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開端
張揚道:「沒事兒,要不咱們下午上班再過去!」
何英培道:「來得及,十二點才下班呢,體委離得不遠,走路也就是十五分鐘。小劉啊,你去安排車!」
張揚心說等你安排好車,只怕已經下班了,他笑道:「要不坐我車去吧,我開車過來的。」
何英培點了點頭道:「也好,節省時間!小劉啊,跟我們一起過去吧!」
於是組織部長何英培帶著秘書小劉上了張揚的皮卡車,何部長坐進去就發現這車的配置很高,嘖嘖讚道:「看不出啊,這輛皮卡車的內飾不錯,趕得上豪華車了。」
張揚笑道:「朋友幫我改裝的,不值什麼錢!」這句話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何英培習慣性的坐在後座,當領導的幾乎沒有坐副駕的習慣,秘書小劉坐在副駕給張揚指路。
前往體委的路程不長,可是車輛卻很擁堵,一路之上隨處可見運送渣土的火車,好好的一條明溪路搞得塵土飛揚,張揚把車窗都關上,聽到身後何英培道:「這條路前往新體育中心建設工地,因為省運會即將在南錫召開,最近在抓緊工程進度。」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些混亂啊!」
何英培笑道:「沒辦法,市裡也整頓了好多次,現在一切都要給建設讓路。」說話的時候前面堵車了。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了,就算他們現在趕到體委估計人家也下班了。他想把車倒回去,可一輛渣土車已經跟了上來,皮卡車被兩輛貨車堵在中間,進退不能,張揚無奈的笑了笑:「何部長,看來咱們出來的不是時候。」
何英培歎了口氣,他也不能預見到今天會堵車,遠處幾個交警走了過來,小劉道:「好了,交警來了,道路很快就能暢通了。」
那些交警並沒有急於指揮疏散交通,而是忙著給渣土車開罰單,這樣的場面張揚過去經常見到,這些渣土車幾乎都違章,只要交警想查,每輛車都能找出毛病。
幾名司機圍著交警交涉,被交警厲聲呵斥,又有人在忙著打電話,看得出應該是在找人。
一名交警衝著張揚的皮卡車走了過來,他看了看皮卡車,敲了敲車窗,張揚落下車窗笑了笑。
那交警道:「出示你的駕證行駛證。」
張揚很配合的遞了過去,那交警看了看道:「你違章了知道嗎?」
張揚覺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違規的地方,笑道:「警察同志,我哪兒違章了?」
「你這輛車涉嫌非法改裝,把車開到前面的八一停車場,去交警大隊接受處理。」他說完把一張罰單就遞給了張揚。
張揚這個鬱悶吶,剛來到南錫就遇上這倒霉事,車上還坐著南錫市組織部長呢。
何英培向小劉低聲耳語了一句,小劉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正在這時候,一個矮胖的男子拿著大哥大走了過來,衝著那名交警叫道:「你們這兒誰是負責人?」
那交警道:「什麼事?」
「你憑什麼攔我的車?」那男子的口氣居然相當強硬。
那交警道:「這些渣土車駛入禁區,嚴重超載,涉嫌多項違章。」
矮胖男子道:「我們是在往體育場工地運送建築材料,耽誤了體育中心的建設,責任你承擔得起嗎?」他指著那名交警道:「我和你們張局是好朋友,你居然敢攔我的車!」他一邊說話一邊撥打了手機,手機接通之後,他說了幾句就交給了那名交警,交警拿起電話,顯得有些誠惶誠恐,電話打完之後,馬上將手機交給那名矮胖男子,下令給渣土車放行。
張揚看到前面的渣土車走了,也朝那名交警要證,那交警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聽到張揚找他要證,一口氣全都衝著張揚發了起來,他大聲道:「你們全都下車,你這輛車有問題!」
張揚心想這交警也夠倒霉的,遇上自己到沒什麼,可車裡還坐著組織部長何英培同志呢,何英培是南錫市常委成員,以他的能量對付一個小小的交警根本不在話下。
秘書小劉聽到他這麼說也火了,板起面孔,衝著那名交警道:「你知道裡面坐的是誰?組織部何部長!」狐假虎威的手法,幾乎所有秘書都運用的純熟。
那交警這才知道皮卡車裡面竟然坐著南錫市組織部長何英培,這下糗大了,額頭上頓時冒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他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子,怎麼想起這個節骨眼上來查車?何英培的面孔還是經常在電視新聞中出現的,交警向裡面看了看,知道人家說的都是真話,敢攔組織部長的車,除非他以後不想在南錫干了,慌忙敬了一個禮,把張揚的駕證行駛證全都遞了過去。
張揚笑了笑,他犯不著跟這個小交警一般計較,如果他較真的話,就算不出動何英培,一個電話張德放就得顛顛的跑過來,對張德放,張揚還是很有信心的。
身份在如今的時代也是通行證,身份越高通行的範圍就越廣,交警不但歸還了張揚的駕證,還指揮其他車輛給張揚的皮卡車讓路。
何英培也沒什麼表示,閉上雙目,默默養神。
張揚開車來到體委的時候已經十二點過十分了,體委環境不錯,綠樹環繞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樓就是他們辦公的地方,後院有門直接通往老體育場。
張揚看到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笑著向何英培道:「何部長,要不咱們在附近吃點飯吧!」
何英培睜開眼,笑道:「招待所吃吧,體委的幾位幹部都在那裡等著了。」
張揚這才知道何英培已經提前打過了招呼。
體委下屬的體育招待所從體委小院的西門走出去就是,張揚發現這片地方建設的很不錯,雖然已經是秋天,依然樹影成蔭,小橋流水,隨處都是景致,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體委,會誤以為走入了江南園林。體育招待所一共由三棟四層高的小樓組成,建成於七十年代末,紅磚青瓦,磚牆上的爬牆虎已經枯黃,在磚牆之上更勾勒出古舊的肌理。
體委的四位副主任全都站在門口等著,這四名副局長也都是黨組成員,過去體委主任周大年是即是局長又是黨組書記,他生病之後,整個體委暫時處於群龍無首的局面中,這四名副局長誰都不服誰,白白胖胖穿著中山裝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叫臧金堂,是黨組副書記,也是體委中除了周大年之外資歷最老的一個,原本他最有希望接替周大年的位置,可沒想到中途殺出來一個張揚,他當上體委主任的美夢頓時宣告破滅,黑瘦的那個叫李紅陽,運動員出身,也是幾位副主任中在體育界成就最大的一個,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多次榮膺國內羽毛球冠軍,還拿過兩次羽毛球亞洲冠軍,因為這段歷史,李紅陽根本不把其他幾個副主任看在眼裡,認為其他人都是外行,根本不懂體育。另外兩名副局長一個叫劉剛,一個叫崔國柱,都是干體育出身,兩人各有個的背景,需要重點提一下的是崔國柱,今年四十四歲,圍棋專業五段,和市委書記徐光然是很好的一對棋友。周大年生病之後,崔國柱一直沒少活動,徐光然也在言談中流露出想扶植他的意思,崔國柱對當上體委主任也抱有相當大的希望,可張揚這位新主任的到來已經正式宣佈他們幾個全都沒戲了。
站在門外的還有一個黑臉大個,他叫段建忠也是體委黨組成員,是南錫市體委的紀檢組組長,站在他身邊的那位三十多歲的靚麗少婦是黨組成員中唯一的女性,也是過去周大年的助理蕭苕敏。
組織部長親臨,而且今天又是新來主任到任的頭一天,他們沒有一個缺席,臧金堂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周大年生病住院之後,他一直都以體委的領頭人自居,熱情洋溢的握住組織部長何英培的手道:「歡迎何部長前來指導工作。」
何英培不禁笑道:「我可不是過來指導工作的,今天我來是為了介紹新領導給你們認識……」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向眾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新來的體委主任張揚!」
六位體委黨組成員都望著張揚,其中不乏錯愕和驚奇之色,他們都聽說新來的體委主任很年輕,可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年輕,臧金堂今年五十一歲,他兒子都二十七了,臧金堂望著張揚,心中暗道:「看起來還不如我兒子大呢?什麼世道,老子混了一輩子還不如這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以後居然要受他管了。」不過當著組織部長的面,誰也沒把心中的迷惑說出來。
臧金堂還是一臉笑容的走向張揚,親切道:「張主任,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啊!」這話聽起來親切,仔細品味就會發現其中的蔑視和質疑。
張揚笑了笑,和臧金堂握了握手,緊接著上來和他握手的是蕭苕敏,女性在這種場面上從來都不甘落後,尤其是蕭苕敏這位主任助理,以後她助理的對象就是這位年輕人了。
張揚依次和崔光柱、段建忠握了手,最後一個握手的是李紅陽,李紅陽的手勁也是最大的一個,到底是專業運動員出身。
相互介紹認識之後,蕭苕敏道:「別都在外面站著了,趕快進去吧,飯菜都準備好了。」
於是臧金堂陪著組織部長何英培先行,蕭苕敏陪著張揚隨後,其他幾位黨組成員都跟在後面。
體育招待所的餐廳雖然不是什麼專業飯店,可飯菜做得卻是極其講究,他們的大廚過去是市政府一招的,退休後被返聘到這裡。因為是中午的緣故,在何英培的堅持下所有人都沒喝酒,他的在場讓酒場的氣氛也顯得過於拘謹,張揚雖然是個健談的人物,可今天他畢竟是第一天上任,對體委黨組成員都不瞭解,自然不能像過去那樣口若懸河,中午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小心很拘謹,體委每位黨組成員都在悄悄觀察著張揚,努力加深著這第一眼印象。
因為沒喝酒的緣故,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午飯之後,所有人陪著何英培和張揚在體委辦公區轉了一圈,大致上熟悉了一下這裡的環境。
蕭苕敏道:「張主任,我沒想到您來得這麼快,辦公室還沒有準備好呢。」
張揚笑道:「不用刻意準備,有個房間,又張辦公桌就行。」他以後是體委的第一領導人,和藹可親是有必要表現出來的。
蕭苕敏道:「我下午就準備,一個下午應該可以準備好。」
張揚點了點頭,一旁黨組副書記臧金堂問道:「張主任打算什麼時候上班?」
張揚道:「明天吧,明天一早我過來!」
蕭苕敏又道:「張主任,您來南錫住處安排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現在招待所給您安排一個房間。」
張揚笑道:「好啊,麻煩蕭主任了!」他的確沒安排好住的地方,體委招待所離辦公地點一牆之隔,能住在這裡當然最好不過。
蕭苕敏心中暗道,我可不是什麼主任,我是主任助理。不過整個體委都這麼叫她,別人叫蕭苕敏很坦然,可張揚是正兒八經的主任,人家叫她主任,她就有些消受不起了。
張揚熟悉了情況之後就和組織部長何英培一起告辭離去,何英培是坐他的車過來的,他當然要把何英培送回去,張揚對這位組織部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長得滑稽了一點兒,可為人還是比較和藹熱情,是個老好人。張揚把何英培送到市委停車場,告辭的時候向何英培道:「何部長,等我這兩天安頓好了,我請您喝酒,到時候還請務必賞光。」
何英培笑瞇瞇點了點頭,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張揚目送何英培上樓,拿出電話正準備聯繫張德放的時候,手機剛巧響了,接通之後,卻是體委主任助理蕭苕敏打來的電話,蕭苕敏是通知他住處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體委招待所2號樓408房間,蕭苕敏顯然有鄉領導獻慇勤的意思,張揚道謝之後,掛上電話,又給張德放打了過去。
張德放知道張揚要從江城調來南錫的消息,對張德放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張揚的到來他是雙手歡迎的,聽說張揚已經到了南錫,張德放欣喜道:「你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
張揚道:「用不著這麼隆重,你現在是公安局長,事情肯定不少,我怎敢勞你的大駕。」
張德放笑道:「什麼公安局長,我是暫代,天知道什麼時候能給我轉正。」
「暫代也是一把手。」
張德放道:「你不寒磣我能憋死?咱們兄弟倆什麼關係?能別提局長這茬事情不?晚上我給你接風,你住哪兒?下班我派人去接你。」
張揚把蕭苕敏告訴他的地址說了,張德放約定五點半派人去體育賓館接他,臨掛電話的時候,他又道:「梁成龍也在南錫,要不,我晚上把他也叫上。」
張揚道:「當然要叫上,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呢。」
張揚初到南錫首要的事情還是先安頓下來,離開市委之後,他直接返回了體育賓館,來到體育賓館2號樓,發現蕭苕敏正在大堂內安排著什麼,看到張揚這麼快就回來了,蕭苕敏笑著迎了上來:「張主任,您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微笑道:「想看看我的房間!」
蕭苕敏道:「房間準備好了,我陪您過去。」她伸手去接張揚手裡的皮箱。
張揚笑著拒絕道:「算了,我自己來吧,哪能讓女士幫我拎箱子。」
蕭苕敏笑道:「你可別小瞧我,過去我也是運動員出身。」
張揚道:「蕭主任過去練什麼的?」
蕭苕敏道:「田徑,短跑、接力、跳遠都還行,進過八一隊,不過很快就被淘汰了。」看到張揚不讓她幫著拿行李,蕭苕敏也不再堅持。
來到408號房,房門開著,兩名服務員剛剛把床單被褥全都換成了新的,張揚把皮箱隨手放下,這是裡外兩間套房,外面辦公會客,裡面是臥室,房間裡的傢俱也很考究,不過稍嫌古舊了一些。
蕭苕敏道:「這間房是招待所條件最好的一套了,張主任看看,您還滿意嗎?」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滿意,滿意,蕭主任,真是麻煩你了。」
蕭苕敏被他一口一個主任叫得不好意思了,她有些尷尬道:「張主任,您可別這麼稱呼我,我在體委就是一個打雜的,是主任助理,可不是什麼主任,你叫我名字吧。」
張揚笑道:「這樣吧,我叫你蕭大姐!」
蕭苕敏笑著應了一聲,她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向張揚道:「張主任,這下面就是招待所的小花園,現在是秋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花園裡百花盛開競相吐艷,景色很美,夜晚連風的味道都是香的。」
張揚也來到窗前看了看。
蕭苕敏道:「從東面的那個小門走過去就是咱們體委辦公樓,北邊有一道門和體育場相通,晚上散步如果不想走遠,您去體育場就行,想要健身運動,各種場館也都有,最近很多運動員都在裡面集訓,管理嚴格了一些。」她把一張出入證放在桌面上:「您剛到體委來,還是有出入證方便一些。」蕭苕敏考慮的十分周到。
張揚道:「我明天正式上班,還要麻煩蕭大姐帶我去各科室各部門走一走看一看。」
蕭苕敏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張主任放心吧。」等到那兩名整理東西的服務員走後,她方才小聲道:「張主任,餐廳那邊我都打過招呼了,你只管去那裡吃飯,簽名就行,如果不想去,可以打電話讓他們直接送過來。」
張揚來南錫之前對體委並沒抱有太大的希望,以為南錫體委和江城差不多,都是破破爛爛,一窮二白,想不到南錫體委不但環境優雅,看起來好像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雖然不是什麼主要部門,可當一把手的感覺,就是爽!
蕭苕敏把事情說完之後,向張揚告辭,張揚把她送到門口,蕭苕敏笑著道:「遇到任何事只管給我打電話,能夠解決的,我一定盡力幫您解決。」
張揚點了點頭,又感謝了一遍。
蕭苕敏走後,張揚先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剛躺在床上瞇一會兒,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張揚拉開房門一看,卻是梁成龍到了,梁成龍一進門就嚷嚷道:「我靠,你小子也忒不夠意思了,來南錫當父母官了,就看不起人了,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先說一聲啊?」
張揚笑瞇瞇回到床上躺下,一雙赤腳翹在床尾:「我來南錫你不知道?裝傻吧!」
梁成龍道:「天地良心,我最近被深水港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南錫市政府答應的工程款不到位,我正想辦法籌錢呢,根本沒關心官場上的事情。」他靠著張揚坐下,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這次牛逼大發了,因禍得福,副處變成正處了。」
張揚漫不經心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可不是什麼父母官,體委主任,說穿了就是負責哄老百姓玩兒的閒職。」
梁成龍笑道:「咱可不能這麼想,現在可不比往常,提高全民素質已經被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你看不見亞運熱、奧運熱、足球熱一浪接著一浪,現在全民都參加體育運動,出門在外,吃飯喝酒不談點體育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愛國,不罵兩句國足都顯現不出自己的檔次。」
張揚笑道:「罵國足跟檔次有個狗屁關係?就他們那水準,我都懶得罵!」
梁成龍道:「南錫明年搞省運會,今年你就調過來了,看來領導還是很重視你的。」
張揚道:「這次就算是逃過一劫吧,因禍得福我不敢說,不過初來乍到的,我還是低調老實一點,免得再有什麼小辮子被人家抓住。」他看了梁成龍一眼:「你不是很忙嗎?怎麼來這麼早?」
梁成龍道:「忙個屁,我讓所有工人都停工了,他們不給我錢,我拿什麼發工資?你說這深水港的事情真他媽邪乎,許嘉勇死了,星月集團連錢都不出了,董事長范思琪回了新加坡,說是重新商討投資方案,真搞不懂這女人搞什麼?外國人咱們不說,就說何長安吧,他也是投資深水港的主力軍,先期的兩個億都拿出來了,可這會兒突然玩起了人間蒸發,撂下這麼大攤子,人不見影了,難道他兩個億都不要了?」
張揚當然知道何長安現在正忙於安頓女兒和外孫的事情,估計過陣子才能返回國內,他笑道:「好事多磨,說不定過幾天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梁成龍道:「我才不管呢,反正見不到錢我是不會開工了,上午徐書記把我們集中起來開了一個會,讓我們克服困難,說起來容易,這困難哪是那麼好克服的?」
張揚道:「早就說你是個奸商,現在深水港建設遇到困難,你不是經常自稱愛國愛家嗎?現在該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梁成龍道:「說起這件事就來氣,如果南錫市領導能夠做到一視同仁還倒罷了,可他們根本就一碗水端不平,就說現在新體育中心建設工程吧,承包商是徐光然的弟弟徐光利,他的工程款怎麼不拖欠?」
張揚認識徐光然其中一個弟弟徐光勝,對徐光利卻沒有見過,想不到徐光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新體育中心竟然是他弟弟承包建設的。張揚道:「你讓梁書記跟他打個招呼,他還不得乖乖把工程款給你。」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哪有那麼容易,過去我一直走的是夏市長的路子,他是個老好好,掛著市長的名字,可沒有市長的權力,深水港的事情,他根本沾不上邊,一直都是常凌空負責,現在常凌空走了,不知道他怎麼樣。」
張揚道:「我這次過來南錫就是夏市長幫忙!」
梁成龍笑道:「他也就在文化體育上忙活忙活,這次新提的常務副市長陳浩,副市長王海波全都是徐光然的門生,夏伯達在南錫想要翻身不容易。」
張揚聽梁成龍分析了一會兒,發現梁成龍對市委書記徐光然的怨念很大,張揚過去和徐光然有過幾次接觸,總體感覺徐光然這個人還是比較和藹的,如果梁成龍說得這些事都是事實,徐光然和豐澤的沈華成就是半斤八兩,不過張揚在體制中混久了,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市委書記是一把手,他不安排自己人安排誰?換成張揚當了市委書記,肯定也會這麼做。
張揚道:「我過去沒幹過體委工作,剛來到這裡還沒有任何頭緒呢。」
梁成龍道:「我對體委這邊不熟悉,不過到哪兒當官都是一樣,想當好官就要欺上瞞下,不是我打擊你積極性,說句實在的話,南錫體委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油水並不多,連新體育中心建設都沒你們什麼事兒。」
張揚道:「這樣我反而喜歡,剛想藉著這個機會好好調養調養休息休息。」
梁成龍不能置信的看著他道:「就你能老實了?我才不信!」
張揚道:「時間能檢驗一切,對了,張德放在南錫混得怎麼樣?」
梁成龍撇了撇嘴道:「他啊,老油條一個,去哪兒都能吃得開,唐興生畏罪潛逃之後,現在南錫市公安局他一個人說了算,他來南錫時間雖然不長,可名聲不怎麼好,你對他還是要保持謹慎。」梁成龍善意的提醒道。
張揚笑道:「怎麼說都是老相識了,我一個干體育的跟他也沒什麼利害衝突,聽你這話意思,好像吃過他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