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以卵擊石
張揚此時已經不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專心致志的調息,力求將麻藥盡早從體內排遣出去,汽車在行進了約半個小時之後,道路開始變得顛簸起來,張揚猜想到他們應該出了江城,麻藥不於毒藥,以張大官人之能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力量,他暗叫不妙,雖然做足準備,仍然著了許嘉勇的道兒,許嘉勇盤算的很清楚,利用喬夢媛把自己吸引出來,趁著他麻痺大意,在咖啡中下了麻藥,不僅如此,還用麻醉彈射中了他。只是這幫人並沒有想到,這麼大的麻醉劑量居然沒有把張揚麻翻,他的頭腦仍舊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汽車行進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駛入了豐澤境內的一座採石場。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將蒙在雜物箱上方的窗簾揭開,和另外一名同伴將喬夢媛和張揚先後抬了出去,為了穩妥起見,還用手銬將他們反手銬起來。
張揚的力量並沒有完全恢復,他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沙啞的男聲道:「怎樣了?」
一個男子甕聲甕氣的說:「準備好了!」
張揚感覺自己的領子被人揪住拖進了一個鐵籠子裡,喬夢媛很快也被拖了進來,伴隨著光噹一聲巨響,門被關上了,他們用大鎖將鐵籠鎖住。
其中一名男子端起一盆冷水向鐵籠中潑去,喬夢媛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張揚本來就沒有暈過去,也裝出被激醒的樣子。
喬夢媛看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驚慌失措,一張俏臉完全失去了顏色。她隨即又發現了身邊的張揚,兩人的身體緊靠在一起,被鎖在鐵籠裡面,說來奇怪,看到張揚的目光之後,喬夢媛反倒變得安定了一些,不像剛才醒來時那般恐懼。
張揚望著鐵籠外面的四名男子,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他走到鐵籠前,用一根鐵管狠狠捅在張揚的胸口,冷笑道:「避彈衣!其實弄死你不一定要用手槍。」
張揚的嘴唇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
那男子道:「笑什麼?你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我想弄死你和弄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分別。」
喬夢媛心中一陣黯然,她此時方才回憶起暈倒之前的一切,是她把張揚請去公司咖啡廳裡為許嘉勇說情,想讓張揚放過許嘉勇一馬,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赴自己的這場約會,而讓張揚身陷囫圇,她想起張揚在咖啡廳內的堅持,事實證明許嘉勇仍然在利用她,而她卻因為心軟而付出了代價,不僅如此還連累了張揚,想到這裡喬夢媛心頭一酸,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張揚溫柔而憐惜的看著她,此時張揚的內力已經恢復了大半,從這幫劫持者的舉動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想簡單的殺死他和喬夢媛,其中一人正舉著攝像機對他們兩人錄像,顯然是想將虐殺他們的全過程錄製下來,以後好向僱主交差。
喬夢媛很想對張揚說聲對不起,可此時她卻發不出聲音,美眸之中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一輛小型吊車緩緩開了過來,吊臂慢慢下垂,一名歹徒用鐵鉤勾住鐵鏈,鐵籠在司機的操縱下緩緩升起。
張揚從高出向下望去,不遠的地方是一個水潭,這幫傢伙是要把他們沉入水中活活悶死,張揚想起過去不少地方為了懲罰姦夫淫婦,對他們浸豬籠,想不到這件事居然輪到了他和喬夢媛的身上。
喬夢媛也意識到了這幫人要做什麼,她此時不再哭了,俏臉之上猶自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在夕陽的映照下璀璨生光。鐵籠被越吊越高,司機轉動起重臂,讓鐵籠對準了下面的水潭。
喬夢媛雖然發不出聲,可是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嘴形分明是在說——對不起!
張揚微笑看著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他的體力正在迅速恢復著,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喬夢媛道:「別怕,他們把我們當成姦夫淫婦了,要把我們浸豬籠。」
喬夢媛美眸中流露出錯愕和驚喜交織的神情,張揚居然能夠說話,她真的聽到了張揚的聲音。
張揚道:「入水後你盡可能屏住呼吸,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掙脫出來,記住,一定要冷靜,屏住呼吸,不要被水嗆到!」
喬夢媛眨了眨眼睛。
鐵籠緩緩下降,那位負責攝影的歹徒端著攝影機看似很專業的拍攝著眼前的畫面。
領頭的男子道:「悶死他們,然後拍下來,坑準備好了嗎?」
一旁的男子道:「準備好了,等他們死了,就把他們葬在一起,讓這對姦夫淫婦永生永世都在一起,用混凝土把他們粘在一起,永遠封存起來,讓他們黃泉路上不寂寞。」說到這裡他哈哈笑了起來。
張揚聽得清清楚楚,這幫人計劃的很周密。
領頭的男子歎了口氣道:「真是麻煩,如果不是僱主太想看到他們死去的慘狀,我才不願花費這麼大的功夫。」
鐵籠已經入水,張揚和喬夢媛感到下半截身體浸入了冰涼的水中,這讓他們的頭腦變得越發清晰,也明白了這幫歹徒弄醒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讓他們感受到臨死前的恐懼。
張揚和喬夢媛四目相對,喬夢媛此刻已經不再感到害怕,她的唇角居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水一點點浸沒鐵籠,在水淹沒喬夢媛口鼻的剎那,她迅速屏住呼吸。
鐵籠仍然向下沉去,池水很渾,上面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這為張揚的逃脫創造了便利條件,他趁著這會兒功夫內力已經回復的七七八八,雙膀用力,硬生生將手銬掙斷,張揚知道喬夢媛支持不了太久的時間,他抓住喬夢媛,在水中找到喬夢媛的位置,捧住她的俏臉,嘴唇印上她的櫻唇,喬夢媛已經就快支持不住,行將放棄之時,忽然感到張揚的嘴唇吻在她的唇上,喬夢媛芳心劇震,想不到這廝在這種生死關頭居然還不忘輕薄自己,可她馬上就想到張揚不會荒唐到這種地步,一股男性氣息度入她的喉頭,喬夢媛的窒息感稍稍減輕,張揚伸手在喬夢媛的腰椎處胸膛處摸索。
喬夢媛這會兒有羞又急,剛才還能用張揚幫助她呼吸做解釋,可現在他竟然在自己渾身上下亂摸,可喬夢媛的意識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張揚按下她身體的穴道,讓她暫時陷入龜息狀態之中。
張揚雙手抓住拇指粗細的鐵籠,內力灌注雙臂,一下就將鐵欞拉開,他從擴開的洞口中游了出去,然後又將鐵欞拉回原狀。
鐵籠在水中浸泡了十五分鐘之後,吊車方才將鐵籠吊上來,在這群歹徒看來張揚和喬夢媛必死無疑,沒有人可以在水中生存這麼久的時間。
喬夢媛一動不動的躺在鐵籠裡,看來已經死去多時了,讓所有人詫異的是張揚竟然不見了,這不是魔術,不可能上演大變活人?就在他們還沒反過神來的時候,張大官人從水面下騰躍而出,兩道寒芒從他的手中射出,幾乎在同時釘入了兩名歹徒的前額,刺穿他們的顱骨深深射入其中。
那名駕駛吊車的男子看到情形不對,慌忙推開車門向遠方逃去。
為首的那名男子已經掏出了手槍,他出槍的速度也是奇快,手指扣動扳機,可是張揚也是一刀扔出,飛刀瞄準了對方的手指,在對方還沒有按下扳機之時,鋒利的刀刃已經將那人的食指齊齊切下,那男子爆發出一聲慘叫。
張揚已經在短時間內欺近他的身邊,一拳砸在他的下頜之上,打得那男子騰空飛起,然後重重落在地上,口中鮮血混合著牙齒飛了出來。
張揚又向前一步,制住他的穴道,從地上抓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瞄準遠處正在逃離的吊車司機,用力砸了過去,石頭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飛了出去,正中那司機的腦後,砸得他連聲息都沒有發出來,就狗啃屎般撲倒在地上。
張揚則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已經將四名歹徒全部擊倒。
他不顧上去看地上的敵人,先爬上吊車,將鐵籠緩緩放了下來。他必須要盡快解救喬夢媛,確保她平安無事。
解除喬夢媛的龜息狀態之後,喬夢媛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醒來,她想睜開雙目看看周圍的狀況,卻被張揚的大手蒙住雙眼,張揚道:「不要睜開雙眼,就這樣閉著,一直等到警方過來。」張揚之所以不讓喬夢媛睜開眼睛,是害怕喬夢媛看到眼前慘烈的場面,受到驚嚇。
喬夢媛點了點頭,小聲道:「我相信你!」她的聲音還有些緊張,可是她相信有張揚在她的身邊,她就會平安無事。
扶著驚魂未定的喬夢媛來到一旁坐下,喬夢媛果然按照他的吩咐閉著雙眼,撥通電話報警之後,靜靜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張揚來到那名被他一刀削去手指的男子面前,扯下他的口罩,看到他的臉,很快就認出這個人就是鄭壽國,過去張揚曾經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就認出了他。
張揚解開鄭壽國的啞穴,冷笑道:「鄭壽國!你好大的膽子,做了這麼多的壞事居然還敢返回江城。」
鄭壽國一臉惶恐的看著張揚,他算得上久經沙場的老將,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張揚是怎樣從鐵籠手銬的雙重束縛中逃脫的,要知道,他們不但在咖啡中下了麻藥,還用麻醉彈接連射中張揚兩次,麻醉的劑量足以放倒一頭大象,可對張揚卻毫無作用。鄭壽國黯然道:「既然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還不是你說了算。」
張揚道:「什麼人派你來的?」
鄭壽國雖然被張揚打得口中都是鮮血,可是骨頭頗為強硬,他哈哈笑道:「沒人派我來,你害了我姐夫,我當然要找你復仇!」
張揚點了點頭:「嘴還挺硬,可你嘴再硬,我也有辦法讓你開口說話!」
警察在三十分鐘後趕到了現場,因為採石場地處豐澤,首先趕到這裡的是豐澤公安局局長程焱東、副局長丘金柱,現場情況兩死一傷,帶頭的鄭壽國被張揚成功俘獲,應張揚的要求豐澤警方暫時封鎖鄭壽國被抓的消息。
張揚在現場做完筆錄之後,來到救護車前,換了一身女警服的喬夢媛接受了全面體檢,她只是受了些驚嚇,精神有些緊張,身體上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也穿著一身警服,現場能找到的替換衣服只有警服,要麼就是白大褂,張揚想了想還是警服不至於太突兀。
喬夢媛的臉色有些蒼白,捧著一杯水靠在警車上,望著腳下的土地呆呆出神,雖然張揚叮囑她不要睜開眼睛,可剛才她還是不小心看到了死者的慘狀,喬夢媛的情緒明顯受到了影響。
張揚來到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跟她並排靠在警車上。
喬夢媛喝了口水,低聲道:「死了好多人!」
張揚道:「兩個,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望著喬夢媛惶恐不安的表情,張揚歎了口氣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太大意就不會讓你受到驚嚇。」
喬夢媛道:「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把你約到匯通的咖啡廳,所以才會被人設計……」說到這裡喬夢媛忽然感覺心中一陣難過,事實證明許嘉勇給她打那個電話只是在做戲,他仍然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對付張揚,喬夢媛發現自己始終沒有擺脫夾在他們之間的命運,兩個人之間的爭鬥都將她作為對付對方的武器,這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張揚脫下自己的警服,為喬夢媛披在身上。
豐澤公安局長程焱東向他走了過來,張揚向程焱東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程焱東低聲道:「剛剛聯繫江城方面,許嘉勇剛剛離開警局。」
張揚點了點頭,伸手向程焱東要來手機,他給杜宇峰打了個電話:「杜哥,他在幹什麼?」
杜宇峰一邊開車一邊盯著前面的加長林肯車道:「鬧騰了一個下午,他也夠狼狽的,剛才王廳長親自打電話過問這件事,局裡也不好繼續留他,畢竟他又沒有犯罪。」
張揚道:「盯住他,鄭壽國已經落網了!」
杜宇峰驚喜道:「真的?」
張揚道:「真的!隨時告訴我他的動向,我這就去找他。」
許嘉勇臉色陰沉的坐在林肯車內,他想要離開江城,可是這一天從出門就不順利,交通事故,鬥毆事件接踵而來,他的時間都在不知不覺中消磨的乾乾淨淨,外面天色已經漸漸黑暗下來,許嘉勇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
范思琪小聲道:「我們還要走嗎?」
許嘉勇搖了搖頭,他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低聲向司機道:「去匯通看看!」
汽車來到匯通門前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等到停好車,許嘉勇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站在道路的中心望著匯通辦公大樓上的燈火。他搜尋著喬夢媛辦公室的位置,窗口漆黑一片,許嘉勇靜靜望著窗口,似乎看到房間的燈亮著,喬夢媛就在房內,坐在辦公桌前翻閱文件的情景,許嘉勇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他還沒有收到消息,不知道鄭壽國有沒有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
就在許嘉勇準備上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許嘉勇打開電話,聽到張揚的冷笑聲,許嘉勇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顫聲道:「你是誰?」
「我是鬼,我是被你殺死的鬼!」
許嘉勇怒吼道:「你撒謊!」
張揚道:「你僱傭鄭壽國殺我,你恨我,只管衝著我一個人來,為什麼要傷害夢媛,為什麼要傷害一個曾經愛過你,曾經為你付出這麼多,一個真心想要幫助你的人!」
許嘉勇握著電話他向四周張望著,可他並沒有發現張揚的身影:「你出來,你給我出來!」許嘉勇發狂的叫道。
張揚道:「你明明可以活得更輕鬆一些,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逼上絕路?」
許嘉勇怒吼道:「是你逼我!」
張揚道:「知不知道今天夢媛約我幹什麼?」
許嘉勇用力搖了搖頭。
張揚道:「她約我去匯通公司的咖啡廳,是為了勸我放過你,是讓我給你一條生路,就算你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仍然還想幫你,她覺著你可憐,她可憐你!」
許嘉勇怒吼道:「我不用她可憐,我不用任何人可憐!」
張揚道:「現在就算你想讓她可憐你,也沒有機會了……」
許嘉勇內心一沉,雖然他早就決定要將喬夢媛和張揚一起殺死,可此時聽到張揚這樣說仍然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心痛,他發現自己是錯的,他在內心深處仍然是愛著喬夢媛的,他為什麼要殺她?真想殺死的張揚仍然好端端的活著,可是夢媛卻……許嘉勇眼含熱淚的抬起頭,讓他詫異的是,喬夢媛辦公室的燈光居然打開了,一個身影站在窗前,雖然相隔很遠,許嘉勇仍然能夠認出那是張揚。許嘉勇死死握著電話:「你還活著……」
張揚道:「看到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失望?許嘉勇,我明白的告訴你,鄭壽國已經落網,他已經將你買兇殺人的事情全都招供出來了,你以為自己很高明,可以瞞過所有人,做夢!」
許嘉勇死命攥住電話,此時他聽到了遠方的警笛聲。
許嘉勇轉身望去,有幾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正向匯通的方向駛來,他幾乎在瞬間就下定了一個主意,他大步向匯通走去,衝著聽筒大聲道:「你等我,你有種就等著我!」
張揚道:「我等你,就坐在夢媛的辦公室內等著你。」
許嘉勇不知哪來的勇氣,他來到喬夢媛的辦公室前,抬腳就將辦公室的房門給踹開了。
身穿警服的張揚坐在大班椅上,平靜注視著從門外闖入的許嘉勇。
許嘉勇雙目紅的就像染血一樣,他咆哮道:「是你害死了夢媛!」
張揚歎了口氣:「許嘉勇,你永遠都上不了檯面,你像你死去的老爺子一樣,全都是廢物,全都是社會渣滓敗類!鄭壽國和他的同夥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你等著坐牢吧!」
許嘉勇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大吼著衝了上去,不計後果的衝了上去。張揚一閃身,許嘉勇撲了一個空,可接下來張揚的舉動卻出乎許嘉勇的意料之外,他並沒有和許嘉勇一對一的比拚,而是一轉身向門外逃去。
許嘉勇怒吼道:「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張揚越走越快,張揚即將走出匯通大門的時候,忽然一轉身將一件東西扔給了許嘉勇:「給你!」
許嘉勇看到那黑乎乎的物體迎面飛來,出於本等伸手就將那物體抓住,可當他看清那東西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張揚扔給他的竟然是一把手槍。
此時的許嘉勇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之中,他的情緒無法控制,握住武器,跟著張揚就追了出去,瞄準張揚的後心,連續扣動扳機,鏘鏘的空槍聲讓許嘉勇冷靜了下來,張揚根本就沒往手槍中放子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把假槍。
「嗖!」一顆子彈劃破夜空準確無誤的射擊在許嘉勇的左膝之上,然後又是連續兩槍,許嘉勇張開雙臂,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前的彈孔,一點點,宛如電影慢鏡頭般跪了下去,他摀住胸口,看到殷紅色的鮮血從手指縫總緩緩留出來,許嘉勇在笑,似乎有種解脫後的輕快感,他又看到了喬夢媛。
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頭部,許嘉勇終於趴倒在地上,他的手足四肢還在不停抽搐著。
張揚望著許嘉勇,望著這個一心想要報復自己的對手終於拜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中非但沒有取勝後的勝利感,反而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哀,許嘉勇原本不應該走到這種地步。
全副武裝的警察從周圍包圍上來,這次行動由姜亮和杜宇峰聯合指揮。
姜亮拾起地上的手槍,皺了皺眉頭道:「仿真槍!他竟然拿了一隻仿真槍!」
杜宇峰沒說話,偷偷和張揚交遞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一名特警隊員探了探許嘉勇的鼻息,忽然大聲道:「頭兒,他還有口氣,!」
姜亮道:「馬上叫救護車!」
張揚望著許嘉勇,許嘉勇的身體在血泊中仍然不斷抽搐著。張揚蹲了下去,低聲道:「夢媛還活著,她沒事,鄭壽國已經把你給他三百萬僱用他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許嘉勇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他的笑容在他最後的時間裡,長久的定格在他的臉上。
許嘉勇的手機不停的響,姜亮拾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一個關切的女聲道:「嘉勇,你有沒有事啊?不要留在江城了,離開吧,鬥下去沒有任何意思……」聽到這邊始終無人應聲,那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嘉勇……你怎麼了?」
姜亮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方才道:「對不起,許嘉勇……」
杜宇峰蹲下去,摸了摸許嘉勇的頸動脈,確信他已經死去,轉向姜亮搖了搖頭。
姜亮長久的停頓之後,方才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