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中國的一些有錢人,簡直成了各家賭場的香餑餑

緯通集團的兩輛賓利從車庫駛出。杜林祥坐在前一輛,後面一輛車裡僅有一名司機。兩輛賓利後面,還跟著莊智奇乘坐的奔馳與安幼琪乘坐的路虎。殿後的則是一台奧迪A6,幾名集團辦公室工作人員坐在車裡。

車隊駛過市區,朝河州機場方向疾馳而去。

杜林祥擺下如此大陣仗,是為了歡迎從北京飛來的趙筱雨一行。

徐浩成與宋紅軍之間的交易進展順利,上個月雙方簽署了合作協議,五億元的保證金,已經打到了徐浩成公司的賬上。徐浩成給杜林祥打來電話,說收購冶金廠的事,可以立刻展開。徐浩成還特意讓趙筱雨來河州與杜林祥面談一次。

徐浩成在電話中說:「收購冶金廠的具體細節,咱們都談好了。我之所以讓趙筱雨過來一趟,就是創造一個你和她單獨會面的機會。冶金廠最終還是要打包進入礦山項目,一起賣給宋紅軍的。對於這種操作模式,趙筱雨沒有提出異議。但咱們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杜林祥當然明白徐浩成的意思,他答道:「我打算將交易額的百分之十作為佣金,拿給趙筱雨。徐總覺得合適嗎?」

徐浩成說:「這佣金咱們一人出一半。賺錢的事一起合作,出血的事我也不能讓老弟一人承擔。」

「徐總真是爽快!」杜林祥笑起來,「這次見著趙筱雨,我就按這個跟她談。」

機場高速兩側的景致太熟悉,杜林祥根本無心欣賞。他掏出手機,撥給留在公司裡的高明勇:「晚宴的事安排好沒有?都能來吧?」

高明勇說:「我剛才又挨個打電話確認了一遍,都能來。萬順龍還在深圳出差,他說下午一定趕回來,不會遲到。」

杜林祥「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一周前,趙筱雨從北京打來電話。說了一通「期待與杜總在河州見面」的客氣話之後,趙筱雨又說道:「我有一位叫大衛的美國朋友,近期想來河州拓展一下業務。杜總在河州朋友多,想請你幫個忙。」

杜林祥問:「不知需要我做什麼?」

趙筱雨說:「大衛想把河州的企業家朋友聚在一起吃個飯,不知杜總能否出面邀請?」

「就這事?」杜林祥又問。

「嗯,就這事。」趙筱雨的聲音很悅耳,既溫婉又不算太嗲。

杜林祥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對了,對於出席宴會的企業家,有什麼要求沒有?」

趙筱雨說:「最好資產能在十億以上,最不濟也得有個三五億吧。」

「明白了。」杜林祥說。

按照趙筱雨的要求,杜林祥邀請了十多位河州著名企業家。宴會地點就安排在緯通大廈裡的五星級酒店。

在一輛機場工作用車的引導下,杜林祥的車隊直接駛進了機場,在寬闊的停機坪上風馳電掣。

當年杜林祥與呂有順一同從三亞飛回河州,呂有順的專車就等候在飛機舷梯下面,而自己只能提著行李去擠擺渡車的一幕,對於杜林祥來說印象太深刻。領導們能把專車直接開進停機坪的待遇,杜林祥早就羨慕不已。

半年前,杜林祥交給高明勇一項任務,要他務必把機場的關係協調下來。高明勇請客送禮花了不少錢,終於達成了杜林祥的夙願。

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戴一副大框墨鏡的趙筱雨從舷梯上走下來。與杜林祥握手時,她摘掉墨鏡,露出嫵媚的笑容:「杜總真是面子大!我們也是托你的福,不用再去候機樓裡兜一圈了。」

趙筱雨又把大衛介紹給了杜林祥。原來大衛是個金髮碧眼的帥小伙,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花格休閒襯衫。令杜林祥頗感意外的是,這個美國鬼子能說一口帶廣東口音的普通話。

趙筱雨身邊帶著兩名隨從。一名年輕漂亮的小姐,是她的私人助理,據趙筱雨介紹,這名助理還是剛從英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另外還有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杜林祥後來才知道,這是趙筱雨請的菲傭。

來到酒店後,勤快的菲傭趕緊忙活起來。五星級酒店洗浴間裡的毛巾被菲傭扔進木框裡,換上了她們自帶的毛巾。床單也被掀開,菲傭打開一個沉甸甸的皮箱,從裡面拿出一條真絲床單重新鋪上。杜林祥斜眼一瞟,只見大皮箱裡還重疊碼放有好幾條床單。

見杜林祥面露驚異,趙筱雨莞爾一笑:「不是不放心杜總開的酒店,只是我這人皮膚不太好,一些其他人習以為常的刺激,我的皮膚卻受不了。」

趙筱雨說:「酒店裡的毛巾,看似潔白無瑕,許多人甚至還在問,為什麼自己家裡的毛巾無論怎麼洗,都不會像酒店毛巾那麼白。其實原因很簡單,家裡洗毛巾,都用家用洗滌劑,而好些個酒店用的,是強鹼強酸的工業洗滌劑。」

「聽趙小姐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杜林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像自己這種粗皮厚肉,可不在乎這些。

「另外我有輕微的蕁麻疹,醫生建議用自帶的真絲床單,而且最好每天更換。」趙筱雨接著說。

杜林祥微笑著點頭,心想怪不得皮箱裡放那麼多床單。

趙筱雨又說:「今天的晚宴,麻煩杜總了。」

「哪裡話!趙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杜林祥說。

趙筱雨說:「大衛是個很不錯的人,還得請杜總多關照。至於一會兒的晚宴,我就不去了。」

杜林祥問:「趙小姐有其他事?」

趙筱雨說:「事情倒沒什麼。只是像今天這種場合,來的人很多,我就不出現了。」

杜林祥一想也是,像趙筱雨這種身份,還是少拋頭露面。他說道:「那我單獨安排人來陪你。」

「不用了。」趙筱雨說,「我已經約好了朋友,晚上去看看河州的夜景。」「趙小姐在河州有朋友?」杜林祥問。

趙筱雨點點頭:「這人你也認識,就是陳錦兒。」

「哦,對。」杜林祥恍然大悟。徐浩成的乾女兒,自然應該認識趙筱雨。

離開趙筱雨的房間後,杜林祥徑直來到酒店宴會廳。大衛早已等候在裡面,他來到酒店後,脫下了休閒襯衫,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

從這個細節,杜林祥不禁想到一則往事。事業起步之後,他也購置過許多價值不菲的西裝。有一次飛去香港,謝依萱來機場接他,看到一身西裝的杜林祥便說:「你怎麼穿西裝,還繫著領帶?」

「穿西裝怎麼了?正式場合穿西裝,不是體現莊重嗎?」杜林祥不解地問。

謝依萱說:「關鍵飛機上不是正式場合。在飛機上穿一套西裝,是最土的。」

在飛機上穿西裝,怎麼會是土老帽的行為,杜林祥大惑不解。他問:「那飛機上應該穿什麼?」

謝依萱說:「就應該是一身休閒打扮。西裝放在旅行箱裡,到了酒店安頓好後,如果要出席正式場合,再換上西裝。」

杜林祥想了想說:「不對呀,我看新聞上,好多國家領導人一下飛機就穿著西裝。」

謝依萱說:「因為工作繁忙或者連續趕場的原因,實在來不及換衣服的,在飛機上也一定要把領帶解開。臨到下飛機時,再把領帶繫上。」

長期生活在香港的謝依萱告訴杜林祥:「英國人注重紳士風度,尤其在意這些細節。美國人則分兩類,一類是受英國傳統文化熏陶,另一類則是受牛仔文化影響。華爾街的公司屬於前一類,什麼時候穿休閒裝,什麼時候穿西裝,分得很清楚。硅谷裡的科技公司,大概屬於後一類,穿著就很隨意。」

杜林祥看到今日的大衛,感覺他與謝依萱說的前一類美國人很像。

晚宴七點正式開始,在座的除了大衛,都是富甲一方的河州企業家。大衛說著帶廣東味的漢語,用筷子的姿勢也頗為嫻熟。他向在座的每一位企業家發了名片,從名片上看,他是美國一家公司的高級客戶經理。

這家美國公司的名字,杜林祥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時卻記不起來。還是萬順龍博聞強識,接過名片就笑道:「我知道你們公司,澳門一家大型賭場,就是你們投資的。」

「是的,你說得沒錯。」大衛點頭道,「看來萬總早就是我們的客戶。」

萬順龍卻擺手道:「我只是以普通遊客的身份,去賭場裡逛了一圈,當時沒有下注。」

大衛說:「下次萬總光臨,請一定通知一聲。不管你是否下注,我們都會為你提供第一流的服務。」

杜林祥明白過來,敢情這個美國鬼子大衛就是個高級皮條客,到處拉人去賭場賭博。席間,大衛向在座的河州企業家發出了邀請,他還說道:「來中國後,我聽說了一個詞叫圈子。不管你是否喜歡賭博,都應該嘗試加入更高的圈子。來到我們那裡,你便有機會接觸更多精英人士,與許多聲名在外的大企業家成為朋友。」

對於賭博,杜林祥談不上喜歡,也不到深惡痛絕的地步。他只覺得這個大衛的忽悠功夫,一點不比小品裡的本山叔差。

在座的好幾位企業家,卻對大衛能提供哪些具體的服務充滿興趣。大衛介紹說:「凡是今天在座的客人,都可以獲得3000萬港元的授信。去賭場時你不用帶一分錢,只需要出示身份證明,就能從賭場借走籌碼。另外,由於內地的政策管制,澳門的賭碼分作兩種。一種叫泥碼,可以參賭,但不可以從賭場兌換現金;另一種叫現金碼,顧名思義,可以兌換現金。將泥碼換成現金碼叫作洗碼,需要付出一定佣金。而我們願意幫助在座各位完成洗碼的工作,同時免除中間的佣金。」

「我們還會為各位提供安全可靠的轉賬渠道。」大衛說,「如果你們贏了錢,我們會把港幣換成人民幣打到一家深圳公司。再由這家深圳公司,將資金轉到國內你指定的任何一個賬戶。」

大衛侃侃而談時,萬順龍扭頭問杜林祥:「你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杜林祥說:「是一個朋友介紹來的。起初我還不知道他是做賭場生意的。」

萬順龍笑著說:「實不相瞞,這已經是我半年之內,第三次參加這類活動了。還有一次是在上海的一場地產峰會上,也是有個澳門賭場的高級客戶經理,在酒店設宴招待與會企業家。另外一次,新加坡賭場裡的一個客戶經理,經人介紹直接來我辦公室拜訪。」

杜林祥遞給萬順龍一支煙:「上個月,雲頂賭場的一名客戶經理,也來河州找過我。承諾的各項服務,跟這個美國鬼子今天說的差不多。另外還多了一條,贈送往返馬來西亞的頭等艙機票。」

萬順龍接過香煙後,杜林祥又拿起打火機,幫萬順龍點燃。萬順龍吸了一口煙:「中國的一些有錢人,簡直成了各家賭場的香餑餑。我聽一位朋友說,各大賭場的客戶經理,起碼有一百多號人常駐在中國,整天在各大城市間飛來飛去。不過他們這種精神,倒值得咱們學習。企業內部開會時我就講過,人家賭場都知道上門服務,咱們賣房子也不能光蹲在售樓部裡等客人。」

「有道理。」杜林祥笑起來。

整場晚宴,杜林祥都同萬順龍聊著,兩人還不時勾肩搭背,哈哈大笑。外人絲毫看不出他們曾鬥得你死我活,彼此間至今也存有化解不開的心結。

第二天一早,大衛就離開河州奔赴下一站。留在河州的趙筱雨,卻興致勃勃地提出要去河州市郊的一處曲流景觀。趙筱雨說自己在北京時就聽說,河州的這處曲流對於攝影愛好者是一大挑戰。許多「好攝之徒」扛著笨重的攝影器材,在曲流附近轉悠幾天時間,也不能拍下曲流的全貌。趁著來河州的機會,趙筱雨打算去一試身手。

趙筱雨的準備可謂充分,從酒店出發時,身穿一件深色攝影背心,胸前掛著相機。汽車後備箱裡還放著三個鏡頭筒。杜林祥為盡地主之誼,親自陪同趙筱雨去往曲流景區。

這還是杜林祥第一次長時間地和趙筱雨接觸,他將趙筱雨仔細打量一番後,又想起了在飛機上與高明勇、袁凱的玩笑話。高明勇、袁凱都說趙筱雨身上透著一股騷味,這種感覺,杜林祥也有。

趙筱雨身上的騷味或者說媚態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呢?高明勇、袁凱說了很多,比如纖細的腰、豐滿的胸、圓翹的臀,但杜林祥認為,他們都沒有說對!

譬如說今天吧,一件攝影背心與一條寬鬆的休閒褲,完全展示不出趙筱雨的傲人身材。但舉手投足間,這個女人依舊釋放出令人心蕩神搖的韻味。

杜林祥覺得,趙筱雨的媚態,更多是來自那雙迷人的雙眼。趙筱雨的眼頗長,眼尾略彎,眼睛四周略帶紅暈,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長,眼尾稍向上翹。眼睛時而眨動一下,好似含著一汪清水。

小時候村裡有個算命先生,也算當地見多識廣的人。杜林祥沒事時,老愛去算命先生家裡玩。杜林祥知道,趙筱雨這樣的眼睛,在面相上來說叫作桃花眼。讀書時背課文無比吃力的杜林祥,卻對算命先生吟誦的一首詩記憶猶新:男女桃花眼不宜,逢人微笑水光迷。眼皮濕潤輕佻色,自足歡情娛樂嬉。

桃花眼最厲害的殺器便是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點朦朧而奇妙的感覺,所謂回眸一笑或臨去秋波。眼睛含笑,瞇成兩道彎彎的月牙,惹人勾魂。不笑的時候上眼皮彎曲弧度較大,內眼角尖而較內陷,眼尾細而略彎,眼神迷離,媚態畢現。

眼前的趙筱雨,不正是如此嗎?杜林祥心中暗笑:「宋紅軍的老婆也真是倒霉!攤上這麼一個妹妹,注定是家賊難防!」

不過算命先生也告訴過杜林祥,桃花眼的女人一生風流,卻難免淫蕩敗名,不得善終。對於這樣的女人,男人更要盡量遠離,因為睡之不祥。

到中午時分,原本興致勃勃的趙筱雨卻有些垂頭喪氣。上午一連跑了幾個山頭取景,卻始終無法拍下曲流的全貌。

杜林祥笑著說:「別灰心嘛!真要這麼容易拍攝,河州曲流就不會出名了。」杜林祥又看了看表,「一會兒公司有個會議,我就不能陪你了。開完會我再趕過來,接趙小姐回市區。」

趙筱雨說:「晚上你就不用來接了。這裡有車,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杜林祥堅持道:「趙小姐是貴客,今天不能全程陪同已經失禮了。下午我開完會,就立馬趕過來。」杜林祥又轉頭對辦公室主任高明勇吩咐道,「你們下午留在這裡,一定要把趙小姐招呼好!」

高明勇心裡很清楚,下午杜林祥壓根沒什麼會議,找個借口離開,更多是擺出一副架子。

緯通完成上市,杜林祥成為聲震洪西的大企業家後,身邊便有一幫人不斷向杜林祥進言,要他拿出應有的威嚴。比如與下屬或平級的人物握手時,只能伸出單手;又比如,對外地來的客人,除非情況極為特殊,否則絕不能全程陪同。

杜林祥顯然是接受了這些意見。他親自接送趙筱雨,已經拿出了十足的熱情。但在中途,也會找個借口離開。堂堂上市公司老闆,整日陪著一個女人遊山玩水,成何體統!

下午五點過,杜林祥重新回到曲流景區。一番客套後,他將趙筱雨迎上了自己的座駕。趁著這個機會,杜林祥要把話題引向冶金廠的收購。雙方心知肚明,這件事,才是趙筱雨此行的重點。

汽車行進途中,杜林祥一臉憨厚地笑道:「收購冶金廠的事,多虧宋總與趙小姐的關照。」

趙筱雨淡淡一笑:「杜總客氣了。我們不過是順水人情,你真正要感謝的是徐總。」

「順水人情也不簡單。」杜林祥搓著手,「趙小姐放心,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規矩我還是懂的。」

「杜總說的規矩,是指什麼?」趙筱雨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杜林祥放低聲音:「事成之後,交易額的百分之十將作為佣金,轉到趙小姐指定的任何一個賬戶上。」

趙筱雨說:「杜總太客氣了。」

「理應如此。」見趙筱雨已經答應,杜林祥心中的巨石落地,便輕鬆地掏出一支煙點上。

「杜總抽煙的姿勢,很有男人味嘛!」趙筱雨語調溫婉,水汪汪的眼睛泛著光澤。

杜林祥立馬反應過來:「趙小姐要不要來一支?」

「悉聽尊便。」趙筱雨說。

杜林祥趕緊掏出一支遞上:「是我失禮了。以前不知道趙小姐要抽煙,萬望恕罪。」

趙筱雨優雅地點燃香煙:「我抽的不多,只是偶爾來一支。尤其姐夫不喜歡我抽煙,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不抽。」

杜林祥「哦」了一聲,心裡卻想起袁凱的話。袁凱說宋紅軍身體虛弱,而趙筱雨內火旺盛,因此一定憋得難受。現在看來,趙筱雨與宋紅軍相處時需要憋住的東西,還有很多!

正說著話,趙筱雨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後,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徐書記,你好!」

莫非是徐萬里?杜林祥心中驚道。只聽趙筱雨說:「你可錯怪我了!徐書記這樣的大人物,我想忘也忘不了。主要是考慮到你工作太忙,所以來河州後不敢叨擾。」

掛掉電話,趙筱雨說:「河州的徐書記真是熱情。他聽說我來河州了,晚飯後一定要來賓館探望我一下。」

杜林祥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思忖著,這個趙筱雨的面子,當真不小呀!

如今河州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知道,徐萬里是個不喜應酬的人。去下面視察,徐萬里從不出席各類宴會。他喜歡一個人回到房間,讓秘書打幾樣菜送進去。徐萬里還是個孝子,將八十多歲的老母親一直侍奉在身邊。沒有出差的時候,他堅持中午回家陪母親吃飯。能讓徐萬里破例坐上宴會桌的,只有上級領導來視察,或者出席各種外事接待活動。

今天,徐萬里雖沒說宴請趙筱雨,但能抽空來賓館看望一番,已是河州許多人不敢奢求的禮遇。

杜林祥設下的晚宴,就在酒店內的高檔包間,為了陪好趙筱雨,杜林祥還把陳錦兒也叫了過來。關於冶金廠收購佣金的事已經談妥,眾人的心情都很輕鬆,只是聊著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晚宴上,趙筱雨又提起徐萬里一會兒將來拜訪的事情,還說杜林祥與陳錦兒如果沒有其他事,就在酒店一起等候徐萬里。

能有與徐萬里見面的機會,杜林祥自然求之不得,他笑呵呵地答應下來。陳錦兒也沒推辭,點頭說了聲「好吧」。

《舵手:掌舵是一門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