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仇恨

    張揚清楚的很,許嘉勇之所以打電話過來告訴他這個事實,目的就是想打擊他的內心,讓他為秦白的事情感到內疚,兩人在電話中的交鋒硝煙四起,如果現在對面相逢,一定會拚個刺刀相見。
    許嘉勇道:「張揚,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張揚道:「孫子哎,我等著你!」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許嘉勇狠狠將電話扔在辦公桌上,此時門外秘書通報道:「許經理,有位海瑟夫人想要見你!」
    許嘉勇道:「請她進來!」
    王均瑤緩步走入許嘉勇這座位於南錫的辦公室內,辦公室很大,許嘉勇坐在一張大大的老闆桌後,桌上放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雄鷹,許嘉勇起身微笑著迎了過來:「海瑟阿姨,您什麼時候來南錫的?」
    王均瑤走了過去,抬頭看了看許嘉勇,目光中充滿了慈愛之色,她輕聲道:「我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想來看看你,前些日子聽說你去了新加坡,後來我工作又忙,剛巧這次來南錫辦事,所以順便看看你咯!」
    許嘉勇邀請王均瑤在沙發上坐下,過去他在美國留學期間,王均瑤曾經給他很多的照顧,所以許嘉勇對她一直都很尊敬。
    「咖啡還是茶?」許嘉勇問道。
    王均瑤道:「咖啡吧!」
    許嘉勇回到桌前通知秘書送咖啡過來。
    王均瑤看了看辦公室內的環境,從許嘉勇的秘書手中接過咖啡,抿了一口咖啡道:「辦公環境不錯,星月集團真是大手筆啊!」
    許嘉勇道:「這次我們星月在南錫深水港有大筆投資,總裁很看重這一項目,讓我過來全程監督投資狀況。」
    王均瑤道:「范思琪很有能耐!」
    許嘉勇點了點頭。
    王均瑤將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輕聲道:「江城新開的金莎蛋糕店和你有些關係吧?」
    許嘉勇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海瑟阿姨的消息很靈通。」
    王均瑤道:「嘉勇,你這麼做是不是因為張揚?」
    許嘉勇道:「對不起,這件事上給您帶來了困擾,是不是他去找你麻煩了?」
    王均瑤搖了搖頭道:「嘉勇,我和你父親是好朋友,在我眼中當你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怎麼會怪你呢,只是我有些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許嘉勇笑道:「說吧,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王均瑤道:「張揚這個人很不簡單,你沒必要跟他衝突下去,你搞金莎蛋糕店,目的是讓他難堪,可這件事不會永遠瞞下去,他要是查到是你做的,一定會找你麻煩。」
    許嘉勇道:「我就要他難堪,查到是我做的又能怎樣?我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他逞心如意的活著!」
    王均瑤歎了一口氣道:「嘉勇,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想你被仇恨蒙蔽雙眼,仇恨會毀去你的生活,我想你的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為仇恨而活著。」
    許嘉勇大吼道:「是他毀掉了我的生活,是他逼死了我的父親,他離間我和夢媛的感情,我的一切都毀在他的手裡,我不會嚥下這口氣,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王均瑤的內心抽搐了一下,她輕聲道:「嘉勇,作為你父親的朋友,作為長輩,我必須勸你一句話,這世上是有報應的,有些事並不需要你去做,總有人會為你收拾他。」
    許嘉勇搖了搖頭道:「不,我不需要假手他人,我要看著他跪倒在我的腳下,我要親手打敗他,摧垮他!」
    王均瑤黯然道:「嘉勇,你難道不清楚,仇恨是可怕的毒藥,毒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當你真正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只怕太晚了。」
    許嘉勇道:「我不在乎!」
    張揚搞清楚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許嘉勇之後,他一口惡氣全都撒在了隋國梁身上,衝上隋國梁居住的五樓一腳就將房門踹開,衝進去把隋國梁痛揍一頓,直到隋國梁親口承認收了別人的十萬塊錢,讓他去婚禮現場鬧事,攪亂這場婚禮,讓秦家難堪的事實。
    隋國梁只是一個受人利用的小人,張大官人臨走的時候在這廝的身上動了點手腳,你不是收了人家十萬塊嗎?老子略施小計,讓你這十萬塊全都買藥吃。
    秦清為了弟弟的事情在第二天一早專門約見了沈薇,她的內心深處對沈薇是不滿的,可這件事必須要面對,秦白和沈薇之間需要一個結果。
    沈薇眼睛有些紅腫,隋國梁不但把秦家搞得難堪,也毀掉了她的生活,沈薇低著頭,小聲道:「清姐……」
    秦清淡然道:「還是叫我名字吧,我沒那個福分!」
    沈薇紅著眼圈點了點頭道:「秦市長,對不起,我為對秦白,對你們家的傷害表示歉意。」
    秦清道:「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自己做過的事情,就必須要自己去承擔。」
    沈薇道:「我知道,我……我並不想欺騙小白,我喜歡他,可是隋國梁和我也相處了許多年,我一直想要和他斷,可是他始終纏著我……我和他徹底斷了一個多月了,可我最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我害怕,我想偷偷打掉這個孩子,可婚期已經定下來了,我……」
    秦清道:「你是個自私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秦白公平嗎?一樁從欺騙開始的婚姻能夠幸福嗎?」
    沈薇抽出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
    秦清道:「你過去怎樣都好,可是你既然和小白相處,就應該把心收回,怎麼可以這邊和小白談婚論嫁,背著他又和別人藕斷絲連呢?」
    沈薇含淚道:「我錯了,我……我真的錯了……」
    秦清道:「你不必向我道歉,甚至不必向小白道歉,我約見你的主要目的是想替小白告訴你,他已經決定離婚。」
    沈薇捂著嘴唇,淚水簌簌落了下來,她一邊點著頭一邊道:「我會簽字,我沒臉去面對他,我自己種下的孽根,我應該……為這個錯誤買單。」
    秦清歎了口氣道:「你也是受害者,為這個錯誤買單的也並不是你自己。」
    秦清和沈薇分手之後,離開了她們見面的茶館,張揚坐在皮卡車內等著她,見到秦清過來,慌忙推開了車門,秦清上車坐下之後,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目。
    張揚關切道:「問題解決了?」
    秦清點了點頭道:「她答應和小白離婚。」
    張揚道:「那不就結了,只要離婚,她的浪蕩事跟秦白就徹底沒關係了。」
    秦清不無擔心道:「我看得出來,小白心裡念著她,對她的感情很深。」
    張揚道:「都被人給算成了這幅模樣還深呢?綠帽子沒這麼好戴,秦白這傻小子還是趁早把這燙手的山芋給扔了吧。」
    秦清道:「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小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從這件事中解脫出來了。」
    張揚道:「秦白怎麼樣?」
    秦清道:「還好,至少表面上很平靜,在家裡陪爸呢。」
    張揚憐惜的握了握秦清的纖手:「你瘦了,一天的功夫就憔悴了許多。」
    秦清道:「我總覺著這樣的事情不該落在小白頭上,他心腸這麼好,用情這麼專心,不該落到這樣的下場。」
    張大官人終於忍不住道:「清姐,有件事我……我得跟你說。」
    秦清輕聲道:「回去再說吧,我累了!」
    張揚道:「要不去紫林金郡歇歇,我在那兒剛租了一套房子。」
    秦清點了點頭,張揚開車向紫林金郡駛去,他本想將許嘉勇的事情告訴秦清,卻想不到秦清已經靠在副駕上睡著了。自從秦白的事情發生之後,秦清為了這件事也是心力憔悴,這會兒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卻是張揚將她從車內抱了過來,秦清舒展了一下雙臂,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外面傳來飯菜的香氣,卻是張揚親自下廚為她準備午飯。
    秦清溫婉的笑了起來,她來到梳妝台前整理了一下頭髮,起身走出臥室,聽到張揚正在廚房內打電話:「嫣然,我得明天才能過去,這邊遇到點事兒,忙!真的很忙!你別生氣啊!」
    秦清咬了咬櫻唇。
    張揚掛上電話,轉過身,向秦清笑了笑。
    秦清慢慢走了過去,從身後摟住張揚的身軀,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靜靜傾聽著他的心跳。過了一會兒方才小聲道:「嫣然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本來說好去機場接她的,可秦白的事情沒解決,我現在不能走。」
    秦清柔聲道:「去吧,她走了這麼久,回到國內,看不到你一定很失望。」
    張揚笑道:「沒那麼嚴重,早一天晚一天的無所謂,再說了我現在走也不放心。」
    秦清道:「我真沒事兒,小白已經決定離婚了,等他處理完這件事,我把他的工作調到嵐山,把我爸也接過去,遠離這片是非之地,讓他們換個環境,相信不久以後他們就會忘記的。」
    張揚道:「我給你煮了碗麵,先吃再說!」
    兩人來到餐廳坐下,秦清一邊吃著張揚給她煮的麵條,一邊道:「這房子挺好的,你什麼時候租下來的?過去那套房呢?」
    張揚道:「住在市政府對過太招眼了,這邊偏僻,遠一些,這小區是電力系統的宿舍,房子的主人出國了,估計幾年內都不會回來,我喜歡這裡清淨,又沒人認識我,幹點啥事兒也方便。」
    秦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為了幹壞事兒方便?」
    張揚笑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這打算。」
    秦清笑了笑,臉上浮現出一抹羞色,她轉移話題道:「對了,剛才你想跟我說什麼來著?」
    張揚道:「是這樣……」他將許嘉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秦清。
    秦清的表情凝重起來,聽完之後,也不禁怒道:「這個許嘉勇當真是過分的很,小白哪裡得罪他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害小白?」其實她明白許嘉勇針對的是秦家,他就是想讓秦家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和張揚的那層關係。
    張揚道:「我覺著特對不住秦白,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被連累。」
    秦清握住他的大手道:「你不用自責,其實我們冷靜看一看,許嘉勇雖然抱著害小白的心思,可實際上卻是幫了小白,如果不是他戳穿沈薇的秘密,小白豈不是一直都瞞在鼓裡?」
    張揚道:「是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憑秦白的條件以後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秦清小聲道:「這件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以後我會讓小白多多小心的。」
    張揚道:「許嘉勇是一條瘋狗,他想對我的身邊人下手,我不會給他機會!」
    秦清察覺到張揚雙目中流露出的凜冽殺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驚聲道:「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他瘋了,你不能陪著他瘋。」
    張揚不屑道:「弄死他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的分別,他不是想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我先讓他嘗嘗這是什麼滋味!」
    秦清道:「你剛才的表情好嚇人!」
    張大官人笑道:「我的報復心也是很重的,所以你最好別得罪我,否則我也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才不怕你呢!」
    張揚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當真不怕?」
    秦清點了點頭。
    張大官人忽然一伸手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秦清一聲嬌呼,啐道:「幹什麼?剛剛才吃飽!」雙臂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張大官人道:「飽暖思淫慾,我鬱悶了很久,需要發洩,需要狠狠地發洩一下!」
    張揚有句話沒說錯,人在鬱悶的時候需要通過一種適當的途徑減壓,有人喜歡運動,有人喜歡暴飲暴食,而張揚採用的卻是最溫柔直接的方式,秦清從開始的嬌羞靦腆漸漸變得熱烈而主動,他們通過自己的肉體給對方心靈上的慰藉。
    秦副市長終於明白張揚所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感覺用另外一個詞形容更恰當一些——欲仙欲死。
    纏綿過後,張揚躺在床上,秦清側身貼在他的身畔,一雙修長的美腿常春籐一般纏在他的身上,嬌聲道:「你真想把我整死才甘心?」
    張揚笑了笑,側過臉去輕吻了一下秦清的櫻唇,低聲道:「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來,每件事的背後都藏著一些陰謀,你也要多加小心。」許嘉勇的這個電話讓他提起了警惕。
    秦清柔聲道:「放心吧,我有你教給我的武功防身,普通人打不過我!」
    張揚禁不住笑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嵐山市委書記周武陽是不是要升任副省長了?」
    秦清道:「組織部沒有正式下文,不過消息已經傳出來了,據我說知,這件事已經成為定局。」
    張揚道:「嵐山市的領導班子肯定要發生變動了。」
    秦清點了點頭,枕在張揚健壯有力的臂膀之上,一雙明眸流露出清晰冷靜的光芒:「如無意外的話常市長會接任市委書記,市長一職大概由吳明兼任。」嵐山組織上的這件事幾乎已經成為定局。
    張揚道:「前兩天我去江城,遇到了吳明。」
    秦清的表情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輕聲道:「他去省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揚道:「省紀委書記曾來州的家宴,請得是宋省長,表面上是家宴,可實際上是為吳明和宋省長牽線搭橋的。」
    秦清微笑不語。
    張揚又道:「吳明在省城做了這麼多的工作,看來對市委書記的位置已經產生了覬覦之心,常市長如果不及時應對,會有陰溝裡翻船的危險。」
    秦清道:「常市長為人做事很耿直正統,這些手段他是不屑為之,不然他也不會當了這麼久的市長。」
    張揚道:「其實常頌當市委書記,你當市長,不失為一個最好的選擇。」
    秦清笑道:「你呀,我可沒有那樣的野心,我的資歷尚淺,排在我前面的副市長多了,當市長有什麼好?位置越高,越受到別人的關注,自己的生活完全淪為公眾,而我和你在一起就得越發的小心,我才不希望那樣。」
    張揚感覺到秦清的美腿將自己越纏越緊了,他摟著秦清的纖腰,在她豐挺的胸膛上輕輕揉捏著:「可你總會升職的。」
    秦清道:「我當副市長還沒有多長時間,在這個位置上根本沒有做出太多的成績。」秦清所說的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隨著她在官場之中的時間越久,她在心底深處對這個深不可測的環境產生了一種恐懼感,越往上走,越會產生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張揚道:「吳明是個小人,這種小人要是讓他得志,對嵐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秦清道:「公平的來說,他還是有些工作能力的,這次省裡也把他作為市委書記的考察對像之一。」
    張揚冷笑了一聲:「就憑他!」他並沒有將吳明和張立蘭偷情的事情告訴秦清,這件事在體制內絕對擁有爆炸性的效果,你吳明不是想當市委書記嗎?我就看你怎麼跳,老子輕易不拉你,拉你就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我要讓你顏面盡失,心機白費。張揚對吳明的惡感由來已久,自從吳明讓嵐山晨報社長劉文軍玩跟蹤偷拍,張揚就把這筆帳給記下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張大官人攢足勁要讓吳明跌一個大跟頭。
    秦清緊貼著張揚道:「你啊,越來越像一個陰謀家。」
    張揚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官場是這世上最險惡的地方,你不害人,別人卻要害你,大家已經習慣了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這就是遊戲規則。」
    秦清道:「踏踏實實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好嗎?為什麼要將精力花費在政治鬥爭上?」
    張揚道:「國內的官員口口聲聲的要為人民服務,可多數人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投機專營,如何盡快升職,如果只是少數人想還好,現在多數人都存在這樣的想法,往往一個位置會有十幾個,上百個,甚至成千上萬個人在惦記,競爭又如何能不激烈?」
    秦清道:「鬥來鬥去有意思嗎?」
    張揚大官人道:「與人斗其樂無窮!」
    秦清撅起櫻唇道:「如果有一天,你的政治利益和我發生衝突,你也會跟我鬥嗎?」
    張大官人想了想道:「幹嗎不鬥,對你永遠是,維維豆奶,歡樂開懷!」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胸膛落入這廝的一對大手之中。張揚翻身將秦副市長壓在床上,凝望著秦清一雙如水美眸,低聲道:「我和你的鬥爭只限制在床上。」
    秦清星眸半舒,霞飛雙頰,嬌羞之中透出無限嫵媚,只覺著張揚正將那份灼熱一點點侵入她的嬌軀,隨著張大官人的動作,秦清春蔥般的十指深深陷入張揚的肌膚內。
    在秦清的勸說下,張揚當天還是前往了京城,秦清不想張揚因為自己家的事情改變計劃,更不想張揚和楚嫣然之間的感情因為自己而產生裂痕。
    張揚驅車來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偏偏不巧又下起了雨,雨很大,張揚不得不放慢車速,他給楚嫣然打了一電話:「嫣然,我到京城了!」
    楚嫣然此時正在秦萌萌的宿舍,張揚的電話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驚喜。她輕聲道:「雨下得很大,你小心駕駛,太晚了,你就不要過來了,小歡睡了,你別來吵醒他!」
    張大官人大老遠從江城跑到這裡,原指望給楚嫣然一個驚喜,可這會兒頗有點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感覺,他訕訕道:「我還沒吃飯……」
    楚嫣然道:「那就找一家酒店,吃過飯住下來,明天我和萌萌去找你。」
    張揚還想說什麼,那邊楚嫣然道:「我累了,今天要倒時差,先睡了!」
    張大官人聽著嘟嘟嘟的忙音,不覺愣在那裡。
    楚嫣然掛上電話,俏臉之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幽怨。
    秦萌萌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牛奶,輕聲道:「睡前喝一杯牛奶能美容。」
    楚嫣然淡淡笑了笑,看得出她的笑很勉強。
    秦萌萌道:「怎麼?生我哥的氣了?」
    楚嫣然道:「沒生氣,只是有些失望。」
    秦萌萌道:「他就是這個樣子,熱心腸,整天為別人的事情忙活,粗心,不注意細節。」
    楚嫣然輕聲道:「過去如果我有事,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
    秦萌萌沒說話,她瞭解楚嫣然對張揚的感情,兩人這麼久沒見,楚嫣然返回國內,當然想第一時間在機場見到張揚的身影,可張揚卻讓她失望了,表面上看只是一件小事,可感情最重要的卻正是在細微之處。
    楚嫣然道:「我知道他在為秦白的婚禮忙活,也許朋友比我重要得多。」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秦清的身影,楚嫣然忽然感覺到一陣委屈,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站起身,推開窗,外面秋雨正急。
    秦萌萌道:「嫣然,我比你先回來,我跟張揚談過,他心中始終在想著你!」
    楚嫣然輕聲道:「時間會改變一切,過去我信,可現在……」
    秦萌萌笑道:「現在還是一樣,相信我,我看得出來!」
    楚嫣然道:「在美國的時候,我始終在想著他,這些天我都在期待走下飛機和他相見的一幕,當我知道他無法過來的時候,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可我卻出奇的平靜,只是有些失望,並沒有感到難過。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會這麼冷靜,也許改變的不僅僅是他?」
    秦萌萌道:「應該是你們太久沒見,所以產生了一些陌生感,感情是需要維繫的,再深的感情如果不去維護也變得生疏,也許你們見面之後就會好起來,一切的誤會不復存在。」
    楚嫣然美眸之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但願如此!」
    張大官人來到秦萌萌居住的小區外,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按照秦萌萌給他的地址,一直開到了樓下,看到秦萌萌家裡已經熄燈了,雨這會兒下得越發大了,張揚拿起電話,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打消了給楚嫣然打電話的念頭,他驅車來到外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鹵煮攤兒,要了點菜,開了瓶酒,在這個雨夜自斟自飲起來。張揚能夠體諒楚嫣然內心的感觸,自己答應她去機場接機,可因為秦白的事情耽擱了,讓他的承諾落空,在楚嫣然來說,必然是極其失望的。
    這樣的一個雨夜,在昏黃的燈光下,張揚獨自飲酒,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了許多的往事,在黑山子鄉和楚嫣然邂逅的種種統統湧上心頭,張揚忽然意識到,自己和楚嫣然之間的感情或許面臨著一場危機,從宋懷明得到他和時維的照片開始,有人就試圖在其中製造著矛盾,從眼前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許嘉勇,張揚暗下決心,從京城返回之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許嘉勇,讓他嘗到痛苦的滋味,這個小人試圖藏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給他使絆子,張揚並不怕,可是他擔心許嘉勇將魔爪伸向他的親人。
    老闆是位頭花花白的老頭兒,他笑道:「小伙子,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張揚笑道:「剛從外地過來,沒吃飯呢!」
    「空肚子喝酒可不好,先吃點東西墊墊!」
    張揚友善的笑了笑。
    老頭兒又問道:「你在京城沒有朋友嗎?」
    「很多,可是太晚了,不忍心打擾他們。」
    夜深了,楚嫣然卻仍然沒有入睡,她靜靜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昏黃的路燈,她知道張揚就在京城,一定就在距離她不遠處,可是她內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回國之後,聽說了太多張揚的事情,這些事都讓她原本就鬱悶的心情雪上加霜,她知道張揚之所以沒去機場接她是因為秦白的婚禮出現了變故,可歸根結底,卻是因為秦白的姐姐秦清,楚嫣然聽著淅淅瀝瀝的秋雨聲,心中默默自問著:「在他的心中是不是秦清要比自己重要得多?」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