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上命不可違
張揚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前進,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上,從這裡可以看到下方軍事禁區的情景,葛國慶顯得很小心,躲在一塊石頭後面,示意張揚蹲下身子,張揚來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用鐵絲網攔著,裡面有不少的建築,還有士兵在裡面值勤站崗,崗亭下有個小門。
葛國慶道:「我們當時就坐在這兒寫生,那些當兵的突然就衝了過來,要抓我們。」
張揚道:「走,去跟他們談談!」
葛國慶搖了搖頭道:「我不去,這樣過去,他們肯定要抓我們。」
張揚看到他臉都嚇白了,暗笑這廝膽小,拍了拍葛國慶的肩頭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國慶道:「張大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把我們當成軍事間諜了?」
張揚道:「那也很難說,誰讓你們在這兒寫生的?」他站起身向前方走去,葛國慶壓低聲音叮囑他道:「小心一點。」
張揚笑著擺了擺手,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件事應該是一個誤會,只要找到部隊的領導,把情況說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張揚走了沒多遠就被崗樓上的哨兵發現,哨兵盯住他,顯得很警惕,不過並沒有出言警示。
張揚衝著崗樓下的小門走去,隨著他不斷靠近,哨兵開始顯得有些緊張了,他把槍端了起來,張揚的目力很好,看清了對方的舉動,他舉起雙手,大聲道:「解放軍同志,我是來找你們領導的。」
哨兵揚聲道:「這裡是軍事禁區,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張揚仍然繼續向前走,看到他已經漸漸靠近了警戒線,哨兵大聲道:「站住,你不可以越過前方的警戒線!」
張揚停下腳步:「解放軍同志,剛才你們抓走的都是美院的學生,我是其中一名學生的家長,特地過來向你們解釋的!」
哨兵向下面說了句什麼,過了沒多久,小門打開了,兩名帶著武器的軍人走了出來,他們來到張揚的面前,表情威嚴道:「你的證件!」
張揚很配合,他又不是來找事的,只想把顧養養從這裡帶走,他把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都拿了出來,交給對方,笑瞇瞇道:「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共產黨員,國家幹部,不是壞人。」張揚認為這樣的介紹更容易取信於人。
其中一名高個的軍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仔細和身份證工作證上的照片對照了一下道:「沒錯,你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這裡是軍事禁區嗎?」
張揚接過自己的身份證,笑道:「我是來找人的,聽說你們抓了幾名學生,我是其中一人的哥哥。」
軍人冷冷道:「趕緊走,這裡不允許陌生人逗留。」
張揚道:「同志,你們抓的那幾名學生……」
軍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揚的話:「什麼學生?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愣了:「可有人說明明看到你們抓了六名學生。」
「你在說故事,我們是人民解放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抓人?」
張揚越聽越是奇怪,他轉身向葛國慶藏身的方向望去,葛國慶並沒有現身,此時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接通之後,聽到江光亞的聲音:「張揚,養養他們都回來了,葛國慶也回來了!」
張大官人詫異的張大了嘴巴,養養回去了?這麼說養養沒事,可葛國慶剛才還和自己在一塊兒,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去,答案只有一個,剛才把他約到這裡來的那個葛國慶是個冒牌貨,張揚道:「養養沒事吧?」
「沒事,她來了,我讓她跟你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吧……」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蓬!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都震動了起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突然發生了爆炸,山巖的碎片和泥土迸濺的到處都是,因為爆炸距離他們很近,兩名軍人下意識的匍匐在地上,張揚被震得雙耳鳴響,他還沒有搞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崗樓上的士兵,舉槍瞄準了他,大吼道:「舉起手來!」
此時一顆子彈從遠處的山林之中射出,準確命中了那名哨兵的前額,鮮血和腦漿從哨兵的後腦噴射出去,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從崗樓上墜落下去。
張揚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自己竟然中了一個局,別人設下了一個圈套,利用他對顧養養的關心,將他引入局中。
電話的那頭,顧養養聽到了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聽到了槍響,她嚇得花容失色,尖聲道:「姐夫!姐夫!」
張揚耳鳴不已,他看著手裡的手機,知道那端有人說話,可是他聽不清楚,張揚大聲道:「我沒事!」
兩名匍匐到底的軍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一個餓虎撲食將張揚壓倒在身下,試圖制住他,張揚一把將他推開,另外一名軍人舉槍朝他射擊,張大官人反應神速,身體一個翻滾,躲開了子彈,他剛剛躺過的地方留下幾個彈孔。
軍人再度舉槍射擊的時候,張揚已經閃電般衝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幾乎在同時軍人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向空中。
張揚一個用力的牽拉,對方用膝蓋狠狠頂向他的下陰,張揚抬腿擋住,一拳擊中對方的小腹,將對方打得癱軟在地上,搶過對方手裡的手槍。另外一名軍人從身後抱住他,張揚抬腿反踢,一腳踢中了對方的面門,對方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張揚熟練地將手槍的子彈退了出來,然後將空槍扔在地上。
此時有幾十名軍人迅速向爆炸的地方集結,張揚看到形勢不妙,他向那兩名倒地的軍人大吼道:「這件事和我無關!」
張揚忽然感覺到肩頭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他下意識的撲倒在地上,看到山林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肩頭瞬間被鮮血染紅,張揚的聽力仍然沒有恢復,他怒罵道:「我操你大爺!」
山林深處顯然有人在伏擊他,又是一顆子彈射出,這次射中了地上的一名軍人,張揚躲到了一塊山巖之後,又伸出手,把兩名軍人給拉了過去,這兩人可以幫他做證明,如果他們都死了,自己肯定更加麻煩。
軍事禁區裡面的軍人從小門中源源不斷地衝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很快就將張揚包圍在中心,幾十桿烏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張揚。
張揚看到那些軍人的嘴巴在動,可惜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張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看到自己右邊的袖子已經被鮮血完全沾濕了。他大聲道:「山上有埋伏,有狙擊手!」,一邊伸手點中了自己的穴道,止住汩汩流出的鮮血。
一支十多人的軍人小隊上山搜索去了,兩名軍人過來將張揚給抓了起來,把他的雙手反綁上,張揚沒有反抗,他雖然厲害,可是面對這麼多的槍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在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張揚首先就要保持足夠的冷靜,他平靜道:「我和這起爆炸無關,我要見你們的上級領導!」
一名軍人紅著眼睛走了過來,一槍托狠狠砸在張揚的後背上,他怒吼道:「王八蛋!」他和那名站崗的哨兵平時關係交好,看到朋友被射殺,心中憤怒到了極點。這一下砸得張揚隱隱作痛,不過他還是倔強站立著,冷冷道:「我和這件事無關,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軍人們壓著張揚進入了軍事禁區,張揚來此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裡。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的最高長官竟然是秦振堂,此時張揚的聽力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他被那些士兵帶到了秦振堂的辦公室,秦振堂看到滿身是血的張揚被押了進來,表情也有些詫異,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張揚相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揚和秦家的積怨很深,秦振堂的大哥秦振東被秦萌萌所殺,他們原本想利用秦歡引秦萌萌出來,可是又被張揚衝入軍區大院的家中搶走,當時張揚痛揍了秦振堂一頓,秦振堂還打了張揚一槍,這件事後來雖然壓了下來,可是他們之間的怨恨並沒有化解。
張揚見到秦振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秦家人布下的一個局,他們一直記恨自己,當初在江城新機場項目上做文章,向杜天野施壓,逼迫杜天野將張揚免職,正是因為那件事張揚才離開江城調往南錫,在張揚看來秦家既然能夠使用那樣的手段,設局害自己也很有可能。
秦振堂緩步走向張揚,他打量著張揚,目光如同兇猛的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張揚!你幹的好事!」
張揚暗叫不妙,今天的事情肯定麻煩了。他的表情卻鎮定如昔,淡然道:「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只是被人騙過來罷了!」
秦振堂冷笑道:「你會被人騙?還真是巧!」
張揚道:「巧不巧,你心裡清楚。我受了傷,在問問題之前,是不是找個醫生給我治傷?」
秦振堂道:「這一槍並沒有擊中你的要害!」
張揚道:「所以我才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秦振堂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來這裡幹什麼?你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想要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道:「我都說過了,我是被人騙了,有人告訴我,你們抓了幾名學生,其中一人是我妹妹,所以我過來找你們交涉,你可以問那兩名軍人,當時我跟他們說的很清楚,還把證件給他們看了。」
此時派出去到山上搜索的軍人都回來了,帶隊的張揚也認識,是秦振堂的好友趙全增,張揚夜創秦家的時候,曾經一腳把這廝踢飛,所以趙全增看到張揚眼睛也紅了,他可沒有秦振堂這麼客氣,衝上去就抓住張揚的領口,怒吼道:「你給我交代清楚,你的那名同伴在哪裡?你們來這裡想幹什麼?」
秦振堂道:「趙全增,你冷靜一些,搜索的結果怎麼樣?」
趙全增搖了搖頭道:「人跑了!」
說話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聲爆炸,距離很遠,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趙全增掏出手槍抵住張揚的頭:「快老實交代,你們這次到底來了多少人,想幹什麼?」
張揚道:「你把手槍拿開,我不是罪犯,也不是間諜,你沒權利這樣對待我。」
趙全增怒道:「我們死了一個人,傷了兩個,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一槍崩了你!」
此時又有一名軍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他附在秦振堂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秦振堂的臉色驟然變了,怒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名軍人怯怯道:「剛剛……」
秦振堂向前走去,一把奪下趙全增的手槍,打開保險指向張揚的額頭:「馬上給我交代,你的同夥是誰?」
張揚道:「我沒有同夥……」
「蓬!」地一聲槍響,秦振堂一槍射在張揚腳下的地面上,水泥地面上立時多出了一個彈坑,張揚沒想到他真的開槍,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秦振堂的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用槍指向張揚的額頭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你們是屬於哪個組織的?你們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竊取我們的軍事情報?」
張揚冷冷看著秦振堂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振堂怒道:「我他媽崩了你!」
剛才在爆炸發生前和張揚接觸的那名軍人說話了:「首長,冷靜,先找回文件再說。」
張揚心說你他媽也配稱首長,他卻不知道部隊裡面稱呼上級官員為首長很普遍,哪怕是個連長也會有大兵跟在屁股後面尊稱為首長。
秦振堂咬了咬嘴唇,收回了手槍,將手槍交給了趙全增,他低聲道:「馬上展開全面搜索,一定要找回失竊的資料,還有……把他先給我關起來!」
張大官人被關到了小黑屋中,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完全是因為麻痺大意,而被人引入了這個陷阱之中,從剛才看到的情景來推測,軍方應該丟失了一份絕密資料,所以秦振堂才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慌,如果今天的這件事並非是秦振堂在設局,那麼這個背後的操縱者又會是誰?張揚想到了海瑟夫人?可海瑟夫人既然用裝死來人間蒸發,就不會輕易出手對付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潛運內力,繃斷了縛在他手上的繩索,因為用力再度牽動傷口,肩頭槍傷處崩裂開來,又流出了不少的鮮血,張揚用左手摀住肩頭,調戲之後,以內力將嵌入肩頭的彈頭逼出來,狙擊手顯然沒想傷他的性命,這一槍只是射中了他的肌肉,並沒有傷及骨骼,張揚逼出子彈的過程中,又流了不少的鮮血,手指終於觸到了彈頭,他咬牙忍痛將彈頭捏了出來,然後點穴止血,黑暗中張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利用這樣的方式緩解身體的痛楚,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順著面龐滑下,如果有面鏡子可以看到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是狼狽不堪。張揚不由得想到那個假冒的葛國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那小子看起來如此文弱老實,骨子裡卻是狼子野心,張大官人在黑暗中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區區一間小黑屋是關不住他的,可張揚不能逃,這件事已經很複雜了,對方就是想陷他於囹圄之中,他如果逃了,豈不是更說不清楚。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和養養打電話,相信養養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顧養養此時正和江光亞、查薇他們一起前來蒼幕山的道路上,顧養養充滿擔心道:「我姐夫會不會出事?」
江光亞道:「到了就知道了。」
查薇沒說話,她比其他同學更成熟一些,考慮的問題相對比較全面,仔細考慮了之後,她先給叔叔查晉北打了個電話,查晉北見聞廣博,他應該知道蒼幕山是什麼地方,查晉北聽查薇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確信張揚遇到麻煩了?」
查薇道:「養養聽到電話中傳來了爆炸聲槍聲,然後我們打張揚的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查晉北道:「她會不會聽錯?現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麼多的爆炸發生?」
查薇道:「應該不會錯!」
查晉北道:「我幫你打聽一下,回頭給你電話。」
查薇合上電話,江光亞開著車已經來到了蒼幕山的軍事禁區前,他們幾個下了車,看到大門處有兩名士兵在站崗,顧養養第一個走了過去,很緊張的問道:「解放軍同志,請問有沒有一個叫張揚的來到這裡?」
那士兵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們:「這裡是軍事禁區,請你們馬上離開!」
查薇道:「軍事禁區有什麼了不起?鐵絲網裡面是禁區,外面可不是,我們是來找人的。」
「對不起,這兒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江光亞道:「張揚明明說的是這裡,不可能有錯!」
查薇道:「你們上級領導是誰?我們要見他!」
兩名士兵對望了一眼:「你們趕緊走吧,這裡是軍事禁區,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顧養養道:「求求你們,告訴我們,張揚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剛才我明明在電話中聽到了爆炸聲!」
士兵聽到她說起爆炸,臉色明顯有些改變,他回到崗亭拿起電話,應該是向上級匯報。
查薇此時接到了叔叔查晉北打來的電話,查晉北道:「小薇,張揚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蒼幕山是軍事禁區,我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張揚被那裡的軍人給抓了起來,現在懷疑他從事間諜活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趕緊回來。」
查薇大吃一驚:「叔叔,你得想想辦法,張揚肯定是被人給騙了!」
查晉北道:「軍方的事情,我說不上話,這樣吧,你找文夫人聯繫,她是張揚的乾媽,沒理由看到乾兒子被人抓,而坐視不理。」
查薇掛上電話,把江光亞和顧養養都叫了回去,顧養養關切之下,美眸之中泛著淚光,她認為這件事因為自己而起,心中比其他人更不好受:「怎樣?」她迫不及待的問道。
查薇道:「我叔叔說,張揚和軍方發生了一些誤會,他會出面協調這件事,讓我們先回去。」
顧養養道:「你是說張揚就在這裡面?」
查薇道:「咱們先離開這裡,不要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我叔叔已經答應了,他來解決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張揚應該很快就出來了,走,咱們先下山!」
江光亞開車帶著他們來到三下,查薇借口去小商店買水,離開了汽車,來到一旁,給羅慧寧打了個電話。
羅慧寧聽到張揚被軍方抓起來的事情也是大吃一驚,她答應馬上過問這件事,讓查薇先回去等候她的消息。
羅慧寧放下電話,憂心忡忡的來到外面,文國權剛剛吃完午飯,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看到妻子的表情,馬上意識到有事發生。
羅慧寧在文國權的對面坐下,歎了口氣道:「張揚又出事了。」
文國權道:「他不出事反倒奇怪,怎麼?他還留在京城嗎?」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知什麼原因,他闖入了蒼幕山軍事禁區,那裡的負責人剛巧是秦鴻江的兒子秦振堂,聽說張揚被他抓了起來。」
文國權皺了皺眉頭道:「你想讓我出面?」
羅慧寧沒說話,可她的表情已經回答了文國權,文國權歎了口氣道:「希望他不要捅出什麼大漏子,事情大了,軍方未必肯給我面子。」
文國權拿起電話,他先找人瞭解這件事,當文國權問明這件事的具體情況,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文國權打電話的時候,羅慧寧一直都在旁邊靜靜觀察著他的表情,從丈夫的表情,她已經意識到事態很嚴重。
果然沒有出乎羅慧寧的意料,文國權文明情況之後,搖了搖頭,向羅慧寧道:「軍方死了一個人,丟失了多份機密資料,而這一切都是張揚抵達那裡之後發生的,現在軍方懷疑他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
羅慧寧道:「不可能,我聽查薇說過,張揚是被人騙到那裡去的。」
文國權道:「怪他自己不謹慎,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問清楚再說?貿貿然跑到軍事禁區,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收場?」
羅慧寧道:「你想想辦法,總不能看著他被軍方控制起來?」
文國權道:「有什麼辦法?他整天惹事,秦家本來就對他恨之入骨,這次剛巧給了人家一個機會,我就算開口,秦鴻江也未必會給我這個面子。」
羅慧寧道:「可張揚是我們的乾兒子!」
文國權道:「好好的認什麼乾兒子,因為這件事,外面不知有多少人說我們的閒話!」
羅慧寧道:「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張揚救過我,他救過我的命,對我們家有恩,現在他遇到麻煩了,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文國權道:「不是我不想幫他,而是我不合適出面!」
羅慧寧道:「有沒有可能是秦家設下的這個圈套?」
文國權搖了搖頭道:「秦鴻江不會這麼做!」
羅慧寧咬了咬嘴唇,她充滿擔憂到:「怎麼辦?」
文國權道:「秦鴻江最聽一個人的話,如果想張揚平平安安的離開那裡,必須要這個人發話。」
羅慧寧目光一亮,她知道丈夫說的是誰,秦鴻江最服氣的就是喬老,也只有喬老說話,他才肯聽。羅慧寧不可能直接去找喬老,她想到了喬夢媛,馬上給遠在平海的喬夢媛打了電話。
秦振堂接到了父親秦鴻江的電話,秦鴻江只說了簡短的兩個字:「放人!」
秦振堂愣了,他憤然道:「爸!您有沒有搞錯,張揚有從事間諜活動的嫌疑,我有理由認為,他故意製造混亂,吸引我們多數人的注意力,而他的其他同夥趁機潛入基地,竊走了軍事機密。」
秦鴻江道:「馬上放人!」
「為什麼?」
秦鴻江沒有向兒子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喬老剛才打給他的那個電話只是說了兩個字——放人!喬老既然發話,他不敢不照做。秦鴻江不知道張揚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會令喬老對他青眼有加,秦鴻江心底對張揚是極其不爽的,他並沒有將兒子的死歸咎到張揚的身上,他難以釋懷的是張揚闖入他的家裡,奪走了他們秦家的骨肉,每當想起秦歡的樣子,秦鴻江的內心深處就會感到一陣隱痛,那是他的親孫子。這段秘密藏得太深,秦鴻江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究竟是秦家欠了秦萌萌,還是秦萌萌對不起他們秦家?
秦振堂很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在他心中,始終把張揚視為仇人,雖然張揚沒有親手殺死他的大哥,可是他認為張揚也一定和大哥被害的事情有關,是他闖入自己的家裡,當眾打了自己,並從他們家裡搶走了秦歡,秦振堂一直將那件事視為奇恥大辱。他曾經發誓要找張揚討回這個公道,今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秦振堂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公報私仇,張揚的到來造成了他手下的士兵一死一傷,而且他製造的混亂吸引了基地大多數官兵的注意,從而造成了後防空虛,他丟失了多份重要的軍事資料。秦振堂認為張揚肯定和竊取軍事資料的人有聯繫,這是他扣押張揚的根本原因。
他的副手趙全增來到辦公室內,秦振堂充滿鬱悶道:「我們家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了,讓我們放人!」
趙全增也感到很詫異,可是既然秦司令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遵照他的指示。趙全增匯報道:「我們已經搜遍了附近的山林,沒有遭到什麼可疑的人,狙擊手應該已經逃走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剛才有幾名美院的學生過來尋找張揚,士兵沒讓他們進來。」
秦振堂道:「你怎麼看?」
趙全增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秦振堂在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趙全增道:「事情還是有不少疑點的,張揚的嫌疑不能排除,但是也無法認定他一定就和這起竊取軍事機密案有關,我問過最早和他接觸的兩名士兵,據他們所說,張揚最早的時候是過來找幾名學生的,他說我們抓了美院的幾名在附近寫生的學生,可我們這邊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