明天一早準時過來接我。」
張揚臨行前想起龔建永的事情,低聲向羅慧寧說了,羅慧寧道:「我還真不知道國務院裡有這麼號人物,回頭我給你幹爸說一聲!」
張揚知道乾媽肯定要給自己出氣了,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開著那輛紅旗車回到中海醫院,自然引來了一番注目,回到病房看到春陽駐京辦主任於小冬和縣長沙普源在裡面,想來是聽到自己生病的消息專程過來看他,張揚進去陪沙普源寒暄了一通,剛剛送走沙普源沒多久,前來北京公幹的江城財政局長龐彬也來看他,張揚明白中海醫院是不能呆了,自己生病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把龐彬送走之後,就開車離開了中海醫院。
國安還給他安排了香國飯店的住處,張揚把車停到了香國飯店,看到時間還早,帶著新近收到的幾張購物卡去了西單商場,不去不知道,購物的時候,張揚才搞清楚郭瑞陽和劉文學給他的購物卡都有五千塊,想不到駐京辦出手都很大方。
張揚買了幾套衣服,想想明天要跟著羅慧寧去釣魚,專門到漁具專櫃選購了釣魚竿,刷卡付賬的時候,張揚又遇到了熟人,王學海的妻子田玲,田玲手裡也拎著不少東西,她並沒有留意到張揚。
一陣子不見,田玲瘦了一些,張揚原本想去跟她打招呼,可想想還是沒有馬上走過去,跟著田玲出門,看到她打了輛出租車,向正東方向去了,張揚也慌忙攔了輛車,讓司機跟在她的身後,張大官人經歷多場實戰之後,對跟蹤之道已經十分的擅長,他跟蹤田玲的目的就是想循著這條線找到王學海,上次顧明健被王學海害得差點被判了殺人罪,這筆帳張揚始終都記著呢。
田玲乘坐的出租車一直駛入了北京西郊的一片別墅群,張揚讓出租車跟著進去,在門口卻被攔住,小區物管很嚴,不是業主無法入內。
張揚記住玉泉山莊的名字,然後讓司機把他送回了香國飯店,回到香國飯店隨便吃了點之後,張揚打電話把私家偵探劉明給召了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京城離婚率不斷升高,圍繞夫妻雙方相互調查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劉明的私家偵探所生意忽然火了起來,他在東三環新租了辦公室,僱傭了兩名助手,收入也不斷上升。
張揚從他的穿著打扮已經看出這廝最近混得不錯,微笑道:「看來你最近混得不錯!」
劉明對張揚那是相當的服氣:「托張主任的福!」
張揚把找他的目的說了。
劉明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不出24個小時我就能查清楚田玲在玉泉山莊住在哪裡,如果王學海在那裡,我一定能夠查出來。」
張揚對劉明的這番話相當的滿意,他微笑道:「私家偵探很有前途,要不我跟你一起幹得了!」
劉明苦笑道:「張主任,您別拿我開涮了,您是大才,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您是看不上的,我也就賺點小錢,對了,你知道嗎,風度酒吧又開業了!」
張揚道:「老闆娘還是林鈺文?」
劉明點了點頭道:「還是她!我去玩過兩次,不過沒見到王學海出現過。」
張揚雖然和林鈺文接觸不多,可也知道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上次顧明健的事情之後,林鈺文應該會和王學海劃清界限,至少在表面上不會繼續來往。
劉明又道:「蔡旭東辭職了,和他朋友開了家醫療器械公司,離我的偵探社不遠。」
張揚笑道:「他老爺子是衛生部長,他做醫療器械,肯定生意盈門,財源滾滾!」
劉明道:「有好頭腦不如有個好爹!這幫太子爺都是含著金鑰匙來到世上的!」說完這句話他不由得想起張揚也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人家也算得上太子黨。
張揚從不以太子黨自居,他認為今天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拚搏得來的,這樣才有成就感,他向劉明要了蔡旭東的地址,說到底蔡旭東還是欠他一份大人情,有機會要去拜訪拜訪他。
第二天一早張揚驅車去接了羅慧寧,然後又去香山接了天池先生,老先生見到張揚也高興得很。
他們去釣魚的地方是密雲東南的水庫,張揚為了這次釣魚專門買了全套釣具。
天池先生拿著釣竿一個人走到遠處獨自垂釣,遠遠望去白鬚隨著晨風輕輕飄拂,老先生氣定神閒,充滿仙風道骨的味道。
羅慧寧也選了個位置坐下。
張揚對釣魚不甚精通,他又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才坐了半個小時,看到一條魚都不上鉤,乾脆去一旁的小山上溜躂,在山上轉了一圈,發現了幾隻斑鳩,他利用石子將斑鳩射了下來,感覺最近功力在不斷恢復,彈指神通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出來。
張揚拎著幾隻斑鳩回到水庫,看到羅慧寧已經釣上了幾條魚,天池先生卻一無所獲。
張揚湊到天池先生面前,好奇的看了看他。
天池先生笑道:「我不會釣魚,可是我喜歡釣魚時候的那種心境!」
張揚道:「先生的心境是不是很期待啊?」
天池先生笑道:「期待什麼?」
「期待魚兒上鉤!」
天池先生道:「我雖然不是姜太公,可我也有幾分他的心態!」
張揚道:「先生用得是直鉤?」
天池先生白眉一動,漁浮忽然沉了下去,魚線瞬間被扯得筆直,魚竿彎曲如弓。
張揚驚喜道:「上鉤了!」
天池先生來回牽拉,那魚兒終於露出背脊,竟然是一條紅色的鯉魚,陽光之下,魚鱗發出片片金光,張揚慌忙去拿抄網。天池先生卻道:「不急,不急,順其自然的好!」
就這樣,一人一魚足足對峙了一個小時方才將魚兒牽拉上來,張揚早已失去了耐性,天池先生將那一尾足有五斤重的大紅鯉魚放入水桶之中。
張揚湊上來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魚頭道:「個兒不小,中午可以大快朵頤了。」
天池先生道:「我想帶回去放在我魚池裡養著!」
羅慧寧那邊又釣上來兩條,想不到她居然是一個垂釣高手。
遠處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遠遠笑道:「文夫人來了!」
羅慧寧向那男子點了點頭:「何老闆,最近又搜集了什麼好東西?」
那男子叫何長安,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建築商,這次釣魚就是他安排的,他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深藍色中山裝,褲子也是普普通通的牛仔褲,一雙大頭皮鞋,橫豎都看不出一位超級富商的模樣,這和他低調的為人有關,他和文副總理關係很好,兩人相識於年輕之時,一直到現在都保持著深篤的友情。
何長安和天池先生也認識,笑著湊到水桶邊看了看:「這條鯉魚不錯,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我看此魚絕非凡品!」
羅慧寧打趣道:「你對這條魚這麼感興趣,乾脆讓先生讓給你!」
何長安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他直起腰,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你一定是張揚了,我叫何長安!」
羅慧寧介紹道:「張揚,這是你何叔叔!」
張揚明白,羅慧寧開口讓自己叫他叔叔,證明此人肯定有著相當的能量,張揚微笑著和何長安握了握手。
何長安看到張揚沒釣魚,知道他對此不感興趣,又看到張揚抓到的那幾隻斑鳩,不由得好奇道:「這鳥兒怎麼打下來的?」
張揚總不能說自己用彈指神通將斑鳩打下來的,靈機一動道:「我用彈弓打得!」
何長安嘖嘖讚道:「真是好眼力!」他邀請張揚和他一起去後山打獵。
何長安也是射擊高手,可當張揚拿起獵槍,他方才知道什麼叫百發百中,張揚瞄準了前方奔跑的梅花鹿,一槍就將梅花鹿放到在地。他有些奇怪道:「這山並不大,怎麼這麼多的野味?」
何長安笑道:「這座山我圈起來了,梅花鹿是我讓人放出來的,這些鹿都是養殖,比不得野生,反應要遲鈍一些。」
張揚笑道:「難怪這麼好打!」心中對何長安這個人開始重新估量,何長安打獵的做派像極了古代的皇上,看來他很有錢。
他們中午去了北國山莊,這北國山莊也是何長安的產業,門頭上的四個大字還是天池先生親筆所書。北國山莊的前院之中堆放著大量的石雕木雕,這些全都是何長安新近在皖南收購而來的,天池先生對其中的兩塊木雕很感興趣,何長安當即就表示送給老先生。
羅慧寧欣賞著精美的石雕,不禁感歎道:「何老闆,你的品味是越來越高了,這些石雕木雕全都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價值不可估量。」
何長安道:「我在皖南農村收來得,沒花多少錢,老百姓還沒有這個意識,這些東西放在他們那裡不懂得珍惜,破壞相當嚴重,我花錢買來,找專家歸類修復,價值較高的我捐獻給國家,普通的留給自己玩耍。」
天池先生道:「小何的風格很高嘛!」
何長安道:「我還新買了一些古舊傢俱,先生幫我鑒賞一下!」
天池先生欣然點頭,何長安帶著他們來到儲存傢俱的地方,他搜集的傢俱很多,從明清到民國幾乎什麼樣式都有,張揚對一張大床很感興趣,在光潔的床面上摸了摸,心說這床足夠寬大,就算多幾個人躺上去也無妨。、誰也不知道這廝打得什麼主意,何長安看到他對那張床感興趣,笑著介紹道:「這是民國時候的東西,主人躺在上面抽鴉片的,也算是一個時代特有的產物吧。」
張揚這才想起難怪這麼熟悉,自己在電影上曾經見過。
何長安極其大方,看到張揚喜歡,微笑道:「喜歡,我就將這張床送給你!」
羅慧寧慌忙阻止道:「那怎麼成,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說送就送!」
何長安笑道:「沒多少錢!」
張揚擺了擺手道:「何叔叔,您別跟我客氣,我就是好奇,您要是真送給我,我也沒工夫躺在上面,還是席夢思舒服,您要是真想送我東西,等我結婚的時候,再送我套傢俱得了!」他只是說笑罷了。
想不到何長安居然很認真,笑道:「傢俱房子都算我的,咱們可說定了!」
張揚明白人家這麼慷慨全都是看在文國權夫婦面子上,自己和他萍水相逢,又是第一次認識,沒理由對自己那麼大方。
何長安的收場不僅僅限於這些,除此以外他還收藏了大量的瓷器和名人字畫,這座北國山莊就像一個民間博物館。
張揚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單單是何長安的這些收場至少要值幾個億,此人的富有難以估量,望著穿著普普通通的何長安侃侃而談,張揚暗自讚歎,人家這才是低調。
午飯之後,何長安又帶他們欣賞了自己的一些玉器收藏,送給羅慧寧一對和田墨玉鎮紙,張揚這邊也沒有落空,何長安給了他一塊上好的和田籽料,雖然沒有雕刻,單單是這塊玉價值就在萬元以上。
張揚本想客氣客氣,羅慧寧讓他收下,於是張揚也心安理得的收起。
天池先生臨走之時,何長安向他求字,天池先生笑道:「我的字你有不少了,今天我的狀態也寫不出什麼好字,我給你介紹一位大家!」他笑瞇瞇向張揚招了招手。
何長安對張揚缺乏瞭解,他的隨和客氣是衝著文國權夫婦的面子,目前對張揚的唯一認知就是,這小子的槍法不錯。聽說天池先生讓他寫字,心中感到有些失落,他是不指望張揚能寫出什麼好字,與其張揚寫還不如羅慧寧寫,至少人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不過何長安這個人藏得很深,他就算心裡有些不屑,可表面上仍然表現的相當高興,以羅慧寧的修為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何長安還專門取出了他收藏的一套硯台,這硯台當年是乾隆皇帝使用過的端硯,筆墨紙張也全都是他買來的珍品,面子上何長安做得很足。
這種人又怎能不讓人生出好感,張揚對何長安的印象很好,無論人家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做人這麼慷慨,做人能裝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的。
這正是何長安的高明之處,即使是在和文國權這位副總理相處的時候,他少有表現出獻媚和巴結,讓別人感到你對他的尊重有很多種方式,我能夠這樣對待你的乾兒子,我對你的尊敬更是不言而喻。
羅慧寧親自為張揚磨墨,何長安由此看出羅慧寧對這個乾兒子不是一般的疼愛。
張揚捻起羊毫,淡然道:「何叔叔想寫什麼?」
何長安想了想道:「藍田美玉生紫煙!」
張揚飽蘸濃墨之後,揮毫潑墨,在宣紙之上筆走龍蛇,七個大字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毫無淤滯。
何長安開始的時候還不以為然,可當張揚寫下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目光就粘滯在紙上,隨著一個個字體躍然紙上,他的表情從震驚旋即又變成一種驚喜,到張揚寫完,他已經激動地雙手握在一起,直到張揚將羊毫放下,他方才從心底叫出一個好來!何長安是真沒有想到張揚的一手字竟然寫得如此高妙,自己剛才真是小看了他。想想真是慚愧,天池先生何等風骨,他推薦的人豈會有錯。
天池先生笑瞇瞇望著何長安道:「滿意嗎?」
何長安連連點頭。
天池先生道:「張揚年輕,他的字充滿陽剛之氣,昂揚向上,一往無前,你表面上與世無爭,可身在商場,胸懷好勝之心,所以他的字更符合你的脾胃!」
張揚笑道:「先生是在批評我寫字殺伐氣太重!」
天池先生笑道:「過去我曾經以為書法之道渾然天成,可現在看來,還是各有風骨的好!」
羅慧寧微笑道:「先生所說的境界我恐怕是無法參悟了!」
何長安得了張揚那幅字心中開心不已,專門找張揚要了聯繫方式,攀交之心已經十分的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