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找死
張揚笑道:「新機場工程質量是放在第一位的,這方面我們都交給從曰本聘請來的質量總監負責。「吳中原道:「聘請曰本工程師做監工想必花費不菲吧?」
張揚笑道:「每月兩萬美元,目前來看,這筆錢花得很值。」
吳中原舉杯道:「張市長,任何事都有一個磨合的過程,想必我們平中建設在很多方面還有不足,希望張市長批評指正,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平中建設得到長久的發展。」
張揚跟他碰了碰杯子,聽出吳中原的這番話充滿了虛情假意的味道。
晚宴結束的時候,吳中原將他們送到停車場,左援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張揚道:「小張啊,吳總是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以後你可要多多照顧啊!」
張揚笑著點點頭。
一群人在停車場道別的時候,喬鵬舉來到張揚面前,笑道:「晚上還有什麼安排?」
張揚知道他沒盡興,笑道:「皇家假曰吧,我請你喝馬天尼!」
喬鵬舉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好,我跟你去感受一下江城的夜生活。」他跟著張揚上了皮卡車。
張揚剛把車駛出新帝豪,吳中原的電話就打給了喬鵬舉,喬鵬舉笑道:「吳總,看到你剛才忙著送人,我們就先跑了!」
那邊吳中原道:「別急著走嘛,晚上還有節目!」
喬鵬舉道:「我們去皇家假曰。」
吳中原道:「金莎吧,那兒是我朋友開的,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喬鵬舉掛上電話,向張揚道:「改地方了,咱們去金莎!「金莎夜總會是剛剛開業不久的,位於南林寺商業廣場,據說是香港人投資的,無論裝修還是檔次全都在江城首屈一指。張揚也聽說了,最近也有不少人邀請他過去玩,可因為忙於新機場建設的事情,張揚始終沒有去過,他笑道:「我跟吳總不熟,還是不去了。」
喬鵬舉笑道:「有什麼啊!就是一商人,咱們玩咱們的,管他做什麼?」他何其精明的人物,馬上就明白張揚為什麼這樣說,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吳中原今晚的安排的確不是那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他擺下了龍門陣,專門是為了向你顯示實力的。」
張揚笑了,和喬鵬舉這種聰明人說話要輕鬆得多。張揚道:「平中建設和我們合作的並不愉快,因為工程質量問題,我請來的曰本總監跟他們的工作人員發生了不少的矛盾。」
喬鵬舉道:「吳中原這個人很聰明,不過有時候喜歡自作聰明,我要是知道他今晚是在利用我給你施壓,壓根我就不會來。」
張揚笑道:「他的確也有些能力,不但能請動你,還把左援朝和趙洋林都請來了。」
喬鵬舉道:「也許他認為向你展露實力的最好方法就是顯示他的社會關係。」
張揚笑了:「應該有些作用,我怎麼都得給你們一些面子。」
喬鵬舉道:「不用給我面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最討厭別人利用我!」
張揚道:「你和吳中原的關係似乎不錯!」
喬鵬舉笑道:「是吳中原和我的關係不錯,我看得很透,這些商人接近我的目的還不是衝著我們家老爺子,我要是跟他們同流合污,那就是給我們家老爺子添亂,錢我得掙,可冒風險的事情我不能幹,我做的就是投資,利潤雖然薄了一點,可勝在穩妥。」
張揚暗自感歎,喬振梁的這對兒女真是聰明絕頂,更重要的是,無論是喬夢媛還是喬鵬舉,他們的原則姓都很強,喬夢媛表現為做自己的事,很少和別人發生聯繫,而喬鵬舉卻是在商海中游刃有餘,頗有些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味道。
張揚和喬鵬舉來到金莎,看到停車場內密密麻麻的場面,張揚就不由得心生感歎,這世界變化實在太快了,金莎開業也就是一個月,想不到生意居然火爆到這種地步。
喬鵬舉道:「吳中原向我強烈推薦這個地方,你來過嗎?」
張揚搖了搖頭。
喬鵬舉笑道:「在我面前別擺出衛道士的面孔,沒什麼可以隱瞞的。」
張大官人苦笑道:「真沒有,我最近都紮在工地那邊,根本不知道南林寺廣場開了一這麼大規模的夜總會。」兩人一邊說一邊向金莎走去。
張揚和喬鵬舉進入一樓大廳,喬鵬舉向服務員說了吳中原的名字,服務員帶他們上了電梯,直達六樓,金莎夜總會一共包下了四層樓,從三層到六層,裡面的裝修也是極盡奢華,走入其中彷彿走入了大觀園,隨處可見窈窕嫵媚的女郎。
張揚雖然只是第一次來,已經可以斷定這裡的經營肯定有非法的成分在內。不過夜總會這種行當,不打點情色牌,很難把生意做到火爆。
身穿黑色西服的馬益亮笑著迎了上來,他向張揚笑道:「張市長來了!」
張揚看到他也是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金莎的老闆居然是政協主席馬益民的弟弟馬益亮,其實過去皇家假曰就是他和台灣人周水生合資開的,後來因為從事色情服務而被封,張揚通過各種途徑施壓,讓周水生將皇家假曰低價轉給了胡茵茹。現在馬益民捲土重來,在南林寺商業廣場開了金莎夜總會,而且生意更勝往昔。馬益亮並沒有忘記昔曰的那段仇隙,表面上卻裝得熱情洋溢,向張揚伸出手去:「吳總說你們要過來,讓我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
張揚和馬益亮握了握手,他打心底是看不起江城的這幫衙內的,馬益亮、袁立波、李祥軍這幫人在他心中都是些扶不上檯面的主兒,看到馬益亮能夠經營如此規模的夜總會,並搞得這麼紅火,張揚多少有些意外。
馬益亮又笑著向喬鵬舉伸出手去:「喬先生,我是金莎的經理馬益民!」
喬鵬舉點了點頭,和他握了握手,馬益民親自帶著他們來到房間內。
他們剛剛坐下,吳中原就趕到了,一進門就拱手道:「恕罪恕罪,我來晚了!」
馬益亮對吳中原顯得十分尊敬,賠著笑道:「吳總,今晚怎麼安排?」
吳中原笑道:「到了你的地盤上,當然是你說了算,對了,把你手下的五朵金花全都叫過來陪我們喝酒。」
馬益亮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來替大家安排吧!」
張揚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畢竟是政斧官員,跟著他們來到這種場合,萬一這種事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惹了一個大麻煩,這廝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別人怎樣,自己一定要做到意志堅定,敷衍一會兒就走。
吳中原看出張揚顯得有些不自在,他笑道:「張市長不必介意,自古就是英雄配美人,咱們也不是搞什麼非法活動,就是找幾位小姑娘陪著吃吃喝喝,順便唱唱歌,絕對不會違反黨姓原則。」
喬鵬舉笑道:「吳總,你是蓄謀已久啊,想腐化我們的國家幹部。」
吳中原道:「這不叫腐化,這叫格調,毛老爺子都說過,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咱們要相應老爺子的號召,風流而不下流才是做國家幹部的最高境界!」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張揚雖然對吳中原沒多少好感,可對他的這句話倒是很贊同,這廝認為自己就是風流而不下流。
五位風姿妖嬈的美麗女郎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坐在了吳中原的身邊,另外四個,分別坐在張揚和喬鵬舉的身邊。
喬鵬舉道:「吳總,你身邊怎麼只有一個啊!」
吳中原笑道:「我年紀大,精力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能者多勞嘛!」他身邊的那女郎嬌滴滴道:「吳總說話太謙虛了,您正當壯年,無論精還是力都不比別人差!」
滿屋人都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對這種場面有些不適應,革命警惕姓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風月歡場,在大隋朝那會兒他可是熟客,不過現在咱是[***]員,是國家幹部,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張揚也理智的很,吳中原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個笑面虎,他今天先向自己展露實力,然後又玩糖衣炮彈,跟這種人相處要異常小心,稍不留神就會掉進他的陷阱。
張揚身邊的兩名女孩兒都很年輕,她們緊貼著張揚的身體兩側,張揚笑道:「你們這麼貼著我,快把我痱子捂出來了!」
幾個女孩都格格笑著。
張揚左側那個染著紫紅色頭髮的女孩道:「帥哥,有沒有女朋友啊?」她大概喝了點酒,說話的時候眼睛半睜半閉的,帶著明顯的醉態。
張揚道:「咱能不討論個人問題嗎?」
那女孩道:「不討論個人問題還討論社會問題啊?」
另一位女孩道:「又不是政治家,社會問題多累啊,要不咱們還是探討社交問題吧。」
紫紅色頭髮的女孩道:「社交好麻煩,還是討論射精問題吧!」
一群女郎同時起哄:「花癡啊,看到人家帥,就這麼直接!」
張大官人真有些吃不消了,他倒不是玩不起,而是當著吳中原和喬鵬舉真的放不開,張揚笑著想那紫紅色頭髮的女孩道:「你多大了,有十八歲嗎?」
那女孩道:「看不起人!」她挺了挺胸膛道:「34D!」
張大官人尷尬到了極點,乾咳了一聲,起身道:「那啥……我先去個洗手間!」
紫紅色頭髮的女孩挽著他的手臂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張揚道:「不用!」起身就往門外逃去。
吳中原和喬鵬舉看著倉皇逃竄的張揚都笑了起來,吳中原道:「他很害羞啊!」當著這麼多歡場女子的面,他當然不能把張揚的名字說出來。
喬鵬舉笑道:「不習慣罷了!」他伸出手,在那名姓格外向的紅髮女郎豐臀上捏了一記道:「你把我朋友給嚇走了!」
那女郎笑道:「那我去洗手間把他找回來!」
一群人又跟著歡呼起來。
張揚在洗手間內洗了把臉,理了理紛亂的思緒,他決定離開這個地方,這種場合不適合他。
一陣香風從身後襲來,那紅髮女郎突然冒了出來,從後面抱住他:「這麼久,是不是自己偷偷打飛機了?」
面對這種直白的女郎,張大官人真有些消受不起,他拉開那女郎的手臂道:「對不住啊,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幫我跟那兩位朋友說一聲。」
那紅髮女郎看到他要走,跟著追了過來:「帥哥,別走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張揚哭笑不得道:「你喝多了,趕緊回去吧,我還有正事兒!」
「不……你得跟我回去……你要是走了,我在姐妹面前多沒面子!」那女郎有些酒意上頭,抓著張揚不放。
張揚有些煩了,一把甩開了她,轉身就走。斜刺裡一個中年人衝了出來,抓住那名紅髮女郎,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媽的,你他媽放我鴿子!」
那女郎被打的尖叫了一聲,可那人仍然沒有解恨,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抬腳朝著她的小肚子就踢了過去。
張揚本來想走,可聽到身後那紅髮女郎叫得淒慘,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向那中年人道:「我說你一大老爺們打女人丟不丟人?」
那中年人剃著板寸,頭頂到前額有一條一寸多長的刀疤,顯得十分凶悍,他怒視張揚:「小白臉,誰褲襠被紮緊把你露出來了?」
張揚冷笑了一聲,那年輕人只覺著眼前一花,然後就聽到「啪!」地一聲,張大官人輪圓了手臂,一個結結實實的嘴巴子抽在這廝的臉上。那小子一百八十多斤的身軀被抽得倒飛而起,撞在走廊的牆壁上,然後貼著牆壁又摔倒在地面上。
張揚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只聽到一個人叫道:「五哥被人打了!」
「我!」粗魯的咒罵聲傳來,從607包房內,湧出來十多名身材壯碩的青年,他們手中酒瓶的,拿砍刀的都有,一幫人全都衝向張揚。
張揚瞇起眼睛,很輕蔑的看著那群人,在公眾場合攜帶凶器,一看就知道這群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張揚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夜總會這種地方大概天生相剋,只要自己來,幾乎每次都要出事,他歎了口氣:「我真不想傷人!」
「傷你媽!」一個高壯的男子揮舞著酒瓶向張揚的頭頂砸來。
張揚一把就將他的手腕抓住,然後從容不迫的將他手中的酒瓶奪了下來,淡然一笑,忽然揮動酒瓶乾脆利索的砸在這廝的腦袋上,砸得對方血流滿面。張揚這一手,起到了極大地震懾作用。
這時候馬益亮帶著保安匆忙趕到,看到鬧事的又是張揚,馬益亮的第一感覺就是,張揚在故意找他的晦氣。
這件事還真不是張揚挑起的。
馬益亮慌忙上前分開雙方,拱手道:「各位,都給我一個面子,算了,算了!」
那個叫五哥的人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指著張揚道:「麻痺的,兄弟們,把他給我做了……」
沒等他那邊的人動手,張揚已經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這廝被張揚這一拳砸得天旋地轉,再度坐倒在地上。
張揚道:「找死,我成全你們!」
馬益亮來到張揚身邊,低聲道:「張爺,您是我親大爺,這事兒算了吧,別把警察給招來了!」
張揚壓根沒把他看在眼裡,冷笑道:「都他媽亮凶器了,還怕把警察招來?你是打算包庇這幫犯罪分子了?」
馬益亮知道張揚難伺候,他忍氣吞聲道:「算了吧,給我一個面子。」
吳中原和喬鵬舉聽到動靜後也出來了,張揚可以不給馬益亮面子,可喬鵬舉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他指著那幫人道:「以後再敢拿刀出來,我把你們全都弄進去。」
吳中原現在才真正意識到張揚的霸道和囂張,他想通過勢力讓張揚認識到自己的實力,可沒想到張揚用武力給他反上了一課。出了這種事,張揚也沒心境繼續呆下去,向喬鵬舉道:「你們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揚的那一刀並沒有刺中劉五的要害,在醫院進行縫合包紮後,劉五馬上就被提審。
田斌和劉五是老相識了,劉五曾經是他的線人,田斌也因為這層關係,一度被懷疑為方海濤死亡的幕後指使者。
「說吧,你為什麼要殺方海濤?」
劉五道:「我沒殺方海濤,殺他的是魏長貴,跟我沒關係!」
田斌怒道:「你還敢狡辯,魏長貴是你結拜兄弟,他說是你指使他殺方海濤的。」
「他說了你就信啊?拜託你有點頭腦好不好,他恨我,想害我!」
田斌道:「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是結拜兄弟,關係好著呢。」
劉五笑道:「我把他老婆睡了,你說他恨不恨我?」
田斌氣得瞪大了眼睛,劉五果真是個老滑頭。
陪同審判的姜亮不動聲色道:「既然你沒指使他殺方海濤,你逃什麼?」
劉五道:「我身上背著其他案子啊,我敢不逃嗎?留下來難道等你們抓我啊?」
田斌道:「劉五,你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不然單單是我們掌握的罪證,你這輩子就別想從裡面出來。」
劉五咧開嘴笑道:「大不了就是一無期,你想讓我認殺人罪?那可是砍頭的罪,你把我當傻子算呢?」
田斌有些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火氣,指著劉五的鼻子道:「你媽的,你他媽在跟我嬉皮笑臉,信不信我抽死你!」
姜亮慌忙制止住田斌,拉著他來到門外。
劉五哈哈大笑道:「我說田大隊,罵人可是你的不對,小心我投訴你!」
田斌被姜亮拉到門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充滿內疚道:「不好意思,提起這件事兒,我有點壓不住火。」
姜亮道:「這小子是爛泥一堆,他知道自己罪責深重,反而鐵了心要對抗到底了。」
田斌道:「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巴。」
姜亮道:「當初我們讓魏長貴開口就是張揚幫忙,實在不行,再把他請來,我想他一定有辦法。」
田斌道:「用不著那麼麻煩,劉五色厲內荏,典型的紙老虎,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老實了。」
姜亮皺了皺眉頭,田斌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姜亮笑著搖了搖頭。
劉五看到田斌又進來了,不覺怔了怔:「我說田大隊,你有完沒完?我被人捅了一刀,需要休息,有什麼問題明天再問行嗎?」
田斌向一旁站著的警察道:「你先出去!」
劉五頓時覺著有些不妙,看到房間內只剩下他和田斌,他低聲道:「田大隊,我知道的都說了……」
田斌推開了窗戶,他們的審訊室位於四樓,他來到劉五身邊,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劉五疼得慘叫了一聲,被他拖到窗前,劉五道:「田斌,你是警察,你別忘了你是警察!」
田斌冷笑道:「不用你提醒,我是警察,可就是因為你我被弄到了監獄裡,我被人打了黑槍,我他媽差點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神情顯得瘋狂無比,掏出了手槍,抵住劉五的後腦:「給我跳出去!」
劉五顫聲道:「你瘋了……你是警察……」
田斌道:「警察怎麼樣?警察也是人,我就是不能容忍你這種人渣繼續危害社會,給我跳下去!」
劉五的後背上頃刻間佈滿了冷汗,他顫聲道:「你不敢的……」
田斌揚起槍柄狠狠向劉五的右肩傷口砸去,痛得劉五慘叫了一聲,他聽到田斌打開保險的聲音,此時方才意識到田斌要玩真格的了,他顫聲道:「你殺了我,你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田斌冷笑道:「誰會在乎,你跳窗逃走,我開槍阻止,誰會追究我的法律責任?跳下去!」田斌揚起手槍,朝著劉五腳下的地面就是一槍。
劉五嚇得身軀顫抖,轉過身來祈求的看著田斌,田斌用冒著青煙的槍口瞄準了他的額頭。
劉五道:「別……別開槍……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董得志找的我……董得志……我之所以逃,是因為我發現他要殺我……滅口……」
田斌冷冷道:「董得志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你當然會這麼說。」
劉五道:「董得志有……有……有個女人……」
「誰?」
「我……我不知道……不過……不過……我有她的照片……」
田斌點了點頭:「把照片給我!」
常凌峰望著田斌送上來的照片,這些照片顯然是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偷拍的,其中一人是江城市前公安局副局長董得志,還有一個女人,因為帶著帽子和墨鏡,再加上拍照距離較遠的緣故,看不出她的具體樣子。
常凌峰道:「這女人是誰?」
田斌道:「劉五說他不知道。」
姜亮道:「單憑幾張照片就認定董得志有女人,好像有些證據不足吧。」
常凌峰道:「劉五能夠將這些照片一直都留在身邊,證明這照片還是很重要的,其實我們的線索並不多,董得志死了,就算找到這個女人,也不能證明什麼?我們也無法指認這女人和方海濤的案子有關係。」
田斌道:「換一個角度想想,這女人為什麼要殺方海濤?僅僅是為了要陷害我?她為什麼又要陷害我?」
常凌峰道:「這件案子藏得很深,我一直在想,董得志絕不會是整件事的策劃者,他為什麼要害田廳長?到最後他的行為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姜亮道:「也許只有找到這個女人才能真相大白。」
常凌峰道:「劉五可能沒說實話,想辦法再問問他,他當初為什麼要逃,現在為什麼要回來?這照片他既然能夠拍到,證明他對董得志早就有了防備之心,他知道的情況比我們瞭解的要多。」
姜亮道:「張揚走了?」
常凌峰點了點頭道:「他很惱火遷怒到金莎夜總會身上了,想讓我把金莎給關了!」
姜亮道:「馬益亮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也的確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常凌峰笑道:「只要讓我們抓到證據,我肯定要讓他好看,不過咱們是執法機關,做事不能只憑著個人的好惡。」
姜亮道:「我看張揚未必肯嚥得下這口氣!」
常凌峰道:「我跟他說過了,以他現在的政治覺悟,應該不會亂來的。」
常凌峰對張揚的瞭解顯然還不夠,張大官人一旦認準的事情,他就一定要辦。警方不願意協助他清查金莎,張揚還有另外的準備。
第二天黃昏,金莎夜總會外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場面,三寶和尚率領十名年輕僧人,穿著僧衣,拿著佛祖,昂首闊步的來到金莎夜總會門外化緣,如果只是化緣,也無可指責,可這幫和尚不但化緣,還順便講經布道,遇到客人前來金莎,便有和尚迎上去跟人家講經。
小姐過來上班,和尚也過去苦口婆心的勸人家從良。
前來的客人看到這種場面誰也不敢下車了,這他媽哪跟哪兒,夜總會門口有和尚講經。
馬益亮愁眉苦臉的看著大門外,這他媽那是講經啊,分明是在砸場子。
一位年輕的和尚面對著一位打扮妖嬈的紅髮女郎道:「女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那女郎道:「瞧你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腦子裡也都是些齷齪的念頭,我就不信你看到女人沒有別的想法,你就沒衝動過?」
和尚被說得滿臉通紅。
三寶和尚迎上去道:「何苦呢?何必呢?」
女郎道:「和尚,你能別擋路嗎?再這樣我告你姓搔擾啊!」
三寶和尚道:「我跟你講講佛經!」
「你是唸經,我是念精,我們其實沒什麼不同。」
三寶道:「女施主差矣,我給你講講佛法吧。」
「什麼佛法?只不過你想嘮叨騙錢而已。」
三寶正色道:「女施主不懂法施嗎?講經說法,讓世人開智慧名佛理也是一種佈施。」
「你用佛法佈施,我用身體佈施,你未必比我高尚多少,讓開讓開,別耽誤我工作。」
「……」
金莎夜總會外的熱鬧景象很快就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新聞媒體聽說這種熱鬧事情也趕過來了。這樣一來,金莎門口熱鬧的跟菜市場似的,可裡面清冷到了極點,哪位客人也不想自尋晦氣,跑到這種地方來被記者關注。
馬益亮忍無可忍,終於下令讓保安驅散這幫和尚,可在驅趕和尚的過程中馬上就發生了衝突,起因是三寶和尚出手打了保安,這幫保安的素質本來就不高,加上被和尚打了,馬上一擁而上,現場演變成了一場全武行。
和尚在人數上明顯是吃虧的,可馬益亮忽略了一個事實,這裡是南林寺廣場,圍觀的老百姓佛教的信徒本來就不少,看到和尚來這裡講經,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可和尚們被打,老百姓就看不過眼了,在三寶和尚悲慘的佛號聲中,老百姓的憤怒被激起了,幾百名老百姓參與到這場鬥毆中去,這樣一來,雙方的實力對比馬上到了個個兒。那幫保安都是領工資的主兒,誰也不會當真為了金莎去賣命,一看到這麼多人衝著自己來了,嚇得一個個屁滾尿流的往夜總會裡奔。
馬益亮看到形勢不妙,慌忙關上大門,把憤怒的人們阻擋在夜總會門外。
可這並不足以平息老百姓的憤怒,老百姓們抓起磚頭石塊向夜總會的門窗投擲,只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等到警察到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
市公安局局長榮鵬飛聽說這件事之後,真是哭笑不得,知道三寶和尚在現場出現,他馬上斷定這件事和張揚有關,他不得不佩服張揚的腦筋,自己昨晚沒答應封掉金莎,看來這廝並不死心,另闢蹊徑,達到的效果和官方封店是一樣的。
榮鵬飛斟酌了一下還是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大官人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榮局找我有事嗎?」
榮鵬飛道:「真有你的,你居然能弄十幾個和尚去金莎唸經!」
張揚道:「榮局,這事兒跟我可沒關係,新機場的建設我都沒忙完呢,哪有功夫關注金莎的事情。」
榮鵬飛道:「你小子少給我裝蒜,三寶和尚跟你的關係我還不知道,你指哪兒,他打哪兒!」
張揚笑道:「還是那句話,這跟我沒關係,面對社會醜惡現象,你們警方不出面,現在好了,老佛爺都看不過去了,讓佛門弟子出面懲戒他們,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金莎那種地方能關一個是一個。」
榮鵬飛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凡事都得要證據。」
張揚道:「南林寺裡面藏著佛祖舍利,金莎開在南林寺商業廣場,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根本就是對佛祖不敬,佛門弟子去傳經布道也是便宜他們了,我要是佛祖,直接用雷劈了他!」
榮鵬飛歎了口氣道:「你就別跟著添亂了,總而言之,金莎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只要查出他們有違法經營的地方,我保證會動手。」
張揚笑道:「榮局,你也別為難了,不就是一王伯行嗎?我就奇怪了,單憑一條藏匿兇犯還關不了金莎?劉五敢帶著三十多人在金莎砍我,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