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項鏈
查晉北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他握著何長安的手道:「何總,真是不好意思,查某橫刀奪愛了!」
何長安微笑道:「天池先生的墨寶雖好,可是在我心裡畢竟還有價值,查先生的出價已經超出了我的心理價位,我敗得心服口服!」
查晉北道:「其實何先生再多出五千塊,我就會放棄了!」這句話有些往傷口上撒鹽的意思。
何長安笑道:「天池先生若是知道你利用滿江紅推介自己的產品,想必也會有些遺憾!」他走向麥克風前,也事先徵求了羅慧寧的意見:「文夫人,我可以說句話嗎?」
羅慧寧早就看出了今晚他們兩人圍繞著拍賣會進行著明爭暗鬥,可羅慧寧並不介意他們的這種爭鬥,如果沒有他們的對峙,今晚那幅《滿江紅》也不會拍出千萬的天價,這筆錢用於慈善事業,對天池先生來說也是一種安慰。羅慧寧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何總請說!」
何長安道:「各位好,今晚是天池先生作品的慈善義賣會,拍賣只是一個形式,更主要的是利用這種形式,讓大家聚在一起,為那些失學兒童奉獻愛心,我決定以個人的名義向慈善基金會捐贈兩百萬元!」
現場響起了一些掌聲,可是有查晉北剛才的一千萬,珠玉在前,這二百萬就無法驚起太大的波瀾。
羅慧寧微笑點頭,對何長安的善舉表示感謝,可何長安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羅慧寧笑道:「何總,做慈善可是沒有回報的啊!」
何長安笑道:「我今天沒有拍到天池先生的那幅《滿江紅》,心裡還是頗為遺憾的,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商人,所以我想讓我的善舉獲得那麼一丁點的回報!」
在場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何長安的這句話很坦白,也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他捐出這二百萬究竟想要得到怎樣的回報?
何長安的目光掃視著人群,最終落在張揚的身上。張揚內心一震,心中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長安道:「我想請文夫人的義子張揚先生現場寫一幅《滿江紅》送給我,填補一下心中的失落,不知文夫人意下如何?」
羅慧寧明白何長安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回一些面子,同時轉移一下公眾的焦點,不想讓查晉北一人獨美,文家和何長安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羅慧寧當初拒絕何長安五千萬購買天池先生全部作品的要求,也是本著對天池先生負責的態度,可對何長安畢竟還是有些歉意的。既然何長安提出了這個要求,乾脆就利用這種方式給他一些補償,羅慧寧笑道:「張揚,既然何總這麼抬愛,你就現場寫一幅《滿江紅》給他!」
乾媽既然發話,張大官人唯有遵從,他起身的時候卻被查薇拉了一下,查薇小聲道:「別理他!」
張揚哪敢駁乾媽的面子,再說了他還欠何長安一個人情,現在競拍已經塵埃落定,他就算寫一幅字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張大官人向查薇無奈的笑了笑,大步走上前台。
現場很快就準備好了書案和文房四寶。
羅慧寧意味深長的向張揚道:「這裡書法界高手雲集,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張揚點了點頭,他倒是想過敷衍一下,可這念頭稍閃即逝,羅慧寧說得不錯,現場多數都是內行,自己要是敷衍,豈不是失了羅慧寧的面子,想透了這件事,張揚笑道:「乾媽放心!」
來到書案前,張揚拿毛巾擦了擦雙手,笑道:「獻醜了!」捻起毛筆,閉上雙目,岳飛的那闕滿江紅一句句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所有詞句在腦海中回憶一遍之後,張大官人蘸墨起筆,他的書法鋒芒畢露,如長江大河一瀉千里,字裡行間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激情和霸氣,憑心而論,張揚的書法更適合這首滿江紅,雖然單就書法而言無法比肩於天池先生,可氣勢和風格和這首詞作相得益彰。
張揚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寫完之後,胸口微微起伏,唯有傾注熱情方能寫得淋漓盡致。
何長安如獲至寶,一旁讚道:「好字,好一幅《滿江紅》!」說這話的時候他笑瞇瞇看著在一旁觀賞的查晉北。
查晉北也暗讚好字,讚賞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何長安反擊的手段,何長安是利用張揚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化解剛才競拍落敗的尷尬,張揚的書法的確驚艷,可張揚被何長安的利用充滿了無奈的成分,查晉北笑瞇瞇點了點頭道:「果然好字!」
無論何長安和查晉北的爭鬥結果如何,當晚的慈善義拍無疑是極其成功的,天池先生的二十件書法作品,一共募集到了一千五百三十萬的款項,當然其中也有張揚的功勞。
查晉北無疑是眾人眼中的贏家,他利用慈善義賣成功的推介了自己的新品,這一系列珠寶原本命名為紅色風暴,正是這次的慈善拍賣會讓他改變了念頭,滿江紅更加琅琅上口。
查晉北和邱鳳仙並肩走出國家美術館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記者圍攏了上來,有記者問:「請問查先生,您今晚的推介會是早有準備嗎?」
查晉北微笑道:「請不要忘記,今晚是慈善義拍,我前來的目的是為了做慈善!推介會只是一個小插曲!」
「查先生,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將這系列珠寶命名為《滿江紅》的?」
查晉北道:「靈光閃現,應該說是天池先生給我的啟示!」久經沙場的查晉北回答問題滴水不漏游刃有餘。
此時一名戴著眼鏡的記者擠了過來:「請問查先生,您和邱小姐是什麼關係?朋友還是戀人?」
查晉北哈哈笑了起來:「你可真夠八卦,我和邱小姐是合作關係,我們是生活中的好朋友,事業上的好搭檔,好了,你們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沒有,大家都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那名眼鏡記者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查先生,您最好的朋友是星鑽集團的總設計師劉慶榮,外界傳言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友誼,請問您對這些傳言怎麼看?」
查晉北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了,他冷冷看著那名記者。
那記者又道:「外界質疑查先生的性取向,請問您可以做出一些解釋嗎?」
查晉北笑著點了點頭,卻突然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一般衝了出去,只一拳就將那名記者擊倒在地,怒吼道:「混賬東西,你胡說什麼!」
現場頓時混亂起來,查晉北還想衝上去踢那名記者,邱鳳仙慌忙拉住他。
張揚和查薇兩人在後面走出,他們看到記者將查晉北圍住採訪,本想繞行,可想不到查晉北突然出手打了記者。兩人慌忙擠了進去,拉住暴怒的查晉北,查晉北指著那名記者道:「我記住你了,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查晉北憤憤然上了他的林肯車,查薇沒跟著上去,輕聲道:「邱姐麻煩你送我叔回去,我和張揚一起走!」
邱鳳仙點了點頭,關上車門,查晉北的情緒仍然處於激動之中,胸口不斷起伏著,咬牙切齒道:「混蛋,一定是何長安搞出來的!」
邱鳳仙歎了口氣道:「你沒必要動這麼大的肝火!」
查晉北道:「誰敢在我和慶榮的事情上做文章,我就不會放過他!」
邱鳳仙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晉北,從今晚何長安的表現來看,他進軍珠寶界的目標絕不會改變。」
查晉北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平復了內心中激動的情緒,低聲道:「何以見得?」
「你拍到了滿江紅,他花了二百萬讓張揚為他寫了一幅滿江紅,他在暗示我們會用不同的途徑進軍珠寶界。」
查晉北道:「他只不過在非洲買下了幾個鑽石礦,以為這樣就可以有了向我們叫板的資本,真是笑話!再好的珠寶也需要相應的設計,我們星鑽擁有世界一流的設計團隊,他敢踩進來就等著以失敗收場吧!」
邱鳳仙道:「何長安這個人來者不善,我們還是要謹慎對待!」
查晉北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目,過了一會兒低聲道:「加快星鑽在全國各地級市的專營店建設,要讓我們的銷售網絡遍佈全國!」
邱鳳仙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回台灣一趟,向公司申請新的注資!」
查薇對張揚今天給何長安寫字的事情頗為不滿,上了張揚的皮卡車,她忍不住道:「沒義氣,你明明知道何長安跟我叔叔作對,還站在他那一邊?」
張揚苦笑道:「今晚的事情我是騎虎難下,我乾媽都發話了,我總不能不給她面子,再說了,不就是一幅字嗎?何長安出了二百萬,我有自知之明,這幅字賣兩萬也沒人要!」
查薇不依不饒道:「不成,我叔把侄女都借給你了,你居然這麼對他,一點良心都沒有,忘恩負義的東西!」
張大官人笑道:「你也沒吃虧啊,我借是借了,可連你一個指頭都沒碰,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要賴著我似的?」
查薇格格笑道:「少臭美!請我吃飯,不然別想我原諒你!」
張揚點了點頭,查薇說這句話證明已經不生氣了,他想了想道:「要不還去吃爆肚?」
查薇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一點創意都沒有!」
張揚看了看時間:「九點多了……」
查薇忽然道:「停車!停車!」
張揚把車停下,查薇推開車門跳下車去,穿過馬路,來到對面的一家清真滷菜店,張揚不禁笑了起來,這丫頭創意比自己也強不了多少。
查薇買了些滷菜,又在隔壁的煙酒店裡買了一打冰鎮啤酒,拎著塑料袋笑盈盈回轉身,一邊過馬路一邊向張揚揮了揮手。
張揚趴在方向盤上笑瞇瞇看著她,忽然一輛深藍色的別克商務車駛過,擋住了張揚的視線,隨之就聽到查薇的尖叫聲。
張揚一顆心頓時緊縮了起來,他推開車門,全速向查薇的方向衝去。
別克商務車已經高速衝向夜色之中,查薇被推倒在地上,手中的東西灑了一地,臉上被潑得水淋淋的,她嚇得捂著俏臉,顫聲道:「我的臉……我的臉……」
張揚衝到她的身邊,扶住她的肩頭,確信查薇的臉上只是清水,他勸慰道:「你的臉沒事!」
查薇驚魂未定的睜開美眸,卻又想起了一件事,她的手摀住胸前,發現頸部的那顆粉鑽項鏈已經不翼而飛,查薇驚聲道:「項鏈!」
張揚拉著查薇向皮卡車跑去,他臉色嚴峻,查薇的那串項鏈市價五百萬,這顯然是一起有預謀的搶劫,張揚啟動皮卡車高速向前方追去。
查薇用紙巾擦去臉上的水漬,這會兒情緒才鎮定下來,張揚道:「繫好安全帶,咱們把東西追回來!」
查薇道:「要不要報警?」
張揚已經看到遠處那輛別克商務車,冷笑道:「不用,我倒要看看,誰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搶你的東西!」
查薇望著張揚自信篤定的眼神,心中忽然感到無比的踏實,這就是一種安全感。在很多人面前查薇是個強勢的女孩兒,可她在張大官人面前卻很少表現出自己的強勢,也只有在張揚的面前她才會發覺自己擁有著這麼多女性細膩溫柔的成分。
前方的劫犯顯然發現了後面緊跟不捨的這輛皮卡車,別克車開始加速。
張大官人的車技在不斷地鍛煉中提升很快,至少已經超出了他在大隋朝時候駕馭馬車的水平,尼桑皮卡在接近別克商務的時候,一個猛然退檔,發動機轉速迅速提升,皮卡車一個急速前衝,車頭部分超越了別克商務車。
對方猛打方向,別克車的車身撞擊在尼桑皮卡的右側,劇烈的撞擊讓尼桑皮卡偏離出原來的方向,副駕駛側的玻璃也四處紛飛。查薇驚叫著埋下頭,避免被碎裂的玻璃劃傷。
張揚好不容易才將皮卡車控制住,開回原來的軌道,怒罵道:「媽的,老子抓住你們再說!」
查薇俏臉煞白道:「要不……算了……」她雖然膽大可畢竟是女孩子,遇到了這樣的場面也感覺到有些害怕。
張揚搖了搖頭道:「想跑?沒那麼容易!丫頭,你來開車!」這廝熟練的把座椅後撤,讓查薇從副駕爬了過來,將方向盤和油門一點點交給了她,查薇豐滿而充滿彈性的玉臀隨著汽車的顛簸在張大官人的敏感處不停摩擦,這廝可憐的自制力又崩潰了,查薇也敏銳的覺察到了身後的變化,她咬了咬櫻唇,雙手終於將方向盤完全把握住了。
張揚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讓開座椅,依依不捨的完成了這次換位。
查薇的俏臉紅紅的,目光盯著前方漸行漸遠的別克商務車,腦子裡卻一片空白。
張揚提醒她道:「加大油門追上去!」他爬到皮卡車的車頂,然後躍入後車廂中,向查薇大聲鼓勵道:「你一定行!」
查薇鼓足勇氣,油門深踩,駕駛著皮卡車再度追趕了過去。
劫匪從反光鏡中看到皮卡車再度追來,也是無可奈何,他們也沒想到今天遇到了這麼難纏的主兒,真可謂是陰魂不散。
兩輛車即將並行的時候,別克商務車駕駛側的玻璃窗落下,司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舉起一把五四式的手槍。
查薇看得真切,猛然一個急剎車,張揚卻藉著慣性騰空飛躍出去,穩穩落在別克商務車車頂上方。
別克商務車一個急速的擺尾,試圖將張揚摔下去,張揚的身體宛如吸附在車頂之上,他揚起右拳一拳砸向天窗,蓬!地一聲巨響過後,天窗全都崩裂開來,車內一人舉槍向張揚射擊,張揚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子彈打空,從聲音可以聽出,這只是仿五四式鋼珠槍,並非真正意義的手槍,張揚右臂用力,竟然將這名歹徒從車內拖了出來,不等他做出反應,一拳砸在他的面門上,打得他鼻破血流,頓時昏厥過去。
開車的歹徒也顧不上同伴還在上面,不斷變換方向,汽車以S形路線行進,張揚牢牢釘在車頂之上,那名被他打暈的歹徒就沒那麼幸運,從車頂滾落下去。
查薇開著皮卡車緊跟在後面,忽然看到從別克車上滾下來一個人,還以為是張揚,嚇得就快哭起來,她猛打方向躲過那人,看到別克車上張揚伸手向她豎起了拇指。
一柄雪亮的軍刀刺破車頂,刺向張揚的腹部,張揚閃身避過。
一名劫犯從天窗內探出半個身子,揮動開山刀砍向張揚,張揚兩腿分開,開山刀砍了個空,在車頂之上砍開了一道深深地刀痕,張揚抬腳踹在那名劫犯的臉部。
別克商務一個急剎車,張揚的身體因為慣性而向前滑動,他順著車頂溜到引擎蓋上,一拳砸落在擋風玻璃之上,這一拳並沒有用盡全力,力量控制得很好,將擋風玻璃砸得如同蜘蛛網一樣裂開,可是卻沒有完全破碎,司機踩下油門,別克車沒頭蒼蠅一樣向前方衝去,張揚聽到皮卡車的喇叭鳴響,轉身望去,卻見別克商務車距離前方的一輛載貨卡車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離。
張揚騰空飛躍穩穩落在皮卡車的貨箱中,那輛別克商務車因為司機的事先被擋,當他發現即將撞到前方卡車的時候剎車已經來不及了,輪胎在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鳴響,不及減速的別克車重重撞擊在大貨車的尾部。
查薇停下車,張揚跳了下去,來到別克車前,將車門拉開,因為劇烈的衝撞,車內的四名歹徒都已經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不知是死是活,張揚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那串項鏈,拿回項鏈的時候,隨手摸了摸他的頸部,卻發現這名歹徒已經死了。
張揚暗叫不妙,雖然他今天是正當防衛,可這件事仍然有些麻煩,遠處已經傳來警笛聲,查薇有些擔心的看著張揚:「怎麼辦?」
張揚笑著安慰她道:「沒事兒,咱們是正當防衛!」查薇還不知道車內有人死了的事情,張揚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國安局的邢朝暉,這種事情由國安局處理最好不過,雖然他已經退出了國安,可遇到了這種麻煩,也不得不主動給邢朝暉打了個電話。
警察趕到後檢查了現場,一共兩死三傷,剛才從別克車上摔下去的那名劫匪也死了。
查薇聽說死了人,不由得害怕起來,正要給家裡打電話,一輛黑色吉普車來到了現場,邢朝暉和趙軍一起過來了,張揚見到他們來了,向查薇道:「不用聲張,這件事我來處理!」
趙軍向現場負責的警察走去,邢朝暉則笑瞇瞇來到張揚的面前,一團和氣道:「怎麼?來京城也不跟我打招呼,現在遇到麻煩了想起老朋友了!」
張揚笑道:「我壓根就沒把你當成朋友,一直都將你當領導!」
邢朝暉道:「領導是用來尊重的,你小子怎麼不尊敬我?」他回身看了看撞得面目全非的別克商務車,嘖嘖歎道:「真是火爆,你到哪兒都不太平!」
查薇維護張揚道:「你怎麼說話呢?又不是我們惹事,是這幫劫匪衝上來搶我項鏈!」
邢朝暉道:「你是查部長的女兒吧,你爸要是知道你在街頭跟人飆車,還不知要有什麼反應!」
查薇聽出邢朝暉認識她父親,頓時有些心虛了,小聲道:「你別告訴我爸!」
邢朝暉笑了起來。
趙軍把事情搞定後轉身回來了,指了指吉普車道:「上車吧!」
張揚道:「我有車!」他那輛皮卡車也被撞得慘不忍睹。
趙軍道:「你那輛車是證據,警方調查取證之後才能歸還給你,先上我們的車!」
張揚歎了口氣,原本和陳雪說好了明天回江城呢,看眼前這局面只怕是回不去了,他將車鑰匙交給趙軍,和查薇一起上了國安的吉普車。
趙軍又去和警方交代了一下,這才回到車內,邢朝暉啟動了吉普車,沿著街道緩慢的向正北方向駛去。
張揚低聲道:「怎麼說?」
趙軍道:「幾名劫匪都是慣犯,其中一人應該是參予月初德勝金店搶劫案的,你放心吧,應該沒什麼麻煩,我們會處理!」
查薇充滿好奇道:「你們是警察?」
邢朝暉道:「公安部的,我們和張揚是朋友!」他畢竟是久經風浪,假話張口就來,想都不用想。
張揚向查薇道:「先送你回家吧!」
查薇經歷了這麼大的一場風波居然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恐,小聲嘀咕道:「我還沒吃飯呢!」
邢朝暉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去我們那裡吃!」
張揚慌忙道:「不用了,哪能再麻煩你們!」他是害怕查薇知道自己和國安之間的關係。
邢朝暉笑道:「沒事兒,不麻煩,咱們是老朋友,法國菜怎麼樣?」
張揚正要拒絕,卻聽查薇道:「好啊!不過這麼晚哪裡去吃法國菜?」
邢朝暉道:「香榭麗捨大酒店,有牛排有龍蝦有紅酒!」
查薇搖了搖頭道:「我從沒有聽說過什麼香榭麗捨大酒店!」
邢朝暉笑道:「是嗎?」他轉過身,一塊鋼板落了下去將後面的座椅和駕駛室隔離開來,查薇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鼻息間就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頓時感覺到頭昏腦脹,一頭栽倒在張揚的身上。
張大官人相對好一些,可也吸入了不少麻醉氣體,他裝出頭暈腦脹的樣子,軟綿綿歪倒在座椅上,暗中卻悄悄調息化去體內的麻醉成分。
邢朝暉看了看手錶:「這混小子,總是破壞我吃飯的興致!」
一個多小時後吉普車緩緩停下,車門被拉開了,邢朝暉望著躺在後座椅上的張揚道:「別裝了,這點氣體麻不倒你!再不起來我用電棍擊你了!」
「你敢!」張大官人鬱悶的坐直了腰,伸了個懶腰,卻見查薇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仍然人事不省。
邢朝暉道:「想吃法國菜,就要到這裡來!抱她出來吧!」
張揚抱著查薇離開吉普車,方才發現他們處在一座碼頭之上,夜幕之下燈火點點,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無比清晰,邢朝暉和趙軍走向前方,在他們面前停靠著一艘巨大的貨船。
張揚抱著查薇跟在他們身後進入了貨船的升降機,邢朝暉微笑道:「歡迎光臨,國安的法國餐廳!」升降機在轟隆隆的聲音中向上行進。
走上甲板,卻看到甲板之上果然擺著一張餐檯,潔白的餐布,巴洛克風格餐桌椅,雖有燭台,可是並沒有點燃蠟燭,這是因為海風太大的緣故。
國安十局主任章碧君身穿黑色晚裝氣質優雅的坐在餐檯前,微笑道:「張市長,你可真難請啊!」
張大官人此時也有些迷糊了,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把查薇放在椅子上,查薇神志不清根本無法坐穩,張揚只能把一個肩膀借給她,他詫異道:「這麼大陣勢,到底怎麼回事兒?」
邢朝暉坐下道:「我和章局原本就約好了在這裡吃飯,你打擾了我的飯局!」
張揚知道國安這幫人從不按常理出牌,他笑道:「我是說,我來到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章碧君道:「本來沒你的事情,可你既然來了,就有了你的事情!」
張揚道:「我早就辭職了,現在我和你們國安沒有任何關係!」
邢朝暉道:「你的確遞了辭職信,可我沒有批准,你的工資我們每月還是造照舊支付,在人事上,你仍然屬於我們國安管理!」
張揚苦笑道:「我說你們怎麼陰魂不散,敢情你們國安都是那麼無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