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朝天椒
王廣正鼓足勇氣準備把自己的難言之隱說出來,可話到唇邊又覺著難以啟齒。
張揚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微笑道:「王市長好像有話要說?」
王廣正搖了搖頭,可馬上又道:「嗯……有點小事!」
張揚道:「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夠幫的上忙!」
王廣正道:「我今晚想在這裡住,徐主任也住這兒……」
張揚笑道:「本來這別墅就是咱們兩人住,房間又多得是,根本不用徵求我意見!」他起身道:「不耽誤你們老同學敘舊了,我去海邊轉轉!」
王廣正看他真的要走,醞釀老半天的話終於脫口而出:「張市長……聽說你醫術高明,我……我得了怪病……」
「哦?」張揚裝出吃驚的樣子轉過臉來。
既然把話說出來了,王廣正也就顧不上這麼多了,當領導的,怎麼都得有點魄力,王廣正道:「我也不瞞你,我今天中午開始,下面就癢得厲害,偏偏攤上這麼個部位,我羞於啟齒,也不敢去靜海本地醫院,我害怕別人知道後會風言風語。」
張揚不無嘲諷道:「王市長也害怕別人說閒話啊!」
王廣正聽到這一句,已經明白了幾分,看來自己和榮長志的那些對話,十有八九傳到張揚耳朵裡了,他當然不會認為張揚能夠聽見,他以為是有人故意傳給張揚的。
徐光勝看到王廣正為難的樣子也覺著於心不忍,他替老同學解釋道:「活在這個世上誰不怕別人說閒話啊!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更害怕!」
張揚微笑道:「謠言止於智者,黨員幹部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那就是不稱職!對了,王市長,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王廣正眼巴巴的看著徐光勝,真到了說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徐光勝道:「廣正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下面癢的厲害,今天專門到我們醫院看病,什麼檢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毛病。」
張揚揣著明白裝糊塗道:「下面癢的厲害,腳氣嗎?」
王廣正就快哭出來了:「不是腳氣,是我小便的地方,癢得我受不了,上面起滿了紅疙瘩!」
張揚道:「哦,讓我看看!」
王廣正今兒算是豁出這張老臉了,他解開褲帶,獻寶似的將身體展示給張揚看。
張揚皺了皺眉頭:「太小了,看不清!」
若是在平時王廣正一定會怒髮衝冠,擱哪個男人身上也不能忍啊,可現在他有求於人,自然要忍氣吞聲,王廣正向前湊了湊。
張揚慌忙擺手道:「你站住,我是說疙瘩太小了,沒攻擊你的意思啊。」
徐光勝算是看出來了,人家消遣王廣正呢,他不禁有些同情王廣正,雖然是縣級市的副市長,可怎麼也是副市長,被一個年輕人折騰成這幅模樣真是慘透了,因此也對張揚產生了一些看法,士可殺不可辱,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帶這麼玩兒人的。
張揚道:「怎麼發紫了?」
王廣正哭喪著臉道:「凍得,徐主任讓我用冰敷,可冰袋一拿開,又開始癢了!」
張揚裝模作樣的嗯了一聲:「倒是有個辦法!」
王廣正道:「什麼辦法?」
徐光勝也側耳傾聽,主要是他大哥對張揚的醫術過於神化,徐光勝也存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張揚道:「你找一冷庫進去呆著唄!」
王廣正叫苦不迭道:「不成了,在這樣下去,我只怕要成太監了,張市長,你幫忙想想辦法!」
張揚道:「王市長,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了啥……」
王廣正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我發誓,我都一個月沒做過那事了!」
「很多疾病都是有潛伏期的!」
王廣正苦笑道:「有啥潛伏期?我從來沒有過生活作風問題!」
張揚道:「咱們這些當幹部的,就算沒有作風問題,別人也能製造出來,我來靜海沒多久,就聽說有人給我製造生活作風問題。」說這話的時候,他故意看著王廣正的眼睛。
王廣正內心一陣慌亂,嘴上卻道:「誰這麼無恥?我要是查到是誰,絕不會放過他!」
張揚笑道:「誰想說誰去說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心中暗罵王廣正,你他媽裝吧,都到這種份上了,你還不向我老老實實承認錯誤。
徐光勝旁敲側擊道:「張市長,你看王市長是什麼病?」
張揚道:「性病!」
一句話讓王廣正差點沒氣暈過去,老子忍氣吞聲的聽你寒磣了半天,你居然說我是性病。徐光勝也暗自搖頭,什麼神醫,也不過如此。
張揚笑道:「普通的男性病罷了!」這句話又讓兩人緩了口氣。
徐光勝道:「願聞其詳!」
張揚指著王廣正的下體道:「精滿自溢,水滿自流,王市長剛剛自己都說了,一個月都沒過那種事,王市長今年四十一吧?」
王廣正連連點頭。
張揚道:「正值壯年啊!你體內虛火太旺,所以才導致如此症狀,想治這種病好辦,你回趟家就行了。」
王廣正明白張揚的意思,可自己這副樣子,老婆還不知道他什麼毛病的,肯定不讓他碰,再說了,他現在都成這樣了,哪有做那事的心思,王廣正懇求道:「張市長,不!張老弟,還有什麼辦法嗎?」
張揚道:「其實本來不用冰敷早就好了,你用冰一敷,表面上是降溫了,可體內的虛火仍在,無處發洩,症狀加倍嚴重,我看現在就是回家也不頂用了,再不治療,可能會落下後遺症,或許終生會疲軟不舉。」
徐光勝覺著張揚的話有幾分道理,可仔細一想又似乎毫無道理,他雖然不是中醫專業,可張揚實在有些危言聳聽了。
王廣正卻被張揚嚇得六神無主,他顫聲道:「張老弟……你能看出我的病因,一定……一定能夠治好我……」
張揚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我也沒有確然的把握,可咱們這麼熟,又都是黨員,看在革命同志的份上我也得出點力。」
王廣正連連點頭。
張揚道:「我給你開個方子!」
王廣正忙著要去拿紙筆。
張揚道:「不用,這方子簡單,我說出來你記下就行!」
王廣正和徐光勝都充滿期待的看著張揚。
張揚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方才道:「朝天椒五顆!」
「啊!」王廣正和徐光勝同時失聲驚呼。
張揚道:「用研缽碾碎塗抹在患處,每隔兩個小時可以塗抹一次,記住最多五次!」他說完轉身就走了。只剩下王廣正和徐光勝兩人大眼對小眼的互望著。
徐光勝望著關上的大門,喃喃道:「請恕我孤陋寡聞,我學醫這麼多年,這種治療方法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王廣正低聲道:「你說他……他該不是故意消遣我吧?」
徐光勝道:「他好好的為什麼要消遣你?」
王廣正後悔不迭道:「我今天和宣傳部榮部長在背後議論了點他的事情,我懷疑有人聽到後告訴了他……」
徐光勝歎了口氣道:「你啊!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不要在人背後議論他人是非,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人家肯定要消遣你,說不定還會把你染病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傳播出去。」
王廣正低頭不語,他忽然仰起頭:「不管了!」起身向門外走去。
徐光勝道:「你去哪裡?」
「我去買朝天椒!」
在徐光勝看來,現在的王廣正已經朝著愚蠢的一面不斷前進,可徐光勝並沒有想到,當王廣正按照張揚的方法敷上朝天椒之後,奇跡出現了,難忍的瘙癢感居然漸漸止住了。
這一下午的折騰弄得王廣正無比憔悴,他虛脫般靠倒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道:「舒服……我才知道能健健康康的活著真好!」
徐光勝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他:「你疼不疼啊,朝天椒就這麼抹上去,你受得了啊?」
王廣正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猛灌了幾口:「他看來真是神醫,舒服!找到病根了!」
徐光勝真是匪夷所思,這種看病的方法他從沒見過。
王廣正拿起電話,往前台服務打了電話,剛好有人退房,他讓人清理一下和徐光勝晚上住過去。
徐光勝不解道:「這裡這麼大,別麻煩了。」
王廣正道:「傅連勝和朱俏月死在這裡,五年前南錫政法委書記朱向貴心臟病發死在這別墅裡,他死後一個月他的秘書劉宇飛在這兒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從明輝大廈33層跳了下去,你說這件事邪乎不邪乎?反正我是不敢住在這兒。」
徐光勝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有些發毛,起身道:「走吧,我也怕凶宅!」
王廣正道:「明天我幫張揚調換房間。」他現在想著去討好張揚了,冷靜下來之後,他意識到自己得罪張揚的地方還真是不少,不但背後說他和秦清的閒話,還把這棟無人願意入住的凶宅分配給了他。說不定張揚早就打聽清楚,將這一筆筆的帳都給他記下了。
張揚發現了一處名為搏浪灘的地方,這兒因為礁石林立,風高浪猛,兼之一面是高達二十米的懸崖,所以遊人基本上不會來到這裡,張揚從武俠小說中得到了靈感,利用這裡的環境修煉升龍拳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夜色深沉,海風呼嘯,在礁石中穿行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張揚立於礁石之上,迎著不斷升騰的海浪,一拳擊出,以他的右拳為中心,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周圍輻射開來,只聽到蓬!地一聲巨響撞擊在海浪之上,所及範圍內的海浪宛如被炸裂開來,四散飛濺而去。
自然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張大官人的目的並非是想征服自然,而是想通過和自然界對抗的方式,讓自己的武功得到提升,海風海浪給了他一個難得的磨礪機會,一套升龍拳打完之後,張揚感覺到體內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他似乎已經重返昔日生在大隋的巔峰狀態。
張揚盤膝坐在礁石之上,望著漆黑的海面,忽然想起了天池先生,先生在書法上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己的風格和他不同,自己的書法帶有的個人痕跡太過明顯,也許這就是他的風格,在官場上,他也是個有著明顯特徵的人,特立獨行,不拘一格,想想已經在體制中打拼了不短的時間,雖然他做事依然高調,可他比起過去多了幾分沉穩和淡定,這就是成熟。
兩個月的學習期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調整機會,讓他可以暫時從豐澤越來越激烈的政治鬥爭中抽身出來,冷眼旁觀豐澤發生的一切,讓他可以深思可以總結。
張揚回到33號別墅的時候,發現別墅的燈已經熄了,王廣正和徐光勝離開了別墅,茶几上留給他一張便箋,上面寫著——張老弟,不耽誤你休息了!
張揚吸了吸鼻子,聞到室內有股子朝天椒的味道,不禁笑了起來,王廣正明天還得受點罪,朝天椒是狠辣的哦!
張揚將那張便箋揉成一團扔在字紙簍內,剛才王廣正他們還說今晚要在這裡住,可現在又改變了主意,看來這33號別墅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否則王廣正也不會忌諱到這種地步。
張揚前兩天沒好好研究這棟別墅,今天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樓上樓下轉了轉,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張大官人從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認為這些都是庸人自擾之,沖了個熱水澡之後,回到房間內舒舒服服躺下,或許是因為在搏浪灘打升龍拳太累了,沒多久張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少時候,張揚隱約聽到耳邊傳來女子的哭泣聲,這哭泣聲被夜風吹得斷斷續續,雖然十分細微,可張揚聽得真真切切,他霍然睜開雙目,伸手去摸床頭燈的開關,卻發現室內居然停電了。
張揚內心一怔,他看了看臥室的門窗都鎖得好好的,空調停止了運轉,透過窗口向外望去,整個招待所內也是一片漆黑。
張揚從自己的隨身物品中找到了手電筒,他打開手電筒,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午夜兩點半,張揚拉開了一條門縫,傾耳聽去,外面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的動靜,他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聽錯了,正當他準備回床去睡的時候,又聽到哭泣聲。
張揚雖然藝高人膽大,這會兒也不禁有些心底發毛,我靠!都說33號別墅是凶宅,今兒倒是邪乎了,真鬧鬼了!
張揚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推斷,這世上哪會有鬼神存在啊?反正他活了兩輩子,壓根就沒見過一次。張揚的耳力很好,他躡手躡腳的循著哭聲找去,很快他就發現了哭聲的來源。
這哭聲竟然是來自他的房頂,張揚悄悄來到二層平台之上,凌空飛躍而起,卻見一個白衣女人正坐在屋簷之上低聲啜泣,夜風吹起她的黑色長髮,鬼魅一般駭人。
張揚瞪大了雙眼,他厲聲道:「你是誰?」
那女人發出一聲尖叫,轉過臉來,卻是一張慘白至極的面孔,張揚也被嚇了一跳,我靠!當真有鬼嗎?那女鬼作勢張牙舞爪的作勢要向他撲上來,張揚沒被她嚇住,也學著她的樣子張牙舞爪的大吼起來,他的樣子把那女鬼嚇了一跳,轉身就逃。
張揚很快就回過神來,這女鬼害怕自己?他膽氣頓時就壯了起來,厲喝道:「哪裡走?」
那女鬼聽到他這樣叫,更是沒命的向前逃去,跑著跑著,一腳踏空,竟然從屋簷之上失足滾落了下去。不過她摔在了樓下鬆軟的草地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起身想要再度逃走。身後張揚已經及時趕到,張揚伸手想要抓住她。那女鬼抬腿就是一腳踹向張揚的小腹,從她的出手可以看出她的功夫還不弱。
可惜她遇到的是張大官人,側身躲過她的一腳,伸手點中她腰間的穴道,手指觸及她的身體,只覺著軟綿綿一片,張揚可以肯定眼前人肯定是血肉之軀,絕非什麼女鬼。
那白衣女子軟綿綿倒在地上,張揚用手電筒照射在她的臉上,這才看清,她只是臉上敷上了一層面膜,怪不得看起來面容慘白,自己剛才險些被她騙過,那女子一雙瞳孔被強光刺激的驟然收縮,驚恐的望著張揚,她低聲道:「放開我……」
張揚道:「人嚇人嚇死人,半夜三更的,你居然跑到我屋頂上來裝神弄鬼,你倒霉了,我這就報警抓你!」
那白衣女子看到張揚拿出電話,她不由得有些害怕,低聲哀求道:「求求你,千萬不要報警!」
張揚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跑到這邊來嚇人?」
那白衣女子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張揚也不怕她跑了,解開她的穴道,冷冷道:「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就打斷你的雙腿!」
那白衣女子歎了口氣,指了指別墅的大門道:「可以進去再說嗎?」
張揚點了點頭,他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拿門卡了,他又點中那女子穴道,騰空飛掠而起,當著那女子的面前攀上二樓平台,從裡面打開了房門。
那女子望著張揚的非凡身手,目光中充滿了震駭。
張揚再度解開她的穴道,讓她來到客廳之中,此時別墅仍然沒有來電,張揚點燃燭台上的蠟燭,指了指沙發道:「坐下說!」
那白衣女子老老實實在沙發上坐下,臉上仍然敷著面膜,她低聲道:「不介意的話,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
張揚道:「我介意!」
那白衣女子歎了口氣道:「我真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過來,我也不是存心想要嚇你。」
張揚道:「半夜三更的爬到樓頂上,你讓我相信你毫無惡意,而且你的身手看起來也不錯。」他將桌上的濕巾遞給那女子道:「擦乾淨你的臉,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白衣女子也沒有和他對抗的意思,轉過臉揭下面膜,用濕巾將臉擦乾淨,再度轉過臉來,張揚發現眼前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娟秀女子,相貌雖然談不上多麼出眾,不過倒也清秀可人,她的雙眼很清澈,透著睿智和聰穎,看得出這應該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真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
張揚道:「你先打住,先告訴我你是誰?你為什麼會跑到我屋頂上去?」
白衣女子道:「我叫朱俏玉!在澳洲工作,已經取得了澳洲的居留權,這次回來是探親的。」
張揚聽到她的名字之後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朱俏月的名字,難道這白衣女子竟然是江南春老闆娘朱俏月的妹妹?張揚道:「你和朱俏月是什麼關係?」
他的猜想果然被證實了,朱俏玉道:「朱俏月是我的姐姐,我不想瞞你,我姐姐死的時候,我在新西蘭一座海島做海洋生物調查,那裡與世隔絕,所以沒有及時收到消息,等我返回本部的時候,才接到那封信。」
張揚道:「你姐姐死了這麼久,你才知道?」
朱俏玉道:「我和姐姐的感情過去很好,可是後來在我大學之後,我們的理念不同,她想讓我嫁給某個官員的兒子,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拒絕了她,選擇出國留學,畢業後一直留在澳洲工作,我們之間也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然通通電話,聯繫並不多。」
朱俏玉的這番解釋還基本上說得過去,張揚點了點頭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半夜三更爬到我的房頂上去嗎?」
朱俏玉道:「我姐姐死得太突然,我們之間雖然通話不多,可是每次她都會向我說一些事,她的生意做得這麼大,是因為有不少貴人相助,我瞭解我的姐姐,她對感情看得很淡,認為感情只是實現自我價值的一個工具,她把任何事情都視為一種交易,她不可能選擇殉情,她比我還要理智!」
張揚道:「案情不是已經明朗了嗎?說她和傅連勝有曖昧,抓住了傅連勝貪污的把柄,以此要挾傅連勝,所以傅連勝一怒之下殺了她,然後自殺殉情。」
朱俏玉道:「不可能,我姐絕不可能去威脅傅連勝,他只不過是南錫公安局副局長,在公安局內部只是四把手,能有多大權力?我姐怎麼可能去威脅他?」
張揚眉峰一動,他意識到朱俏玉說得如此肯定,極有可能有事瞞著自己,他低聲道:「你姐那封信呢?讓我看看!」
朱俏玉充滿警惕道:「你是誰?」
張揚道:「現在是我在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朱俏玉咬咬嘴唇道:「信被我燒了!」
張揚冷笑了一聲:「燒了?那你告訴我,半夜三更跑到我屋頂上來幹什麼?」
朱俏玉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姐姐死在這裡,我剛剛知道消息,所以從澳洲過來悼念她!」
張揚道:「悼念她跑到這兒來?你姐沒有墳墓啊?」
朱俏玉道:「我去過了,可我總覺著我姐死得冤,我相信任何生物都是有靈魂的,人也不例外,我聽說人要是冤死了,靈魂就會長久駐留在死去的地方不願離去,所以……」
張揚道:「打住,你大半夜的少弄出這樣的靈異事件忽悠我,你姐死在房頂嗎?你沒事爬屋頂幹什麼?朱俏玉啊朱俏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快說,我這人耐性不好,是不是真想讓我把你扭送公安機關?」
朱俏玉好像有些害怕,咬著嘴唇,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的亂轉。
可張揚仔細傾聽她的心跳,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恐嚇而加速,這女人的心態保持的可真是非同一般,難道她的恐懼全都是偽裝出來的?
朱俏玉道:「話我都說完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她拿出這樣的態度,張揚反而沒轍了,對女人下手逼供,張大官人還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人家只不過是半夜爬到33號別墅房頂,也不是犯了什麼重罪,就算扭送公安機關,也無法將她定罪,別墅也不是自己的。
張揚道:「好,我相信你一次!你走吧!」
朱俏玉半信半疑的看著張揚,張揚點了點頭道:「你走吧!」
朱俏玉起身向門前走去,走了兩步又扭過頭來:「張先生,你可不可以保守秘密,不要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張揚道:「好,沒問題,只要你答應不再半夜三更的跑過來!」
朱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拉開房門匆匆逃了出去。
望著朱俏玉的背影,張揚的臉上卻充滿了疑問,如果說朱俏玉僅僅是前來弔唁她姐姐的亡靈,為什麼要穿成這個樣子?白色長裙披頭散髮,還弄了張面膜罩在臉上,難道是為了防止遇到別人?可她為什麼不在白天來偏偏要選擇凌晨兩點鐘呢?張揚打了個哈欠,折騰了這麼久他也困了,今晚發生的事情證明這世上是沒有鬼神存在的,張大官人要睡個安穩覺了。
這件事本該是張揚此次學習生涯中的一個小小插曲,可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電仍然停著,張揚不得已叫了酒店服務,維修人員查過後告訴他,他別墅的總閘讓人給扳下來了,張大官人的陰謀論再度被證實了,朱俏玉果然別有用心,昨晚她說並不知道33號別墅有人住,可電閘為什麼會被人扳下來?一切都是她蓄意而為。
張揚準備去總台查查這裡有沒有朱俏玉,來到門正遇到徐光勝,張揚道:「徐主任好早!」
徐光勝道:「張市長,我特地來找你的,王市長下面疼得厲害,想請你去看看。」
張揚沒好氣道:「他那玩意兒鑲鑽了嗎?老是獻寶,誰樂意看啊!」
徐光勝苦笑道:「昨晚他敷了五次朝天椒,癢是止住了,小疙瘩也消褪了,可今天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受不了又不敢用冰袋輔。」
張揚差點沒笑出聲來:「得,我跟你去看看!」
徐光勝給張揚引路,帶著他來到他們的房間,一走進房裡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朝天椒味道。
王廣正臉色臘黃躺在床上哼哼嘰嘰,看到張揚進來,如同見到了大救星,他可憐兮兮道:「張市長,你總算來了,快幫幫我,我還沒好啊!」他掀開被子想給張揚看,張揚擺了擺手制止道:「別看了,說給我聽聽就行了!」
「腫了,好大!」
張揚沒笑,徐光勝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廣正一臉哀怨的看著徐光勝,責怪這老同學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張揚道:「本來我是不想給你治療的,你在背後是不是說過我的是非?」
王廣正正想否認,可看到張揚威嚴的目光,他生怕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張揚,連連點頭道:「張老弟,不好意思,別人說你事情的時候,我跟著幫襯了幾句,我向你道歉,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張揚道:「你啊,老同志了,這麼點政治覺悟都沒有,咱們過來學習精神文明的目的是什麼?你這樣做豈不是和我們學習的宗旨背道而馳?」
王廣正這會兒徹底成孫子了,他不敢反駁,他後悔著呢,自己怎麼沒事招惹這個混世魔王,可他也納悶,到底是誰把自己說的話捅出去了?當時只有他和榮長志兩個人在,難道是榮長志?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惱火,滿腔的怨恨全都轉移到榮長志的身上了。
張揚道:「洗淨,抹點中華牙膏,外加冰敷,忍一兩個小時就好了,王市長,你的病跟我沒關係啊!」他這句話充滿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王廣正心說跟你沒關係才怪,可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來的。
徐光勝在一旁旁聽,這件事他已經弄明白了,理虧的的確是王廣正,不過這位張市長下手呃忒狠了點,就因為人家說了他兩句壞話就把王廣正整得死去活來,差點沒把半條命搭進去,徐光勝對張揚的醫術還是佩服的,這些奇思妙想的治病方法,他永遠都不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