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逃婚

    洪政宰已經伸出手去,金敏兒這會兒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冷若冰霜的表情了,不過她顯然沒有準備和洪政宰跳開場舞的意思,如果按照原有的橋段,洪政宰和金敏兒跳完這支開場舞,然後會有人送上鮮花和戒指,洪政宰送花給她戴上戒指,婚事就算是確定了,之前金承煥也向女兒交代過了,可金敏兒卻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她輕聲道:「第一支舞,我想陪父親跳。」說話的時候她帶著微笑,聲音也非常的溫柔非常的有禮貌。
    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這就是剛才的金敏兒了,不過她的這個要求也算不上過份,洪政宰笑著點了點頭。
    金敏兒走向父親。
    金承煥笑著向洪總統道:「我這個女兒看來還是捨不得我。」
    洪總統笑道:「這第一支舞還是交給你們父女兩人吧。」
    金承煥帶著女兒走下舞池,金敏兒扶住父親的肩膀,望著父親的面龐,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金承煥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帶著她隨著音樂起舞,來到舞池的中心,低聲道:「女兒,爸只有你這一個女兒,在我心中沒有人比你更加重要,相信我,我永遠也不會害你。」
    金敏兒小聲道:「他沒事吧?」
    金承煥抿了抿嘴唇,現在的張揚恐怕已經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低聲道:「已經安排人送他回國了,敏兒,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忘了他!」
    「不會忘!永遠都不會忘!」金敏兒盯住父親的眼睛。
    金承煥望著女兒傷痛欲絕的目光,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顫抖。
    金敏兒道:「如果我媽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會讓你這樣對待我,如果大伯仍然活著,他也不會讓你這樣對我……」
    金承煥輕聲道:「夢想和現實不同,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
    「那是屬於你的幸福,不是我的!」
    一曲結束,金敏兒想要離開,卻被父親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走向洪政宰。
    金承煥笑得很開心,可是金敏兒卻知道父親的笑容中充滿了虛偽。
    洪政宰主動迎了過去,也是一臉的笑:「金叔叔!」
    金承煥道:「政宰,從今天起,我將敏兒交給你照顧了,你要疼愛她,千萬不要欺負她。」
    洪政宰笑道:「金叔叔放心,我會做好的!」
    金敏兒卻道:「對不起,我失陪一下!」
    洪政宰有些錯愕道:「你去哪裡?」
    「洗手間!」金敏兒舉步向洗手間走去。
    金敏兒在這時候離去,是因為她得到了來自於張揚的暗示,金承煥對女兒顯然並不是那麼的放心,他端起一杯酒,目光向一名女侍者望去,那女侍者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敏兒沿著通道向洗手間走去,她走得不緊不慢,張揚用傳音入密對她道:「有人在跟蹤你,你進入洗手間後,利用我交給你的方法打暈她,將房門反鎖,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最北方的隔斷,沿著馬桶爬入通風管道,從那裡一直向西,爬到盡頭向左拐,我會在通風口內和你會和。」
    張大官人之前就已經從權正泰那裡得來了總統府的詳細建築圖,這為他此次的逃離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金敏兒按照張揚的吩咐走入洗手間內,她進去沒多久,那名女侍者就跟隨她走了進來,金敏兒迅速衝了出去,一掌擊在她的頸後,張揚教給她的幾手防身術非常有用,那名女侍者一聲不吭地倒在地面上。
    金敏兒將房門反鎖,快步進入最北方的割斷,脫下高跟鞋,踩在馬桶的水箱上,推開了上方的天花板,找到了張揚所說的通風口,她攀爬了上去,沿著黑洞洞的通風口向前方爬行。
    可是金敏兒剛剛爬上去,那名被她擊暈的女侍者就已經醒來,她捂著脖子,搖晃了一下暈乎乎的頭顱,正看到金敏兒進入通風口的一雙腳。
    女侍者趕緊拿出了電話,向金承煥報告了這件事。
    金承煥正笑著和洪總統說話,聽到手機鈴聲,說了聲失陪,走到一旁接通電話,當他聽到手下人的匯報之後,臉色不由得一變,低聲道:「馬上將她給我追回來!」
    女侍者衝到隔間前,一腳將從裡面反鎖的門踹開,她也踩著馬桶攀爬上去,她的頭剛剛露出,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腳,金敏兒在那裡等著她呢,這一腳用盡了全力,將那女侍者蹬得慘叫一聲,身體重重摔落了下去。
    金敏兒知道行藏已經暴露,她迅速向前方爬行而去。
    金敏兒在通風管道的入口處對付那名女侍者的時候,張揚已經從另外一邊進入了通風管道,外面傳來急促的犬吠之聲。顯然總統府內開始加強戒嚴。
    張揚聽到通風管道內傳來的響聲,敏銳的聽覺判斷出金敏兒爬行的方向,他趕緊迎了過去。
    金承煥來到洪總統的面前,臉色顯得極不自然,洪總統低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金承煥道:「總統先生,小女……小女遇到了一些麻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承煥道:「我懷疑,她可能被人綁架了!」
    前來的賓客已經從突然增強的保安力量中意識到肯定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洪總統示意舞會繼續舉行,他將兒子叫到一邊,低聲道:「政宰,金敏兒失蹤了!」
    「什麼?」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洪總統不緊不慢地摟住兒子的肩頭,壓低聲音道:「盡量不要驚動來賓,找到她,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洪總統並不相信金承煥剛才的那番話,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今天舞會的安防非常的嚴密,劫匪沒那麼容易混進來,剛才金敏兒的表情他也看得很清楚,她似乎對訂婚的事情並不開心,無法排除她在關鍵時刻逃婚的可能,金承煥之所以說她被人綁架,只不過是找台階罷了。
    舒英恆端著紅酒來到洪總統面前,微笑道:「洪總統,恭喜你和金將軍兩家聯姻,可以預見貴國會走上穩定發展的道路。」
    洪總統笑了笑,端起酒杯和舒英恆碰了碰,喝了口紅酒道:「多謝大使吉言!」
    金敏兒終於聽到了張揚的聲音,她激動地熱淚盈眶,張揚低聲道:「敏兒,不要怕,跟在我身後,我帶你逃出去。」
    金敏兒含淚道:「不怕,有你在我身邊,就算刀山火海,我都不會害怕!」
    因為金敏兒的逃離過早的被發現,張揚不得不改變了本來的計劃,他讓金敏兒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沒有按照原有的軌跡逃離,而是直接沿著傾斜的通風管道爬到了地下室,張揚一腳就將通風口的排氣扇給踢開,露出一個黑色的孔洞,他先跳了下去,然後又將金敏兒接了下來。金敏兒的腳踏在實地之上,馬上就撲入張揚的懷中,張揚緊擁著她的嬌軀,內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如果這當口兒情蠱發作,恐怕兩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還好金敏兒的柔情並沒有引發他體內的蠱毒,看來自己還只是一個初期患者。
    雖然思念刻骨,兩人卻無暇傾訴衷腸。張揚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儲藏室,裡面堆滿了鐵皮櫃。拖著金敏兒的手腕向門前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前,就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已經有人搜查到了這裡。
    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金敏兒急中生智,附在張揚的耳邊道:「綁架我,你威脅要殺死我,用我當人質!」
    現在這種情況,也的確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沒等他們多做考慮呢,房門已經被從外面撞開,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已經舉槍衝了進來。
    張大官人利用自己從酒會現場找到的餐刀抵住了金敏兒的咽喉,用英語吼叫道:「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說完之後卻又以傳音入密道:「敏兒,我才捨不得呢!」
    雖然群敵環伺,金敏兒卻忍不住想笑出聲來,也只有張揚才會帶給她如此的快樂。
    幾名安保人員不清楚現狀,一個個面面相覷。
    張大官人一不做二不休,威脅道:「全都放下手槍!」
    那些安保人員正準備將手槍放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道:「不要聽他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膽子敢動我的女兒!」
    張大官人聽不懂韓語,但是從聲音已經知道是金承煥到了。
    金承煥虎視眈眈地盯住張揚,雖然張揚經過喬裝打扮,可是金承煥仍然從他的舉止神態中判斷出他的真實身份,金承煥卻不能當眾點破,他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去點破,掏出手槍瞄準了張揚的腦袋,他相信張揚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女兒。
    金敏兒驚聲道:「不要!」她對張揚的關心發自肺腑。
    關心則亂,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出,金敏兒應該不是被人綁架。
    金承煥望著女兒,從女兒的目光中他讀到了熟悉的倔強,這份倔強源自於他的遺傳。
    此時洪政宰也帶人趕了過來,他搞不清楚狀況,緊張道:「不要傷害敏兒。」
    張大官人一直都在尋找出手的時機,他突然將金敏兒向前方一推,自己如同閃電般啟動,等周圍人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擊倒了洪政宰身邊的侍衛,搶過手槍,槍口抵在洪政宰的太陽穴上。
    誰都沒有想到這廝的身手會如此出色,金承煥不擔心張揚傷害女兒,可是他卻不得不忌憚洪政宰的性命,張揚對洪政宰絕不會手下留情。
    張大官人此時已經有了和他討價還價的資本,金敏兒來到他的身邊,厲聲道:「讓開!全都給我讓開!」
    洪政宰現在總算明白了,金敏兒和這個劫匪居然是一夥的。他的臉色極其難堪,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因為在訂婚當日,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和別的男人一起聯手對付自己,這下自己肯定要成為國內的一個大笑話了。
    金承煥投鼠忌器,如果洪政宰今天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和洪總統之間的合作關係肯定要從此作罷。他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讓開一條道路,眼睜睜看著張揚和金敏兒押著洪政宰退了出去。
    原本前來參加舞會的各路嘉賓已經被提前勸離,張揚和金敏兒他們回到大廳的時候,廳內到處都是趕來的安防人員,裡三層外三層將他們圍了個遍。
    洪政宰道:「你們逃不掉的!現在放了我,我可以勸父親對你們網開一面。」
    金敏兒道:「如果你想活命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你的嘴巴。」她向緊跟著出來的父親道:「十分鐘內,準備一架加滿油的直升機。」
    洪總統也在現場,看到眼前的情況他也是緊張非常。
    金承煥怒道:「敏兒,不要再胡鬧了!」
    洪總統道:「敏兒,有什麼話,放開政宰再說!」
    金敏兒道:「對不起,我不可以放開他,雖然我沒想過要傷害他,可是你們不要逼我!」
    洪總統點了點頭,他向金承煥使了個眼色,和他來到一旁,進行了短暫的商議。
    事已至此,洪總統已經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低聲道:「金將軍,年輕人感情的事情不能當成兒戲。」
    金承煥滿面尷尬道:「總統先生,你聽我解釋……」
    洪總統道:「我不需要聽什麼解釋,我只要政宰平安,你必須向我保證這一點!」
    十分鐘後,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出現在總統府的上方,張揚和金敏兒押著洪政宰退了出去,現場雖然調來了不少的狙擊手,可是沒有人敢冒險射擊,如果誤傷了總統的兒子,沒有人可以承擔這樣的責任。
    張揚他們終於成功進入了直升飛機中,金敏兒讓飛行員離開,她坐在了駕駛席上,張揚點了洪政宰的穴道,將他扔在機場內。
    金承煥和洪總統追到門外,親眼看著直升飛機盤旋升空。洪總統臉色鐵青,怒視金承煥,金承煥暗自歎了一口氣,心中明白,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一切無疑已經付諸東流。
    張揚深知想要憑借這架直升機逃離南韓的機會微乎其微,從他們起飛那一刻就已經被軍方的防空系統緊盯。他雖然劫持了洪政宰,可是並沒有想殺他,大官人這次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殺人。
    洪政宰感覺身體一鬆,卻是張揚解開了他的穴道,張揚指了指傘包。用英文向他道:「在我後悔之前趕緊跳下去!」
    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張揚輕易就放過了自己,他迅速醒悟了過來,起身拿起降落傘,背好在身上,張揚拉開艙門,強勁的夜風吹入艙內。洪政宰轉身向金敏兒看了一眼,金敏兒向他笑了笑大聲道:「替我向總統先生說聲抱歉。」
    洪政宰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他騰空躍出機艙。
    張揚回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下,金敏兒駕駛直升機飛出一段距離之後,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她前往的地方是位於濟州島的藍星研發中心。
    直升機降落在停機坪後,她帶著張揚經由電梯迅速進入地下負三層。金尚元生前對這個侄女兒極為疼愛,很多秘密即便是金承煥也不知道。
    金敏兒打開密碼門,從這道門開始,只有大伯和她才能進入,將密碼門鎖止之後,金敏兒向張揚道:「大伯生怕有朝一日會發生戰爭,這座地下工事是按照最嚴格的安全標準修建,我們將它稱為末日避難所。」
    經過第二道門,進入電梯,他們將深入三十米的地底,金敏兒道:「這兒不但可以抵禦空襲,還可以躲過毀滅性的地震和核打擊。」
    電梯到達之後,金敏兒牽著張揚的手走出,張揚道:「你爸爸知不知道這裡?」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裡的秘密只有我和伯父知道。」想起逝去的伯父,她不由得美眸濕潤了,難道伯父之前就有預見,有一天自己可能會到這裡避難。
    深入地下之後,又經過三道密碼門,方才進入地下避難所的核心,這裡儲備著足夠二十年使用的食物,還有全套的水淨化設備。
    來到這裡就算脫離了險境,金敏兒偎依在張揚的懷中,柔聲道:「我好擔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
    張揚笑道:「怎麼可能?」他親吻著金敏兒柔順的秀髮,心中憐愛頓生。
    金敏兒道:「從今以後,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張大官人捧著她的俏臉,嘴唇最終印在她的櫻唇之上,金敏兒閉上美眸,沉浸在張揚帶給她暖暖的愛意之中。良久方才睜開雙目,俏臉已經變成了嬌艷的紅色:「我去弄點吃的,你去沖個澡。」
    雖然整座建築建設在地下三十米處,可是生活設施配備得卻相當完善,張大官人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浴袍,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金敏兒已經準備好了夜宵。
    可供他們吃得東西多數都是罐頭,不過這裡有美酒佐餐。
    金敏兒的頭髮有些潮濕,顯然也是剛剛沐浴過。張大官人不禁笑道:「你倒是快啊!」
    金敏兒甜甜一笑,知道他是說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但沐浴過,而且將夜宵準備好了。輕聲道:「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準備的,都是現成的東西,打開蓋子就行。」
    張揚拿起紅酒打開,將他們面前的酒杯倒滿,端起酒杯道:「慶祝我們順利逃脫。」
    金敏兒和他碰了碰酒杯,抿了口紅酒道:「你身體恢復了沒有?前天晚上真是把我嚇死了,好端端的你就突然從樓上掉了下去。」
    張揚怕她擔心,並沒有將自己被人種下情蠱的事情告訴她,輕聲道:「已經全好了,當時是因為我練功出了岔子,所以在短時間內喪失了活動能力。」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張揚將自己裝死逃生的事情告訴了金敏兒,不過並沒有提及金承煥讓人把自己活埋的事情,雖然金承煥不仁,可他畢竟還是金敏兒的父親,張揚不想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太多的陰影。
    想起父親,金敏兒不禁愁上眉頭,她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真是沒有想到,爸爸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張大官人緩緩落下酒杯道:「這件事不難理解,經歷叛亂的事情之後,他急於穩定國內的形勢,穩固自己在南韓軍界的地位,而洪總統恰恰也有這方面的需要,所以兩人找到了合作的切入點,他們之間大概缺乏互信,所以想要通過聯姻這種方式穩固彼此之間的關係,古今中外,政治手法不外乎如此。」
    金敏兒眼圈發紅道:「我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親生女兒也這樣做。」
    張大官人心中喟歎,這些政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心中最為重要的自然是政治利益,親情、友情、愛情這些人世間本應該最為寶貴的東西反而在他們心中變得淡漠了。
    金敏兒望著張揚,小聲道:「張揚,你也是一個官場中人,如果有一天,你會不會因為政治利益而放棄我?」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不會,絕不會!」
    雖然認識了張揚這麼久,可金敏兒每每看到他灼熱的目光,總是從心底感到羞澀,俏臉瞬間又蒙上一層紅暈,她垂下黑長的睫毛,聲如蚊蚋道:「從今天起,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張揚伸出手覆蓋在她的柔荑之上。
    金敏兒的手指和他糾纏在一起,又道:「在你心中,仍然把我當成春雪晴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是敏兒,我的敏兒!」
    金敏兒聽到這句話,她勇敢地抬起頭來,直視著張揚的目光,美眸之中柔情萬種。
    在這樣的封閉環境下,沒有外人打擾,男女之間很容易產生火花,更何況本來就兩情相悅的他們,更何況歷經磨難,生死相許的他們。
    張大官人一陣心慌,不僅僅是愛意驅動,這廝還有點後怕,畢竟體內被人種下情蠱,在這樣的狀態下最容易發作,這廝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那啥……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裡?」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就算將整座大樓炸掉,他們也不會發現地下的秘密,這裡的秘密只有大伯和我知道。」
    張揚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為何金敏兒俏臉紅得越發厲害:「你放心什麼?」
    張揚道:「放心沒有人打擾到我們!」他睜開雙目,牽住金敏兒的纖手,用力一帶,金敏兒嚶!地一聲,被他拉入懷中。張大官人清晰地感覺到金敏兒因為呼吸而起伏劇烈的胸膛,他讓金敏兒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大手探入她的懷中,終於成功攀上她誘人的雙峰。
    金敏兒輕咬櫻唇,呼吸變得越發急促了:「你……欺負我……」
    張大官人將她橫抱而起,低聲道:「其實我忍了很久了!」
    金敏兒羞得將俏臉埋在他的胸前:「從你在東江救過我之後,我就知道……這輩子都要和你栓在一起。」
    洪政宰安然返回,這讓洪總統和金承煥都鬆了口氣,對於這次的事件,他們並沒有對外進行過多的宣揚,畢竟其中的內情難以對外人啟齒。金承煥出動了不少的力量尋找女兒和張揚的下落,找到了那架直升機,也知道他們最終出現的地方是藍星研發中心,可是將整個研發中心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他們的下落。
    南韓軍警搜查最為嚴密的三天,張揚和金敏兒一直都在藍星的這座地下避難所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然是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張大官人血氣方剛,金敏兒一顆芳心早已繫在他的身上,加上初嘗男女歡愛的滋味,在張大官人的百般溫柔功夫下也是欲罷不能,這三天的時光裡,兩人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抵死纏綿。
    金敏兒初經人事哪受得了張揚這個情場老手的伐撻,到最後已經是有心無力,連番討饒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三天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雖然這座地下避難所儲存了足夠他們兩人使用二十年的食物,但是張大官人不可能呆在這地下二十年,他還有太多的牽掛。
    金敏兒偎依在張揚的懷中,他們一起看著電視新聞,從播出的新聞上看,漢城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平靜,父親和洪總統之間的合作也似乎非常的默契,一切並沒有因為他們的事情而改變,這讓金敏兒的內心安穩了下來,雖然她對父親的做法感到不滿,但是她仍然希望父親的地位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張揚摟著金敏兒的香肩,在她吹彈得破的俏臉上輕吻了一記,微笑道:「放心了,你爸爸沒事!」
    金敏兒道:「看來他和洪總統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張揚道:「怎麼會!促成他們合作的是共同的政治利益,他們兩人都是看重權力的人,目前的狀況下,想要穩固自身的地位和統治,他們就必須要合作,這一點根本不會受到其他事情的影響,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認為你爸爸想利用你和洪政宰的婚事,進一步拉近和洪總統關係的想法是錯誤的,政治上真正穩固的關係絕不是建立在婚姻的基礎上,而是利益!」
    金敏兒靠在張揚的肩頭上,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爸爸在軍界這麼多年,看問題還不如你透徹。」
    張揚笑道:「不是他看不透,可能是之前的叛亂讓他成為驚弓之鳥,所以想和洪總統合作的心情太迫切了一些。」
    金敏兒道:「張揚,我以後,還有機會見到父親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一定有機會,不過需要時間,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政治的野心會逐漸退化,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會感覺到親情的可貴,他就會想起你。」
    金敏兒撅起櫻唇道:「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他,他做了這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才不要見到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中卻明白,自己對父親是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的。她挽住張揚的手臂:「我就在這裡呆上十年,二十年,讓他見不到我,張揚,你會不會陪著我?」
    張大官人張大了嘴巴:「十年,二十年……」
    金敏兒氣得在他肩頭捶了一拳道:「就知道你不願意。」
    張大官人笑道:「倒不是不願意,十年二十年,咱們兩人在這下面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做那種事情嗎?到時候,恐怕孩子都要生出一個連了。」
    金敏兒俏臉羞得通紅:「誰要給你生孩子,我才不要十年二十年就做……」她覺得難為情,再也說不下去,一雙粉拳在張揚的胸膛上連續捶打。
    張大官人笑著將她擁入懷中,親吻她的柔唇,吻到她軟化方才放開了她,輕聲道:「別說十年二十年,就算跟你一輩子就做這種事,我也不膩!」
    金敏兒啐道:「口是心非,我才不相信你!」她摟住張揚的脖子道:「以你的脾氣,讓你在這裡呆上一輩子,恐怕你早就瘋掉了。」
    張大官人嘿嘿一笑,他是個閒不住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呆在地底一輩子,更何況在外面還有太多的牽掛。
    金敏兒道:「大伯雖然走了,可是藍星還在,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情,就讓我承擔起藍星的管理責任。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躲開我爸爸他們的追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來拿我大伯生前立下的遺囑。」
    張揚道:「找到了?」
    金敏兒點了點頭:「我打算離開後,先去拜訪藍星的幾個主要股東,將藍星的內部先穩定下來。」
    張揚道:「你不怕你爸再找到你,把你押回國內成親?」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而且只要離開這裡,他就控制不了我。」
    張揚建議道:「不如和我一起返回中國。」
    金敏兒道:「我可不想給你找麻煩,他現在肯定盯上你了。」
    張揚也冷靜分析過現在的處境,金承煥百分百認出了自己,但是金承煥也沒什麼證據指認那個帶走他女兒,劫持洪政宰的人就是自己。如果金敏兒跟他回去,金承煥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找上門來。
    金敏兒道:「我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張揚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現在!」
    離開地下避難所並非是經過原路返回,而是通過一艘潛艇,金敏兒帶著張揚來到可以容納五人乘坐的小型潛艇內,這種潛艇雖然很小,但是性能卓越,可以突破水下監聽網,擁有六個可控制的伸縮方式的方位推進器,能夠在任何的環境下進行海底著陸,水下最長潛伏期可以達到一個月。
    擁有了這艘具有當今世界最高水平的小型潛艇,他們可以輕鬆繞過層層水下監聽網,離開南韓返回中國。
    張大官人在濱海的出現簡直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誰也不知道這廝是如何到達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徵兆,這廝一大早就出現在了福隆港。和他一起的還有金敏兒,兩人沿著港口的道路緩緩而行,不時四目相對,唇角露出會心的笑意。
    張大官人幾乎可以用夢幻來形容這次的海底旅程,現代科技的發展已經讓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成為現實,當然這一切也要以藍星雄厚的財力作為支撐。
    張揚來到港口的公話亭,給周山虎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周山虎十分鐘後就來到了福隆港,看到張揚和金敏兒,他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張書記,您……您什麼時候從南韓回來的?」
    張揚笑道:「昨天晚上!」
    「那咋一大早就到這裡來了?」
    張大官人笑道:「你管得還真是寬,藍星準備在濱海投資,我陪金小姐來保稅區到處轉轉,還有什麼問題嗎?」
    周山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了!沒了!」
    張揚道:「送金小姐去北港機場!」
    金敏兒即刻就要離開,雖然她很想在張揚身邊多留一些時間,可是藍星的事情不能耽擱,自從伯父遇害之後,藍星已經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中。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藍星穩定下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伯父含笑九泉。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父親肯定知道是張揚幫助自己逃走,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會找到這裡,金敏兒不想給張揚帶來太多的麻煩。
    人世間總是有太多的別離,金敏兒堅持不讓張揚送自己去機場,她不想面對分離的場面。張揚將金敏兒交給了周山虎護送,自己則來到福隆港外的小街,清晨的小街充滿了親切的味道,小販的叫賣聲,海鮮的閒腥,街坊談天說地,孩童們的歡聲笑語,經歷漢城的生死搏殺之後,張大官人格外渴望這樣的氛圍和生活,他來到一家熟悉的早點鋪,要了兩籠蒸餃,一碗熱粥,張望著繁忙的街景,品味著樸實的早餐,過去的生活在這一刻突然就回歸了。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張揚的視野中。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