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兄弟

    張大官人主動去見了北港市公安局長袁孝工,他和袁孝工之間的交往沒有任何的愉快成分,袁孝工見到張揚前來,第一句話就是:「張揚同志,我剛好也在找你!」
    張揚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自己一瘸一拐的來到三人位沙發上坐下,將他的那條傷腿平伸在沙發上,笑道:「我腿有傷,袁局千萬不要介意。」
    袁孝工臉上的表情很冷淡,點了點頭,他居然站起身來,走到張揚的身邊:「腿怎麼受傷的?」
    張大官人道:「槍傷!」
    袁孝工的眉頭皺了起來,望著張揚的目光極其複雜,其中有不解也有質詢,他低聲道:「不用我提醒你,發生了這種事要第一時間向警方備案吧?」
    張揚笑了笑:「袁局應該知道吧,送我進入局中的人叫嚴金旺,他過去一直都在明德商貿,這也是我去你二弟那裡找他要人的真正原因。」
    袁孝工道:「你一直懷疑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和我二弟有關?」
    張揚道:「嚴金旺死了!」
    袁孝工點了點頭道:「是,你是這件事的知情者,有必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張揚道:「袁局,就在昨晚我在興隆號找到的那輛奔馳越野車又被人給偷走了。」
    袁孝工道:「你為什麼不報案?難道你還想自己去做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調查?即便你是國家幹部,一樣沒有特權,單單是你現在的行為,我們就可以追究你的責任。」
    張揚道:「袁局,如果我不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現在過來是想跟你冷靜的分析一下這件事,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袁孝工有些迷惑地望著張揚,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清張揚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袁孝工在張揚的身邊坐下,低聲道:「你想說什麼?」
    張揚道:「有人在將矛頭引向你的二弟,我不知道興隆號究竟和他有沒有關係,這個嚴金旺過去曾經是他的員工毫無疑問,我在遇襲之後,有人打電話告訴我,所有事情都是袁孝農策劃的。」
    袁孝工並沒有生氣,聽張揚這樣說他反倒冷靜了下來:「張揚同志,任何沒有證據的指控都是站不住腳的,袁孝農雖然是我的二弟,但是我絕不會因此而偏袒他,興隆號的事情已經查明,船主是李旺九,他和我二弟的確有過生意來往,但是不能因此就斷定我二弟是幕後的主謀。嚴金旺的事情也是一樣,這件事我也有調查過,一周之前,我二弟就將他從公司開除,他的行為以及造成的後果不能讓我二弟承擔。」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盯住張揚的眼睛道:「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告訴了你這些謊言?」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究竟是真是假我可不清楚,你一口咬定是謊言,還不是想護著你兄弟,不過張大官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手裡根本就沒有袁孝農犯罪的證據,從他接到那個神秘電話開始一步一步被引導深入,張揚忽然發現,隨著那個電話而來的是延綿不絕的麻煩,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被別人牽著走的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主動去找袁孝農。
    張揚淡然道:「是不是謊言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興隆號找到了那輛車。」
    袁孝工道:「小張,你和我二弟孝農之前有沒有發生過矛盾?」
    張揚搖了搖頭:「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都不認識他!」
    袁孝工歎了口氣道:「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打電話的人故意製造謊言,挑起你和孝農之間的矛盾?」
    張揚道:「我在北港沒什麼敵人!」
    袁孝工心說才怪,誰不知道你張揚就是一惹禍精,走到哪裡惹到哪裡,現在居然在我面前裝無辜,當我這麼好騙?袁孝工道:「小張啊,我希望你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中了別人的圈套。」
    張揚道:「袁局,為什麼每件事都和你的二弟能夠扯上關係?李旺九和他是好朋友,這次陷害我的嚴金旺過去又是他的員工,你可以幫我解釋清楚嗎?」
    袁孝工道:「孝農或許得罪了什麼人,又或者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他在背後故意製造事端,挑起你們之間的矛盾。」說到這裡袁孝工忽然產生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從一開始他都不想和張揚撕破臉皮,張揚的背景他相當的清楚,張揚過去的所作所為,他早已經過一番調查,誰都不想樹立一個這樣的敵人,這次袁孝工非常的被動,是張揚主動找到了他們兄弟的頭上,現在看到有了緩和關係的機會,袁孝工的內心中也是一動。
    張揚道:「如果讓我挖出這個人,我絕不會饒了他。」
    袁孝工道:「如果一切都只是誤會呢?」
    張揚道:「這件事究竟是不是誤會只有你們才能查出,袁孝農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究竟是誰想害他!」
    張揚離去不久,袁效工就去了二弟袁孝農的家裡。
    袁孝農在北港南郊擁有一套別墅,位於海邊的燈塔山上,燈塔早已不在,剩下的只有新開發的這片別墅區。
    袁孝農聽說大哥到來,慌忙迎出門去,這裡只有他和情人劉恬居住,平時除了兄弟幾個也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地方。
    袁孝農道:「大哥,您怎麼來了?我正說晚上去你那裡。」
    袁孝工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環視了一下這棟裝修奢華的別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劉恬從樓梯上下來,甜絲絲叫道:「大哥,您來了,快請坐,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出去吃吧?」
    袁孝工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笑意,他連招呼都沒跟劉恬打一個,轉身又向門外走去。
    袁孝農看到大哥走了,瞪了劉恬一眼,劉恬一臉的無辜,她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
    袁孝工進入自己的車內,袁孝農沒多久就追了過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賠著笑道:「大哥,怎麼不進去坐?你要嫌那女人煩,我讓她出去。」
    袁孝工啟動了汽車,低聲道:「咱們去大堤上走走。
    警用越野車緩緩行駛在圍海大堤上,袁孝農有些忐忑地望著大哥,自從汽車啟動之後,大哥還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袁孝工駕駛著汽車,穿過新港區,來到牡蠣灣,那裡已經停著兩輛汽車,老三袁孝兵、老四袁孝商全都已經到了。五兄弟還差一個老小袁孝學,袁孝學如今正在京城讀博,也是兄弟之中學歷最高的一個。
    袁孝工停好車,帶著兄弟三個走下大堤來到牡蠣灣,望著遠處灰濛濛的海水,海風很大,吹起了他們頭髮,他們的衣服。
    袁孝農的鼻子比較敏感,冷風刺激之下,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袁孝工停下腳步從地上撿起一個牡蠣,很小,城市的發展讓這邊湧現出太多現代化的東西,而隨之帶來的就是生態的惡化,海風中再也沒有過去那種清新的鹹腥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油煙混雜的奇怪氣味。
    袁孝工道:「你們三個還記不記的小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帶你們來這裡趕海?」
    袁孝農點了點頭,說到對往日的記憶,他應該是最深刻的一個,那時候家裡窮,為了能夠填飽肚子,每天大哥都會帶著他們過來趕海,揀牡蠣,挖海葵、海帶。
    袁孝工道:「咱們爹媽死得早,如果不是我們五兄弟齊心,恐怕會有人活不到現在。」
    袁孝商道:「大哥,沒有你,就沒有我們幾個!」
    袁孝工笑了:「任何時候,你們都是我的最大支柱,你們還記不記得,有一年,我們在這邊抓了好多的紅毛蟹,我們好開心,準備拿到集市上去賣,這樣就能換點米面,就能給剛上學的老五買個書包,可是我們遇到了劉川那幫混混兒,他們十多個人搶我們的東西。」
    三兄弟一起點頭。
    袁孝工笑道:「老五最小,他上學,我十九歲,老四才九歲,咱們兄弟四個面對十五個彪形大漢,你們還記不記得,是誰最先出去了?」
    幾兄弟都沒說話,卻都把目光投向了袁孝兵,袁孝工道:「老三才十四歲吧,我還沒有決定動手,他第一個就衝了出去,拳頭大的石塊就砸在了劉川的腦袋上,可是只把劉川的腦袋砸出了一個小包,皮都沒破!」
    袁孝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只記得大哥說過擒賊先擒王,衝出去的時候很勇敢,可真正出手的時候,突然手軟了,不然我那一下就能把劉川給放倒,其他人肯定要被震住了。」
    袁孝工道:「十四歲的孩子,已經夠狠了!」
    「我讓老四逃跑去求救,老四轉身就跑!我握著炭鏟衝了上去,我把劉川的腦袋給開瓢了!」袁孝工轉向袁效農道:「我衝過去的時候,老三比我沖的還快,老二你記得你當時幹什麼了?」
    袁效農表情尷尬的撓了撓頭。
    袁孝工笑道:「你拎著咱們捉得螃蟹就跑,沒跑兩步就被人給追上了,他們去搶你手中的螃蟹,你馬上發了瘋,一口咬住了朱春生的耳朵。」
    袁孝兵哈哈大笑道:「我二哥打小就不能見別人動他東西。」
    袁孝工道:「可是咱們兄弟三個怎麼打得過他們十五個人?」
    幾兄弟望著這片熟悉的海灘,眼圈忽然都有些發紅了。
    袁孝工轉向四弟袁孝商道:「我們的螃蟹被搶走了,他們圍著我們打,就在這個時候,老四來了,他沒叫來救兵,只叫來了老五,兩兄弟每人手中拿著一把菜刀,一個七歲一個九歲,兩個孩子哭喊著揮舞著菜刀衝了上來,老五被人一腳踹開,老四瘋了一樣揮刀亂砍,可是他這麼小一個孩子改變不了戰局,你們還記不記的,他怎麼做?」
    袁孝工拍打著袁孝商的肩頭:「他用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他告訴那幫人,誰再敢打他的兄弟,他就一刀割斷自己的脖子!」
    四兄弟此時已經熱淚盈眶,袁孝商垂淚道:「大哥,你別說了!」
    袁孝工搖了搖頭道:「要說!我必須要說,我跟你們說這些,不是要你們回憶起過去的苦日子,我是要你們記得,我們永遠是兄弟,只要我們兄弟齊心,就沒有我們過不去的難關!」
    袁孝商緊緊握住大哥的手,很快袁孝兵和袁效農全都加入進來,四兄弟緊緊相握,袁孝工道:「直到現在,劉川那幫人提起老四都豎起大拇指,螃蟹他們一隻都沒拿,因為不敢拿我們的東西,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從我們這裡拿走了一分一毫的東西,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袁孝工道:「一轉眼三十了,你們都長大了,可在我眼裡,你們仍然都是孩子,老二,你還是那麼愛佔小便宜,知不知道他們幾個在背後怎麼說你?說你小農意識!」
    袁孝農瞪大了眼睛,雖然眼裡還有淚,他怒視袁孝兵、袁孝商兩兄弟道:「信不信回來我揍扁你們!」說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袁孝工從地上又撿起了一隻牡蠣,放在掌心,低聲道:「過去的事情永遠無法回頭,我們選定的道路,就必須要一直走下去。老二,這些年,你賺了不少錢,可是你的心胸並沒有因為財富的累積變得寬闊,眼光卻因此而變得越來越短淺,我時常告訴你,錢是永遠賺不完的,這兩天我經常在想,過去我們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卻是沒有煩惱,最為快樂的時候,現在你們有錢了,我有地位了,可是我卻再也找不到從前的那種幸福感,你們說這是為了什麼?」
    幾兄弟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不知道怎樣回答。
    袁孝工望著遠方的海,許久方才道:「因為我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想要怎樣的生活。」
    依然沒有人回答他,回應他的只有陣陣的海浪聲。
    袁孝工道:「老二,嚴金旺究竟是怎麼回事?」
    袁效農聽到大哥終於問起了這件事,他低聲道:「這件事我真不清楚,我承認我很恨姓張的,但是老三和老四都在勸我,我一直都壓住火,我沒有針對他做任何事,都是他一直在挑釁我!」
    袁孝工道:「你有沒有想過,張揚為什麼會找上你?」
    袁效農大聲道:「我怎麼會知道?或許他本來就是一條瘋狗,逮著誰咬誰!」
    袁孝工道:「我雖然從不過問你的生意,可是興隆號的主人究竟是誰?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以為我會不知道?」
    袁效農的臉色變了:「大……大哥……我……」
    袁孝工搖了搖頭:「你們做什麼,是你們的選擇,身為你們的大哥,我無法過問,我不想從你們這裡得到什麼,我只想你們平安,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們中會有一個橫屍街頭,我只要你們平安……」
    「大哥!」三兄弟齊聲叫道。
    袁孝工道:「真正讓我放心的只有老五,他雖然賺得不如你們多,但是他可以踏踏實實的過日子,老四心裡又回數,他懂得深淺,老三小的時候最衝動,現在脾氣性子反而變得穩健踏實了,老二,你反而最像一個孩子,做人要懂得分寸,什麼錢該賺,什麼錢不該賺,你一定要分得清楚,如果沒有興隆號的事情,張揚怎麼會找上你?」
    袁效農耷拉著腦袋,他自知理虧,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袁孝工道:「賺錢你不行,玩女人你一樣不行,一個風塵女子值得你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幾百萬的別墅供著一個女人,別人是金屋藏嬌,你是金屋藏雞!」
    袁孝商和袁孝兵兩兄弟聽到大哥說出這句話,只差沒笑出聲來了,兩兄弟對這位老二的品味同樣不敢恭維。
    袁孝工的手機此時突然響了,他接通了電話,聽完之後,表情顯得稍稍輕鬆了一些,掛斷電話之後,他輕聲道:「李旺九自殺了!」
    「什麼?」袁效農驚聲道,隨即他的眼圈有些發紅:「怎麼會?昨天他還好好的……怎麼會?」
    袁孝工平靜望著袁效農道:「他死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袁效農的雙眼中流露出驚愕的目光,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袁孝工轉身走向他的越野車:「你們三兄弟好好聊,我先回家了,你們嫂子還等著我吃飯呢。」
    等到袁孝工的警車遠去,袁效農摀住頭慢慢蹲在海灘上,袁孝商走了過去,看到他居然在流淚,袁效農哽咽道:「麻九跟了我十多年,可……就這麼沒了……他不會出賣我……他根本就不會出賣我?為什麼?為什麼?」
    袁孝兵道:「二哥,大哥說得沒錯,他死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麻九是我最好的兄弟,為什麼要這樣做?」
    袁孝商搖了搖頭,冷冷道:「除了我們,你沒有其他兄弟!」說完這句話,袁孝商也轉身走向大堤。
    袁孝兵歎了口氣,拍了拍袁效農的肩膀:「二哥,走吧!」
    看到喬夢媛一個人過來,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驚奇:「時維呢?」
    喬夢媛道:「她臨時改變主意,和郭志江他們一起去江城了。」
    張揚點了點頭,他有些艱難地挪到後座坐下,喬夢媛坐在了副駕,轉身道:「我的那輛車呢?」
    張大官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那啥,又被人給偷走了!」
    喬夢媛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被她這一笑給弄懵了,他苦著臉道:「你笑啥啊?車又丟了,不是什麼好事啊!」
    喬夢媛道:「你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到最後還是丟了,算了,丟了就丟了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張揚道:「你說得輕巧,可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喬夢媛道:「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車又不是你偷走的,你已經找回來一次了,現在丟了,只不過是終點回到起點,沒什麼,我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張揚道:「這次打算在北港呆多久?」
    喬夢媛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過來?」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他一直以為喬夢媛是過來旅遊的,難道除了旅遊之外,她還抱著考察的目的?張揚試探問道:「難不成,你又想做生意了?想來我們濱海保稅區投資?」
    喬夢媛道:「暫時不會,這段時間,我徹底離開了生意場,正是這次的離開讓我認識到什麼才是最可貴的。」
    張揚道:「什麼才是最可貴的?」
    喬夢媛道:「自由!」
    「俗!忒俗!夢媛,這答案真心讓我失望,虎子,你認為什麼是最可貴的?」
    周山虎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
    喬夢媛格格笑了起來:「聽到沒有,虎子的觀點和我一樣。」
    張大官人笑道:「他才不是呢,他眼裡只有劉希婷,現在是愛情第一。」
    周山虎道:「不是,張書記,在我心中,你始終是第一位的,我要是為了愛情,就追隨你的腳步到濱海來了。」
    張揚從後面拍了拍周山虎的肩膀表示感謝,然後湊近喬夢媛道:「你現在還沒有告訴我,來濱海是為了什麼?」這廝心底是無比希望喬夢媛說出為了你這三個字的,可他又清楚的知道,根本不可能,更何況車裡還有周山虎這個燈泡在場。
    喬夢媛道:「小妖給我電話,週末她會來北港,我們姐妹倆相約在這裡見面。」
    張大官人這才知道安語晨也給喬夢媛打了電話,知道他和小妖已經有兒子的只有陳雪,喬夢媛應該對這件事也是一無所知。想起即將可以見到安語晨,兩人又能緣夢重溫,張大官人的心頭不禁一陣溫暖。
    此時程焱東打來了電話,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著急:「張書記,出事了!」
    「什麼事?」
    「李旺九自殺了!」
    張揚明顯愣在了那裡,李旺九或許是唯一可以證明袁效農就是興隆號真正主人的一個,他的死徹底讓興隆號事件的調查中斷,可以預見,所有的責任都會由他承擔,張揚不由自主聯想到了趙金科,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被他聯繫在了一起,他們的結局何其相似。
    張揚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知道了!」
    汽車來到濱海行政中心之前,常海天和常海心兄妹已經在門前等著了,喬夢媛一下車,常海心就迎了上去,兩人親切的擁抱了一下,一邊聽到高廉明的聲音:「夢媛姐!我也要!」
    高廉明穿著一身警服樂顛顛地跑了過來,還沒等靠近喬夢媛,張大官人拄著枴杖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
    高廉明望著張揚笑道:「唷!張書記,今兒這是什麼造型?文明棍都拄上了!」
    張大官人臉上可沒有笑意:「瞧你這幅樣子,你是警察啊,流里流氣的,跟個二流子似的,你自己丟人不要緊,別把濱海警察的形象給抹黑了!」
    高廉明這才發現張書記的心情不太好,心說我惹不起你,我躲你還不行嗎?嘴裡小聲嘟囔著:「至於嘛!」
    「你說什麼?」張大官人吼道。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