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新樂門,陳運達正獨自一人在那裡打球,他的秘書陪在一邊。秘書對這種運動沒興趣,打得不好,陳運達因此便不要他打。到這種情景,齊天勝想,其實,像陳運達這種人,手握重權,其實也是很孤寂的。
到急匆匆趕來的齊天勝,陳運達停了一下,i'l道,天肚,有事嗎?完,也;殳太注意齊天勝,將手中的球拋了出去,穩穩地打出一個全中。如果是以前,齊天勝肯定會鼓掌並且大聲叫好,可今天,他完全;殳有了情緒。
陳運達拿起一隻球,用毛巾楷著。齊天勝走到他身邊,對他,省長,我剛剛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陳運達轉頭了他一眼,沒有話。他接著,龍曉鵬今天逮捕了四個人。
陳運達猛地愣住了。他似乎沒有完全明白齊天勝所的話,反問了一句,你什麼?
齊天勝,龍曉鵬逮捕了黎兆平的妻子陸敏還有另外三個人。
陳運達突然顯得很生氣,將手中的球猛地往地下一摜,,胡鬧,誰給他的權力?
齊天勝暗想,誰給他的權力?許多時候,權力或許是無所不能,但權力在另一些時候,也可能並非萬能。一個人如果連最起碼的權利都可能失去的時候,權力對他也就不起作用了。這似乎是一個定律,相信權力萬能的人,最終肯定被權力所傷。回過頭想一想自己,難道自己不也是一個權力遊戲的迷戀者?最終,自己是不是也會被權力遊戲所傷?現在來,被傷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程度而已。
齊天勝問。你這件事怎麼辦?
陳運達,你給龍曉鵬打個電話,我來問問他。
齊天勝一邊掏出電話撥打,一邊,來這裡的路,我一直在撥打他的電話,關機。齊天勝撥打了兩次,然後將手機一攤,對陳運達,還是一樣,關機。
陳運達問,還有哪些人知道這件事?
齊天勝,紙肯定包不住火。現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還不是太清楚。我估計,最多不出兩天,他們就會知道。他們作出反應,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但現在不知道的是,這一點點時間是多少,以及他們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我們需要採取一些措施,不然的話,可能就會陷入被動。
陳運迭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對他,分兩步走,第一步,迅速找到龍曉鵬,並且將他控制起來,不能任他胡作非為。第二,你們立即開個會,制定一個預案,要將可能出現的情況充分考慮,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再出問題。
齊天勝,好,我立即去辦。過之後,齊天勝準備離開。
你等一下。陳運達。
齊天勝停下來,轉身回到陳運達身邊。
陳運達,現在來,龍曉鵬這個人,存在很多問題。組織觀念差,執行力也很成問題,辦事不講大局不講程序。用龍曉鵬,可能是我們最大的失策。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好粥。這是我們的一次沉痛教訓。
齊天勝,我也有這種預感,整個事件,很可能壞在這個環節。也許,我們應該下決心了。
陳運達的眉毛輕輕一挑,問道,你有些什麼想法?全部出來。
齊天勝,如果必要,這件事,應該叫停。
陳運達問。怎麼停?要充分考慮可能存在的隱患。
齊天勝,如果能夠找到龍曉鷴,就做他的工作,讓他將所有事情,全部承擔下來。將來處理的時候,我們再暗中幫他一把,爭取只作紀律處理而不進行刑事處置。
陳運迭,這個恐怕沒那麼簡單。如果僅僅只是這一件事,只作行政處理,那是一點問題沒有。但我估計,龍曉鵬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屁股下面的屎,恐怕不是一點的多,是很多。如果真是如此,刑事處置,估計很難避免。
齊天勝,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好。他的事越多,就會越害怕。他只有一條出路,把所有的事全部認下來。我們應該讓他清楚一個事實,僅僅目前這件事,趙德良絕對不可能把你這個省長怎麼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趙德良更進一步架空你,卻根本不可能動搖你作為省長的地位。如果;殳有你替他出面,他的結果,將會非常慘。
陳運達,這件事,你具體去辦。如果能夠及時找到他,應該還不至於到那一步。你可以告訴他,在沒有完全惡化之前,不僅不作刑事處置,他如果想開公司,我們可以在註冊、資金以及項目等方面,給他提供幫助。如果他不想做生意,要進企業,選中哪個企業,我出面幫他做工作。但和他談話的時候,要注意策略,承龜吃稱砣,鐵了心。他如果一定要跟我們檸著來,事情處理起來。就比較棘手了。
所以,我要求你們做預案。陳運迭,要把所有的可能考慮進去,最好的結果是什麼,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不好不壞的結果是什麼。要打有:隹備之仗,不能臨時抱佛腳。一切都沒有準備,臨時之間,哪有佛腳給你抱?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做法是不行的,肯定要吃大虧。
大部分人到達廣電山莊時,已經零點。
每一個人都知道,今晚這次會非同尋常。齊天勝是一個生活非常規律的人,除非有極其重要的事,每晚一點之前,他一定要床,否則,第二天的精神狀態肯定不佳。即使是當年在下面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事務性工作非常之多,他也沒有打破自己的生活規律。這次,竟然在凌晨召集會議,可見他心中的重視程度。林志國是從岳衡市駕車趕回來的,他接到鄧初華的電話後,便一直在努力聯繫各方面的人,更主要的是聯繫龍曉鵬以及龍曉鷴身邊的人,奇怪的是,這些人的電話,一個都不通。盧新華顯得分疲倦而杜崇光卻精神抖擻,這兩個人是兩種類型,杜崇光的樂趣在打牌,盧新華的樂趣在女人。
見大家都到齊了,齊天勝以召集人的身份開始講話。
他,估計就在這幾天,省委將會最後決定政府班子。對於在座的各位,這將是一次極其重要的會議,決定大家的前途命運。除了林志國比較年輕,還可以熬一兩屆,其他人,年齡就快要踩線了,很可能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就算是林志國,這次如果能夠一級台階,未來的發展空間,可能極為廣闊。相反,如果不去呢?歲月磋砣,一屆沒有趕,下一屆是否能趕,很難了。有一個詞總結得很好,進入官場,叫進入仕途。什麼叫途?就是道加車嘛。所以當官的人,其實就是在官這條道乘車,車是一趟一趟的,每隔一兩個時發一趟。這就像那些班族早晨去趕公共汽車,這一趟車來了,你拚命去擠,可因為某種意外,你沒能擠去。你想,算了,等下一趟吧。可是,下一趟,很可能人更多,拼搶力更強,結果,你可能還是沒能去。就算下一趟你好不容易擠去了,可到了下一站呢?你得換車。同樣的麻煩,又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能不能趕第一趟?趕不的話,下一趟,能不能趕?大家如果認真觀察一下自己的周圍,肯定會發現一個現象,即輸在起跑線或者輸在奔跑過程現象。前段時間,到某個人寫的一篇文章,的是一九七九年參加高考的五個好朋友。當年五個人都是班裡尖子中的尖子,成績不相下。但是,高考的時候,卻分出了高低。成績最好的兩個,了重點大學。第三個最好的省中專,第四個,剛剛夠省中專線,第五個,只差一分,的是市中專。結果呢?前面兩個,讀完大學考研究生,讀完研究生出國,三年後,兩人都成了本領域的專家,偶爾回國,一個是國家領導人出面接待,一個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出面接待。第三個,用三年時間追趕當年落下的功課,利用業餘時間讀大學讀研究生讀博士,總算是當了處長。第四個,中專畢業後當教師,自知要成為教研組長、教導主任、副校長、校長比登天還難。何況,即使一名學校長,大概也只相當於正股級,中學校長才相當於正科級。這樣一級一級往爬,肯定爬到猴年馬月了。學校有一位美術老師,國畫畫得很好,他便跟著這位老師學國畫,用了二多年時間,終於在國內繪畫界,有了一定的名氣。第五位就差得遠了,市中專畢業後,分到工廠當技術工人,非常努力地工作,終於當了市勞模,也因此當了車間主任。可兩個月後,工廠轉制,下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