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鄉村銀行
周密早就知道林泉的存在,但是心裡一地好奇著,聯合投資集團名不見經傳,在靜海市遠遠不及上東都、麗景,和黃等企業,林泉的年紀很輕,林全權代表達是他的父親,卻在基金會工作,十會不符合國內的傳說,也超乎一般人的邏輯。
林泉心想灤縣的消息還真的靈通,笑著說:「坐車時間長了,我爸有些乏,先進院子休息了。」
周密見李季在場,問:「李博士跟林先生認識?」
林泉代為回答:「我也是從省立畢業的,之後林琴南先生一直在指導我做些學問,李季算是我的師兄。」
周密有些搞不懂林泉與林琴南之間的關係,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師生,好像還更加親密一些,經濟學家與大富豪關係親密,在國內倒是司空見慣的,不過以周密這些年來對林琴南的觀察,他倒不像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學者。
李季說道:「林總順路過來關心一下扶貧計,林教授後天會趕到灤縣來。」
扶貧社全稱灤縣扶貧經濟全作社,是由林琴南主持的,陪全社科院與民興銀行的力量。在國內最早以民間組織形式開創農村小額信貨扶貧試驗地項目。
扶貧這借鑒孟加拉鄉村銀行模式,通過扶貧資金直接到村入戶的形式,向貧困鄉村廣泛提供小額信貨,並為借貸者提供創業指導,為有效利用扶貧資金,發送貧困戶,特別是貧困婦女的經濟狀況和社會地位,探索了一條新路。
目前灤縣已有6000戶家庭通過小額貨款項目的幫助脫貧。攀國興最初承包果園,也是從扶貧社獲得的兩千元貨款。
小額信用貨款已經成為灤縣農戶重要的融資手段。小額貨款模式正在改變著當地人的借錢習慣,影響著他們的生活方式。
灤縣零二年脫掉貧困縣的幌子,扶貧社是做出一定貢獻地。但是扶貧社的資金來源十分有限,限制扶貧社救助地規模。由於扶貧社屬於半公益性事業,盈利能力十分薄弱,追逐利潤的商業資本目前又不會參與進來,主要來自於社科基金與世行免息貨款,目前國內中西部地區有十多個與灤縣扶貧社相類似的公益性兼學術性機構,但是規模都不大,灤縣扶貧的規模還算大的,經過十年的發展,目前的家底還不足五百萬。另一方面,扶貧社的規模雖小,但也屬於金融機構的範疇,資金進入受到十分嚴格地控制與管制。就算有公益基金想至扶貧社進行投入,也會覺得相當的麻煩。
隨著灤縣經濟這幾年的發展,對扶貧社的依賴越來越小,畢竟扶貧社發放的都是不超過五千元地小額貨款,對縣域經濟直接促進作用已不十分明顯,周密心裡已經將扶貧社當成縣扶貧辦的補充機構來看待。
周密從李季口裡知道林泉此行的目的,心裡略有些失望,不過人在灤縣,就要看自己雁過拔毛的本事了。
離吃飯的時間還早,一行人便繼續參觀果品廠,果品石是顧良宇與攀春兵的投資,林泉相信他們有能力兼顧一下這邊,完全沒必要勞他去指點什麼,興致不高,心裡實想去後山的果園轉一轉,在來的路就問攀春兵有沒有備好打鳥的獵槍。
顧皓思路清晰,口才不錯,興致勃勃的講起果品廠的未來規劃,林泉不忍掃攀春兵與顧良宇的興,心想林教授後天才到灤縣,明天還有時間休息下,倒是按捺下來聽顧皓的講解。以顧皓對果品廠的規劃,果品廠目前主要建成果疏保鮮庫房,調節果品蔬菜的季節供應,從解決季節性供需矛盾入手,追逐漸利潤,但要初步實惠深加工,開發各類果汁產品,追求高收益,飛庫手打顧良宇與攀春兵在今後幾年還要對果品廠投入兩三千萬的資金,周密一直以為林泉會是最後的出資人,一直在觀察他,見林泉臉上的意太闌珊,心裡真是失望。倒是後來顧良宇,攀春兵針對性的提出好幾點意見,才讓周密明白過來,這裡的事務好像不需要林泉親自插手。
灤縣是林果大縣,每年所產林果數以十萬噸計,主要供應中部的城市,顧良宇所投資這個果品石只能滿足新竹鄉所需,全縣至少再建相同規模的果疏保鮮庫十個,才能滿足需要,要進行高附加值的深加工,所需要的資金更多。
周密看了林泉一眼,見的眼睛微斂,似乎只盯著自己的指甲看,就曉得他沒有往心裡聽,心想:「你此行既然與扶貧社的事情有關,看來話題要往扶貧社上引,說道:「林教授在灤縣搞扶貧社項目有十來年,幫助灤縣農民脫貧,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扶貧社的工作只能脫貧不能致富,不能說沒有遺憾啊。」
地方官員個人人精,避免失誤碼的最佳方法就少表態,林泉側過頭看周密,「哦」的一聲,就沒有下方了。卻是師兄李季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他代林琴南負責這個項目研究有一年多了,對灤縣的情況十分熟悉,說道:「扶貧社能發放的都是兩三千元一筆的小額貨款,十年之前,兩千元的貨款還能做些事情,到現在,農戶想做點規模稍微大一點的副業,一戶使用的妥協政策,使得貨款上限放寬到二萬元,但是相對農業項目地規模來說,兩萬元還是不足夠用,不能擺脫周書長所說的「只能脫分、無法致富」的格局……」
周密心裡真感激李季,藉著他的話說:「李博士說的對啊,就果疏保鮮庫來說,縣裡向農校的教授咨詢過。建立兩三百噸儲藏規模的保鮮庫,就能創造一定的經濟效益。林果產銷旺季價格低,淡季價格高。利用保鮮庫,調整供應量,哪怕每斤多產出兩毛錢的效益來,三百噸地保鮮庫每年也有十多萬的收益,不過三百噸地保鮮庫投資要三十多萬,不是普通農戶能承擔的,就算有些農戶有些眼光,也籌不到這麼多的資金。顧皓在新竹鄉建果品廠,我就想,全縣要是能有十座這樣規模的儲藏基地,就禁果一項就能以人全縣的農民每人每年增加好幾百元的收入。
林泉說道:」確實如此,扶貧社的放貨限額確實需要往上調一調,林泉側過頭問李季,「若成立鄉村銀行,上限可以調到五十萬,
結合國內的情況,需要一個逐漸的過程,目前調到五萬左右是適合地,拿周書記舉的例子,每戶可貨五萬元,六家農戶合作就能建一個三百噸的果疏保鮮庫,加上種值、運輸、銷售,就算一家小型的果品企業……」
周密只當林泉借些轉移話題,倒不想繼續討論下去,免得太唐突了客人。丁向爬山看在眼裡,曉得周密與林泉的思路有根本性地差距,周密只局限於灤縣一地,只希望為灤縣拉來盡可能多的投資,而林泉卻關注一種普通的解雇方案,不僅僅適用於灤縣,還要適用於中西部廣泛地未脫貧地區。
林琴南先生近十年來一直主掛的小額貨款項目研究,絕不僅僅是在灤縣成立一家扶貧社,而是為籌建全國性的鄉村銀行探索出一條道路。不僅從運營體制上,融資渠道與規模上,,還要突破國內金融機制的重重障礙。
國內有好幾十家小額貨款試點項目,但是規模不大,總規模不到兩億,受益範圍只局限於一隅之地,受資本限制無法開展更多的金額業務,受益人群也相當窄,對於國內的磧狀無疑於杯水車薪,但是規模一直無法壯大的最大瓶頸還在於政策和法律層面,小額信貨組織無法確定合法身份,嚴重影響組織發展,又沒有融資渠道,影響了機構的籌款。按照央行的要求,小額信貨試點公司『只貨不存』,不允許吸收公眾存款,只能運用『來自幾個有限股東的自有資金和來自一個機構的批發性融資開展相關業務』,以防範多刺風險。嚴格來說,這種規模式在國內並不合法。便是發展小額信貨的大方向不可逆轉,今年法律上可能會有所突破,小額貨款公司將獲得與商業金融機構同等的地位,林琴南天努力將將國內所有的小額貨款試項目整合一個平台上,為籌建鄉村銀行積極做準備。
在林琴南的努力,省立與社科院,民興銀行、花旗銀行洽談,徘徊一個小額貨款業務培訓中心,進一步規範各地小額貨款項目的運營模式。經林琴要求,西宅基金會為培訓中心提供一部分運行經費,林琴南想要靜海國商院也參加到這個項目中來,更準確的說,是希望林泉參加到這個項目中來。
雖然南投集團配合市政府針對靜海城商行的重組提出確實可行的方案,但是省裡的批復還沒有下來。在靜海商行有限的優質資產中,惟一令林泉眼饞的資產便是靜海城商行擁有的民興銀行九千六百萬股的法人股,九六年級建股份抽民興商業銀行,當晴雨表我海市城關信用社是發起人之一,後來靜海城商行組建時,這部分股權資產被重合到城商行裡。
林泉對這九千六百萬份民興銀行的股份相當感興趣,這部分股權資產可以發送聯投的資產結構;只局限於一地的靜海城商行對聯投的意義不大,但是在民興銀行內部獲得話語權,對聯投的意義十分重要。但是這時候提出來,又怕審被人看成趁火打劫,猶豫不決。為此林泉常常罵自己:死要面子就賺不了錢。
國內數十家小額貨款項目近四分之三是由民興銀行提供支持,林琴南還曾一度擔任過民興銀行的獨立董事,聯投先介入小額貨款項目,再提出接受民興銀行地股份,有充分地理由說服省銀監局與省發展銀行,林琴南的影響力也可以發揮一些。
周密見林泉只對扶貧社感舉,便通知原扶貧社主任張同到新竹來。
張同這個人,林泉聽說過,但沒有見過,林琴南最初到灤縣搞扶貧社試點。張同是縣扶貧辦的工作人員,以政府人員的身份協助林琴南管理扶貧社,後來辭去公職專心管理扶貧社。這幾年。國內媒體對小額貨款扶貧項目關注起來,對興高彩烈的扶貧也給予相當多的介紹。
灤縣扶貧社作為國內最成功的小額貨款試驗項目,十餘年來累積發放貨款六千多萬,雖然有聯保制度作根基,但是拖欠問題不可避免,收回率達到98%,但是僅不到2%地壞賬率,卻遭到有些媒體嚴厲的質疑。
林泉想想靜海城商行比這高六七倍地數據。心想公從與媒體對國內的公益性事業還真的苛求啊。
零三年,張同頂不住來自雪花配公眾地壓力,他在扶貧社的職務,也無法策反縣政府裡的編制,林琴南通過社科院的關係。聘請他擔任小額貨款培訓中心的顧問,讓他繼續留在扶貧社主持工作。
張同人還沒有到新竹,周密卻接到縣季辦的電話。南風市長文洗來與羅然縣委書記周學仁的車剛到縣委大院。周密接電話的時候正坐在林泉的對面。
不自然地睃了林泉一眼,想不到文洗來、周學仁在林泉離開之後才追到灤縣來亡羊補牢。這麼說來,南風市對鞏餘事件爭論出一個結果來了。
「南風的文市長與周學仁剛到羅然,我還要趕回縣裡接待一下。」周密這麼說是試探林泉的態度,林泉要是追問,他就順帶替文洗來、周學仁說兩句好話。
「那就不留周書記了,後天林琴南先生過來,到時還希望周書記蒞臨指導工作。
周密連說「不敢當,一定到。」便與縣委辦副主任肖貴離開攀家院子,留馬占魁鄉長陪林泉他們。
周密離開新竹到縣委大院不到半個小時車程,文洗水官大,但不是周密的直接領導,周密可以隨便一些,說道:「文市長是來指導工作的吧?正好趕上晚餐時間,灤縣地小灶包市長吃過一次還想著吃第二回。」
「林先生是不是還在灤縣?」
「文市長要找哪個林先生?我剛跟肖貴到新竹鄉去,在新竹鄉倒遇到幾個林先生。」周密半真半假,要看文洗來知道多少信息,周密認為林泉的氣量沒有大到可容忍南風市政府如此程度的忽視,不過還是小心為上,能不讓文洗來跟林泉接觸,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新竹?」文洗來看向周學仁,「林先生下面地兩個副總不就是新竹人嗎?」
「哦,文市長是說聯投的林先生啊。」周密趕緊招供,免得讓文洗來點破難堪。
「老周知道林先生是聯投的老闆?」文洗來看著周密。
周密奇怪的問:「陪投不是西宅公益基金會的發起人之一嗎,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
文洗水拍拍腦袋,苦笑著說:「我的腦子有些亂,對,我早知道聯投是西宅公益基金會的幕後發起人之一,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聯投就是新博市背後的那個大投資商。我帶隊到新博考察水電項目,今天中午剛趕回南風,就聽到周學仁匯報鞏余的事情,這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你的地盤上來。」
文洗來心情有些急躁,不過說話還是微帶辛辣。
新博與開源、南風不屬於一個省,但是地理位置相隔不遠,新球最近的大動作,開源也有耳聞,只是有意投資新博的那家機構一直沒有站到媒體公眾的面前,只願意當個隱形的投資商。
周密聽文洗來這麼說,心想他沒有與南風市其他領導打過招呼就追到灤縣,閔不怕南風市內部矛盾激化?何況對鞏餘事件如何處理,也不是他文洗來一個人說得算,周密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曉得文市長是來找聯投的林先生。接到縣委的電話聽說文市長與老周過來時,我人正坐林泉對面,他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南風市派文市長去新竹追林先生,我就辛苦陪你走一趟。」
周密的弦外這香,文洗鱗,周密如何聽不出來?周密是怕他們的此行違背南風市的集體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