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創意

    宮還山道:「我聽說這次去給張揚捧場的人不少,連袁孝工兄弟幾個都去了。」
    項誠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道:「袁家兄弟不是和張揚鬧過不愉快嗎?」
    宮還山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張揚不久前救過袁孝商的兒子,所以他們之間冰釋前嫌,現在化敵為友了。」
    項誠道:「都是自己同志,哪有化解不開的矛盾,我就希望我們的幹部隊伍充滿和諧友愛,只有這樣,我們的隊伍才更有凝聚力,也只有這樣我們的同志才會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這話太假太空,連宮還山都感覺到了,不過身在其位,這種假大空的話必須要說的。
    宮還山道:「項書記,張揚在北港的人脈越來越廣了。」
    項誠聽出宮還山話裡明顯挑唆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悅。
    宮還山還以為項誠被自己成功挑唆到了,因此而對張揚產生了極度不爽的心理,而項誠接下來的話卻讓宮還山感到大錯特錯。
    「還山啊,任何事情都有主次之分,矛盾也是這樣,一個四面樹敵的幹部絕不會是一個好幹部,真正的好幹部,要懂得把握形勢,抓住主要矛盾,放下次要矛盾。」
    宮還山滿臉的尷尬,項誠這番話和明說無異,當前的主要矛盾是什麼?危機來自於誰?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這個人正在密集活動,企圖從他的嘴裡把即將到口的肥肉給叼走,張揚的矛盾和蔣洪剛相比已經無關緊要,蔣洪剛屬於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內部矛盾,而張揚已經屬於外部矛盾,無論宮還山承認還是不承認,濱海的獨立性正在日復一日的加強著,最終有一天,他們對濱海的約束力會僅限於名義上,這是一種趨勢,是他們無法控制的,而北港的權力之爭開始變得激烈起來,他必須要在蔣洪剛的勢力沒有真正形成之前,將之擊潰。
    項誠忽然發現宮還山只是一個聽話的好下屬,他的身上並不具備一把手應該有的大局觀和胸襟,如果宮還山當上北港市委書記,對北港來說未嘗是好事,不過項誠需要的是一個追隨者,而不是一個反對者。
    宮還山低聲道:「蔣洪剛在省裡好像有些關係。」
    項誠道:「誰都有些關係,哪怕是天橋乞討的可憐人,說不定他家裡的哪個遠房親戚就是中央的大佬,做事無需瞻前顧後,要做就要做得徹底,要讓人無話可說,就一定要師出有名。」
    宮還山的雙目陡然一亮。
    袁孝工和宮還山一起坐在歸雲茶社內,兩人剛剛下了三盤象棋,結果是袁孝工一勝兩負,宮還山笑道:「孝工,你的棋力好像退步了。」
    袁孝工掏出香煙遞給宮還山一支,幫他點上之後,自己也點了一支,笑道:「下棋和學習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這些天連棋盤都沒碰過,退步是自然的。」
    宮還山道:「工作很忙?」
    袁孝工道:「事情的確不少,最近北港的治安不太好,有人連我的侄子都敢公然劫持。」
    宮還山朝煙灰缸內彈了彈煙灰,瞇起雙目道:「最近有人去省裡反映情況,為了突出自己,否認其他同志的努力,尤其是著重指出北港存在著嚴重的治安問題。」
    袁孝工皺了皺眉頭,馬上就明白蔣洪剛的這一槍直接瞄準了自己。
    宮還山道:「北港的整頓勢在必行,要麼我們自己採取主動整頓北港的治安環境,要麼等上級勒令整頓。」
    袁孝工道:「北港的治安一直不好,和我這個公安局長的失職有關,宮市長,必要的時候我會出來承擔責任。」
    宮還山道:「追究責任,承擔責任都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改善北港的治安狀況,誰都會承認錯誤,但是不一定每個人都有改正錯誤的能力。」
    袁孝工道:「宮市長,我明白應該怎麼做!」
    宮還山強調道:「孝工,這次一定要拿出點力度,一定要讓北港變個樣子,不要有什麼顧慮,放開手腳去幹,我和項書記都會支持你的!」
    袁孝商聽大哥把他和宮還山的談話內容簡述了一遍,馬上就把握住了其中的關鍵,袁孝商低聲道:「大哥,宮市長是要拿你當槍啊!」
    袁孝工淡然一笑,他怎會看不出來,之所以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訴四弟,目的就是和他商量,幾個兄弟之中,袁孝商是思維最為縝密的一個。他點了點頭道:「四弟,你怎麼看?」
    袁孝商道:「人無千日好,花無千日紅,每個人的人生都會有低谷有高潮,我們的身邊不乏風光一時,卻落得淒涼收場的人物,光大上次出事對我的打擊很大。」
    袁孝工低聲道:「未雨綢繆,得意之時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四弟,你比他們幾個都要明白的多。」
    袁孝商道:「北港絕非久留之地,這座城市究竟怎樣,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如果目前的領導層能夠繼續下去,我或許還有信心多呆幾年,可是項誠還有一年即將到點,宮還山和蔣洪剛之間究竟鹿死誰手,還懸而未決。」
    袁孝工道:「若是宮還山還好一些,如果蔣洪剛得勢,他必然要先拿我祭旗!」
    袁孝商道:「這個人沒多少底氣,丁高山跟他走得很近,他也不是什麼乾淨人物。」
    袁孝工道:「丁高山和我們的矛盾由來已久,最近一連串的事情都可能和他有關。」
    袁孝商道:「大哥,我有一個建議,一年之內,無論宮還山能不能上位,我們都必須離開。」
    袁孝工點了點頭。
    袁孝商道:「宮還山既然想對付蔣洪剛,他想利用你,你一樣可以利用他,我們剛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將丁高山連根拔起,掃平這個障礙。」
    袁孝工道:「項書記和宮市長是一隊,蔣洪剛有什麼底氣跟他們去爭?」
    袁孝商道:「大哥,你不要忘了,蔣洪剛最近和張揚走得很近,前兩天還親自去東江參加張揚妹妹的婚禮。」
    袁孝工道:「北港的政權之爭是一潭渾水,他如果明智的話就不會跟著湊熱鬧。」
    袁孝商道:「大哥,這一年對我們來說,就是報仇,等到恩怨了斷,我們全都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
    袁孝工抿起嘴唇,他的表情深沉而不可捉摸。
    就在北港政壇烏雲密佈的時候,北港的天氣卻是風和日麗,張大官人和楚嫣然特地帶著老太太和謝志國一家前往白島遊玩。
    蕭玫紅專程派來了蕭國成的豪華遊艇,見到蕭玫紅,張揚問起蕭國成的下落。
    蕭玫紅笑道:「我叔叔去了京城,過兩天回來。」
    張揚想起蕭國成和喬夢媛之間的關係,這次去東江已經證實喬夢媛並不是蕭國成的私生女,喬夢媛的身世變得越發撲朔迷離,張大官人本想再從蕭國成那裡問出一些什麼,他既然不在白島,只能作罷。
    白島的風景在謝志國眼中已經非常驚艷,可是在楚嫣然看來這裡的海景只是一般,她向眾人提出邀請道:「有時間去神廟島看看,那裡的海灘才叫美麗。」
    張大官人笑道:「嫣然,你怎麼變得有點崇洋媚外啊?外國的月亮就一定比中國圓?」
    謝曉軍道:「師娘,這次我站在我師父這一邊,神廟島能有多好?」
    楚嫣然道:「只有身臨其境才能夠體會到那裡景色的醉人之處,你和徐凝將來可以去那裡旅遊結婚,所有費用我都包了。」
    林秀笑道:「他們還小,倒是你和張揚的婚禮應該提上日程了。」林秀雖然默許了兒子和徐凝相戀,可是真要讓她現在就接受這個兒媳婦,還得需要時間,她很巧妙的將話題帶了過去,繞到了張揚和楚嫣然的身上。
    瑪格麗特道:「就是,你們也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再過兩年,我還不知能不能親眼看到……」說到這裡老太太沒來由傷感起來。
    張揚樂呵呵摟著老太太的肩膀道:「外婆,您急什麼?只要您願意,我和嫣然明天就結婚。」
    瑪格麗特笑道:「願意,當然願意。」
    楚嫣然道:「呵,答應的這麼痛快啊,那你嫁給他得了!」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瑪格麗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臭丫頭,開我玩笑,沒大沒小了你!」
    張揚道:「嫣然,既然大家都一致要求,我看你就從了吧,雖然你有那麼點銀子,可我好歹也是一市委書記,官商結合,絕配啊。」
    謝曉軍和徐凝跟著起哄道:「我們看也是。」
    楚嫣然紅著臉兒道:「我又沒說不嫁給他,只是他現在這麼忙,我公司的事情也走不開,難不成我們結了婚就得天各一方嗎?」楚嫣然所說的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現在她和張揚都有自己的事業,而且誰也不能放棄,瑪格麗特道:「要是都為了事業,那一輩子不用結婚了。」
    張揚道:「結,就這麼定了,今年元旦就結,大半年準備,時間足夠了。」
    張揚是看不得老人家失望,瑪格麗特所說的是事實,眼看她年齡一天一天的老去,留在世上的時日已經不多,老太太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親眼見證外孫女的婚禮,這個希望做晚輩的無論如何都要滿足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楚嫣然,張揚已經發話了,現在就等著楚嫣然點頭,楚嫣然點了點頭道:「我聽張揚的。」
    一旁傳來蕭玫紅的笑聲:「到時候一定要請我過去喝杯喜酒。」
    張揚笑瞇瞇道:「一定,不過這事兒蕭小姐一定要為我保密,不然我恐怕真的要應接不暇了。」
    蕭玫紅笑道:「知道,放心吧,我不會對外面亂說的。」她有事找張揚說。
    張揚和她一起來到院落之中,在遮陽傘下坐了,不遠處就是大海沙灘,海浪拍擊沙灘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和節奏,陣陣海風送來海水的清涼氣息。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找您是為了濱海投資的事情。」
    張揚道:「怎麼,急著收回你們借給我的五億塊錢了。」
    蕭玫紅笑道:「張書記誤會了,不是這個意思,那五億是我叔叔借給你們的,和公司的決定無關,我找您是關於建設物流園的事情。」
    張揚道:「我看過你們的計劃書,已經交給保稅區管委會去評估可行性,近期就會有結果。」
    蕭玫紅道:「我叔叔決定,和元和家族合作,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建設平海最大的物流中心,而是世界一流的高科技高度現代化的物流中心。」
    張揚道:「蕭先生決定和元和幸子合作了?」
    蕭玫紅道:「這次他去京城,主要的目的就是和元和家族的幾位高層見面,將合作的具體細節敲定。」
    張揚道:「物流園的建設本身就已經答應交給了你們,前提是,你們要遵照保稅區的整體規劃,服從全局安排,建設工程越早開始約好,因為物流園是我們保稅區建設的重要一個組成部分。」
    蕭玫紅道:「元和家族是整個亞洲最大的物流商,他們擁有著豐富的管理經驗,蕭先生不但看中了這一點,還看到了他們遍佈於世界各地的中轉站。渠道越多,成本就可以降得越低。」她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其中是一些關於物流園的資料,蕭玫紅介紹道:「這裡面是元和家族找日本頂級設計師設計的物流園效果圖,光盤中有3D實景展示,張書記可以回去看看。」
    張揚道:「我看完後給你意見。」
    蕭玫紅道:「我叔叔的意思是將福隆港也列入到物流園的整體建設之中,由我們雙方投資,在現有的基礎上對福隆港進行改建。」
    張揚道:「你們在過去並沒有對港口產生興趣,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元和幸子的意思?」
    蕭玫紅笑了笑道:「強強聯手讓我們的實力大大增強,胃口大一點也是正常的。」
    張揚道:「福隆港的改建招標還沒有正式開始,即便是你們有興趣,也必須通過正常的途徑競標。」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只是提前給您打聲招呼。」
    事實證明蕭玫紅並不是出於禮貌才打聲招呼,張揚在詢問過福隆港的招標進程之後,知道了一件事,新加坡星月集團也已經來過電話,他們不日就會派代表前來考察,星月集團和元和家族在亞洲是最大的生意競爭對手,可以說有元和的地方幾乎就會看到星月集團的辦事處,雙方的關係像極了肯德基和麥當勞,但是雙方並無互補,而是赤裸裸的競爭關係。
    張揚對新加坡星月集團熟悉的很,早在他在南錫當體委主任的時候,就和星月集團的董事長范思琪打過多次交道,范思琪因為捲入劫持殺人案陷入極大的麻煩之中,最後還是張揚出手幫她解決了燃眉之急,造成范思琪罹患絕症的假象,為她贏得了保外就醫的機會。
    如今范思琪身在新加坡,重新執掌了星月的大權,當然她現在已經不是星月的董事長,但是她控制的股份比出事之前還要多,上次風波之後,范思琪將公司內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全部清理了出去,鞏固了自身的權力。
    張揚和蕭玫紅的談話進行了一個小時,原本和楚嫣然約好了去玩摩托艇,害得楚嫣然在沙灘上等了他這麼久,還好楚嫣然通情達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張大官人滿臉歉意的來到楚嫣然面前,賠著笑道:「丫頭,對不住啊,蕭玫紅找我談事情,沒想到耽誤了這麼久。」
    楚嫣然歎了口氣道:「習慣了,你們這些當官的眼睛裡只有國家,哪有一丁點的家庭觀念啊。」
    張揚笑道:「走,玩摩托艇去!」
    楚嫣然點了點頭,兩人分別駕駛了一輛摩托艇向海面衝去,談到駕駛水準,近乎專業水準的楚嫣然不知要甩開張揚幾條街。
    張大官人拐彎的時候技術不過關,連人帶艇摔倒在海面上,狼狽不堪的從海水中爬了上去,楚嫣然望著他的樣子禁不住笑靨如花。
    張揚道:「我這輩子在駕駛方面是趕不上你了。」
    楚嫣然道:「你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啊!」
    張揚道:「再來!」
    此時謝曉軍駕駛著摩托艇帶著徐凝一起趕了過來,四人三艘摩托艇在海面上拖出三道雪白的水線,遠遠望去,宛如三條銀龍在海面上曲折迴旋。
    最終的勝利者仍然是楚嫣然,張大官人落在了最後,其過程也是曲折的,中途落水三次。
    回到海灘上,楚嫣然仍然笑個不停,張揚發現,偶爾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也是一件能哄她開心的大好事。當然,今天不是他故意示弱,是技不如人。
    張揚和楚嫣然並肩坐在沙灘上,觀看遠方的落日,楚嫣然依偎在他的肩頭,閉上雙眼,舒服的此刻想要睡去,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可以什麼都不去管什麼都不去問。
    楚嫣然宛如夢囈般柔聲道:「張揚,我好想徹徹底底的放下手裡的工作,就這樣守在你的身邊。」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成,那你就辭職,我養活你。」
    楚嫣然睜開美眸,在他肩頭打了一記,笑道:「就憑你那點兒工資?讓我跟你喝西北風啊!」
    張揚道:「我工資雖然不多,可是我會看病啊,等咱們結了婚,我就找個門面,開間診所,專治疑難雜症,掛號費低於一萬,不,低於十萬我眼皮都不夾他一下。」
    楚嫣然笑道:「你可真夠黑的,十萬,放眼全球沒有那麼高的收費吧?」
    張揚道:「放眼全球也沒有我這麼高明的大夫,那啥,你說十萬塊值不值得?」
    楚嫣然笑著搖頭。
    張揚道:「當年要不是我把你的腿給接上,這麼漂亮的丫頭就成了一跛子,走路跟個鴨子似的扭來扭去,你說難不難看?」
    楚嫣然啐道:「你才是鴨子呢。」
    張揚道:「十萬聽起來不少,可是對一條性命來說是無價的,我相信這世上願意掏這筆診金的大有人在。」
    楚嫣然對他的這句話倒是沒有異議,如果可以救人一命,別說十萬,就算是百萬千萬也有人願意拿出來,張揚要想憑借醫術致富,恐怕現在早就是億萬富翁了。
    張揚道:「我養不養得起你?」
    楚嫣然摟住他的手臂,螓首溫柔靠在他的肩頭道:「養得起,張揚,你既然在醫療事業上前景那麼遠大,為什麼還要在官場裡混?」
    張揚道:「做事有始有終,再說了,官場中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你是不會體會到的。」
    「切,就是一官兒迷,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張揚,你現在雖然是市委書記了,可是官場無止境,你的前面還有廳級、部級、國級,難道你就一門心思在官場中走下去?」
    張揚笑道:「走一步看一步,混到哪天算哪天,其實我這能力,就算給我個總統幹幹,我也富餘。」
    楚嫣然笑道:「那我給你個總統幹幹,神廟島那邊你說了算,讓你當島主兼總統怎麼樣?」
    張揚不屑道:「一座荒島而已,當哪門子的總統?」
    楚嫣然道:「比梵蒂岡大多了,只要想幹什麼事兒不能做成?買通幾個大國,和聯合國搞好關係,得到聯合國認同,就是一個獨立島國了。」
    楚嫣然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張大官人卻動了心思:「那啥,真要是建國成功了,我豈不是開國大總統了?可你那是個無人荒島噯,就算當了大總統也就是個光桿司令,還不如一個村支書威風呢。」
    楚嫣然笑道:「你小看神廟島啊,我告訴你啊,現在有二百多名商界精英都已經簽訂了購房合同。」
    張揚道:「丫頭,真能忽悠啊,跟我說說,這二百人怎麼被你給忽悠過去的?」
    楚嫣然笑道:「得益於一個創意,你知道2012嗎?瑪雅神話中有一個預演,是關於2012世界末日的,我接受這個島的開發權之後,遭遇了幾次地震,所以就聯想到了2012,於是我們就圍繞世界末日做概念,將神廟島打造成為人類最後的避難場所。我們的建設也是圍繞這方面進行打造的,每一棟別墅都有專門的末日避難所。」
    張大官人充滿驚奇道:「這麼離奇的謊話,他們也能相信?還說什麼商界精英,他們的腦袋都被驢踢了嗎?」
    楚嫣然啐道:「你腦袋才被驢踢了呢。」
    張大官人笑道:「我說錯話了,這幫腦袋被門擠了的商界精英,怎麼就相信2012世界就得毀滅?按理說都是人精兒,難不成大腦一起都短路了?」
    楚嫣然道:「你想想啊,這些人事業有成,衣食無憂,眼前沒什麼可擔心的,所以就得操心點未來的事情,2012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遠,前後也就十五年,你覺得很難理解?」
    張揚點了點頭,在這件事上,他真是有點理解不能,他認為2012就是一個不著邊際的笑話。
    楚嫣然道:「其實你應該理解啊,人到了一定的高度,都喜歡高瞻遠矚,操心未來的事情。你不理解,就證明你的高度還不夠。」
    張揚笑道:「得,我高度不夠,還別說現在我還真有點發楚,丫頭,你能輕輕鬆鬆忽悠二百多名社會精英,像我這種,豈不是把我賣了我還得幫你數錢?」
    楚嫣然笑道:「別把自個兒說得那麼單純,誰騙誰?從一開始就是你騙我。」
    張大官人道:「誰騙誰?當然是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你這麼多錢,當然看不上我的那點兒工資,你騙我色。」
    「滾你,張揚,你這臉皮沒救了!」
    恆茂商務的丁高昇凌晨一點鐘被警方帶走了,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丁高昇甚至來不及打個電話,就被警察押上了警車。
    丁高山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給新港分局局長蘇榮添打了電話,蘇榮添對此也感到莫名其妙,他根本沒有接到要抓丁高昇的通知,換句話來說,這件事並不是他們新港分局做得,蘇榮添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程焱東,這也很正常,在蘇榮添執掌新港區治安權之後,只有程焱東違反行規,跨界辦案。蘇榮添道:「丁總,這件事我不知道,我現在就給你問。對了,你也打聽打聽濱海那邊有什麼動靜。」
    丁高山皺了皺眉頭,他明白蘇榮添是什麼意思,丁高山不認為弟弟的事情和濱海有關,濱海上次跨界辦案已經引起了北港方面的強烈不滿,張揚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沒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事情,更何況他們丁家和張揚也沒有任何的矛盾。丁高山道:「蘇局,我只是問問看,這件事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蘇榮添道:「丁總,這件事我之前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絕對沒有。」他跟著又肯定了一句,似乎要加重自己說話的力度。
    丁高山道:「蘇局,咱們是老朋友了,我還能不相信你,這件事非常的奇怪,我們丁家一向奉公守法,不知得罪了那路神仙,深更半夜就把我弟弟給帶走了。」
    蘇榮添道:「丁總放心,我馬上幫你查查。」
    蘇榮添放下電話,沒等他打電話詢問,局裡就打電話過來,召集他去局裡開一個緊急會議。蘇榮添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半,局裡居然選在這個時候開會,蘇榮添打心底產生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北港市六個區的局長全都被召集到了市局的小會議室內,局長袁孝工警服筆挺的坐在那裡,雙目炯炯有神,從他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睏意。
    分局長們來到會議室內坐下,從袁孝工嚴肅凝重的表情都意識到今晚一定有大事發生。
    袁孝工道:「今晚我找你們過來是為了召開一個緊急會議,鑒於北港市日趨惡化的治安狀況,今晚我們在全市範圍內進行一場突擊治理,由市局統一部署行動,這裡就是我們的臨時指揮部,從現在開始,所有人服從我的安排。協調一致,堅決打好這艱巨的一次打非戰役!」
    蘇榮添頓時意識到丁高昇的被抓和這次行動有關,也就是說,袁孝工在把他們招來這裡開會之前,已經展開了行動,他們來到總局會議室之後,只不過是將行動公開化。分局長們互相對望著,從彼此的目光中都找到了深深地困惑,袁孝工這樣做是對這幫分局長不信任的表現,難道他害怕有人會去通風報訊。
    這個夜晚對北港公安戰線的多數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在袁孝工的部署下,北港公安全線出動,突擊抓捕了一批可疑犯罪分子,當晚還對北港大小娛樂中心進行了一次全面檢查,這在北港歷史上應該算的上是規模最大的一次。
    陳崗半夜被尿憋醒,年紀大了,前列腺功能隨之退化,他現在晚上要起來兩次,陳崗看了看自己身邊沉睡的女歌手戴琳,唇角不禁泛起一絲滿足的笑容,別看這女人在舞台上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可弄到了床上還不是一個蕩婦淫娃。
    陳崗悄悄走下床去,走到洗手間內解決了內急,或許是某種感應,他走向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看到外面警燈閃爍的情景,陳崗的內心不由得一驚,他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個破不尋常的狀況。隨後就產生了一個馬上離開的念頭,可陳崗馬上又想到,這裡是天街,誰也不會查到這裡。
    床上的女人發出一聲夢囈。
    陳崗皺了皺眉頭,他回到床上躺下,伸手捏住女人的前胸,進入夢想的女人不耐煩的推搪了一下,想不到這樣的動作卻激起了陳崗的憤怒,他極其粗暴的將身邊的女人翻轉過來,沒有任何預熱的進入了她,女人在痛苦中睜開了雙目,隨即又變幻成獻媚的表情,用呻吟聲撩撥著陳崗的慾火,而陳崗的動作沒有維繫太久的時間,剛剛動作兩下,就全身抽搐著抱緊了那女人。
    戴琳發出意猶未盡的呻吟聲,雙腿死命地纏住陳崗,似乎要搾乾他體內的每一滴水分,陳崗喘著粗氣掙脫開她的束縛,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戴琳抽出紙巾摀住雙腿之間,向浴室一路小跑而去。
    陳崗有些不安,他又起身走向窗前,街道上的警燈似乎越來越多了。陳崗終於決定離開,他迅速穿上了衣服。
    戴琳出來的時候看到陳崗已經穿好了衣服,有些詫異道:「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陳崗低聲道:「家裡有點急事,打電話過來了。」
    戴琳撅起嘴唇,赤身裸體的走上前去,摟住了他的脖子:「什麼事情非得現在去辦?我不要你走嘛。」
    陳崗道:「你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陳崗對戴琳的撒嬌並不感冒,他想要的他已經得到了,戴琳的報酬他也付過了,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戴琳嬌聲道:「我捨不得你走!」
    陳崗在心底罵了句扯淡,剛才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老了,陳崗在心底感歎道,最近這方面的事情對他的誘惑力也開始減退,與其說他找女人是為了生理需要還不如說是心理需要,這是一種征服欲在作祟。
    陳崗走得很堅決,天街的這片地方很隱秘,出入都有專門的電梯,刷卡才可以使用,在這裡,不用擔心和熟人碰面,陳崗經過走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招待,燈光有些昏暗,他走得匆忙,並沒有看清對方的樣子。走到盡頭的時候,才想起回頭看看,那女招待的身影卻早已消失。
    北港的這次連夜開始的突擊大檢查震動了全城,當晚一共抓獲可以犯罪分子五十七人,檢查娛樂場所十七間,警方一共帶走了二百三十九名涉嫌從事色情服務的小姐,現場抓獲三十七名嫖客。搗毀了六家以遊戲機廳為掩蓋的賭博窩點,收繳賭資五百餘萬。
    北港警方的這次行動毫無徵兆,整頓力度之大,範圍之廣,算得上是前所未有。
    丁高昇被抓並非是因為經濟犯罪,而是因為刑事,三年前的一起傷人案,當時抓住的兩名兇手,其中一人咬定是受了丁高昇指使,對他的批捕命令是袁孝工直接下達的。
    蔣洪剛這一夜也沒能睡好,丁高山在凌晨就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弟弟被抓的事情,蔣洪剛開始預料到這件事情不妙,北港的這次治安整頓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袁孝工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雷厲風行,打擊刑事犯罪,掃黃禁賭,可謂是多管齊下。讓人困惑的是,此前這一切毫無徵兆,蔣洪剛認為只是自己被蒙在鼓裡罷了,這麼大的事情,袁孝工不可能不通過市裡。
    如果這件事是市裡的意思,那就不得不讓他多想了。蔣洪剛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宋懷明面前說過的那番話,他提出法治的概念,他對北港的治安情況大肆針砭了一通,難道這些事都已經傳到了北港領導的耳中,以項誠為代表的團隊正是利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迎頭一擊?蔣洪剛雖然答應丁高山要過問這件事,可是他的言辭之中卻流露出幾分為難,現在正是風頭上,他如果去找項誠,只怕是自取其辱。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