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諜變

    金敏兒受到關注很自然,可跟金敏兒走在一起的張揚也受到了眾人的關注,其中有來自中方的,也有來自韓方的,韓方最關注張揚的要數樸正義,自從張揚和金敏兒見面開始,這廝的一雙眼睛就充滿怨毒的看著張揚,恨不能衝上去把張揚的那張笑臉給撕爛。是人就會有嫉妒心,韓國人在這方面表現的似乎更強烈一些。
    張揚壓根沒把樸正義放在眼裡,這廝過去就是他的手下敗將,根本不值一提。
    應東江招商辦副主任梁曉鷗的邀請,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走上主席台致歡迎詞,王廣正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只說了很簡單的兩句話就結束了講話,本來梁曉鷗的意思是讓張揚也上去說兩句。
    張揚笑道:「你們東江招商辦的事情,我就別跟著添亂了,而且我一上台講話就收不住嘴,沒有半個小時我是不會下來的。」
    梁曉鷗聽到這裡慌忙搖頭道:「那你還是別上去了,等你說完話黃花菜都涼了。」
    金敏兒格格笑了起來。
    梁曉鷗道:「你們好像很熟?」
    張揚道:「你好像跟我也很熟,可咱們過去沒見過。」
    梁曉鷗笑道:「你平時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女身上了,像我這樣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到的平凡丫頭自然入不得你的法眼。」
    張揚笑道:「梁副主任幽默啊!」
    梁曉鷗道:「我說的是事實!」她起身招呼大家吃飯。
    中午飯以自助的形式舉行,張揚和金敏兒盛好飯坐在一起,王廣正和梁曉鷗也過來了,梁曉鷗關心的是下午韓國商貿城考察的事情,畢竟今天是她帶考察團出來,想一切順順利利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靜海這邊的事情都是王廣正在負責,他笑著道:「梁主任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
    梁曉鷗道:「要是韓國商貿團的成員對這次考察滿意,很可能會投資靜海呢。」
    張揚笑道:「要是投資靜海,你們東江的韓國工業園不就被放了鴿子。」
    梁曉鷗笑了笑道:「都是平海的一份子,分那麼清幹什麼?投資哪兒都是平海自己的地方。」想不到一個年輕女幹部竟然有這樣的眼界。
    張揚向金敏兒道:「上午的錦灣之行還滿意嗎?」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商業氣息太重了,宣傳中錦灣是一個人文氣息濃厚的地方,城市裡的淨土,世外桃源,可去過之後才知道,剩下的只有商業氣息,沿街都是小販叫賣,和我想像中相去甚遠。」
    張揚歎了口氣道:「最近國內旅遊熱,各地政府只看到旅遊可以帶來的商業利益,卻忽視了人文的維護和建設,不知不覺中景區的獨特神韻已經丟掉了。」
    梁曉鷗卻不這麼認為,她輕聲道:「任何國家在發展中都會面臨這樣的階段,中國也不例外。」
    金敏兒笑了笑,起身去大伯那邊說話。
    張揚道:「梁主任具體的安排是什麼?」
    梁曉鷗道:「吃晚飯休息一會兒,兩點鐘準時出發。」她轉向王廣正道:「王市長,從酒店到韓國商貿城有多遠?」
    王廣正笑道:「不遠,不到十分鐘車程。」
    梁曉鷗道:「計劃是在韓國商貿城參觀一個小時,三點半我們要準時集合返回南錫,晚上在南錫還有一個招待宴會,我叔叔……」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慌忙停住說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喝飲料。
    張揚卻聽得清清楚楚,招待宴會和她叔叔有什麼關係?張大官人稍一琢磨,就覺著梁曉鷗的身份有些奇怪,他咳嗽了一聲道:「你叔叔是誰?」
    梁曉鷗扶了扶眼睛道:「你這人好奇心真是很強的,梁成龍是我的堂弟,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張揚皺了皺眉頭:「還是不明白啊!」其實他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位梁曉鷗是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的侄女,她的父親和梁成龍的父親和梁天正是親兄弟,梁曉鷗的父親梁天賜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梁天正是老小,關係就是這麼簡單。梁曉鷗雖然是梁成龍的堂姐,可兩人年齡相差並不大,只差三天,和梁成龍不同的是,她選擇了從政,東江大學國際金融系本碩連讀畢業後,被分配到東江外經委,幹了幾年之後就去了保和縣擔任財政局副局長。她有梁成龍這位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做後台,陞遷的速度自然不慢,在保和縣干了兩年之後就順理成章的接替退休的局長成為正職,前兩個月又獲得再次提升,來到東江招商辦擔任副主任。
    梁曉鷗的陞遷路線雖然不如張大官人曲折多變,可速度也絲毫不遜色於他,整治前景也無限看好,她今年也不過29歲,作為一個女性能夠達到目前的位置已經很不容易。
    梁曉鷗道:「我是梁成龍的堂姐,你明白了嗎?」
    張揚呵呵笑道:「搞了半天,原來是堂姐啊!」
    梁曉鷗道:「打住,我是他堂姐不是你堂姐,你別亂叫啊。」
    王廣正一旁聽著,心中暗暗感歎,人比人氣死人,別看這兩位年輕,人家的級別都比自己還高,在官場混,沒後台真的不行,自己現在是副處,不知混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副字給抹掉了,張揚現在已經是正處了,他並不知道張大官人的正處問題到現在還懸而未決。
    張揚道:「雷主任昨天吃壞了肚子,今晚還能繼續戰鬥嗎?」
    梁曉鷗笑道:「他去輸液了,輕傷不下火線,我估計晚上他應該會去。」
    雷國滔的身體很好,沒有一丁點的問題,他對張揚撒了謊,此時的雷國滔帶著墨鏡,身穿黑色羊皮短風衣,衣領豎起,手裡拖著一隻深藍色的拉桿箱,正在東江機場辦理登機手續,直飛雲南,然後從事先安排好的路徑前往緬甸,到了那裡自然有人會為他安排好一切,遠遠離開這個國度。
    自從火車上丟失行李之後,雷國滔就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其中並沒有什麼重要的證據,可他仍然感覺到自己被盯住了,似乎無時無刻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如果不是還有任務沒有完成,雷國滔早就逃離國內,可他答應的事必須要做完,不然他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報酬。雷國滔在擔驚受怕中支撐著,他的神經無時無刻不處於高度的緊張中,這種日子幾乎就要讓他崩潰,幸好這段時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順風順水的走到了現在,今天終於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雷國滔望著正前方翻動的時刻表,心中卻仍然緊張,他知道想要獲得真正的輕鬆,恐怕要等他踏上緬甸的土地之後。
    雷國滔辦理托運的時候,工作人員又多問了一句:「雷國滔?」
    雷國滔點了點頭,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身份證上寫的清清楚楚,你自己不會看?」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好,微笑道:「先生,能否取下墨鏡?」
    雷國滔這才意識到自己仍然戴著墨鏡,他實在太緊張了,雷國滔笑了笑:「哦,不好意思,我結膜炎,畏光!」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後,雷國滔取下了墨鏡。
    工作人員並沒有留難他,很快為他辦好了托運手續。
    雷國滔拿好存根,在內心中深舒了一口氣,轉身向安檢口走去,他悄然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不可以表現出異樣。他一步一步走向安檢口,在他看來那意味著自由之門,他走入了安檢口,自認為沒有問題正準備向裡面走的時候,安檢員攔住他:「對不起先生,請跟我來一下!」
    雷國滔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竭力裝作平靜道:「我有什麼問題?你不要耽誤我登機的時間。」
    「先生,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雷國滔向周圍看了看,他咬了咬嘴唇,還是跟著安檢員向一旁走去,當他看到不遠處有兩名機場警察也向這邊走來的時候,心瞬間沉了下去,他想要提醒自己沒事,可那兩名警察的目光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雷國滔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轉身向後方逃去,匆忙中將一名女士推到在地。
    現場頓時混亂了起來,兩名機場警察看到雷國滔逃走,快步向他追趕而來。
    雷國滔衝上了自動扶梯,慌忙中竟然走錯了入口,他推開扶梯上的男子,抓住扶手,跳到了對面,然後發瘋般向下逃去。此時的雷國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被他們抓住,不然自己就完了。
    雷國滔終於成功逃到了一樓的大堂,發足狂奔的時候,一個黑衣少女斜刺裡衝了出來,左腿探伸出去,在雷國滔的腳下絆了一下,狂奔中的雷國滔頓時失去了平衡,他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上,那少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腰,抓住他的雙手擰在身後,從腰間掏出了準備好的手銬將雷國滔的雙手銬好,雷國滔發瘋的大叫道:「放開我!」他擰過頭去宛如野獸般怒視著那名少女,可他馬上就認出這名向他出手的少女竟然是當初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女賊。
    佟秀秀向雷國滔笑了笑道:「雷先生,別走的這麼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交代呢。」
    此時多名警察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佟秀秀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雷國滔:「把他帶走!」
    雷國濤被帶到了機場的警衛室,除了佟秀秀以外還有一位神情沉穩的中年人,這人是國安七局副局長郭成。
    佟秀秀在雷國滔的對面坐下,笑道:「雷主任走這麼急,打算去哪裡啊?」
    雷國滔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看著佟秀秀道:「是我看錯了還是現在世道已經變了,女賊也可以當警察了?」
    佟秀秀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給雷國濤看了看:「你誤會了,我不是警察,我是國安局的!」
    知悉佟秀秀的身份之後,雷國滔的臉色有些變了,他的預感沒錯,國安局果然在很久以前就盯上了自己,他抿起嘴唇低下頭,悄然想著對策。
    佟秀秀道:「去雲南,那裡離東南亞很近,你這是準備去旅遊呢?還是準備偷偷越境?」
    雷國滔道:「公事出差!」
    佟秀秀道:「你的公事應該是陪同韓國商貿團去南錫參觀,哦,我說錯了,你不是病了嗎?現在應該在醫院輸液才對!」
    雷國滔抬起頭望著佟秀秀:「我犯了什麼罪?」
    佟秀秀道:「我們是國安局的,能讓我們注意到你,是因為你妨礙了國家安全,出賣了國家利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有什麼證據?」
    佟秀秀道:「雷國滔,做賊心虛你聽說過沒有?你難道就不想想,自己丟得包裡面有多少證據?」
    雷國滔反問道:「既然你認為掌握了我的證據,為什麼不早抓我?還要等到現在?」
    佟秀秀道:「放長線釣大魚,我們不但要抓住你,還要抓住和你聯繫的那個境外間諜。」
    雷國滔笑了:「你以為是在拍戲?什麼間諜,我怎麼不知道?」
    佟秀秀美眸一凜:「雷國滔,你最好放老實一點,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根本不會抓你,你想要外逃?是不是已經完成了你的使命?你老實交代,爭取有立功減刑的機會。」
    雷國滔向後靠了靠,他低聲道:「我還有立功減刑的機會?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佟秀秀道:「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親人考慮,你的父母都是老革命,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背叛了國家會怎麼想?你還有一個六歲的孩子,你不希望他長大後以你為恥吧?」
    雷國滔道:「我和父母的信仰不同,這世上的不肖子多了,不少我一個,我和妻子已經離婚四年,這四年中我沒有見過兒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佟秀秀道:「可你是他的父親,這一事實改變不了。」
    郭成怒道:「你是一個黨員,一個接受黨和國家多年教育和培養的幹部,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背叛國家背叛民族的事情。」
    雷國滔淡然笑道:「別跟我提黨性原則,別跟我提愛國,曾經有這麼一段時間,我比你更愛國,我比你更有黨性原則,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滿足不了我妻子的物質慾望,她背叛了我,帶著我的兒子,離開了這個所謂的紅色國度,去和別人展開了新的生活,你懂不懂得這是一種怎樣的痛楚?」
    郭成道:「因為生活中的變故而改變自己的信仰,我為你感到悲哀。」
    雷國滔歎了口氣道:「哀莫大於心死,我這顆心早就已經死了,我都不憐憫自己,你又何必多操心呢?」
    佟秀秀道:「你為什麼要突然準備離開?這和韓國商貿團有沒有關係?」
    雷國滔道:「你不用問我,不是你們已經掌握了我犯罪的全部證據了嗎?那就起訴我,給我定罪,落在你們手裡了,我聽天由命。」
    佟秀秀道:「雷國滔,別忘了你是個中國人,無論你做什麼壞事,都不可以危害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
    雷國滔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佟秀秀怒道:「你老實交代,到底做了什麼?」
    雷國滔道:「你們既然能夠抓住我,一定能夠可以找到這個秘密。」
    張揚接到佟秀秀的這個電話很突然,他剛剛走入喧囂的韓國商貿城,商貿城方面準備的很充分,現場鑼鼓喧天,花團錦簇,王廣正把事情交代下去,讓商貿城方面搞好接待工作,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商貿城領導執行的有點過了,現場的陣仗很大,大的讓人一看就知道商貿城方面經過了精心的準備。
    張揚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向身邊的金敏兒道:「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非要來到這裡參觀?一個小商品市場而已。」在金敏兒面前張揚沒必要做太多表面功夫。
    金敏兒道:「不是主辦方安排的嗎?」
    張揚微微一怔,就在這個時候佟秀秀打來了電話,現場實在太嘈雜,他走到僻靜的地方方才接通了電話:「喂!」
    「張揚,我是佟秀秀!」
    張大官人馬上就想起了那個冒充女賊的國安女,他佯裝想不起來:「誰啊?」
    佟秀秀的語氣相當的急切:「你少跟我裝,你聽著,雷國滔已經被我們抓了!」
    「什麼?」張揚這下愣住了。
    佟秀秀道:「他想要乘飛機前往雲南,然後從雲南偷偷越境去東南亞。」
    張大官人腦子裡頓時出現了四個字——畏罪潛逃,麻痺的,雷國滔啊雷國滔,你狗日的藏得可夠深的,昨晚還跟我把酒言歡,今天就畏罪潛逃,敢情跟老子套近乎是為了幫你打掩護啊。張大官人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要是現在雷國滔出現在他面前,他非狠狠抽這貨倆嘴巴子不可。
    佟秀秀道:「我們在東江機場抓住了他,現在正在審問,我懷疑他剛剛策劃了一起陰謀,可是他嘴巴很緊,怎麼都不願意說。」
    張揚內心中開始覺著不妙了,雷國滔是個裡通外國的間諜已經毫無疑問,如果他有什麼陰謀,十有八九和這次的韓國商貿團有關?他告訴自己是韓國商貿團想來這裡參觀,可金敏兒剛剛說過,明明是他安排的日程,這廝說話前後不一,還特地玩裝病,讓自己到靜海來,難道他真的策劃了什麼了不起的大陰謀,要對韓國商貿團不利,還要把自己給捲進來,靠啊!老子沒得罪他啊!張揚道:「你們趕緊問啊,實在不行就對他用點刑,一定要讓他說出真相。」
    佟秀秀道:「你注意一下現場,檢查一下車輛,盡快帶韓國商貿團的人離開。」
    張揚轉身看了看,韓國商貿城人山人海的,商貿團的人已經進去參觀了。他低聲道:「我好像記得有種藥,打進去之後這貨就得說實話。」張大官人是從電影上看的,情節好像是某肌肉男被打了針之後,什麼話都吐出來了,可惜他不在現場,如果張大官人在雷國滔面前,一準能讓這廝把所有的話都吐出來。
    佟秀秀道:「藥物反應需要一個過程,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看來人家國安已經想到了張揚前頭。
    張揚掛上電話,慌忙朝那輛凱斯鮑爾大巴車跑去,他叫上司機兩人一起圍著車輛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異常,司機看到他緊張的樣子,不禁好奇的問道:「張主任,你查什麼?懷疑車裡有炸彈?」
    張揚瞪了他一眼,可不是,他就是懷疑車裡有炸彈,前兩天看得那部片叫啥?好像是《生死時速》,裡面就是有一顆炸彈把所有乘客都給綁架了。
    張揚確信大巴車沒有異常,轉身向韓國商貿城走去,現在還是趕緊勸那幫韓國人離開才是,真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那可就是國際影響了。到時候別說他,整個南錫市的領導層都要倒霉,雷國滔這一手可夠毒的,不在東江做事,把事情引導了南錫,還把自己個捲了進去,張揚暗罵,雷國滔啊雷國滔,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佟秀秀的電話不久後又打了過來,她的聲音異常緊張:「張揚,韓國商貿城內可能有炸彈!」
    「什麼?」張大官人聽到這個噩耗差點沒暈過去,他NND,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佟秀秀道:「雷國濤和韓國革命黨勾結,想要破壞中韓關係,所以想利用炸彈事件製造事端,他剛才已經交代了。」
    張揚道:「我馬上疏散人群!」
    佟秀秀道:「我已經派拆彈專家乘直升飛機前往現場,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製造慌亂,盡量勸裡面的人離開。」
    張揚道:「我明白了!」
    韓國方的代表們正在現場參觀,張大官人不敢把實情說出,害怕這件事會造成現場的慌亂,如果一旦讓現場老百姓知道真實狀況,勢必會造成恐慌,恐慌情緒一旦蔓延開來,情況將不堪設想。
    張揚第一時間找到了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王廣正聽完之後,臉色頓時變了,他和張揚一起走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麼?」
    張揚低聲道:「這兒可能有炸彈!」
    「炸……」
    張揚及時一把摀住他的嘴巴,把王廣正又往一邊拉了拉:「這事兒不能聲張,要是讓大家知道,一准完蛋。」
    「怎麼辦?」王廣正沒了主意,如果現場真的有炸彈,對他來說不但意味著生命受到威脅,而且他的仕途可能會在炸彈的爆炸聲中徹底完蛋。
    張揚看了看一旁的消防箱,低聲道:「就說倉庫失火了,為了保證所有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必須馬上撤離,順便向韓國客人展示咱們的消防應急疏散能力。」
    王廣正道:「這也行?」
    張揚道:「不行怎麼辦?只能這個樣子,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他一拳砸爛了消防箱,摁下了火警報警裝置,讓張揚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惱火啊,這麼大的一座韓國商貿城,消防報警裝置竟然不管用,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定要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張揚先去通知了梁曉鷗,他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梁曉鷗只說是要搞消防演練,每週都是如此。
    金敏兒在一旁聽著,雖然張揚說得輕鬆可是她已經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小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揚道:「你別管了,只要勸你們那邊的人撤退就是。」
    金敏兒點了點頭,她知道張揚是中國007,看來十有八九又遭遇到恐怖事件了,金敏兒和梁曉鷗來到韓國代表團之中,勸他們現在離開。
    於此同時,王廣正已經通知了韓國商貿城方面,商貿城的領導聽說要把所有人撤離,有些不情願,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場這麼多人如果在短時間疏散,肯定會造成極大地損失,群眾影響也不好,他嘟囔著:「王市長,不好吧,為什麼要疏散,明明倉庫沒失火,咱們為什麼要撒謊。」
    張大官人火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這狗日的還在這兒墨跡,張揚怒道:「少廢話,領導讓你幹什麼,你馬上服從!廣播室在哪兒?」
    那貨指了指三樓的西北角。
    張揚顧不上跟他解釋,已經大步衝了上去,推開廣播室的大門,裡面一名二十多歲的廣播員正在哪兒聽著音樂嗑著瓜子,悠閒得很,看到張揚進來,有些生氣的拿下耳機,指著他的鼻子道:「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可以隨便進來嗎?」
    張揚顧不上跟她廢話:「馬上對外廣播,就說倉庫失火,讓大家不要慌張,按照順序開始撤退。」
    張揚還沒說完呢,那廣播員嚇得啊!地尖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外逃去,聽到失火了,她先顧著自己逃命了。
    張揚無可奈何的坐了下去,衝著話筒道:「大家好,我是韓國商貿城的保衛科科長,因為一號倉庫失火,為了大家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請即刻疏散,火勢並不大,在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內,請大家不要慌張,按照順序依次離開商場,千萬不要自己造成驚慌,再次強調,請大家按照秩序,千萬不要慌張,從商場的各個緊急出口撤離。」
    王廣正和幾名商貿城的負責人已經拿著話筒開始進行廣播,指揮現場人們撤離。
    恐慌的情緒在商貿城內迅速蔓延著,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但是沒有驚叫,沒有哭喊,人們開始有序的撤離,梁曉鷗帶著韓國商貿團從西側樓梯離開。
    金敏兒攙扶著大伯金尚元,金尚元對突然發生的火情極為不滿,低聲道:「怎麼回事?沒有火災報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樸正義充滿不屑道:「這就是自詡為和平安定的中國!」
    金敏兒聽著廣播中張揚的聲音,她不時的回過頭去,張揚仍然在那兒不停播出著,她的內心忽然變得很難受,她清楚的知道,那是因為對張揚的牽掛。
    張揚從廣播室的窗口可以看到人們正在向商貿城門口撤退的場面,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任何的慌亂,他希望今天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場虛驚,最好是一場虛驚,現場有數千人,如果真的有炸彈,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