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只選最貴

    可蘇小紅也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張揚雖然慇勤,可陳雪卻對他冷淡的如同路人,蘇小紅並不瞭解陳雪,其實陳雪生就的這個性子,見到張揚之後,心中踏實了許多,不過這種踏實外人是感覺不到的。
    張揚對陳雪柔聲細語道:「剛從北京趕回來?累了吧,先吃點東西!想吃什麼?」
    陳雪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吃!」
    張揚笑道:「你不吃,我不管你的事情了,老闆,炒兩個下飯的菜,地皮炒雞蛋、蘆筍炒香干,再燒個酸辣湯!」
    蘇小紅眼光怪怪的看著這廝,難怪他這麼吸引女孩子,這會子的表現,非體貼入微不能形容也。
    陳雪已經聽出來了,張揚肯定知道了她家的事情,杜天野兜了一個圈子,還是讓張揚管這件事,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找他。
    陳雪道:「真吃不下!」明澈的美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暖意。
    身為女人的蘇小紅捕捉到了,公安局長榮鵬飛也察覺到了,看來這冷若冰霜的女孩子對張揚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
    張揚知道耿秀菊的事情讓陳雪放心不下,當著陳雪的面給徐兆斌打了個電話,他之所以找徐兆斌,是因為徐兆斌這個人很會辦事,還有,徐兆斌的老婆於秋玲就是黑山子鄉的鄉長,耿秀菊出事,她當然清楚。
    徐兆斌接到張揚的電話顯得十分熱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揚是他生命中的貴人,沒有張揚,就沒有他現在的位子,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對張揚很敬畏,春陽官場上的每個人都清楚前任縣委書記朱恆是怎麼下台的。
    張揚的話很直接很簡單:「徐縣長,聽說你們檢察院把耿秀菊給帶走了,多大點事兒,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徐兆斌對這件事很清楚,他老婆於秋玲就是黑山子鄉的鄉長,他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只是調查情況,應該沒什麼大事!」
    張揚道:「沒什麼大事就把人給放了,別弄得人家一家老小擔驚受怕的!」
    徐兆斌道:「張市長,您放心,這件事我明天就去問。」
    張揚道:「還明天啊,今兒就把人放了吧,一個女同志又沒犯多大的錯誤,就把人家給關了,這一夜還不得嚇出毛病來?」
    徐兆斌有些為難道:「張市長,我看還是明天吧……」
    張揚的語氣馬上就變了:「徐縣長,看來這事不好辦,那我去找沙書記?」
    徐兆斌一聽這話就知道張揚火了,人家今天非得要把耿秀菊給放出來,如果不給他面子肯定就是得罪他了,徐兆斌陪笑道:「呵呵,好!好!好!張市長放心,我這就給檢察院的打招呼,讓他們放人,大不了我來擔保!」
    張揚道:「我等你消息!」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徐兆斌那邊慢慢放下了聽筒,他老婆於秋玲道:「誰的電話?」其實她已經聽出是張揚打來的電話,兩口子之間原不用這樣繞彎子,可兩人都是當官的,在人前虛偽慣了,到家裡不由自主把那套毛病帶回來了。
    徐兆斌道:「張揚!」
    「什麼事?」
    徐兆斌歎了口氣道:「還有什麼事?給耿秀菊說情的,真是想不到,耿秀菊居然能和他攀上關係?」
    於秋玲不屑的撇撇嘴道:「這個女人最喜歡的就是賣弄風騷,這次被人打,還不是因為和王博雄勾勾搭搭,藕斷絲連。」
    徐兆斌笑道:「說到底,誰把她給舉報了?」
    於秋玲道:「怪誰啊?怪她自己,下清河村的那塊地皮出租,她幫著聯繫,聯繫就聯繫唄,還收了人家兩千塊的好處費,事情沒辦成,人家當然要告她!」
    徐兆斌道:「她倒是挺貪錢!」
    於秋玲笑道:「其實是王博雄的小舅子找人坑她,故意設了個圈套讓她鑽,這傻女人還以為佔了多大便宜。」
    徐兆斌低聲道:「你早就知道?」
    於秋玲道:「這麼簡單的事情誰會看不出來,她也真敢收!怎麼?張揚讓你出面?」
    徐兆斌苦笑道:「找到我頭上了,你說這個面子我能不給他嗎?」
    於秋玲默然不語,張揚的厲害她是清楚的,這個面子徐兆斌必須得給。
    徐兆斌給檢察院打了個電話,耿秀菊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女人雖然貪財了有點,可是嘴巴很硬,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收過錢。
    徐兆斌把事情落實好之後,馬上給張揚回了個電話,告訴他,檢察院方面已經同意放人了。
    徐兆斌的辦事效率還是讓張揚比較滿意的,陳雪聽到檢查院方面同意放人,也是欣喜無比,她馬上就要返回春陽和母親見面,張揚道:「看你急的,把這碗米飯吃完,我送你回去!」
    蘇小紅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心說這都幾點了。
    看著陳雪吃完那晚米飯,他們一起出門,張揚和榮鵬飛分手前,低聲提醒他道:「豐澤金店搶劫案的事情……」
    榮鵬飛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廝是想藉著這件事敲打趙國棟,榮鵬飛笑道:「放心吧,我會搞清楚誰應該負主要責任。」他看了看時間道:「都九點半了,現在去春陽,等到了也得十點多,最近江城正在嚴打酒後駕車,你還是明天再去吧。」
    張揚笑著指了指蘇小紅道:「還有蘇總呢,蘇總沒喝酒哦!」
    蘇小紅就這樣被張揚抓了壯丁,不過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畢竟杜天野把陳雪交給了她照顧,倘若張揚帶著陳雪一起過去,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陳雪在前往春陽的路上,仍然顯得有些不安,美眸在黑暗中看了看張揚,低聲道:「對不起!」
    張揚笑了笑,手指有意無意的觸及到了陳雪溫軟柔膩的手背,陳雪默默將手撤了回去。
    前面開車的蘇小紅並不知道後面的事情,輕聲道:「張揚,到春陽辦完事估計得凌晨了,我可不回去了!」
    張揚笑道:「金凱越吧,我讓牛文強這就準備房間。」
    路上陳雪用張揚的手機給母親打了傳呼,連打幾個,快到春陽的時候,耿秀菊回了電話,她被放出來了,正在檢察院門口的公話亭。
    張揚指揮蘇小紅直接把車開到了那裡,耿秀菊穿著藍色套裙,頭髮顯得有些凌亂,站在公話亭前向汽車望來。
    陳雪推開車門就奔了過去:「媽!」
    母女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耿秀菊哭了,陳雪卻沒哭,這充分顯露出她堅強的一面。
    張揚和蘇小紅望著這對母女,蘇小紅道:「都是當媽的照顧女兒,怎麼到了她們這裡倒過來了?」
    張揚笑道:「人家的家務事咱們少管。」
    耿秀菊在女兒的攙扶下含著淚走了過來,她已經從陳雪的簡單敘述中知道是張揚出面救了她,一邊抹淚一邊道:「張市長,麻煩你了!」
    張揚笑道:「耿姐,你跟我客氣什麼?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關係,你出了事情,我肯定要幫忙!」,蘇小紅對春陽的道路不熟,張揚主動承擔了駕駛責任,他把車開到金凱越。
    牛文強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就在金凱越等著,看到張揚帶著耿秀菊母女過來,還有蘇小紅,他笑了起來,這廝笑得很邪,張揚看著氣就不打一處來:「笑得跟個土狗似的,你就不能裝的像個好人?」
    牛文強委屈道:「我本來就是好人!」
    蘇小紅跟牛文強打了個招呼,她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道:「牛總,趕快安排房間,我得洗澡休息!」
    牛文強讓服務員領著三位女士去了,他鼻子很靈,聞到了張揚身上的酒氣:「喝酒了?」
    張揚點了點頭。
    「最近查的很嚴,你小子還是別頂風作案。」
    張揚道:「所以才讓蘇總給送過來!」他向牛文強道:「讓人給耿秀菊弄點飯送過去,估計晚飯還沒吃呢。」
    牛文強道:「廚子下班了,我讓服務員給她下點水餃。」他把一切安排妥當,拽著張揚出門去吃夜市。
    張揚回到春陽也有些興奮,跟著牛文強來到金凱越斜對面的小吃攤,牛文強要了幾個小菜,一箱冰鎮啤酒。張揚發現這條道路已經修整好了,有些奇怪道:「這次回來感覺春陽好像變了個樣。」
    牛文強道:「沙書記還是有一套的,朱恆這麼長時間沒搞好的縣城道路問題,他一來就迎刃而解。」
    張揚道:「怎麼解決的?」
    牛文強道:「不知道,反正施工的基本上還是那些人,不過沙書記一上台,他們就願意復工幹活了,我門前的道路是先修好的,現在其他的道路也在搶修之中。」
    張揚笑道:「這就證明,朱恆在位的時候,他是故意搗蛋!」
    牛文強也笑了起來:「不那樣做,他現在也幹不了書記!」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張揚當然不需要顧忌,可他不行,在春陽做生意,千萬不能得罪這位縣太爺。
    張揚望著前方筆直的大馬路,心中暗自感慨,這就是體制,這就是現實,沙普源明明有能力把縣城道路施工的事情搞定,可他偏偏就不出力,因為他知道自己出了力等於給朱恆增添政績,明明能給老百姓帶來便利的事情,他就是不去幹,他為的是要把朱恆搞下來,自己當上縣委書記,這種人在體制內很常見,而且往往到最後還能如願。
    牛文強端起啤酒杯道:「喝酒,你今晚能大駕光臨,我還真的有些激動!」
    張揚笑道:「你瞎激動什麼?」
    牛文強道:「你不是建議我把眼光放遠點嗎?聽人勸吃飽飯,我前兩天去豐澤考察了一圈。」
    張揚有些納悶的看著他:「你去豐澤考察怎麼不找我?」
    牛文強道:「去豐澤湖,又沒去市區,所以沒跟你聯繫。」
    張揚道:「去幹什麼?」
    牛文強道:「豐澤今年大旱,我認識一個客戶,他在豐澤湖投資的水域全都干了,魚苗蟹子全都完了,損失慘重,他和當地政府還有二十年的合約,這件事發生之後,他心灰意冷,不準備幹下去了,想對外轉讓,價格很低,還不到當初的一半,所以我想拿下來。」
    張揚道:「豐澤湖快幹完了,你拿去種地嗎?」
    牛文強道:「咱們眼光要放得長遠,不能只看今年啊,今年旱,明年不會繼續旱下去,就算明年旱,總不能連續旱三年,說起來我還是很賺的。」
    張揚不喜歡聽他這些生意經,喝了杯啤酒道:「你只要正當經營,別搞什麼陰謀手段就行,我算發現了,凡是做大生意的,就必須規規矩矩,作奸犯科的那都是小買賣人!」
    牛文強道:「我是小買賣人,可我從不作奸犯科!」
    張揚笑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聽說最近感情生活很得意,說來聽聽!」
    牛文強道:「得意個屁,我現在一心鑽錢眼裡了,哪顧得上風花雪月,哪像你,母女花,艷福不淺呢!」
    張揚瞪大了眼睛:「我靠,你這張破嘴能積點德嗎?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抽你!」
    牛文強看到這廝吹鬍子瞪眼的還真有點發毛,賠著笑道:「得,算我胡說八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那啥我請你吃飯,別生氣!」
    張大官人也不是當真生氣,主要是牛文強這話太侮辱人了,咱好歹也是一國家幹部,那麼缺德的事兒,咱幹不出來,張揚道:「本來就是你請客,氣死我了,老闆什麼菜最貴啊,來一份!」
    小吃攤最貴的菜就是紅燒排骨,牛文強十分慶幸的說道:「還好沒請你吃海鮮!」
    張揚笑道:「先欠著!」
    兩人喝到凌晨一點才回去休息,張揚剛來到房門外,耿秀菊聽到動靜出來了,她怯怯叫了聲張市長。
    張揚向她點了點頭,笑道:「太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張大官人也學會了注意影響,畢竟已經是凌晨時分,自己和耿秀菊雖然沒什麼,也怕別人亂說話。
    耿秀菊點了點頭道:「那好,明天早晨我找你!」
    張揚並沒有想到耿秀菊會這麼早過來找他,還不到七點,耿秀菊就敲響了他的房門,張揚本想睡個懶覺的,無可奈何的開了房門。
    耿秀菊道:「張市長,打擾你了!」
    張揚強顏歡笑道:「沒事,反正我也醒了!」
    耿秀菊道:「我想把事情說清楚,李凡貴是我同學,他想拿那塊地,讓我幫忙聯繫,我看在同學的份上就幫他了,原本都聯繫好了,他作為感謝給了我兩千塊錢,我堅持說不要,可是他把錢丟下就走了,說是給孩子買衣服。可沒過多久,他又說那塊地不要了,我想把錢退給他,沒等我退給他,就有匿名信把我給檢舉了。」
    張揚點了點頭,從耿秀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應該沒有說謊,耿秀菊的左眼有些發青,臉上還有些抓痕,看來是被人給打的。
    張揚道:「誰打你了?」
    耿秀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王博雄的老婆……」她隨即又抬起頭來:「張揚,我發誓,我和他真的沒有來往了,你千萬不要跟小雪說這些事,她已經很看不起我了。」
    張揚淡然道:「耿姐,陳雪不是那種人,做女兒的又怎會看不起自己的母親,如果那樣,她就不會知道你的事情,馬上就從北京趕過來,也不會四處奔走,到處求人救你!」
    耿秀菊眼圈兒紅了。
    張揚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解決,有李凡貴的聯繫方式嗎?」
    耿秀菊搖了搖頭道:「我給他打電話,可是停機了!」
    張揚笑道:「也就是一無賴,耿姐,你先在這兒住著,我盡快給你消息!」
    張揚洗漱之後,把牛文強給叫了起來,向他打聽李凡貴,牛文強也沒聽說過這個人,張揚於是給王博雄打了電話,王博雄這一夜也是心神不寧,接到張揚的電話才知道耿秀菊已經被放出來了,他向張揚道:「李凡貴這個人我知道,他和我小舅子曹寶柱關係不錯,在春陽習慣開了家金種子農藥店。」
    張揚道:「耿秀菊十有八九是被你小舅子給陰了,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
    王博雄尷尬道:「我知道,其實我跟她已經沒什麼了,不知道誰想害我,對我老婆胡說八道。」
    張揚道:「這事兒本不該我問,你們既然沒什麼,你老婆一家人還坑人家做什麼?耿秀菊當年為了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王博雄啞然無語,當年耿秀菊差點沒把性命丟了,對耿秀菊他的確充滿了內疚。
    張揚道:「李凡貴的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我幫你把這件事搞定,至於你老婆那邊,你自己管好,如果你和耿秀菊真沒有什麼的話,我不希望以後你老婆再找她的麻煩。」張揚放下電話,心中有些得意,想當年他在黑山子鄉的時候,話語權掌握在鄉委書記王博雄的手裡,很難想像自己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掉了個,人生真是奇妙啊!
    王博雄沒有這麼多的感慨,他放下電話,老婆曹寶珠出現在他的身後,充滿疑竇道:「誰的電話?是不是那個臭婊子?」
    王博雄怒道:「你他媽有完沒完,都跟你說了,我跟她沒什麼?」
    曹寶珠尖聲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人家都跟我說了!」
    王博雄怒吼道:「人家是想害我,你這個蠢女人,有點頭腦好不好?以後再敢給我生事,老子跟你離婚!」
    曹寶珠積壓許久的憤怒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爆發出來,她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我跟你拼了,你這個陳世美!」
    王博雄猝不及防被她打了個耳光,氣得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曹寶珠呼天搶地的大哭起來。
    張揚和牛文強一起來到了金種子農藥店,雖然耿秀菊被放了出來,可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讓李凡貴改口。
    兩人來到農藥店前的時候,李凡貴開著一輛破夏利正在門口停車。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笑道:「李老闆!」
    李凡貴愣了下,他並不認識張揚,可他認得牛文強,牛文強在春陽商界是個名聲顯赫的人物,李凡貴有些迷惑道:「你是……」
    張揚笑道:「你是李凡貴李老闆?」
    李凡貴點了點頭。
    張揚自我介紹道:「我是張揚,專程為了耿秀菊的事情來的……」
    聽到這裡,李凡貴拔腿就跑,他不認識張揚,可是他聽說過張揚的名頭,當張揚說出是為了耿秀菊的事情來的,他頓時感覺到不妙,顧不上多想,跑了再說,張揚強悍的名頭在春陽廣為傳播,這廝也害怕。
    張揚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牛文強已經上車,開著汽車就追了上去,李凡貴跑得再快,也沒辦法和汽車相比,眼看汽車已經到了身後,他嚇得雙腿一軟就撲倒在地上,牛文強一腳踩住了剎車。
    張揚跟上來,抬腿在李凡貴屁股上踢了一腳:「你他媽有毛病啊!跑什麼?」
    李凡貴嚇得臉都白了:「你……你……」
    張揚笑道:「你什麼你?我一國家幹部還能怎麼著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李凡貴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問……問什麼?」
    張揚道:「我問你的每件事都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否則……」牛文強操著個大扳手從車裡出來,滿臉獰笑的向李凡貴揚了揚。
    李凡貴顫聲道:「別嚇我……我這人膽小!」
    張揚道:「膽小盡干缺德事!」
    「我沒干……」
    張揚向牛文強使了個眼色,牛文強從車裡抄出了一個雙卡錄音機,想找袖珍點的來著,可惜時間緊迫,只找到了這個,牛文強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承堂證供。你有權請一個律師,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我們能免費指派一名律師給你。你明白嗎!」這廝把美劇上學來的東西用上了。
    李凡貴苦著臉道:「牛總……您別嚇我,我自問沒有得罪你們的地方。」
    牛文強卡嚓一聲按下了錄音鍵。
    張揚道:「告耿秀菊的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寫的?」
    李凡貴顫聲道:「是……」
    張揚道:「你給了她兩千塊錢?」
    李凡貴點了點頭。
    張揚大聲道:「你說清楚,那兩千塊錢是你給她的還是她主動找你要的?」
    李凡貴道:「她找我要的……」
    張大官人揚起手啪!地一個耳刮子就打了過去,打得李凡貴懵在那裡,牛文強也懵了,他沒想到張揚出手這麼利索,牛文強皺著眉頭道:「我這錄著音呢!」
    張揚沒好氣道:「你不會重錄?」
    牛文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倒帶啊,你別急著問!」
    李凡貴愣了半天,他望著張揚,心中害怕到了極點,李凡貴有一點沒說錯,他膽小,不但膽小,而且貪財,他之所以去做這件事,因為曹寶柱和他的關係不錯,又給了他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李凡貴就厚著臉皮坑了耿秀菊一次。
    牛文強按下錄音鍵之後,張揚又道:「那兩千塊錢是你給她的還是她主動找你要的?」
    李凡貴道:「我給她的!」
    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提前就策劃好了這件事,想陷害耿秀菊?」
    李凡貴搖了搖頭:「沒……」
    啪!又是一個嘴巴子,李凡貴被打的兩頰高腫,委屈的看著張揚,只差沒哭出來了。
    牛文強歎了口氣道:「何苦呢,何必呢……」他又得倒帶。
    張揚又問了一遍,這次李凡貴的回答讓他滿意了:「是……我……給了她錢,她是想退給我,可我沒要,我舉報了她,我跟她有仇,我恨她……我錯了……」
    張揚道:「少他媽跟我撒謊,我既然來找你,就已經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沒證據我會冤枉你嗎?你老老實實跟我交代,是不是曹寶柱讓你幹的?」
    李凡貴又搖頭:「不是……」
    啪!
    張大官人還沒來及出手呢,牛文強搶先給了李凡貴一個嘴巴子,牛文強怒道:「麻痺的,你他媽玩我啊?我錄個音容易嗎?算傻小子玩呢?」
    張揚冷笑道:「李凡貴,我算看出來了,你這農藥店是不打算再開了!」
    李凡貴只差沒哭出來了:「我說,我什麼都說,我和曹寶柱有生意來往,他欠我錢,讓我幫他做這件事,做成了,就把錢都還我,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們別找我,要找去找曹寶柱!」
    李凡貴既然招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張揚把錄音帶拷了一盤給王博雄送了過去,也沒多說話,讓王博雄自己聽,他家裡的事情,他自己處理。
    王博雄把老婆小舅子都喊到了家裡,當著他們的面把錄音帶給放了,放完之後,王博雄道:「折騰吧,再折騰寶柱就得進監獄,我和耿秀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發生過的事情我抹不掉,你覺著能過,咱倆就湊合著過,覺著不能過,咱倆就離,反正我的名聲也被你搞臭了,這輩子當個局長也就到頭了。」
    曹寶珠姐弟倆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害怕了,尤其是聽說耿秀菊被放出來了,李凡貴還翻了供,心底都開始感到害怕,這件事折騰到現在,耿秀菊受了點教訓,可受影響最大的是王博雄,曹寶柱畢竟和王博雄是兩口子,她眼淚啪嗒的說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還護著她……」
    曹寶柱害怕,他聽到剛才的錄音帶,知道如果這件事再搞下去,自己說不定真的要被送進監獄,再加上,他和姐夫的關係一直也算不錯,他做生意還指望著姐夫幫忙呢,馬上開始勸起姐姐來:「姐,我看這件事就算了,當初我就勸你了,都沉米爛谷子的事兒了還提她做什麼?其實男人又有幾個不風流的,我姐夫這麼帥,有女人粘他也是正常……」
    曹寶珠紅著眼圈看了弟弟一眼,她罵道:「我算看穿了,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捂著嘴巴去裡屋哭去了,不過心裡也已經接受了現實。
    曹寶柱道:「姐夫,以後對我姐好點!」
    王博雄冷冷看著這小子,咬牙切齒道:「你還有臉說,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是不是非要搞得我和你姐離婚你才高興?」
    曹寶柱叫苦不迭道:「姐夫,我可沒有那心思。」
    王博雄道:「你姐就是一沒腦子的人,別人是想藉著這件事把我搞臭,現在好了,鬧得稅務局上上下下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怎麼抬頭做人?你小子憑良心說,我這個做姐夫的虧待過你沒有?你做生意打著我的旗號,賠了錢我還得給你擦屁股,可你倒好,到頭來反咬我一口!以後你任何事別找我!」
    「姐夫,我錯了!」
    張揚和牛文強知道王博雄把家務事搞定之後,兩人都是哈哈大笑,其實這件事說穿了還是王博雄的家庭內政。外人不好做過多干涉,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得上皆大歡喜。
    耿秀菊帶著陳雪來向張揚告辭,耿秀菊道:「張市長,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
    張揚笑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原本就是他想陷害你,以後遇到這種事要注意了!」
    耿秀菊連連點頭。
    陳雪跟在耿秀菊身邊始終垂著頭,耿秀菊道:「那……我們娘倆就走了,小雪,跟你張叔再見!」
    牛文強剛喝到嘴裡一口水,聽到這話,一下就被嗆著了,他咳得滿臉通紅,直到耿秀菊帶著女兒離去,這口氣方才緩過來。
    張揚當然明白這廝笑什麼,氣得照著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牛文強紅著臉道:「我說哥們,不帶這麼害人的,我差點被嗆死!」
    張揚道:「嗆死你丫的活該!」
    牛文強一臉壞笑道:「陳雪是你侄女啊!」
    張揚道:「嗯,衝她媽那邊是該這麼喊!」心中卻盤算著,就算是衝著她叔杜天野那邊更該這麼喊。
    牛文強道:「那就不能打人家主意了,下一代你就別禍害了。」
    張揚怒視牛文強:「我說你欠揍是不是,我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那種人……才怪!」
    張揚這次並沒取得太大的成果,五百萬對豐澤越演越烈的旱情來說根本起不到太多的作用,沈慶華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歎了口氣道:「你辛苦了!」
    張揚道:「為豐澤老百姓出力是我的責任,沒什麼辛苦的!」
    沈慶華道:「小張,照你看,從市裡還能活動點經費下來不?」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看難,這五百萬還是我求爺爺告奶奶給弄來的。」
    沈慶華點了點頭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張揚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市委秘書長齊國遠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著:「沈書記,不好了,不好了,富國路的水管爆了,那片都被淹了!」
    沈慶華雙目圓睜道:「你說什麼?」
    齊國遠大聲道:「富國路的供水主幹管爆了,豐澤的西區出現大面積停水,正在尋找漏水點。」
    沈慶華面部的肌肉緊繃在一起,豐澤大旱,市區供水主幹管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爆裂,老天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他們?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