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佛跳牆
看著那複合藥料,胖子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鐵青。
「把這複合藥料吃了……」赫爾冷聲向著胖子說道。
「不吃,打死我也不吃……」胖子大義凜然道,那模樣就如同上了死刑台正慷慨言辭的英雄。
「不吃我揍你……」
「………我吃。」
王學海所說的的確很有道理,雖然他做生意的手段讓人不齒,可惹火燒身的事情,他應該不會主動做,在當時所有的矛盾都指向王學海,在那種情況下王學海選擇離開北京暫時躲避,顯然是明智的。
事情過去之後,再回頭考慮這件事,發現這件事還是存在很多疑點的。
王學海看到張揚的神情有所緩和,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起到了效果,他低聲道:「張揚,這件事我也很窩囊,假如讓我查到誰在背後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張揚冷笑道:「你是什麼好東西嗎?當初你和安德恆一起蠱惑顧明健,如果不是你們引誘他,他何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王學海道:「我的出發點是為了利益,而不是想害他!」
張揚道:「我權且相信你一次,不過像你這種人,如果留在世上肯定會繼續害人!」
王學海內心剛剛放鬆,又因為他的話突然緊張起來,看到張揚走向自己,他顫聲道:「你想做什麼?」
張揚啪!地一掌拍在他胸口檀中穴之上,王學海只覺著呼吸猛然一窒,胸口宛如壓了一塊巨石,過了數秒鐘方才緩過勁來,他暗自吸了一口氣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張揚微笑道:「你用手指摁摁左邊第四根肋骨下緣!」
王學海也不知道第四根在何處,張揚拉著他的手向下摁去,稍一用力,王學海只覺著宛如一柄利刃刺入胸膛,疼得他慘叫一聲,額頭冷汗已經簌簌而落。
張揚道:「你以後最好別做壞事,我剛才這一掌叫截陽掌,中了我這一掌,一年之中毫無異樣,可是如果一年後得不到我解穴,就會週身穴道被封,七孔流血而死。」張揚只是故意恐嚇王學海,跗骨針倒是有這樣的功效,可惜他一直沒有時間煉製,截陽掌他只是聽說過,自己並不會運用,不過嚇唬嚇唬王學海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王學海見識過張揚的武功,本來他半信半疑,可是張揚引著他按過胸口之後,他已經確信無疑,一張臉變成了死灰色,他黯然道:「你殺了我算了,別這樣折磨我!」
張揚道:「殺了你我也不解氣啊!」
王學海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無論如何都不想死,冷靜下來之後,生意人的頭腦又重新開始運轉,他最擅長的就是討價還價,低聲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張揚道:「你說顧明健的事情和你無關,那麼你需要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張揚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王學海,這麼說就沒勁了,以你的智商,你會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王學海咬了咬嘴唇道:「你讓我找出幕後指使人?」
張揚道:「你一定有辦法?」
王學海點了點頭道:「我也一直想把這個人找出來,不過,我如果將這件事查清楚,找到真正的策劃者,你可不可以幫我解決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的事情?」
張揚想不到這廝到這種時候仍然不忘提條件,不禁冷笑道:「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我不殺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王學海性命捏在了他的手裡,自然不敢再提條件,心中對張揚恨到了極點。
此時田玲回來了,她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張揚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她對張揚和丈夫之間的仇隙再清楚不過,知道張揚登門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再看王學海,面頰已經高高腫起,上面紫色的手指印還清晰可見,不用問肯定是被張揚打得。田玲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她雖然和丈夫之間有了隔閡,可畢竟是兩口子,看到他這番模樣,頓時感覺到心疼起來,滿腔的怒火都集中在張揚的身上,田玲指著張揚道:「張揚!你太過分了!私闖民宅,上門打人,我這就報警抓你!」
張揚還沒有說話,王學海已經搶先道:「小玲,你誤會了,張揚是我請來的,我臉上的傷是自己摔得!」他這番話傻子都不會相信,隨便跌一跤能摔出手指印來?
田玲憤然看著王學海,她已經猜到,肯定是丈夫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張揚的手裡,否則又怎會出面為他解釋。
張揚微笑起身道:「我不妨礙你們兩口子了,王總,田姐,我走了!」
王學海虛情假意的站起身道:「我送你!」
「留步!」
張揚走出別墅,田玲在後面追趕了上來,厲聲道:「你給我站住!」
張揚停下腳步,嬉皮笑臉道:「玲姐,您找我還有事啊?」
田玲咬了咬嘴唇,柳眉倒豎:「張揚,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事?」
張揚道:「過去有些誤會,現在說清了!」
田玲充滿疑竇的看著他。
張揚笑道:「你是他的妻子,還是多關心關心他,看看他平時究竟在做什麼?如果他做錯了事,你這個做妻子的一樣有責任!」
張揚抽空去探望了在京城西郊監獄服刑的顧明健,在監獄大門前的停車場遇到了前來探望哥哥的顧養養,顧養養乘坐一輛深灰色寶馬過來的,開寶馬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年輕人,他叫江光亞,是顧養養同校的學長,學生會主席,爺爺江達洋是有名的外交家,曾任外交部長,國務院副總理,現已經退居幕後,掛了個政協副主席的閒職,父母全都經商。江家和顧家早就認識,自從顧養養進入大學之後,江光亞就喜歡上了這位小學妹,展開了激烈的攻勢,可顧養養對他始終不為所動,今天如果不是路上湊巧遇到,顧養養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把自己送過來。
顧養養看到張揚,欣喜的跑了過去:「張哥!」
張揚笑了起來,一段時間不見,小妮子出落越發楚楚動人了,現在的顧養養再不是昔日那個病魔纏身的弱質少女,在張揚的幫助下,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而且還學會了一手厲害的防身術。
江光亞看到顧養養對張揚如此親切,心中頓時起了警惕,他微笑著跟著顧養養走了過去。
顧養養看他跟著自己過來不禁皺了皺眉頭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江光亞還是表現的很有風度,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江光亞,是養養的朋友!」
張揚微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我是張揚,是養養的大哥!」
江光亞笑了笑,心說你姓張,她姓顧,你怎麼是她大哥呢?可這句話不好問,他現在也沒資格問。
顧養養向江光亞道:「我們進去了,你回去吧!」她向監獄走去。
張揚向江光亞笑了笑也跟了上去,他和顧養養之前並沒有約好,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顧養養解釋道:「他是我同學,剛才出門的時候遇到的,說什麼都要送我過來,我本來不想讓他送的!」
張揚笑了起來,小妮子跟自己解釋這件事做什麼?難道擔心他會誤會嗎?張揚道:「小伙子挺不錯的!」
顧養養俏臉微微紅了紅:「我沒考慮過他!」
「你也不小了,有二十歲了吧?也該考慮考慮了!」
顧養養在他肩頭打了一下:「討厭,連你也欺負我,反正我不喜歡他!你別跟我姐他們亂說!」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兩人辦了探視手續之後,去見顧明健。
顧明健最近倒是胖了許多,一是因為戒毒後身體產生了一些反應,二是因為他在監獄之中得到了特別關照,並沒有吃苦。顧明健在這段時間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他常常習慣把自己的不幸歸結到別人身上,現在才發現很多事都是自己的原因。他一度將張揚視為自己的敵人,可就是這個敵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他。顧明健在心中對張揚已經沒有任何仇恨,剩下的只有感激和歉疚。
張揚提起王學海的事情。
顧明健點了點頭道:「他的的確確勸我不要吸毒,當天打電話給我的也不是他!」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你還有什麼仇人?」
顧明健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現在想想自己過去真是錯的離譜,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我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讓家人為我擔心,我真是不對!」
張揚笑道:「你能意識到就不算晚,等你出去以後,好好做事,你姐姐決定把藍海交給你,你可不要再讓她失望!」
顧明健又聊了幾句,他向顧養養道:「養養,你先出去,我和張揚有兩句話單獨說。」
顧養養點頭離開。
張揚本以為顧明健要和自己談這次入獄的事情,卻想不到顧明健的話題直接落在了他和顧佳彤的事情上,顧明健低聲道:「張揚,你和我姐的事情我很清楚!」
張揚微微一怔,臉上不禁一熱,顧明健肯定看出了什麼,這件事張揚可不想拿出來討論,畢竟有些難以啟齒。
顧明健道:「我無權干涉你們的感情,可是我希望,你能夠善待我姐姐,否則我們一樣沒有朋友做!」
張揚默不作聲,他不知該說什麼。在顧明健的注視下感到十分的尷尬。
顧明健向他伸出手去:「過去我很對不起你,希望你還能把我當成朋友!」
張揚跟他握了握手,用力搖晃了一下道:「我們所有人都等著你重新站起來!」
顧明健的雙目中充滿希望道:「一定會!」
張揚離開監獄,看到顧養養在門外等著自己,江光亞也沒有走,站在寶馬車前等著給顧養養當司機呢。張揚向顧養養道:「你跟他車回去吧,我還有事兒!」
顧養養道:「我不去,最近學校的伙食吃得都要吐了,你不請我吃飯?」
張揚笑道:「還有主動要求別人請客的!」他晚上真的有事,今天週六,他答應了那位老廚師,今晚去他家裡吃飯,既然顧養養有要求,乾脆帶著她一起過去。
江光亞等了這麼半天,就是想晚上請顧養養吃飯的,可顧養養並不領情,走到他面前道:「你別等了,我和張哥還有事!」
「我送你們!」
「不用!」顧養養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張揚是打車過來的,出租車一直都在門外等著,顧養養來到出租車內坐下,駛出好遠,看到江光亞仍然站在寶馬車前,張揚有些於心不忍道:「人家小伙子也不容易,你多少也對人家客氣點!」
顧養養道:「我都煩死了,要是對他客氣,他更要糾纏我!」
前面的司機樂道:「哥們,女朋友被人追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可不能放鬆警惕,這社會狼多肉少,你得學會珍惜!」
一句話把顧養養說得紅了臉。
張揚笑罵道:「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妹!」
張揚按照老廚師給他的地址來到他家門前,老廚師名叫曹三炮,三炮是他的小名,可這名字太響,叫得人多了,反倒沒有人記得他的學名。曹三炮過去是給中央首長做飯的,因為身體緣故,最近才退了下來。
曹老爺子把張揚當成救命恩人對待,專門下廚整了拿手菜,曹三炮的老伴兒去世多年,又沒有兒女,如今獨自一個人生活。
張揚和顧養養來到他家裡的時候,曹老爺子正在燉著佛跳牆,四合院內香氣四溢,張揚用力吸了吸鼻子,連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顧養養也讚道:「好香啊!」
曹老爺子笑道:「這正宗滿漢全席放眼北京城內沒幾個人做得出來,我爺爺那輩是在皇宮內給大清皇帝做御膳的,我爹也伺候過宣統皇帝,到了我這輩還好手藝沒失傳,如果不是衝著我的救命恩人,這佛跳牆我是輕易不做!」
張揚笑道:「曹大爺,您可別這麼說,我只是幫了您一點小忙,算不上什麼救命恩人!」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幫我,這會兒我胳膊還耷拉著呢,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開刀,那醫生一說要開刀把我給嚇壞了!只差沒尿褲子了!」
顧養養看到曹老爺子這麼有趣不禁也笑了起來。
曹老爺子看了看顧養養,又看了看張揚道:「成啊!你女朋友夠漂亮的!」
一句話把顧養養臊紅了臉。
張揚慌忙解釋道:「您老別誤會,這是我表妹!」
顧養養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表妹了,難道自己丟他人了?人家還沒說什麼,他就慌忙撇清關係?
張揚卻不這麼想,他和顧佳彤早已有了親密關係,這顧養養就是他事實上的小姨子,他也能看出顧養養對他抱有好感,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自己治好了顧養養的雙腿,在顧養養的心中樹立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形象。可對張揚而言這種感情無疑是危險的,顧佳彤在意識到妹妹對他抱有好感之後,已經委婉提醒他要保持距離,張大官人當然明白,他只能將顧養養當成妹妹看待,否則無論顧佳彤還是顧家的任何一個都不會原諒他。
張揚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顧養養就算是天仙轉世,咱說不動就不能動!
曹老爺子鹵的牛筋、牛肉都是一絕,張揚和顧養養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國內有名的大飯店也吃過不少家,可真正能做到曹三炮這水準的,還真沒有嘗過。
張揚吃得讚不絕口,曹老爺子弄了一瓶二鍋頭,跟張揚一人茶杯,張揚抿了口酒道:「曹大爺,我敢保證,就您這廚藝,如果開飯店準保發大財!」
曹三炮笑道:「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御廚,如果想要發財早就開飯店了,我無兒無女的,要這麼多錢有啥用?還是這樣清淨自在,我沒多少文化,可我們做廚師的也有做廚師的傲氣,你讓我低聲下氣的去伺候人,我還不干呢!」
張揚笑道:「皇帝老子不是人?過去您老祖上不也是伺候人嗎?」
曹三炮道:「伺候皇帝老子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嗎?不是吹的,我爺爺怎麼也得是四品大員!」
顧養養格格笑道:「曹大爺,您過去給那位領導人做飯啊?」
曹三炮神秘笑道:「涉及到中央領導人的全都是高度機密,我現在退下來了,也享受離休幹部的待遇,我不說多,怎麼也得算個廳級幹部吧!」
張揚哈哈大笑,陪曹老爺子乾了那杯酒道:「您老是廳級,我才是個副處,啥時候我能混到您這個境界!」
曹三炮笑道:「我這個廳級幹部是自封的,得!佛跳牆好了,我給端上來,你們好好嘗嘗,吃完我做的佛跳牆,保管你們再不想吃別人做的東西。」
曹老爺子做得佛跳牆的確是人間美味,張揚和顧養養今天都是大快朵頤,張揚感歎道:「曹大爺,我可被你害苦了!」
曹三炮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張揚道:「吃過了您做的佛跳牆,我對別人做的菜已經失去了興趣,您老說說,我以後該缺少了多少樂趣?這是怎樣的悲哀啊!」
曹三炮哈哈大笑。
顧養養深有同感道:「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曹三炮道:「那還不簡單,只要你們想吃,隨時給我打個電話,我買好東西在家裡做好了等你們!」
張揚笑道:「曹大爺,我這人臉皮可厚的很,有了您的這句話,我就天天賴在你家裡吃!」
曹三炮笑道:「就怕你不來,我退休金可不少,你吃不窮我!」
他們正聊得高興,外面忽然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曹三炮,你這個老東西,做了佛跳牆都不請我過來吃!」
張揚和顧養養循聲望去,卻見從院門外進來了一個身穿黑色棉襖的老者,張揚認識,這老者竟然是八卦門的掌門人史滄海,史滄海也認出了張揚,他微感錯愕,然後笑著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也在啊!」這句話已經表明他和張揚早就認識。
曹三炮和史滄海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他邀請史滄海坐下,張揚和顧養養也起身請史滄海入席。
史滄海和張揚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的武功決不在自己之下,連深得自己真傳的兒子史英豪也不是張揚的對手。
史滄海坐下後,笑道:「叨擾了,希望我沒有影響到你們的興致!」
曹三炮又拿了一瓶二鍋頭過來,他給史滄海介紹道:「你既然認識張揚,我就不給你們詳細介紹了,前兩天我肩鎖關節脫位,去中海醫院找專家看,他們說非得要住院開刀,差點沒把我魂給嚇出來,幸虧遇到了小張,不是我幫他吹,放眼這北京城我就沒找到第二個比他更高明的大夫!」
張揚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夫,您老別可著勁誇我,我現在還呆在中海住院呢!」
史滄海見識過張揚的手段,當時張揚和他的那幫弟子大打出手,輕鬆就將熊開灤的手臂弄脫臼,還是他及時趕到阻止情況進一步惡化下去,史滄海道:「後生可畏!」
顧養養拿起酒瓶給史滄海倒了一杯酒,又給曹三炮和張揚添滿。
張揚舉杯道:「我敬兩位老爺子!」
史滄海跟他碰了碰杯,喝了口酒道:「張主任,你練得武功是什麼門派?」
張揚笑道:「我從小跟鄰居老大爺學的野拳,那裡能談得上什麼門派!」
史滄海只當他是不願說出實情,淡然一笑道:「咱們中華大地臥虎藏龍,張主任不願說就算了!」
曹三炮聽出了一些端倪,好奇問道:「怎麼?你們交過手?」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哪敢和史老爺子交手!只是和史先生的徒弟切磋過!」
曹三炮頗感好奇:「哪一個?」他對八卦門上上下下都很熟悉。
史滄海笑道:「喬鵬飛,史英豪,他們可都不是張主任的對手!」
曹三炮道:「英豪也打不過張揚,張揚你夠厲害的啊!」
張揚微微一笑,並不做聲,他知道武林中人都很愛面子,尤其是史滄海這種身份地位的,他的弟子敗在自己手裡,肯定會心頭不爽,張揚當初和喬鵬飛發生衝突,純屬是忍無可忍,他並不想和這幫武林中人無休止的糾纏下去。
史滄海道:「有件事我始終都想問你,你和鵬飛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結下的梁子?」
張揚藉著這個機會,將上次和喬鵬飛發生衝突的真正原因說了,聽得史滄海勃然大怒,他拍了拍大腿道:「這混賬小子,竟然做出這樣為人不齒的事情!」
曹三炮道:「鵬飛那孩子倒是不壞,就是心高氣傲,太喜歡出風頭了一點。」
史滄海主動端起酒杯向張揚道:「張主任,不好意思,我沒有管教好徒弟,這杯酒我代他向你道歉。」
張揚慌忙道:「史先生客氣了,我可受不起,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揍了他一頓,氣也出了,這事兒以後不提也罷!」
史滄海和張揚同乾了一杯,對張揚這個年輕人的感覺不錯。
送顧養養返回校園的路上,顧養養問起張揚住院的事情,張揚如實相告道:「我沒什麼病,就是在歐洲訪問的時候犯了點錯誤,藉著住院的名目休息一個月,也是為了躲避風頭!」
顧養養看到他精神抖擻的樣子的確也不像有病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張揚又道:「這件事不要跟你姐姐說,原本裝病就是丟人的事兒,我可不想傳出去!」
顧養養笑著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不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揚道:「你得先說是什麼事兒?」
顧養養道:「下週六晚上,我們學校有舞會,我還沒有舞伴呢,你過來幫我!」
張揚有些為難道:「你們大學生活動,我跟著摻和不太好吧?」
顧養養道:「有什麼不好?你不是我表哥嗎?難道你想我一個人去參加舞會,那多沒有面子!」
「你可以叫那個江光亞啊!」
「我挺煩他的!」
顧養養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揚只能點頭。
王學海在張揚找上門之後,內心反而安定下來了,過去他總想著怎樣去躲張揚,搞得惶惶如喪家之犬,現在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反倒不害怕了。
張揚離開之後,妻子田玲就向他提出了離婚,這已經不是田玲第一次提出,王學海只是笑了笑,他搖了搖頭,很堅決的告訴田玲,自己是絕不可能和她離婚的,他沒有對不起田玲的地方。
正是張揚的到來讓王學海有了離開玉泉山莊的勇氣,他的確想搞清這件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他,顧明健和蔡旭東的事情,他明顯背了黑鍋,張揚雖然沒有殺他,卻對他留了後手,王學海對截陽掌還是有所懷疑的,他認為張揚極有可能是在恐嚇自己,可自從張揚打完他那一掌之後,他總覺著心口悶悶的不舒服,皮膚上還起了一個紅點,呼吸的時候也覺著胸口疼痛,王學海因此而感到害怕,張揚這個人做事為人往往都出人意料,也許自己應該相信他的話。
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查出幕後的指使者,王學海也想查,自從顧明健出事之後,他反反覆覆都在琢磨這件事,他把最大的疑點鎖定在林鈺文身上。
林鈺文見到王學海並沒有感到任何驚奇,表情平淡的在他對面坐下,讓服務生送來了兩杯雞尾酒。
王學海臉上還有些淤青,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顯眼,他環視了一下風度酒吧,低聲道:「生意很冷清啊!」
林鈺文抿了口酒道:「自從顧明健那檔子事後,酒吧關了好幾個月,恢復營業才剛剛一個月,想回復過去的人氣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
王學海點了點頭。
林鈺文道:「你捨得回來了?」
王學海道:「我又沒對不起誰,為什麼不敢回來?」
林鈺文的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王總,現在外面都傳遍了,顧明健和蔡旭東的事情就是你從中挑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可把我給坑苦了。」
王學海冷冷看著林鈺文道:「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誰坑誰,你心裡明白!」
林鈺文凝視王學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是我策劃了這件事?」
王學海道:「女人瘋狂起來什麼事都能做出!」他耐人尋味的望著林鈺文:「你和蔡旭東之間的事情不用我提醒吧!」
林鈺文咬了咬嘴唇道:「你給我滾!」
王學海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道:「我很好說話,但是並不代表著我好欺負,顧明健那件事我沒做,有人故意給我栽贓,這件事我不會這麼輕易算了。」
林鈺文道:「威脅我?王學海,你自己是什麼人你自己不清楚?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你做不出來?我因為這件事蒙受了多少損失?現在你竟然想把事情賴到我的頭上。」
王學海低聲道:「想對付一個人的時候,首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我很不高興!我最討厭的就是吃裡爬外的人,這間酒吧怎麼得來的你恐怕已經忘了吧?」
林鈺文冷冷看著王學海。
王學海站起身道:「給你七天時間,要麼還給我五十萬,要麼把酒吧交還給我,否則,就請你做好隨時關門的準備!」王學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可迴旋,他回來了,這口氣他窩的時間太久了,憑他在北京城的人脈想要對付一個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張揚並沒有得到國安總部的召見,他寫得那份關於英國事件的材料,通過邢朝暉遞了上去,也許是文副總理的話起到了作用,國安再沒有找過他,邢朝暉來過醫院兩次,然後也不露面了,隨著春季的到來,中海醫院也變得繁忙起來,張揚所在的泌尿科也開始加床,張揚反正也不在醫院住,醫生動員他把床位給讓了出來,從正式床位轉成了加床,張揚也算是開了中海醫院住院病人的先河。
期間還是有人過來看他,因為張揚不在醫院,基本撲空,帶來的禮物都由大眼睛小護士代收,張揚為人慷慨大方,和泌尿科的這幫小護士打成一片,很多營養品就送給了她們享用。
至少在赴歐考察團返回江城之前,張揚還算清靜,多數人以為他在歐洲訪問,張揚現在也沒有手機,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傳呼機,幾乎每天他都可以收到幾位紅顏知己的消息,張揚強忍著沒回,還是讓她們以為自己在國外的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像張揚這種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人物,江城市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來北京了,他專程去中海醫院探望了張揚。
李長宇也撲了個空,他不知如何聯繫張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可巧張揚來醫院辦出院手續,見到李長宇,張揚頗感驚奇,畢竟現在江城正在召開人代會,李長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北京?可轉念一想,左援朝成為江城市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李長宇留在那裡也沒什麼意思。
李長宇是從劉文學那裡得知張揚住院的,張揚隨手把李長宇帶來的果籃放在了護士站,然後和李長宇一起來到了醫院的花園內,因為他這周都沒在醫院住院,所以人家連床都沒給他鋪。
李長宇坐在連椅上,望著平整的草坪,感歎道:「大醫院就是大醫院!」
張揚笑道:「您不在江城召開人代會,跑北京來幹什麼?」
李長宇道:「差不多快結束了,我的工作報告也做完了,這次來北京是參加國際旅遊會議的,咱們的南林寺景區正在申報4A,這件事很關鍵,杜書記讓我主抓這件事。」
張揚道:「要不要我幫忙?」他這句話並不是客氣,畢竟他有文副總理這層關係,通過他弄個4A景區應該不難。
李長宇笑道:「用不著走關係,咱們南林寺景區的指標過得硬,之前國家旅遊局已經來評定過,基本上沒有任何問題,我過來也只是走走形式!」
張揚道:「旅遊局也來人了?」
李長宇點點頭,旅遊局局長賈敬言跟他一起過來了,不過他並沒有提張揚生病的事情。
這時候大眼睛小護士向他們走了過來,遠遠道:「張揚,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張揚笑道:「這不家鄉來人看我了嗎!」
小護士道:「我剛問過醫生了,你出院手續今天辦不了,今兒是週六,明天週日,下周吧!」
張揚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自己這陣子都在休息,反倒把這茬給忘了,今晚還答應顧養養去她的學校參加舞會。看看時間還早,李長宇大老遠從江城來看自己,怎麼也得陪人家吃頓飯,張揚道:「李叔,我請你吃飯!」
李長宇也不跟他客氣,點了點頭道:「成,我這一天都在到處跑,沒好好吃飯,晚上你可得帶我吃點好的!」
張揚笑道:「您是市長,什麼好吃的沒嘗過,這樣吧,我請去吃涮羊肉吧!」
李長宇道:「去東來順吧!」
張揚道:「您倒是會挑地方,不是我捨不得請你,今兒是週六,咱們現在去肯定沒位置,其實醫院對門那家老北京涮羊肉就不錯。」
李長宇點了點頭,和張揚一起走了過去。
老北京涮羊肉的生意也不錯,兩人來到店裡的時候,別說包間,大廳裡都差不多坐滿了。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因為靠近樓梯口,人來人往的,張揚在中海醫院住了十幾天,也認識了不少人,火鍋還沒端上來就已經遇到了幾個熟人,邱潭和高偉也在這裡吃飯,還是病人家屬請客。
高偉認識李長宇,走過來很客氣的送了一盒中華煙,李長宇當然不會對這個春陽縣的小醫生有什麼印象,聽張揚介紹後才知道。
打完招呼之後,張揚看到窗邊有張桌子空了出來,讓服務員幫忙挪了過去,現在這個位置靠近樓梯,凡是來吃飯的出來進去都從這兒經過,想靜下來聊天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