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離奇失蹤04
最初將徐稚宮拉進來,他是想借助掃黑,讓徐稚宮迅速提升名聲,有了名聲自己再向報社方面遞幾句話,給徐稚宮解決個級別,應該問題不大。沒想到,徐稚宮也成了掃黑的棲牲品,宣傳掃黑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報社便派徐稚宮出去學習了,學習歸來,不是提拔,而是將她調到了子報,在記者部掛了個副組長。日報是廳級,子報是處級單位,部門主任才是科級,組長基本就沒有級別了,何況還是副組長?徐稚宮曾對唐小舟開玩笑,說,我被你害了,現在是流放。儘管如此,徐稚宮為掃黑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這些東西,唐小舟反覆叮囑,一定要保存好。他給徐稚宮打了一個電話,叫她把那些材料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帶到喜來登去,他要用。唐小舟最滿意徐稚宮的是,她幾乎從不在自己面前問為什麼,他叫她做什麼,她總是服從,並且努力做好。同樣,他每次和她見面,分別時也不需要纏綿,他只是說一聲,走了,轉頭便走,她既不纏他,也不問他為什麼這麼急。他們見面的地點通常都是賓館房間,早晨他起得早,那時她還在熟睡中。更多的時候,他悄然起床,洗漱之後,她也沒有醒來。他悄悄地離開,根本不和她打招呼,事後她也不會計較。當然,他有時也想,這或許因為她並不愛他,就像他並不愛她一樣。在他看來,自己這種年紀的人,談愛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都非常之高,實在比二十歲時隨意地浪費時光更加奢侈。人和人何必要愛呢?正如孔思勤所說的,月餅就是月餅,即使加上再華麗的包裝,也還是月餅。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華麗包裝,整個人類的生活,將會簡單方便得多。正胡思亂想著,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嚇了他一大跳。他定定神,坐正身子接起電話,竟然是谷瑞開。谷瑞開不說話,只是哭。唐小舟頓起惻隱之心,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嗎?她哭著說,不好。他想,她或許夢想著翁秋水升副廳長,她順利接任處長吧。竹籃打水一場空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表面上,他還得敷衍,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說,小舟,我們復婚,好不好?他一下子愣住了。她叫他,從來都是唐小舟三個字連成一體的,吵架的時候,便會像趙世倫一樣,叫他性唐的,哪怕是兩人熱戀的時候,也是如此,今天太
陽又一次從西邊出來了。不過,對於她的太陽,他已經有了充分理解,不可能再感到那種虛妄的溫暖了。他說,你的想像力太豐畜了,我有點跟不上。對於他的譏諷,她竟然沒發脾氣,而且極其溫柔加上懺悔,說,我知道我錯了,我改還不行嗎?只要你答應復婚,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唐小舟說,是嗎?那翁秋水怎麼辦?她一下子愣住了,過了片刻,氣急敗壞地叫道,唐小舟,你王八蛋。說著,便掛斷了電話。唐小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轉而一想,他又覺得自己很小人,因為人家曾經傷害過你,你便躲在陰暗處,抓住機會照準人家的腦袋一記悶棍,這不是小人行徑,又是什麼?這樣的事,有什麼可得意的?你應該痛恨自己才對。再說,自己和她離婚,真的就那麼光明正大?谷瑞開是覺得他前程無望才提出離婚,而他呢?難道對於今天的變化,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說沒有,鍾紹基提出調他去雷州,他為什麼一口回絕?說到底,對於重新回到這個位笠,他還是有信心的,只不過沒有流露而已。儘管他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別得意忘形,可心裡仍然覺得透爽。出發的時間到了,趙德良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對他說,好了嗎?唐小舟嚇了一大跳。都是被谷瑞開這個電話纏的,他竟然忘了給馮彪打電話。他匆忙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包,又接過趙德良的包和茶杯,一邊跟著趙德良向前走,一邊撥通了馮彪的電話。好在馮彪非常守時,已經等在了樓下。省政協這個會,主要是參政議政,趙德良出席,也只是表示一個重視的姿態。領導們在會議室裡開會,秘書們在旁邊的小房間裡等待。當然,領導並不是一開始就進入會議室,而是事先被請進休息室,等會議正式開始,才有專人過來請他們。進入會場之前,趙德良對唐小舟說,你讓葉萬昌到政協來等吧,看中午吃飯之前,能不能抽出一點時間。唐小舟給葉萬昌打了電話,葉萬昌再一次千恩萬謝。政府方面來參加會議的是彭清源,王宗平今天第一天上班,也跟了過來。王宗平和這個秘書圈子還不熟,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唐小舟坐在一旁和他說話,讓他情緒穩定了許多。其他的秘書準備打牌,叫唐小舟上場,唐小舟說,你們玩吧,我和宗平聊聊天。過了半個多小時,葉萬昌摸上來了。探頭一看,一及子都是秘書,許多人都
是他認識的。他跨進來,衝著這些二號首長們點頭哈腰,一個一個地握手,遞煙,問好,餡媚地笑著。唐小舟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怎麼上來了?葉萬昌說,你不是讓我來等嗎?唐小舟叫他到政協來等,又沒讓他立即上來。他心想,這人到了關鍵時刻,腦子也不好使了,抓救命稻草呢,平常的判斷力理解力,全沒了。他說,你還是去下面等吧,安排好了,我給你電話。這裡人來人往的,你一個市委書記,坐在這裡影響不好。葉萬昌說,那好那好,我去車上等。葉萬昌一走,那伙秘書們說上了。政協一個副主席的秘書說.葉萬昌也有今天.平常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另一個副主席的秘書立即接過話頭,說,這個人,以前眼睛掛在天上,對我們這些小秘書,視而不見,好像我們都不是人一樣。這個話題,就像興奮劑一般,很能句起這些秘書們的興頭。一個沒有說完,另一個又接過去了。有人說,這個人太狂妄了。我早就說過,在官場中混,狂妄的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立即又有人說,你們說什麼呀,人家還是市委書記呢。這話立即遭到了反駁,說,哼,市委書記?今天是市委書記,明天就不知道是什麼了。是階下囚,那是便宜的,搞不好要打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