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光腚惹馬蜂

    房新偉被張揚的粗口憋得滿臉通紅,他氣得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罵人呢?」
    張大官人冷笑道:「罵人?我他媽還想打人呢,想陰我?拜託你先撒泡尿看看你自個兒。」
    李伯平和香河派出所的幾名警察站在一旁,看到張揚指著房新偉的鼻子就是一通臭罵,一個個心中都是幸災樂禍,李伯平心中暗道:「狗屁的分局長,見到我們跟爺似的,可被張揚罵成這幅熊樣,也不敢吭聲,麻痺的,全都是軟的欺硬的怕的角色。」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角色。
    房新偉當著這麼多的下屬,被張揚罵的下不來台,他臉色鐵青道:「張主任,我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這裡是公安機關,不尊重別人就是不尊重自己。」
    張揚笑道:「你他媽值得我尊重嗎?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麼好意思穿著這身警察制服?」他轉向李伯平道:「你老實交代,今晚是不是他給你下命令,讓你去查我的?」
    李伯平當然不敢說,尷尬笑道:「張主任,都說是誤會了!」
    張揚道:「還誤會呢?你怕他,可你身為一個警察,應該懂得是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不知道啊?他是你領導,領導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他讓你死你去不去?」
    李伯平尷尬到了極點,一個勁的看著房新偉,房新偉比他還要難受,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房新偉這個後悔啊,我他媽犯賤,早知道這廝不好惹,我幹嘛招惹他?惹就惹了,我為什麼要主動來這裡給他罵?
    房新偉道:「張主任,警察接到舉報,去現場查證是我們的職責,你可以不理解,對於給你造成的不便,我們已經很誠懇的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張揚望著房新偉道:「知道我為什麼沒抽你嗎?」
    房新偉臉色一變:「你敢……」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張揚的蠻橫他是聽說過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分局局長,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挨了耳光,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幸好張揚沒有打他的意思,張揚道:「這件事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孟允聲今晚看我不爽,吃飯的時候他就對我譏諷個不停,我沒跟他一般見識,本來我以為他是真性情,想不到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得寸進尺,讓你跟蹤我是不是?」
    房新偉聽張揚說出了實情,他當然不會承認,不過目光已經有些發虛了。
    張揚道:「你是分局長,當然不會自己出手做這種事,你就去找了李伯平,李所長也是一當官的,當官的就算幹壞事也不能親自動手,於是他就派了兩名下屬去查我,可惜你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交代清楚,沒告訴李伯平我的身份,李伯平糊里糊塗的傳達下去,命令在傳達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這兩個倒霉的小警察一心想為領導出力,所以才弄出今晚的混賬事,到底是不是那麼回事啊?」
    李伯平沒說話,頭耷拉著,身後的兩名值班警察也是這個熊樣,他們心想著,高人啊,全都讓人家給猜到了。
    房新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真佩服張主任的想像力,你不當警察真是可惜了,可惜想像就是想像,我們做警察的不會那麼下作。」
    張揚冷笑道:「哪行哪業都有敗類,南錫不是沒出過唐興生那號人物,想當初我能夠把他給拿下,你們這幫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提,房新偉,我不打你,你別害怕,識相的明天自己辭職。」
    房新偉就算再心虛,也不能由著張揚欺負,他怒道:「你以為自己是誰?」
    張揚微笑道:「我是張揚,你們全都給我好好記住。」他的目光轉向李伯平,李伯平嚇得低下頭去,生怕張揚的邪火會燒到自己的頭上。
    張揚道:「你只是個幫兇,還有這倆小警察,我不跟你們計較,不代表你們做過的壞事就能一筆勾消,以後別再幹壞事,今晚的事情自己好好檢討,要是讓我聽說你們再敢做任何的壞事,全他媽給我捲鋪蓋滾蛋。」張揚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道:「房新偉,你給孟允聲提個醒,明天上班我找他去。」
    房新偉惡狠狠盯著張揚,他此時的心情又恨又怕,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混了個分局長,你他媽讓我辭職,憑什麼?
    孟允聲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頭還是有些發懵,昨晚喝得有點太多了,印象中他和張揚發生了一點摩擦,說什麼他忘了,好像是房新偉給他送回家的。
    想起了房新偉,孟允聲看了看電話,手機關機了,他打開手機,剛剛搜到信號,房新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房新偉的聲音透著驚慌:「孟局,出事了……」
    孟允聲道:「大清早的,怎麼說話呢?」
    房新偉道:「張揚猜到是你讓人查他的房,昨晚大鬧香河派出所,謾罵我們的公安幹警,還說今天要去找你算賬呢。」
    孟允聲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嘴上道:「他找我幹什麼?我跟他有什麼牽扯?」
    房新偉道:「孟局,昨晚你不是讓我派人跟蹤他嗎……」
    孟允聲打斷他的話道:「昨晚我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好了,我還得上班,有事等下班後再說。」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房新偉聽到孟允聲掛上了電話,氣得他衝著電話就罵:「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孟允聲雖然有些害怕,可他還是走入了公安局的大門,這兒是公安局,工作單位,就算張揚來找他,也不敢在這裡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孟允聲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靠在皮卡車上的張揚,他本不想理會張揚,裝出沒看見的樣子,低著頭向大樓走去。
    張揚道:「孟局!」
    孟允聲聽到他叫自己,不能再裝沒看到了,他笑道:「張主任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大官人笑瞇瞇道:「歪風!」他走到孟允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昨晚喝多了吧?」
    孟允聲很不習慣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向後撤了一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道:「是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忘了,張主任,我沒說錯話吧?」
    張揚道:「沒有,酒後吐真言嘛,就是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孟允聲擠出一絲笑容,他向周圍看了看,正是上班的點,公安局的同事們陸續從大門口進來,他膽氣壯了一些,量他張揚也不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張揚道:「孟局,有句老話好像叫……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種人是不是特可惡?」
    孟允聲笑了笑道:「張主任,我趕著上班,有事以後再聊。」他轉身欲走。
    張揚也沒攔他,掏出濕巾在手上擦了擦,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孟允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他有些奇怪,張揚這次這麼好說話?看來這小子也是分人來的,自己怎麼都是南錫公安局副局長,他不敢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孟允聲看到張揚坐在皮卡車內,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孟允聲實在有些納悶,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他聽到嗡!地一聲,卻是一隻馬蜂飛了過來,孟允聲向一旁躲開,想不到這冬天也有馬蜂活動,這東西你不主動招惹它,它一般是不會攻擊你的,可這次卻十分奇怪,馬蜂認準了孟允聲直奔著他就飛了過來,居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孟允聲眼疾手快,啪!地一巴掌打了過去,馬蜂被他打得粉身碎骨,孟允聲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出手及時,沒被這蜂子蜇到,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頭了,又有兩三隻馬蜂朝他飛了過來,不一會兒,幾十隻上百隻馬蜂都朝他蜂擁而上,孟允聲嚇得抱頭就跑,可是他跑的速度仍然比不過馬蜂發動攻擊的速度,馬蜂如同中了魔障一樣,瘋狂發動了對孟允聲的攻擊,不多時孟允聲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只要是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遭到了馬蜂的攻擊,被蜇之後,又疼又癢,孟允聲一邊跑一邊揚起手掌拍打馬蜂。
    那些馬蜂不少都釘在他的臉上,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在院子裡一邊跑一邊打自己耳光,打得那個狠啊,辟啪有聲。仔細看去,方才發現有百餘隻馬蜂在瘋狂追趕著孟允聲。
    孟允聲大叫著:「救命!救命……」
    現場的警察雖然多,可誰也不擅長對付馬蜂,衝上去也只有陪著挨蜇的份兒。
    孟允聲好不容易才跑到辦公大樓內,不少馬蜂跟著追了進去,就這麼一小段距離孟允聲臉上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
    兩名勇敢的警察,點燃了兩隻拖把,利用燃燒的拖把把馬蜂驅散。
    孟允聲狠狠拍打著臉上的馬蜂,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下手很重,好不容易才把那些馬蜂全都趕了出去,孟允聲的眼睛腫成了兩條縫,他只是機械的打著自己的臉。
    一旁的警察道:「孟局,馬蜂趕走了,你臉上沒馬蜂了,別打了。」
    孟允聲這才停下拍打,看到自己的兩隻手被蟄的高腫起來,他來到大堂內的鏡子前看了看,卻見鏡子裡映照出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面如滿月,不過是腫的,臉上頭上到處都是大包,他甚至連自己的眼珠子都看不到了,孟允聲忽然想起張揚剛才的話,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廝根本是在給他暗示啊。難道這些馬蜂全都是他招惹來的,是他讓這些馬蜂蜇自己?
    張揚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公安局辦公樓的大廳內,他笑瞇瞇看著豬頭一樣的孟允聲,故意歎了口氣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孟允聲氣得渾身哆嗦,他指著張揚道:「我要告你……你……你陷害我。」
    張揚道:「干我屁事?我連碰都沒碰你一下,你要告,也應該去告馬蜂。」
    孟允聲怒吼道:「就是你的事情,馬蜂都是你找來的。」
    張揚道:「我說孟局,你這麼說話就沒勁了,我好心好意的過來幫你敢馬蜂,你卻誣陷我想害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許多警察都圍了過來,剛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張揚沒碰孟允聲,是那些馬蜂發瘋一樣的蜇咬孟允聲,再看孟允聲的樣子也實在可憐,腦袋腫的老大,臉也比平時大出了一號,常說的面如滿月就是這德性,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聯想到眼前這位是孟允聲。
    孟允聲這會兒臉上有了點知覺,又癢又疼,他伸手去撓,可越撓越癢。
    有警察湊了過來關切道:「孟局,趕緊去醫院看看,被馬蜂蜇了可不是玩得,萬一過敏就麻煩了。」
    因為正值上班,市局的幹警們多數都看到了孟允聲的狼狽場面,孟允聲兩隻眼睛都腫的看不到東西了,在一名警察的攙扶下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張揚!我要告你!」
    很多人都覺著莫名其妙,這件事和張揚有什麼關係,孟允聲怎麼把這筆帳算在張揚的頭上了。
    張揚道:「孟允聲,你真是不要臉啊,我招你惹你了?這麼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他媽碰你一下了嗎?」
    孟允聲一張臉又癢又痛,他恨不能狠狠給自己兩個耳光,可當著這麼多人,不能跌份兒,其實剛才已經丟過人了,打馬蜂的時候,打得辟啪有聲,所有人幾乎都看到了,知道的明白他是在打馬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自打耳光呢。
    張德放來上班的時候,孟允聲已經被送往醫院,張揚沒走,這件事到現在還沒完。
    張德放瞭解事情的大概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件事是張揚搞出來的,他把張揚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張德放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算他心裡對別人再有想法,可臉上卻不會表露出任何的不滿情緒,一臉的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
    張德放沒有馬上提起孟允聲的事情,他樂呵呵道:「張老弟,大清早的就跑到我們公安局來,又有什麼指教?」
    張揚道:「我倒是不想來,可心裡憋屈得慌,有些事得跟你談一談。」
    張德放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張揚在沙發上坐下。
    張德放道:「說來聽聽,誰得罪你了?」
    張揚道:「昨晚我在君緣和星鑽的邱小姐談合作,突然闖進去兩名警察來查房。」
    張德放內心咯登一下子,他心說這是誰他媽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啊,居然主動去招惹張揚?張德放道:「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老弟啊,你說清楚,我看看是誰幹的,如果存在任何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他。」
    張揚道:「河西分局分局長房新偉干的,孟允聲主使的。」
    張德放笑道:「老弟啊,話可不能亂說,老孟和房新偉都是我們公安系統的骨幹,工作一直都兢兢業業,原則性也很強,他們不至於做這種事情吧,我看是不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誤會?」他越來越感覺到今天孟允聲的事情和張揚有關,可是他想不通,張揚就算再有本事也沒到能夠指揮馬蜂的地步吧?這貨又不是小龍女?不過張揚這個人透著一股邪性,誰知道呢?
    張揚道:「你對他們倒是很相信啊!」
    張德放道:「我們公安系統最講究的就是證據,沒評沒據的事情,還是別說。」
    張揚道:「你覺著我說的是假話?」
    張德放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弟啊,我知道這件事我們警方處理的有些不妥,這樣吧,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此作罷,我回頭問清楚這件事,如果責任在他們一方,我一定讓他們去登門道歉。」
    張揚道:「登門道歉?邱鳳仙是台胞,你們公安系統跑去查房,說我們從事色情交易,什麼意思?邱鳳仙是住客,我登門拜訪,那不是說我提供色情服務,這他媽不是拐彎抹角罵我是鴨嗎?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忍不了了!」張大官人一幅怒火中燒的樣子。
    張德放還是微笑道:「老弟,別動氣,都是朋友,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張揚道:「昨晚我在燕歸來吃飯,他孟允聲對我就冷嘲熱諷的,極盡挖苦之能事,你去問問鍾海燕,我是不是一直都讓著他,我知道上次龔雅馨的事情讓你們公安系統很沒有面子,可是當時我也沒有確切的把握能夠找到她,我也沒想搶你們的功勞,我只是想救人,怎麼?因為這件事你們公安系統上上下下都把我恨上了?」
    張德放被他道破心思,慌忙解釋道:「沒有,我絕沒有這麼想過,當然是救人要緊,我們公安系統還挺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龔雅馨,我們都得承擔責任。」
    張揚道:「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其實無論別人怎麼想,我也不會在乎。但是昨晚的事情,不能那麼輕易算了,孟允聲借酒裝瘋,房新偉設下圈套,這兩個人必須得為這件事承擔責任。」
    張德放笑道:「沒那麼嚴重吧?」
    張揚道:「要是有人說你是鴨,你還能這麼淡定嗎?」
    張德放頓時無語。
    張揚道:「有件事我還真得提醒你一下,君緣賓館是軍分區的物業,你的部下膽子還是蠻大的,邱鳳仙不但是台胞,還是我們南錫的重要客人,昨晚的事情讓她感覺到十分的羞憤,她已經向酒店方面和市裡提出了嚴重抗議,看在咱們是老朋友的份上,我能不追究,可是我管不住邱小姐,人家還是未婚女青年,你們誣陷人家叫鴨,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她還怎麼嫁得出去?」
    張德放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比他預想中要嚴重得多,張揚的提醒中透露給他幾個重要的信息,邱鳳仙不好惹,她很可能已經向市裡提出了抗議,而君緣賓館的背景,又決定了,這件事肯定會對軍方有所觸動,張德放有些頭大了,這個房新偉在搞什麼?
    電話鈴聲打斷了張德放的沉思,張德放拿起電話,那邊一個威嚴的聲音已經吼叫了起來:「張德放,你他媽搞什麼名堂?」
    張德放愣了,他是南錫市公安局代局長,在南錫膽敢跟他爆粗的還真不多,可他馬上就聽出來了,對方是軍分區司令員劉恆,南錫市常委之一,人家有這個底氣。他慌忙賠著笑道:「劉司令好!」
    「好個屁!張德放,誰讓你去查君緣的?誰給你的權力?」劉司令的脾氣不好,是位性格將領,張德放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字輩,劉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張德放被罵的尷尬無比,可他也不敢反強,陪著不是道:「劉司令,您別生氣,這件事是誤會!」
    「我不管你是不是誤會,我要你解釋,邱小姐是台胞,又是南錫重要的投資商,她已經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國台辦,究竟會又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
    張德放聽到這個消息,手心都濕了:「劉司令,只不過是一件誤會,沒必要搞得這麼嚴重吧?」
    劉恆冷哼一聲道:「不是我要追究,是人家邱小姐要追究,你們可真能耐啊,查君緣就是查我們軍分區,我告訴你,君緣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你們這次的行為嚴重損害了君緣的聲譽,你必須要給我交待!」
    張德放被劉恆呵斥了一頓,默默掛上了電話,臉上招牌式的笑容也不見了,他現在笑不出來了。
    張揚在一旁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劉恆發難全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張揚下定決心要讓孟允聲和房新偉下台,這並非是他不依不饒,像這種人不從警察隊伍清除出去,早晚還會做壞事,張揚對南錫的公安系統很不滿意,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張德放顯然沒有起到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
    張德放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何必呢?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更像是說給張揚聽得。
    張揚笑道:「張局,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對於一些濫用職權為非作歹的傢伙,就是應該要果斷清除出去。」
    張德放道:「張老弟,公安局內部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這句話終於流露出他對張揚深深的敵意。
    張揚微笑站起身來:「體委的事情我都忙不過來,哪有閒工夫操心你們的事情,可別人惹到我頭上了,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你說是不是?」
    張德放擠出一絲笑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是送客的一種表示。
    張揚也沒有久留的意思,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張德放等到張揚走後,馬上拿起了電話,他撥通了河西公安分局局長房新偉的電話:「房新偉,你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張德放聯繫房新偉之後,又給鍾海燕打了一個電話,事情比他預想中要嚴重的多,他有必要瞭解一下事情的全部。
    鍾海燕聽說是這件事,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這件事終究還是鬧起來了,說實話,孟允聲做得有些過火了,昨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對張揚冷嘲熱諷的,張揚表現的一直都很低調,沒和他一般見識,想不到他弄出這種事。」
    張德放氣哼哼道:「愚蠢,愚蠢之極!」
    鍾海燕道:「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你就別生氣了,生氣也於事無補,張揚那個人很愛面子,這次發火肯定是因為面子上過意不去,你讓孟局去給他道個歉,興許這件事就解決了。」
    張德放道:「這次沒那麼容易解決,邱鳳仙已經向國台辦提出了抗議。」
    鍾海燕驚聲道:「會鬧這麼大?」
    張德放道:「有人想藉著這件事做文章,小事也變成了大事。」
    鍾海燕有些緊張道:「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張德放沒說話,停頓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不用操心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張德放說得雖然輕鬆,可心裡卻十分的沉重,他瞭解張揚的能量,邱鳳仙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的不依不饒,應該說和張揚有著直接的關係,軍分區司令劉恆為了君緣的事情都能打電話過來,也許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市裡肯定也會知道這件事,更麻煩的是,邱鳳仙是星鑽的二當家,大老闆查晉北和高層有著不錯的關係,如果說這件事惹惱了他,他利用國台辦向下施加壓力也很有可能,張德放越想這件事越要慎重處理,如果處理不當,搞不好自己真的會被牽連進去。
    房新偉沒敢耽擱,很快就來到了局長辦公室,他首先留意了一下張德放的臉色,一向笑咪咪的張德放,這會兒表情嚴肅,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房新偉頓時意識到今天的情況不太妙,他來到公安局才知道孟允聲被馬蜂蟄了,這件事被傳得十分玄乎,孟允聲一口咬定是張揚害他,房新偉雖然也覺著策劃馬蜂蜇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可有一點他明白,孟允聲倒霉了,而且孟允聲倒霉的時候張揚在場。
    房新偉小心地叫了聲張局。
    張德放也沒招呼他坐,低聲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房新偉當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他想了想方才道:「是這樣,昨晚香河派出所的兩名警察接到舉報,說君緣大酒店有人從事色情交易,所以他們就去探明情況,沒想到體委張主任和一位女士在房間內。」
    張德放道:「他們幹什麼了?」
    房新偉道:「什麼都沒幹,說話呢!」
    「既然說話呢,你們把人帶到派出所幹什麼?」
    房新偉支支唔唔道:「他們很不配合,都沒有出示身份證,所以才造成了警員的誤會,我瞭解過,在出警的整個過程中,我們的警員表現的很禮貌,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到了派出所也沒有刁難他們,反而是張主任不願配合調查,如果他能夠早一點聲明自己的身份,表現的稍微配合一點,這次的誤會就不會發生。」房新偉臉上的表情很無辜也很冤枉,其實他的確覺著冤枉,自己冤枉透頂,無辜的捲入到這件事情中來,犯賤,我他媽就是犯賤。
    張德放冷冷看著房新偉,他慢條斯理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最好有什麼說什麼,我不想瞞你,這件事已經鬧到了國台辦,軍分區劉司令剛才也打來了電話,說是要追究到底,我當然會向著你說話,可是你得跟我說實話!」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