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佳生就一張甜巧可人的臉龐,一雙眼睛忽閃靈動,脈脈含情,皮膚也特別白,簡直就像整塊羊脂玉雕出來的一般細膩得看不出紋理。身材苗條,氣質典雅,楚楚動人。按說,這麼一個姿色上佳的小可人兒,在智商上,不說是混沌懵懂,至少也不該這麼聰明吧?但是偏偏,上天好像特別眷顧這個漂亮的姑娘,不僅容貌上乘,而且才華橫溢,這就難免會讓男人們想入非非了。
看著教室裡亂哄哄的情景,張露佳臉上有些尷尬,眉頭皺動之間就笑著道:「哪個同學想吃我吃飯哪?那張老師可真是不勝榮幸了!不過,今天咱們的班頭兒王子君同學已經給我說過了,他要請我吃飯,你們啊,就不用再起哄了。」
下面的哄笑聲,驟然之間停止了。一雙雙狐疑的眼睛,更是在這一刻朝王子君看了過來。他們本來以為接下來出場的主角應該是石巖峰了,卻萬萬沒想到,大家普遍看好的石巖峰居然根本就沒機會閃亮登場,倒被這個王子君不聲不響的捷足先登了!
石巖峰在李松梅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此時,張露佳的話卻好似一面突如其來的巨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有那麼一瞬間,他簡直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這個讓他惦記了很多天的姑娘,居然被這個傢伙給搶走了!
王子君此時也是一愣,他此時還在矛盾之中,因此,連張天心約兩人吃飯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和張露佳說呢,沒想到,這張露佳在騎虎難下的這一刻,二話不說直接拿自己當了擋箭牌了。
「沒事同學們就散了吧。」張露佳衝著王子君點了點頭,就快步走出了教室。而那些看向王子君的目光,此時變得更加的尖銳了起來。
「嘿嘿,原來班頭兒喜歡不動聲色的暗度陳倉啊,嗯,不錯,這計謀實施得好啊,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在王子君不再理會他之後,胡懾軍就好像和王子君較上勁了,此時擺出一副吟詩作賦的樣子,陽腔怪調地說道。
教室裡的學員哄堂大笑,胡懾軍衝著四周的學員拱手抱拳,好像很得意自己的一番表演,王子君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股怒意陡然升起在心頭,一言不發的朝著胡懾軍走了過去。
看著王子君朝著胡懾軍走了過去,不少人都閉上了嘴巴,更有人感到好似要發生什麼,一個個目光緊緊地盯著王子君。
「怎麼?想打人嗎?是紅顏總會遇上知己的,班頭兒您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啊?這我就看不起了,有的人哪,幹壞事時像一個英雄,幹完壞事呢,那就像一個狗熊!」
胡懾軍的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挑釁,出言不遜的諷刺道。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的臉龐道:「班頭兒,你要是想打,就朝著這兒打,我還不信了,你真敢揍我!」
胡懾軍看王子君怒氣沖沖的走過來,心裡還真是想打退堂鼓呢,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胡懾軍又怎麼能丟這個面子呢?
王子君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反問道:「你真的讓我打?」
「可不是嘛,只要你班頭兒敢,我就給你打,來,朝著這打。」胡懾軍說話之間,揚了揚自己的臉道。
「那好吧。」王子君說話之間,手掌瞬間掄起,狠狠的扇在了胡懾軍的臉上。這一個耳光下去,來的又響又脆,剎那間胡懾軍的臉上就留下來五個清晰的掌印。
「你,你敢打人?老子跟你沒完!」胡懾軍被王子君的當真出手一下子弄懵了,捂著發熱發漲的臉,氣急敗壞的嚷嚷道。只不過,他嘴上雖然說得囂張,卻不敢撲過來跟王子君較量,對這個傢伙他從內心裡有點發楚。
誰也沒想到此時的王子君竟然會真打,而且打的一點都不留手,一雙雙眼眸,吃驚地看著王子君和胡懾軍兩人,等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沒完?我還給你沒完呢,剛才你說的什麼話大家都聽到了,作為一名黨員幹部,你信口胡說,隨意玷污他人清白,這件事情我看真該在黨校說一說,也好讓校領導知道知道,你們杜陽市的後備幹部後繼無人了?居然派來一個素質如此低下的幹部!」王子君聲調不高,卻是份量都在,分寸都有,手指指點著胡懾軍的臉,擲地有聲地說道。
胡懾軍的臉色,登時變得無比的難看,他剛才只是過過嘴癮而已,圖了個嘴上痛快,編排了王子君和張露佳兩句。這本來沒有什麼,但是王子君一個耳光打下去,卻是將這件事情弄大了。到時候王子君雖然有些處分,但那是義憤出手,最多也就是一個年輕氣盛,需要加強修養而已。而他胡懾軍的事情可就大了。別的不說,就衝著他隨意編排黨校老師的男女關係,那就絕對夠他喝上一壺的,別說張露佳在黨校之中正得寵呢,就算她是普通的老師,為了自己的顏面,黨校這邊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一旦黨校給省委反應上去了,那省委組織部肯定要針對此事做出回應,到那時候,不但是他,恐怕整個杜陽市委都會受到嚴厲批評。這麼一番折騰之後,那他這個馬蜂窩可就捅大了,別說學習之後再進一步了,能不能讓自己留在黨校繼續學習,估計就得另當別論了!
胡懾軍的臉色,不斷地變幻著,一會紅一會白,他在掂量著這之中的輕重,越是掂量,他越是覺得這裡面對自己不利。
胡懾軍自忖自己是個有遠大政治抱負的人,官場上的較量都是虎視眈眈、你死我活的,自己原本就因為這個來黨校學習指標讓同道中人嫉恨了,萬一藉機揪住自己的小辮子不放,小題大做,無事生非呢?自己還有大事要做,決不能在小河溝裡翻了船!
其他同學此時看向王子君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以前王子君雖然當了青幹部的班長,但是都是一副笑吟吟的小老弟模樣,好似什麼事情都是笑嘻嘻,但是在這一刻,不少人方才意識到,這傢伙臉上的傻氣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個心機深沉,出手老道的男人了,原來這是一頭深藏不露的笑面虎啊。
更有一些知道王子君身份的,心中更是不勝感慨,能夠執掌一方權柄的,大概都有點霸氣十足呢。
看著有點不知所措的胡懾軍,王子君冷冷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張舒志的身上:「老張,你不是張輔導員的堂弟嗎?怎麼,你這個堂弟就是這麼當的啊?」
張舒志對王子君沒什麼好感,對胡懾軍也是好感有限,看著兩人這幅模樣,他正覺得是看戲的時候呢,卻沒想到,王子君又把矛頭對準他了。
聽著王子君的詰問,張舒志的心裡一陣暗恨,他知道王子君這傢伙是想拿他當槍使呢,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想當槍使都不行,誰讓他閒著沒事就吹噓自己和張露佳是堂姐弟呢?如果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表態的話,先不說張家人以後怎麼看他,恐怕在黨校的這些同學之中,也會有人看不起他,如果真是堂弟的話,又怎麼會面對他人對堂姐的污辱一言不發呢?
娘的,反正是痛打落水狗。咬了咬牙,張舒志一個箭步躥到王子君和胡懾軍的面前,一指胡懾軍,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竟敢對我姐胡說八道,是不是覺得我們張家好欺負啊,我這就去給你們市的領導打電話,看看他們派來的究竟是什麼樣人!」
張舒志一出門,本來就有點凝結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凝重,不過剛才還有點忐忑的胡懾軍,這一次算是徹底的害怕了。這件事情要是真的被張舒志給捅大了的話,那他的前途就徹底的歇菜了!
「班頭兒啊,張處長,我錯了,我剛才是滿嘴噴糞,二位大人有大量,看在咱們同學一場的份兒上,就饒了我這一回吧。」神色變幻之間,胡懾軍猛地朝著王子君兩人一抱拳,沉聲地說道。
低頭服軟,這胡懾軍真是能屈能伸,他當著如此多的人低頭服軟,而且白白的挨了一巴掌,這就等於將自己的臉扔在地上讓王子君給踩了!而當著如此之多的人,王子君和張舒志如果再揪住不放的話,那就有點逼人太甚了。
這胡懾軍還真算是一個人物,憑著經驗,張舒志可不覺得他會就這樣就將這種事情忘掉了。雖然知道打虎不死必有後患,可是現在他卻已經是不能動手了。看著朝著四方露出乞求目光的胡懾軍,張舒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實際上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點衝動了,咱是男人不要緊,主要是考慮到張輔導員呢,懾軍啊,你別跟我計較啊。」王子君那滿是寒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沒事兒,你這一巴掌把我給打醒了,我再嘴賤也不能開咱輔導員的玩笑啊!我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胡懾軍既然已經將面皮丟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儘管臉上的五個掌印還清晰可見,但是臉上卻已經笑成一朵雞冠花了。
王子君溫和地笑了笑道:「這件事吧,就咱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大家相聚在一起,舌頭哪能不碰牙的?有點小摩擦說開了也就算了。不過,我覺得懾軍還是有必要給張輔導員道一個歉的,畢竟這關係到人家的名聲呢,你覺得呢?」
胡懾軍原本想著自己把姿態都低到褲襠裡來了,事情也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這個王子君偏偏不依不饒,非得把自己弄到混水裡淹死呢。為什麼非要跟張露佳道歉呢?說個對不起倒沒關係,問題是,一旦把這個把柄落到張露佳的手裡,到黨校培訓結束時,黨校還要對每個學員寫評語的,如果張露佳侍機報復,那就是屎盆子扣頭上,對自己來說絕對是萬劫不復啊!
想到其中的險惡之處,胡懾軍想一口回絕了,但是看著王子君那不容拒絕的眼神,恐怕他要是一個反對,王子君和張舒志兩個人立馬就能折騰出個新花樣來!
「我……我,那我明天就向張輔導員當面道歉。」胡懾軍嘴裡就像含了一個大鴨蛋,連說話都有點不痛快了。
王子君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張舒志道:「天心要給我接風,咱們一去去吧?」
天心是誰,張舒志自然知道,他沒有想到王子君竟然認識張天心,一呆之下道:「你和天心也認識?」
「從小一起玩大的,只不過老爺子來了山省就見面少了。」王子君很是隨意地說道。
張舒志雖然很想和王子君一起去,但是想到張天心平時並不怎麼待見他,最終還是勉強笑了一下,委婉的回絕了:「班頭兒你先去玩吧,我今天還有點事情,等改天我再請你和天心好好玩吧。」
王子君笑了笑,也沒有強求。他剛才所說的話,本來就不是邀請張舒志的,他只是想借助和張舒志的對話,將張露佳剛才留下的那一絲影響輕輕地剔除掉了,也給全班的同學表明一下,他和張露佳是兒時的夥伴。
儘管剛才胡說八道的胡懾軍被他給掌嘴了,但是這種男女之事,在任何一個無聊的時刻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興奮劑,捕風捉影也好,添油加醋也罷,很快就會被演繹得津津有味,樂不可支了,儘管他不在乎有人嚼舌頭,但是,張露佳的感受他卻不能不在意一下的。
一場荒謬的鬧劇很快就結束了。教室裡的學員很快就散開了,不過,所有人在看向王子君時,目光裡卻有一絲異樣和變化。這些在官場裡沉浮多年的學員們,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這個年輕縣長身上所蘊含的東西。
和幾個打招呼的同學隨意地說了幾句,王子君就離開了教室。來到路口正要打輛出租車的時候,卻見張露佳那輛白色的桑塔納從路邊輕輕地開了過來。
在張露佳那明艷的面孔探出來之後,王子君推開車門就坐到了車上。張露佳此時依舊是剛才的那副打扮,但是此時從王子君所坐的副駕駛位置上看,卻更好似一幅畫。
「剛才拿你當一個擋箭牌,你不會介意吧?」張露佳在汽車行出了十多米之後,突然朝著王子君一扭頭,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到這絲笑容,王子君心中陡然有點異樣的感覺。這感覺讓他覺得有點痛,不過已經兩世重生的他,很快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給掩飾了,輕笑一聲道:「露佳姐,你只是實事求是,哪裡拿我當擋箭牌了?」
「撲哧」,張露佳莞爾一笑道:「你這傢伙真是嘴貧哪,好吧,既然你想請姐吃飯,那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吧!」
「謝謝露佳姐,不過這次是我請客,咱們還得叫上一個付賬的。」王子君一邊說,一邊拿出電話撥通了張天心的電話號碼。
響了好幾下,那邊才接了,不過在電話那頭,王子君卻明顯聽到了女子的呻吟。已經是過來人了的王子君,當然明白這個聲音意味著什麼。
西落的夕陽,此時正透過車玻璃展現著他最後一絲的力量。感受著有點血紅的光芒,王子君心中暗道,看來,這傢伙真是急火攻心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跑到床上去了!
「天心,我已經和露佳姐在路上了,你安排到哪兒了?」王子君這種時候也不多囉嗦,趕緊快刀斬亂麻地說道。
「福德酒樓德福廳,我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子君你先陪著我姐坐著,等一會兒我就過去。」張天心開始的時候說話還挺利索,但是等到了後面,卻有了點喘息,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讓他發狂。
「好吧。」王子君說話就要掛電話,就在他從耳邊將電話拿起準備掛了的時候,卻聽電話之中張天心道:「寶貝兒,我……」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王子君心中一陣苦笑,心說張天心這傢伙做事還真是有點毛糙,竟然等不及掛電話。
張露佳自然不會知道王子君在電話之中聽了一小段春宮戲,在王子君掛了電話之後,她就輕聲地問道:「你還約了天心?」
「不是,是他今天到黨校找我,約咱們兩個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王子君連忙將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掉,輕笑著和張露佳說道。
德福酒樓在山垣市也算是有名的酒樓,不但裝修得豪華精緻,就連穿著繡花旗袍的女服務員,一個個也是苗條多姿,清新喜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之下,王子君和張露佳一前一後走進了福德廳。
在服務員推開福德廳的大門之時,就連王子君也是一頓,這福德廳足足有百十平方大小,一個足夠二十個人用餐的大餐桌穩穩的佔據著福德廳中心的位置。一個個雕鏤著花草龍鳳的椅子,在亮麗黑漆的襯托之下,顯得高貴而神秘。在那桌子上座的位置之上,更是有一個九龍椅擺在那裡。
對於張天心安排這種地方,王子君心裡明白他的想法,當下也不客氣,很是隨意的在一個椅子上坐下,然後笑著朝張露佳道:「天心這傢伙,還真是會找地方啊。」
張露佳對於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很是瞭解,看著王子君大大咧咧地一坐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就覺得自己的弟弟是怎麼也趕不上這個人了。這種感覺,讓她既覺得可惜,又有點歡喜。
「他呀,做什麼都是大手大腳的,雖然來錢快,但是去得也快。」張露佳愛憐的埋怨了一句弟弟,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菜譜,順手翻動起來。
就在王子君沉吟著尋找話題的時候,卻聽到外面有人道:「老竇,這福德廳說什麼你也得給我騰出來,我要請客,你要是讓我丟了人,你這德福酒樓也就不用開了。」
王子君對於這聲音,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不論是在江市還是在紅玉,這種爭奪房間的事情多了去了。張天心在山省也不是無名之輩,既然能夠將位置定下來,自然也就有保全之勢。
可是當他的目光隨意落在對面的時候,卻發現本來嬌笑不已的張露佳,此時的臉色卻變得很是蒼白。那本來圓潤的臉龐在這蒼白之下,更多了一種讓人不覺憐愛至極的神色。
莫非,外面這說話之人和張露佳有什麼關係不成?心中念頭閃動,就聽外面那人步步緊逼地問道:「老竇,你別給我吞吞吐吐的,我就看看誰在裡面,居然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
隨著這話語,房門被猛地推開了,一個身穿著西裝的高大男子跨步走進了房間,在那閃耀的燈光之下,這個男人稱得上英俊的面容很是有點燦爛,不過那眼裡高傲的不屑,卻是讓人見了就心生反感。
那人在看到張露佳和王子君之後,先是一呆,隨即就撇嘴不屑的一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在這私會情郎了吧?哼,我說你也不是什麼三貞九烈之人吧,還成天裝什麼不食人間煙火!」那男子說話之間,就哈哈大笑起來。
男子的話語雖然充滿了譏諷,但是王子君卻在這譏諷之中聽到了深深的嫉妒,就在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卻聽張露佳冷聲地說道:「羅昌豪,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
「滾?嘿嘿,人說女人翻臉無情,果然是這樣啊,張露佳,怎麼,有了新歡就把我這個舊愛給忘了?!」羅昌豪的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明顯的挑釁,好似此時要和張露佳大吵一架一般。
這傢伙是張露佳的前夫?這麼說,露佳姐居然離婚了?!想到模模糊糊記憶之中的那次聯姻,王子君的眉頭輕輕地皺動了一下。不過此時,不管這個傢伙是誰,王子君都不能讓他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呵,小白臉還挺有勇氣的,就是不知道你試過沒有試過我這騎剩下的婊子的滋味,我可告訴你,小子,在山垣市小心走路摔折了腿。」那羅昌豪朝著王子君挑釁的一笑,然後又笑嘻嘻的朝著張露佳道:「小佳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就快要當爹了,恭喜我吧,哈哈哈!」
「請你出去。」王子君手指著門,冷聲地說道。
「讓我出去?小白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小子知道我是誰麼,你就敢對我指手畫腳的?張露佳,你告訴這小子我是誰,省得他娘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羅昌豪破口大罵之間,伸手就想拽住王子君的領子想要動手。
重生之後,王子君穩當了許多,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想動手的,但是此時,內心裡卻是忍不住了,正當他想要動手的時候,就聽張天心從外面喝道:「羅昌豪,你個王八蛋,想在這裡耍威風是吧?來,老子和你單挑!」
說話之間,張天心就好似一頭氣勢洶洶的猛虎,從外面衝了過來,拳頭舞動,就要打羅昌豪。
而隨著張天心一起進來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他一下子攔到張天心和那羅昌豪的中間道:「兩位爺們兒,給我一個面子,咱們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啊!」
那胖子說話雖然滿臉帶笑,但是動手卻是絲毫不遲疑,直接就將這兩人給從中間分了開來。
羅昌豪看到張天心,臉色也是一變,對於張天心看得出來有點懼怕,不過這傢伙畢竟是個驕傲的人,在那胖子將自己兩人隔開的時候,就笑著挑釁道:「小舅子,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你牛,不過你牛什麼啊,我可是你的前姐夫啊,誰讓你姐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雞呢,老子我現在快要當爹了,哈哈哈。」
張露佳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身體更是搖晃得厲害,那飽滿的胸脯,更是迅速的起伏著,情緒壞到了極點。
羅昌豪的目光,一直都在張露佳的身上,此時看到從張露佳又羞又氣,不由得心中一動道:「露佳啊,你要是真的嫁不出去,還是跟著我吧,雖然沒有了名分,但是,你來幫我照看兒子,我還能名正言順地養著你不是?」
「羅昌豪,你少血口噴人,我姐醫院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絲毫的問題,要是有問題,那也是你的問題!」張天心臉膛通紅,說話之間,拿起一個碟子就朝著那羅昌豪砸了過去。
羅昌豪躲得慢了一點,被那碟子砸在了肩膀上,隨著噹啷一聲的脆響,那羅昌豪一指張天心道:「小舅子惱羞成怒是吧,嘿嘿,我還告訴你了,老子沒有問題,老子就要當爹了,兒子都四五個月了。怎麼樣,是不是想咬我啊,要咬就伸嘴,老子看看你張天心的牙究竟有多硬。」
張天心此時的目光,就好似一團火焰。如果給他一柄刀,他直接就能夠將這羅昌豪給剁巴剁巴切了!不過此時不但那中年胖子,還有幾個保安也一起跑了過來擋住了,張天心就是想要衝過去都不行。
王子君伸出手朝著張露佳那搖搖晃晃的身軀扶了一下,就扭頭朝著張天心道:「天心,從前有一個獵人槍法很準,百發百中,這一天他打獵歸來,滿載而歸,彈藥也打光了,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一隻兔子從身旁跑過,本能的抬手打槍,那兔子很快就應聲倒地,你知道這獵人明明持的空槍為什麼兔子卻死了嗎?」
張天心不知道王子君為什麼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候還有心講故事,一愣之下,下意識的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那槍根本就不是他本人打的啊!」王子君朝著張天心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天心不是傻子,相反還是心思靈活之輩,旋即就明白王子君的用意了,很快就笑得前仰後合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獵人也是糊塗蛋,就跟有些人一模一樣的,頭上明明帶了綠帽子了,還高興得屁顛兒屁顛兒的給人家抱兒子呢,哎喲,真他娘的可憐哪!」
王子君的笑話並不可笑,但是配合上羅昌豪剛才的話讓人慢慢一品,就覺得回味無窮了,那胖老闆還好說,臉色嚴肅不露笑容,可是幾個保安就有點把持不住了,一個個忍俊不禁,生怕自己硬生生憋住的笑一不小心給爆發出來了。
羅昌豪一下子雙眼盡赤,他手指著王子君,氣急敗壞地說道:「小子,你給我等著,老子不將你的腿給打斷,老子就不姓羅!」
「你想要改姓的話,用不著給我說,只要你爹同意,我沒有意見,准了!」王子君對於羅昌豪本就沒有什麼好感,此時更是不屑地說道。在王子君看來,張露佳能夠離開這種人渣,也算是一種解脫呢。
那羅昌豪雖然發狠,但是論起嘴上的功夫,和王子君差得實在是太遠了。聽著王子君那充滿了諷刺的話語,他雖然恨不得將王子君給吃了,但是光憑他還是不行。
「小子,你給我等著。」羅昌豪狠狠的一甩袖子,扭頭就要朝著廳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有人道:「哪個不長眼惹了羅大公子這麼生氣啊,我幫你修理修理他。」隨著這話語,一群人前呼後擁地走了進來。
在這一群人中間,站著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這身影可以說讓王子君有點終身難忘的感覺。看著這神采飛揚的傢伙,王子君心中暗道,莫非這世界太小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麼?
正享受著前呼後擁感覺的楊軍才,此時臉色也是一變,他沒想到竟然在此地遇到了王子君。此時他雖然已經在蘆北縣確立了自己的權威,但是面對王子君,他的心中還是有一點發楚。
「剛才誰說要修理我來著,是李政委你麼?」王子君看著那身穿著警服的李全城,冷聲地說道。
李全城剛才那一句話不過是討好這個剛剛接觸過的羅公子,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碰上王子君,雖然他很想說一句硬話,但是面對王子君那冷厲的眼神,他的心陡然就有點發顫:「王……王縣長,我不知道是您哪。」
雖然同樣對王子君心中存著畏懼,但是藉著齊正鴻支持已經漸漸地把握住了蘆北縣權力的楊軍才,在聽到李全城的回答之後,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他輕咳了一聲道:「王縣長,你剛才的招呼錯了,現在全城同志已經是公安局局長了。」
雖然知道自己離開之後,蘆北縣的幹部肯定會被楊軍才藉故調整,但是此時聽到李全城成了公安局長,王子君的心中還有有點冷,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作為公安局長,更應該謹言慎行,楊書記,我這裡有客人,就不留你了。」
楊軍才哈哈一笑道:「那王縣長你忙,對了,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也是老夥計了,你在黨校學習,我怎麼都要看看你不是?」
楊軍才這麼說的目的,王子君心中哪會不清楚?他輕輕地看了楊軍才一眼道:「不用了,楊書記還是將你的精力都留在辦大事上吧。」
本來還準備和王子君撕扯一番的羅昌豪,看著自己邀請的貴客和王子君唇槍舌劍的鬥得熱鬧,也從最初的憤懣之中平靜下來。不過,就在他心裡猜測王子君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之時,卻本能地想起來王子君剛才講的那個齷齪的笑話。
不是自己開的槍,難道自己媳婦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親自播種的?越想越覺得窩囊的羅昌豪,心裡就像積了個難解的疙瘩,怎一個難受二字了得!
「王縣長,我正想給您通報一下呢,省裡對咱們縣將要實施的『三一五工程』十分重視,目前不但在省畜牧廳立了項,就連省政府也將這項工程列為安易市的十大重點工程之一,我相信,等王縣長您再回到蘆北縣的時候,就會發現蘆北縣有一個大大的變化了。」楊軍才說到三一五工程,臉上充滿了興奮之色。
三一五工程,王子君沉吟著楊軍才口中的話題,心中念頭閃動之間,卻並沒有說什麼。
「子君縣長你就安心學習吧,蘆北縣的事情有我在呢,對了,等三一五工程得到省裡的正式驗收之後,我一定會給檢察組匯報的,就說你王縣長雖然人在省委黨校學習,但是依舊不忘蘆北縣的經濟建設,到時候,希望能再給你增點分喲。」楊軍才說話之間,就笑嘻嘻的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跟在楊軍才身後的那群人此時雖然大多數都低著頭,但是王子君卻能夠認出來裡面除了劉傳法之外,還有幾個局委的一把手,看來,自己走了之後,楊軍才對於蘆北縣的幹部進行了大換血,掌控能力又增加了不少。
就在王子君心裡琢磨著這所謂的三一五工程的時候,楊軍才和羅昌豪等人已經離開這福德廳。不過此時,整個廳中,已經是沉悶至極。
「子君,天心你們兩個吃吧,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張露佳此時的眼眸有點發紅,說話之間也不等王子君兩人同意,就拿起包朝著門口跑去。
王子君朝著張天心看了一眼,示意讓他追上去,不過張天心卻朝著他一抬手道:「子君,我去白搭,姐姐從小就跟你關係最鐵了,我看,還是你去勸勸她吧!」
被張天心如此一說,王子君也只能朝著外面追出去,不過當他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張露佳的車子開動,沒有辦法的王子君在攔了一輛出租車之後,就朝著那張露佳離去的方向飛快的追了出去。
山垣市的車此時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張露佳的車卻開得不慢,雖然沒有跟丟,不過當王子君追上車的時候,那輛白色的汽車已經停在了一個叫做尚誠酒吧的門口。
張露佳只是來這裡喝酒發洩一下的,心裡隨即放心了許多,王子君就塞了五十塊錢給那出租車司機,就邁步走進了這間放著輕音樂的酒吧。此時的山垣市,酒吧也剛剛興起不久,佈置得很有情調的酒吧之中,此時正有十幾個人。王子君在一個角落的座位上,正好看到張露佳,在她的前方,放著一瓶打開的酒。
「露佳姐,回去吧,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為他這樣。」王子君輕輕地坐到張露佳的身旁,輕聲地說道。
「子君,我不是為了他,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姐姐,就陪我喝兩杯,要不然你就走你的。」此時的張露佳已經有了一絲醉意。
「一切都結束了……」張露佳靜靜的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一個擺在超市櫥窗裡的漂亮的洋娃娃,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抄起那寫著一溜洋文的酒瓶子給王子君倒了滿滿一杯酒。
有道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輕輕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思索著從哪裡開口才好。不過他隨意的這一口,卻是讓他覺得肚腹之中一熱,眼裡已經淚花閃閃了。這酒的度數恐怕不低,也算是喝過不少酒的王子君對酒的度數瞬間做出了判斷。
「咕嘟嘟」,輕輕地咕嘟聲中,張露佳已經將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乾了,怪不得才這麼一會功夫就有了點醉意,原來張露佳是這麼喝的。
「露佳姐,別再喝了,你何必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呢?」王子君抓住張露佳那抓向酒瓶的手,沉聲地說道。
「子君,你……你別管我,我就想喝點酒。」張露佳細長的手掌一撥王子君的手,又朝著那酒瓶抓了過去。不過張露佳此時撥動王子君手掌時用的力氣太大了,在撥動的瞬間,不但將王子君的手掌撥開,還一下子撥到了她自己身上了。
此時的張露佳,身上穿的羽絨服已經脫掉了,墨綠色的小毛衣讓飽滿的胸脯襯托得鼓鼓的,王子君沒有防備的手掌,一下子落在了那左邊的胸脯上。
一看落得不是地方,驚得王子君趕忙將手拿開,但是那充滿了堅實彈性的感覺,卻是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頭。
「小壞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原來你也不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