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互不相欠
朱曉雲道:「有什麼好支持的,他來企改辦之後,又有不少人調進來了,多數都是過去開發區企改辦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當權不用自己人啊?」
張揚笑了笑沒有說話。
朱曉雲道:「張主任,您是我們老領導了,現在主抓新機場項目,一定很缺人,把我調您那兒去吧。」
張揚道:「你考慮清楚,要是去了我們那兒,就等於去了豐澤,說是新機場,其實就在梁家坪,一片曠野,撂棍子砸不著人的地方,現在辦公室都是活動板房,冬冷夏暖,再說了機場想要建好得到九七年,你和蘇強還沒結婚就想兩地分居啊?」
張揚這麼一說,朱曉雲又開始猶豫了。
蘇小紅道:「曉雲,你還是在企改辦呆著吧,真要是跑到那人煙荒蕪的地兒,我也不放心。」
時維幫襯道:「就是,在他身邊工作,誰都不放心。」
蘇小紅和喬夢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誰都能聽出時維在報復。
張大官人很無辜,自己已經被時維定義為色狼了,他自我感覺品德還可以,以權謀色的事情還沒幹過。
喬夢媛適時的轉移話題道:「張揚,我聽說常海心在於博士那裡住院。」
張揚點了點頭道:「燒傷,挺嚴重的,目前正在恢復中。」
喬夢媛道:「我想找機會去醫院探望她一下。」
張揚道:「暫時還是不用了,她現在心理上很脆弱,不想見外人。」
時維道:「是不是毀容了?」
張揚瞪了她一眼道:「不八卦你能死啊?」
時維道:「我也是關心她嘛!」
蘇小紅也見過常海心,不無惋惜道:「常小姐很漂亮,如果真的容顏受損,太可惜了!」
喬夢媛道:「嵐山新時代歌舞廳失火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張揚點了點頭道:「常海心出了一本詩集,當天我剛好在嵐山,跟他們兄妹倆一起慶祝,誰想會這麼巧,新時代竟然發生了縱火案。」
喬夢媛歎了口氣,容貌對一個女孩子的重要性不言自明,記得曾經聽過一句話,女人的自信心很大程度上來源於自己的容貌,如果常海心真的容顏受損,只怕以後她的人生將會變得黯淡無光。
時維道:「張揚,我發現你就是一個掃把星,你走到哪兒哪兒出事!」
蘇小紅連忙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小姑奶奶,你這話可不吉利。」
滿屋人都笑了起來。
時維去唱歌的時候,喬夢媛向張揚小聲道:「新機場的事情並不樂觀,省裡多數人還是傾向於將南錫深水港作為重中之重。」
張揚明白喬夢媛現在說的就是喬振梁的意思,拋開個人感情而言,嵐山深水港對平海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應該比新機場項目更大一些,張揚歎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們江城新機場項目只配跟著敲敲邊鼓?」
喬夢媛道:「自籌資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其實現在想要注入國內的資本很多,你應該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吸取外部資金的同時,同樣可以吸引外部的先進管理經驗。」
張揚道:「說詳細點。」
喬夢媛道:「一個人就算再聰明再有能力,畢竟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任何事都顧及到,體制中也是如此,這就是為什麼要設立常委會,要有人民代表的原因,我們做企業的,既要有董事長還要有董事,群策群力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你身邊有常凌峰幫你,可新機場這麼大的工程,單靠你們兩個是做不起來的,所以你才會感到疲於奔命,你才會感受到這麼大的壓力。」
張揚道:「我請了不少人,目前指揮部的成員顧問很多,都快能組團了。」
喬夢媛笑道:「你說得那些人最多算得上是政協,真正能起到什麼作用?做實事不能依靠他們。」
張揚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喬夢媛道:「工程的運營同樣可以學習商業上的運作,想要在市場中掌握先機,你就必須適應這個市場,去做符合市場規律的事情。」
張揚道:「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喬總真是我的良師益友。」
喬夢媛笑道:「你少給我戴高帽子。」
張大官人倒是想給別人戴帽子,不過不是喬夢媛,他想給許嘉勇戴帽子,戴上一頂綠油油亮閃閃的帽子,喬夢媛屬於那種需要細細品味的女人,清新雋永,耐人尋味,張大官人的內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喬夢媛意識到這廝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頭,慌忙輕輕咳嗽了一聲。張揚笑了笑道:「這麼著,我組建一個高參團,你算頭一個。」
喬夢媛道:「我不適合。」
張揚道:「我說你適合,你就適合,明兒我就把聘書給你送去!」
蘇小紅道:「我雖然財力不成,可也想為新機場出一份力,等新機場建成了,我去你們那邊開酒吧。」
張揚笑道:「沒誠意,就想著占國家便宜。」
蘇小紅道:「我老老實實經營,規規矩矩納稅,可沒占國家便宜。」
張揚喝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疲憊,他起身要走,喬夢媛和蘇小紅還有事要談,擔心張揚喝酒開車不安全,讓時維把張揚送回去。
張揚離去之後,蘇小紅端起酒杯向喬夢媛道:「夢媛,我接手水上人家之後,重新改名為魚米之鄉,以後可能要和你存在競爭關係了。」
喬夢媛淡然笑道:「紅姐,其實我今晚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的。」
蘇小紅道:「你說。」
喬夢媛道:「在我接手新帝豪之前,帝豪盛世和水上人家全都是方文南的產業,兩家酒店的生意當時不次於現在,其實我接手新帝豪的初衷也並非要進軍飲食業。」
蘇小紅道:「飲食業這麼小的生意你肯定不會看在眼裡。」
喬夢媛笑道:「其實生意不分大小,只要是賺錢的生意都是好生意,紅姐,我有一個打算,想將新帝豪的管理權交給你。」
蘇小紅微微一怔,想不到喬夢媛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喬夢媛道:「讓你統一管理兩家酒店,是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惡性競爭,我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考慮飯店管理的事情,紅姐在酒店管理方面有豐富的經驗,交給你統一打理,我也放心。」
蘇小紅的心情極其激動,當年從方文南手中失去了兩間酒店如今管理權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人生真是變幻莫測。
時維送張揚回去的路上,自然不會放過教訓他的機會,她惡狠狠的威脅張揚,決不能把東江醉酒的事情宣揚出去。可她很快就發現始終都是她自己在說,向來嘴上不服輸的張揚這會兒居然保持了沉默,時維好奇的從後視鏡望去,卻沒有發現張揚的影子,她一腳踩下剎車,打開車內燈,卻見張揚躺在後座之上,臉色蒼白,牙關不住打顫,身體蜷曲在那裡,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時維第一感覺就是張揚在嚇他,她在張揚身上給了一拳道:「臭小子,別裝了,想嚇我是不是?」
可張揚顫抖的卻越發厲害了。
時維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發現張揚體溫冷得嚇人,她頓時慌了起來:「臭小子,你別嚇我……我送你去醫院……」
張揚一把抓住時維的手,顫聲道:「不去,送……送我回家……」
「可……」
「聽到沒有?」
時維六神無主,只能聽從他的吩咐,她一邊開車一邊祈禱,緊張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來到張揚的家中,時維攙扶著張揚下車,這會兒張揚好像恢復了一些,至少能夠自己行走了,時維攙著他來到房內,她清楚的感覺到張揚的身軀在不停發抖。
來到房內扶著張揚坐下,時維充滿擔憂道:「你這個樣子不去醫院怎麼行?」
張揚搖了搖頭,顫聲道:「去……去浴缸裡把水放滿,熱水,燙一點……」
時維慌忙去放水,熱水放滿之後,又過來攙扶張揚,張揚道:「你……去……外面等我……我沒事……」
時維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張揚脫得只剩一個褲衩,進入浴缸之中,燙得慘叫了一聲:「你……準備給我褪毛啊……」
時維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稍稍放心下來,笑道:「是你自己要燙一點的!」說完她感覺到腮邊微涼,用手一摸,卻是一顆眼淚,時維咬了咬櫻唇,慌忙拿出紙巾擦去眼淚,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麼會為他流淚,可她馬上就明白了,自己對張揚的關切是真實的,是無法掩藏的。
時維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張揚的動靜,不由得又擔心起來,她大聲道:「喂,好了沒有?」
張揚沒有回應。
時維又問了一聲,依然沒有得到回應,她頓時緊張了起來,當下顧不上矜持,推開了洗澡間的房門,卻見張揚整個悶到了浴缸裡面,一動不動。
時維嚇得尖叫了一聲,衝上去把張揚從水裡給撈了出來。她把已經失去知覺的張揚拖到了客廳裡,拖動的過程中,張大官人用來遮羞的褲衩也滑下去了,時維只顧著關心張揚,根本無暇顧及這件事,張揚在洗澡的過程中溺水了,時維有些急救知識,自從她上次在南湖溺水之後就格外注意這方面的知識,時維開始給張揚做人工呼吸,吻住張揚冰冷的唇,時維擔心的眼淚都下來了,做了兩分鐘的人工呼吸仍然不見這廝有任何的反應,時維雙手握在一起向張揚的胸前砸去,她一邊砸一邊哭道:「你給我醒過來,你不能死,你整天欺負我,我還沒報仇呢!你醒醒……張揚,我求你醒醒,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說過,我喜歡你是真的,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會多傷心……」又是一擊狠狠地砸在張揚的胸膛上。
張大官人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痛苦的坐起,一口水噴了出去,噴了時維一頭一臉。
時維愣在那裡,旋即欣喜異常,展開臂膀就將張揚給抱住了:「你活了,你活了……」
張大官人覺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這才意識到褲衩都褪到大腿彎了,時維這麼一抱一磨蹭,血氣方剛的張大官人哪受得了這個,反應是理所當然的。
時維感覺到這廝的局部變化,低頭一看,嚇得尖叫了一聲,一拳就砸在張揚右眼上,張揚剛剛甦醒,哪能想到這就樂極生悲,被時維一拳砸得眼冒金星,直挺挺躺倒在地上,慘叫道:「謀殺啊……」
時維抓了條毛巾被扔在他身上,張大官人很委屈的用毛巾被掩住自己赤裸的身體,作恐懼狀:「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時維道:「你這副表情很噁心,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救你,你就淹死在浴缸裡了,說出去丟人不?」
張揚這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心中也有些後怕,背脊滿是冷汗,如果不是時維救自己,恐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二次生命就徹底玩完了,張揚道:「你剛給我人工呼吸了?」
時維紅著臉否認道:「沒有!我就是在你胸口上砸了幾拳。」
張大官人道:「解恨嗎?」
時維點了點頭,張揚圍著浴巾站起身來,局部地區還是有些激凸的。說來奇怪,這會兒張大官人的雄性荷爾蒙水平急速上升,也許這是應激反應。
張揚還是理智的,他知道很多時候是需要控制的,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懂得控制。
張揚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出來。
時維這會兒功夫也很好的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她也明白剛才的事情最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可眼神卻不由自主溜到了張揚的雙腿之間,剛才不該看的也都讓她看到了。
張揚笑瞇瞇道:「咱倆這次扯平了,我救你一命,你救了我一命,我看過你,你也看過我了。」
時維紅著臉啐道:「滾!」這廝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從鬼門關上繞回來,現在又暴露出流氓本性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相處還是有些尷尬的,時維看到張揚已經沒事了,起身告辭。
張揚道:「我送你!」
時維搖了搖頭道:「不用,我開你車回去就行……」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剛才上來的匆忙,鑰匙還在車上沒拔出來。
他們兩人下樓去看,張揚的那輛超級皮卡車果然不翼而飛了。
時維有些內疚道:「不好意思,都怪我!」
張揚笑道:「車算什麼,跟我的命比起來根本就是輕如鴻毛。」
時維道:「報警吧!」
張揚點了點頭,手機也丟車上了,時維用自己的手機打了110。
聽說張揚的車被偷了,姜亮帶隊過來,在現場拍攝了幾張照片,又問了他們幾個問題。
張揚把姜亮叫到一邊道:「沒什麼,這車跑不遠,車上有定位系統,回頭我找人把資料調出來。」
姜亮道:「那你不趕緊去做,只要定位出地點,我今晚就能把車給你找回來。」
張揚道:「剛才聯繫過了,汽車處於移動中,要等車停了才好動手。」張揚心說這偷車賊也不長眼睛,居然偷到了自己的頭上,要知道這車是經過國安特別改裝的,這種車太難出手了。
時維的電話響了,張揚剛才通過電話和邢朝暉聯繫過,這個電話是邢朝暉打來的,邢朝暉道:「查到了,車停在你們平海東郊的精密製造廠院子裡。」
張揚把消息告訴了姜亮,姜亮馬上就帶領警察出動,前往精密製造廠去找車。
張揚和時維都跟了過去,路上喬夢媛打來了電話,她是看到時維出去這麼久沒回來所以有些擔心。時維很興奮的把發生的事情說了,在她看來自己現在正玩著警察抓小偷的遊戲。
精密製造廠已經倒閉,廠子也荒廢了,當十多輛警車將精密製造廠包圍起來,幾十名警察神兵天降般衝入場內的時候,五名正在圍著皮卡車進行拆卸分解的不良分子嚇得沒頭蒼蠅一樣四處逃竄,他們怎麼都想不通警察這麼快就找上門的。
張揚看到自己的輪胎已經被他們拆掉了,氣得一腳就將其中一名偷車賊踹了個屁墩,怒道:「趕緊給我裝回去!」
那名偷車賊老老實實把張揚的汽車輪胎給裝了回去,這會兒功夫,姜亮已經問出了結果,來到張揚面前道:「問清楚了,他們盯上你的車不是一天兩天了,背後有人指使。」
張揚道:「誰這麼缺德啊?」
姜亮向周圍看了看,方才低聲道:「袁立波!」
張揚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那不是袁副市長的兒子嗎?」
姜亮點了點頭道:「就是他,他哥袁立剛就在我們局。」
張揚跟這弟倆打過交道,過去因為袁立波的事情,逼著袁成錫向自己低頭認錯,想不到這袁立波的記性不好,居然又惹到了自己的頭上,張揚冷笑道:「麻痺的什麼玩意兒,抓他!」
姜亮道:「要不要私下溝通一下?」
張揚搖了搖頭道:「溝通個屁,偷我車,這不是欺負到我頭上了嗎?抓!讓袁成錫找我解決這件事。」
姜亮有些古怪的看著張揚的面孔。
張揚道:「看什麼看?沒見過?」
姜亮忍俊不禁道:「你眼睛青了!」
張大官人慌忙對著後視鏡看了看,果不其然,自己被時維的一拳搗成了熊貓眼。
袁立波第二天剛出門就被警察給帶走了,他哥袁立剛是公安局的,打聽這件事很容易,很快就查出弟弟被帶走是因為他找人偷張揚的車,袁立剛暗責弟弟惹事,他們已經吃過了張揚的苦頭,這小子居然還敢去主動招惹他,這下好了,捅出漏子來了。
袁立剛雖然是警察,可他解決不了這件事,他對張揚的事情清楚得很,弟弟袁立波和張揚有矛盾由來已久,袁立剛好不容易才見到了弟弟。
袁立波在警局裡剛剛被盤問過,他一臉委屈道:「哥,我真沒讓人偷他的車!」
袁立剛道:「幾個偷車賊全都一口咬定受了你的指使。」
袁立波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怎麼可能讓他們去偷車?再說了,張揚什麼人物,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時見到他都躲著他走,怎麼可能去招惹他?」
袁立剛聽弟弟這麼說也覺著有些蹊蹺,他兄弟兩人都在張揚的手下栽過跟頭,都清楚張揚的厲害,弟弟沒理由做這種蠢事,難道真有人設計陷害他?
袁立波道:「哥,查查這些偷車賊的來路,他們憑什麼認定是我?必要的時候給他們點苦頭嘗嘗,讓他們說真話。」
袁立剛暗自苦笑,現在是姜亮管這件案子,姜亮何許人物?人家是榮鵬飛面前的紅人,根本不會給自己這個面子,如果自己越權去處理這件事,搞不好會被別人抓住把柄,非但弟弟救不出去,連自己也陷入麻煩之中,袁立剛心中雖然這樣想,可嘴上卻道:「立波,你別怕,這件事我從中斡旋一下,如果你真的沒做過,任何人也不能誣陷你。」
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副市長袁成錫得知這件事之後氣得七竅生煙,他首先罵的就是兒子不爭氣,沒事找事,非得去惹張揚那瘟神幹什麼?可罵歸罵,兒子的事情是不能不管的,袁成錫先找大兒子袁立剛問清楚情況,然後直接去找了公安局局長榮鵬飛。
榮鵬飛看到袁成錫親自前來,笑著起身相迎:「袁市長,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袁成錫歎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我們家那個不聽話的混賬!」
榮鵬飛微微一笑,先請袁成錫在沙發上坐了,讓人沏了一壺茶,不慌不忙道:「袁市長不要緊張,事情正在調查中,到現在也沒有肯定是您兒子指使人偷車,只是幾個偷車賊一口咬定了他。」
袁成錫道:「我那個兒子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偷雞摸狗的事情他不會做。鵬飛啊,你們可不能聽那些偷車賊的一面之詞啊!」
榮鵬飛道:「這件事我們會處理!」
袁成錫道:「我能把我們家老二擔保出去嗎?」
袁成錫是副市長還是市委常委,他出面擔保自己的兒子,榮鵬飛怎麼都得給他這個面子,而且到目前為止只有那五名偷車賊咬定受了袁立波的指使,可袁立波沒有承認過。榮鵬飛想了想,低聲道:「其實這件事並不大,袁市長不妨和張揚溝通一下。」
袁成錫焉能聽不出來,榮鵬飛是提議他和張揚私了,袁成錫過去已經有過向張揚低頭的經歷,他將那次視為奇恥大辱,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再次遇到這種情況,仍然是為了他的兒子,袁成錫道:「有什麼好溝通的,什麼事都得講究證據,沒憑沒據的,總不能就指證我兒子唆使別人犯罪!」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袁市長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他是好心提醒袁成錫,張揚豈是好得罪的,袁立波這次明顯觸怒了他的逆鱗,這小子最近在新機場的事情上本來就鬱悶,十有八九是要藉著這件事發洩一下。
袁立波在父親的努力下終於被放了出來,他這邊剛剛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張大官人就駕駛著他的皮卡車出現了。
袁立波心裡對張揚是畏懼的,可表面上還不想認慫,硬撐著站在那裡,毫不畏懼的和張揚對視著。張大官人笑瞇瞇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拳就朝著袁立波的肚子上打去。
袁立波是梁百川的親傳弟子,形意拳修煉的也頗具火候,可惜他遇到的是張揚,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被張揚一拳打了個正著,疼得捂著肚子就蹲了下去,張揚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袁立波踹得坐倒在地上。張揚指著袁立波的鼻子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的車你也敢動!」
在過去都是袁立波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張大官人不但要欺負他,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要在江城市公安局門口。
門口經過的公安看到是張揚在打人,一個個只當沒看見,還是有好事的人把這件事告訴了袁立剛,袁立剛慌慌張張從辦公樓上跑了下來,大喊道:「張揚,你還有沒有法律觀念,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公安局門口打人!」
張大官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給我一邊玩去,惹火了我連你一起揍。」
袁立波這會兒表現的頗為硬氣,掙扎著站起身來,擺了個攻防兼備的架勢:「我跟你拼了!」
張揚笑道:「就你,根本不夠格!」
袁立剛擋在弟弟面前:「張揚,你欺人太甚,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弟弟指使別人偷你的車?」
張揚道:「需要證明嗎?你們兩個有一個好東西嗎?」
袁立剛兄弟倆被他當著這麼多人數落,心中又羞又怒,臉都漲的通紅。
杜宇峰和姜亮聞訊趕過來了,他們慌忙勸住張揚,把他們給分開,張揚仍然不依不饒的指著袁立波道:「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姜亮和杜宇峰好不容易才把張揚給勸到辦公室裡,杜宇峰苦笑道:「我說張揚,咱可不帶這麼玩的,你跑到我們公安局大門口打人,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你把我們警察的威嚴置於何地?傳出去對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
張揚道:「誰讓你們把他放了的?偷我車白偷了?以後讓別人知道,都敢打我車的主意了。」
姜亮道:「袁市長下午來過了,他親自作保,局長大人發話放人,我們能不放嗎?再說了,那五個偷車賊口口聲聲咬定是袁立波唆使的,可袁立波沒承認,咱們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張揚道:「他當然不會承認,混蛋東西沒做過多少好事。」
杜宇峰下午負責給袁立波錄口供,他對實際情況清楚一些,杜宇峰道:「我看袁立波不像撒謊,搞不好這次他真是被冤枉了。」
張大官人瞪著雙眼道:「你是說我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