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科學依據
張揚道:「自做孽不可活,你們好好的去吧,那個宗奇偉,我會替你們問候他的。說完這番話,張揚便走出了房間,鎮定自若的將房門關上,離開了富源酒店。
章碧君坐在藍岸咖啡廳內,望著已經卸去偽裝的張揚,信步穿過市民廣場,來到她的面前。
章碧君一身香奈兒套裙,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十足一副貴婦人的裝扮。張揚在她對面坐下,將頭頂的棒球帽取了下來,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微笑道:「一切順利。」
章碧君道:「證實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
侍者送上咖啡,不禁向張揚珵亮的光頭看了一眼,張揚雙目一瞪,逼人的鋒芒外露出來,嚇得那侍者一哆嗦,手裡的托盤沒拿住,叮叮光光落在了地上,值班經理慌忙跑過來,連聲向他們道歉。
章碧君擺了擺手,等到他們離去之後,方才向張揚道:「把帽子戴上,這個樣子看起來太凶悍。」
張揚笑道:「我倒是覺著這個造型很拉風。」
章碧君道:「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張揚道:「問到了一個人名,宗奇偉!」
章碧君已經將宗奇偉的照片放在桌面上推到張揚的面前,張揚拿起照片看了看。
章碧君道:「這個人已經被我們控制,想要利用他將唐興生引出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也就是說我不能碰他了?」
章碧君淡然笑道:「暫時性的,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國安方面新近接到了很重要的任務,讓我們追捕一些外逃官員,唐興生很狡猾,加拿大和我們有沒有引渡條約,想要抓住他只能利用宗奇偉。」
張揚道:「你是不是利用我幹掉那兩名殺手,從而保證宗奇偉不被暴露?」他感覺有些鬱悶,自己可能又被國安利用了。
章碧君道:「組織上會盡力保障你的安全。」
張揚不屑道:「就是這樣保護的?我差點沒變成北京烤鴨!」
章碧君道:「這件事跟組織無關,唐興生是你自己招惹的仇家,如果不是我們湊巧從宗奇偉那裡得知了這件事,你至今都不會知道誰才是縱火的真兇。」
張揚沉默了下去,章碧君所說的的確是實情。
章碧君道:「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劉慶榮的事情,邱鳳仙的事情,以及查晉北想要投資新機場的事情,這一連串事情的背後究竟有沒有陰謀,都需要你去調查,張揚!我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張揚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我也請你記住一件事,無論是宗奇偉還是唐興生,無論你們罩不罩他們,我都不會放過這兩個混蛋。」
凌晨三點,常海心在家人的陪同下抵達了江城,來到江城之後,馬上轉入光慈外科醫院的特護病房。於子良和妻子周秀麗全都留在醫院等待,他們第一時間檢查了常海心的傷勢。
袁芝青陪著女兒一路前來,熬了這麼久整個人已經疲倦無比,顯得十分憔悴。
大兒子常海天也提前來到醫院等待,他握著母親的手勸道:「媽,於博士的醫術很高,海心交給他治療,您就放心吧,我陪你去休息,千萬別把身體熬壞了。」
袁芝青搖了搖頭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著於博士的結果。」
於子良為常海心檢查完傷勢之後,向張揚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他的辦公室,於子良道:「燒傷很重,如果不進行植皮,可能會留下大面積瘢痕!」
張揚道:「三度燒傷大概有多少面積?」
於子良在辦公室的黑板上畫了一幅人頭像,然後用粉筆在左頰上畫了一個圈:「大概有12平方厘米,這麼大的面積是不好癒合的。在周圍的深二度燒傷,如果我們護理治療得當,或許可以不留下疤痕,可三度燒傷我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張揚道:「你所要做的就是徹底清創,在損傷最小的前提下,在損傷部位做出新鮮創面,我負責她肌膚的再生和修復。」
於子良半信半疑的看著張揚,雖然他領教過張揚不可思議的手段,可這次是燒傷,他實在無法想像,如何在三度燒傷的肌膚上新生完整的上皮組織,並恢復如初,不留下任何的瘢痕。
張揚道:「你能做到嗎?」
於子良道:「這種清創聽起來簡單,可做起來相當複雜,顯微範疇的工作,我妻子要比我厲害,還是交給她。」
張揚道:「需要多久?」
於子良道:「今晚先觀察情況,明天上午九點可以麻醉進入手術室。」他看了看時間道:「只剩下不到六個小時了。」
張揚道:「好,明天九點之前,我會來到這裡。」
常海天和張揚一起來到了江城製藥廠,他將實驗室的六名高級工程師和十名技術員全都叫到了廠裡,目的是配合張揚製作燙傷藥膏。
張揚將自己過去的燙傷藥方重新改良,其中混合了部分逆天丹的成分,開好藥方之後,常海天連夜讓人做出樣品。妹妹的情況讓他格外痛心,每一個環節他都親自監督,力求不出半點差錯。
張揚看出常海天的緊張,安慰他道:「你放心,我這道方子很靈驗,有生肌換膚之效,再佐以湯藥內服,我相信海心一定能夠恢復昔日容顏。」
常海天道:「我們一家都將海心視為掌上明珠,想不到她卻遭到這樣的劫難,如果可以我情願替她受苦,我醜點就丑點,可這件事要是落在她的身上……」常海天長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眼圈微微發紅,兄妹之間的感情之深讓人感動。
張揚道:「你還記得秦歡嗎?他這麼重的病我們都可以讓他起死回生,更何況海心只是皮外傷。」
常海天抿起嘴唇,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張大官人心頭的壓力也非常大,常海心臉上的燒傷面積很大,在過去,他治療過燒傷,也治療過瘢痕,可是這麼大面積和嚴重程度的燒傷卻未曾遭遇過,在大隋朝那會兒自然不會有什麼燒傷分度概念,接觸到現代醫學之後,張揚知道,三度燒傷在現在的醫學認識中瘢痕幾乎是無可避免的。讓張揚真正不安的原因是,常海心這次被燒傷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連累,除了秦清以外,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雖然他已經將兩名縱火的兇徒成功剷除,可是內心中仍然無法獲得安寧。
清晨八點,於子良靜靜坐在辦公室內,手術方案已經定下來了,張揚的神奇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見識過,所以於子良敢答應在別的醫者看來不可思議的這次手術,為傷口全面清創,去除壞死組織,在造成最小損傷的前提下,游離出新鮮創面,聽起來並不複雜,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並非是常規概念中的治療,而是要用上張揚親手配製的傷藥。
妻子周秀麗小聲提醒道:「子良,你要考慮清楚,如果按照常規的治療方案,我們可以等到傷口新生肉芽組織之後進行植皮手術,然後再經過整容手術,就算不能完全恢復她的容貌,也能夠做到七成,可張揚配置的傷藥,甚至沒有經過藥品實驗,我們不知道其中的成分,不知道具體的療效,甚至可以說我們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萬一發生了術後感染,或者常海心對這種藥膏過敏,那就不僅僅是貽誤治療時機這麼簡單!」
於子良雙手交纏在一起,眉頭緊皺,他在思索著什麼。
周秀麗又道:「常海心是嵐山市市長常頌的女兒,如果我們這次出了任何的問題,可能你這一輩子的清譽就會毀於一旦,子良,我真的不想你冒險。」
於子良低聲道:「張揚,從沒有讓我失望過!」
周秀麗道:「無論他有什麼本事,終究不過是一個衛校畢業生,可能祖上傳下來幾張神奇的方子,可並不代表他能夠醫治一切疾病,子良,我們辛辛苦苦研究了這麼多年的醫學,到現在你已經功成名就,難道還要為了驗證某種所謂的神奇而去冒險嗎?」
於子良道:「我相信張揚不會拿朋友的性命去冒險,他是個有擔當的年輕人。」
周秀麗還想說什麼,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張揚和常海天一起走了進來。
於子良道:「藥物配製好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完全配置好了,全都在無菌條件下生產,所以不用擔心感染的問題。」
周秀麗道:「張揚,你究竟有幾分把握?」
張揚道:「現在有八分了!」
於子良道:「準備手術!」
周秀麗咬了咬嘴唇,她知道丈夫已經下定決心為常海心動這次手術,她不忍看著丈夫拿半生的英名來冒險,輕聲道:「這種手術還是我來,顯微方面是我的強項!」
張揚和常海天都不是傻子,他們已經明白,於子良夫婦此時面臨著極大地壓力。
常海天道:「於博士、周博士,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容貌甚至比生命還重要,如果海心無法恢復容貌,只怕她再也不會快樂起來,求求你們……」
周秀麗打斷常海天的話道:「容貌比生命還重要?如果生命都沒有了,再美的容貌又有什麼用處?恢復容貌的方法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循序漸進,可以按照科學的方法……」
於子良慌忙打斷妻子的話道:「秀麗,夠了!」
張揚這才明白,於子良夫婦的壓力來自於自己,他向周秀麗笑了笑道:「周博士對我的傷藥沒有信心?」
周秀麗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懂一些醫學,手上也有許多的偏方,可是人並不會永遠都幸運,常海心是三度燒傷,僅僅憑借你的藥膏就能讓她重新長出皮膚?那麼我們的醫學理論是不是要被你推翻?我們歷經這麼多年才形成的燒傷學科豈不是一個笑話?」
張揚道:「你所說的醫學理論和燒傷學科全都是外國的,全都是西方醫學,中醫的很多東西是無法用理論來解釋的。」
周秀麗據理力爭道:「可任何事都要以科學為依據,你如何能夠讓我相信你的藥膏可以起到重生肌膚的作用,你有沒有想到過任何藥物都有風險性,如果術後並發感染,如果術中發生過敏反應,誰將為這可憐女孩子的生命負責?」
常海天緊緊咬住嘴唇,從他的表情明顯的可以看到,他猶豫了……
張揚道:「周博士,我無法用所謂的科學依據來證明我的藥品有效,可是如果錯過治療時機,將會帶給海心一生的痛苦。」
周秀麗道:「為了容貌而用生命冒險值得嗎?我們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沒有任何事比生命更加可貴,我知道你給過子良很大的幫助,子良也信任你,可任何信任都不可以盲從!」
於子良道:「秀麗,你胡說什麼?」
張揚並沒有介意周秀麗稍嫌過激的言辭,作為一個有原則的醫生,她並沒有任何的錯處,張揚道:「周博士,人的認知是個不斷提升的過程,總會對自己認知範疇以外的東西感到恐懼,你不知道的東西,並不代表沒有科學依據。」
周秀麗道:「那你可以給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張揚搖了搖頭道:「解釋不清,我就是說出來你也不懂!」
周秀麗被他的這句話憋得滿臉通紅,自己怎麼說都是一個留美博士,他居然這麼說。
張揚其實並沒有輕視周秀麗的意思,他解釋道:「我絕無冒犯的意思,這些藥方全都來自我家的祖傳,經過歷史上無數次驗證,中國的醫學和西醫不同,完全是兩種理論,西醫所謂的科學依據並不適用於我們的醫學。雙方各有長處,只有取長補短方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周秀麗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任何的依據。」
於子良道:「秀麗,我已經決定了,我會為常海心動手術!」
周秀麗道:「我也沒有否定這次手術,只是我希望我們按照科學的方法進行正規治療,常小姐的傷必須要準備植皮手術。」
張揚斬釘截鐵道:「不需要!」
一直旁聽的常海天道:「張揚……我看這件事還是慎重一些……」身為常海心的大哥,他說出這樣的話,張揚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其實張揚現在所蒙受的壓力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他一直對常海心的事情愧疚於心,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常海心恢復昔日的容顏。可周秀麗在治療方案上的據理力爭,常海天最後關頭的猶豫,讓張揚意識到今天的事情不會如預期般順利。
可每個人都明白,想進行這次手術,必須要徵得常海心家人和她本人的同意。
袁芝青雖然在孩子們的奉勸下休息了一會兒,可整晚仍然未曾合眼,今天一早就來到女兒的床邊探望,常海天將母親和弟弟全都叫到辦公室內,將目前所知道的情況和兩種治療方案告訴了他們,關乎於妹妹的生命安全,常海龍也顯得有些猶豫,兩人都望著母親。
袁芝青黯然坐在沙發上,始終沒有說話。
常海龍道:「我去問問張揚,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把握?」
袁芝青搖了搖頭:「不要再去找他,我想他此刻的壓力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大得多。」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沙發的扶手:「我不知該怎麼做……可……可如果讓海心這樣活下去,我怕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幸福可言……」
常海天道:「我看得出,張揚也沒有確然的把握!」
袁芝青道:「決定權應該屬於海心自己,我們必須把一切如實相告。」
常海心聽母親說完這件事,她表現的出奇的冷靜,小聲道:「我想單獨見見張揚。」
袁芝青點了點頭。
張揚帶著一頂藍色的帽子,帽簷讓他的臉處於陰影之下,少了幾分陽光,雖然他仍在微笑,可是笑容中明顯帶著沉重的意味。
常海心等家人退出去之後小聲道:「如果讓我這樣活下去,我寧願死!」
張揚的內心彷彿被人用刀割了一下,他用力搖了搖頭,大手抓住常海心冰涼的小手,低聲道:「都怪我!」
常海心的聲音仍然透著嘶啞和疲憊:「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不是你不顧安危去火場中救我,我現在已經葬身火場了……」說完她又慘然道:「其實被燒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揚道:「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父母會多麼傷心,兄弟會多麼傷心……我會多麼傷心!」
常海心道:「你會嗎?」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道:「會!」
常海心道:「謝謝你的安慰,我知道你仍然把我當成你的朋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常海心芳心中感到一陣酸楚。
張揚道:「海心,你一直都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你對我很重要……」
常海心的美眸猛然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在她看來,張揚的這些話全都是出於安慰,出於對自己的憐憫,常海心輕聲道:「我不需要憐憫和同情,張揚,我想單獨見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壓力,讓你為我醫治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命是你給的,就算出了任何的不測,你也不欠我什麼!」
張揚的鼻子有些微微發酸,他忽然展開臂膀將常海心擁入懷中,常海心的嬌軀顫抖了一下,張揚的懷抱寬闊而溫暖,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她馬上又想到,自己眼前這個樣子,如何面對張揚?他的擁抱或許只是一種憐憫,常海心有些抗拒的想要掙脫開來。
張揚低聲道:「對不起,我欠你的,這場火災根本是有人想針對我,如果不是我,不會連累你受到傷害,是我害了你!」
常海心搖了搖頭道:「你不用這樣想,無論起因如何,我都不會怪你,我自己的命……」
張揚在常海心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常海心觸電般呆在那裡,張揚緩緩放開她站起身子,堅定無比道:「就算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反對,我一樣會治好你!」
常海心一雙美眸淚光盈盈的看著張揚,其中充滿著希望:「我相信你!」
袁芝青為了女兒的事情專門給常頌打了電話,常頌的回復也很簡單,遵從女兒的決定。
在周秀麗看來,丈夫對張揚的信任幾乎是盲目的,無論她說出怎樣的理由都無法改變丈夫的決定。於子良道:「我相信張揚,如果可以用我的名聲來驗證一次神奇,我願意!」
周秀麗唯有無奈搖頭:「真是一個呆子!」知道手術已經勢在必行,她只有一個條件,由自己主刀,丈夫給她當助手,這也是周秀麗為了保護丈夫聲譽的一種措施,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她會負擔起主要的責任。
面部清創,在造成最小創傷的前提下游離出新鮮創面,這對手術技能要求很高,周秀麗帶著顯微鏡進行操作,在手術過程中,她對常海心的面部燒傷情況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三度燒傷區比預想中還要大一些,壞死組織的清除已經耗費了她很長的時間,她無法相信,這麼大的創面如何能夠實現肌膚的再生?就算肌肉可以再生,可皮下已經受創的血管和神經呢?
清創過程進行了整整五個小時,張揚始終站在一邊緊張的旁觀著,周秀麗的手術嫻熟而精準,她成功的清除了常海心臉上燒傷壞死的組織,接下來就是張揚配製的藥膏上場了。
周秀麗望著丈夫手中那瓶翠綠色的藥膏,充滿了不能置信的目光,可當於子良將藥膏塗抹在新鮮創面上之後,滲血馬上就止住了,周秀麗也不禁感歎這藥膏止血作用之神奇。
塗抹藥膏之後,並沒有送常海心馬上離開手術室,而是穩定了一個小時,確信她沒有異常的反應,方才將她送入重症監護室。
周秀麗在洗手池遇到了張揚,此時的張揚正將光禿禿的腦袋垂在水龍頭下,任憑冷水源源不斷的衝落。周秀麗知道此時張揚的心中必然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張揚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抬起頭,水淋淋的望著周秀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秀麗道:「手術很成功,至於效果,我們只能用時間來驗證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謝謝!」
周秀麗道:「我沒做什麼,只是盡到一個醫生的職責而已。」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張揚,我並非針對你,我只是以一個醫生的觀點來出發,我對你的偏方缺乏信心。」
張揚道:「我明白!」他又道:「兩天之後,創面上會形成一層白膜,必須二次手術清除掉這層白膜,重新覆蓋藥膏,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恢復效果。」
周秀麗道:「你過去這樣做過?」
張揚道:「這麼大的創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周秀麗輕聲道:「你在憑有限經驗做事,這在醫學上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