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自剛正為自己的冒失有些後悔,卻沒想到王子君居然弄出來這麼一個論調。和大多數人持樂觀態度相比,趙自剛覺得王子君的話更有道理。隨著經濟日新月異的發展,對供電的需求會更大。在總公司的政策研究班子裡,也有這樣的論調,但是,卻沒有王子君說的這麼肯定。
正所謂一葉知秋,窺一斑可以見全貌,看來,老領導果然找了一個好女婿啊,趙自剛對王子君的這個觀點也沒有評論,而是在和王子君端了一杯酒之後,就將話題給錯開了。
雖然趙自剛沒有開口,但是電業局的人卻看懂了,領導對王子君的意見很是欣賞。只不過因為牽涉到在座的面子,沒有明確表示而已。
一個多小時的宴會,喝了四五瓶酒,可謂是賓主盡歡。在宴會結束之後,趙自剛倒也沒有挽留王子君和莫小北,而是給王子君說以後到京城之後,一定要跟他聯繫,就放兩人離開了。
王子君的車,自然是不能開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王子君,看著莫小北認真開車的模樣,突然有一種想在這張粉嫩的臉上吻一下的衝動。
有道是酒可亂性,要是沒有喝酒,王子君說不的還能等回去之後再說,但是喝了些酒的他,思想不由就有些飛翔,趁著莫小北不注意,朝著她的臉猛地就是一口。
正開著車的莫小北沒想到自己受到偷襲了,一驚之下,狠狠地看了王子君一眼,不過在這一扭頭的功夫,莫小北手中的方向盤狠狠的扭動一下,瞬間變換了一個車道。
幸好,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車車速不快,要不然,一個小碰撞就不可避免了。面對莫小北狠狠看來的眼眸,王子君難為情的撓撓頭。
「一三五七九靠邊,一三五七九靠邊停一下。」帶著一絲怒意的喊話聲,在車中兩人眼神相交的時候,突然從車後響了起來,王子君扭頭一看,就見一輛警車,正從他們後面跟了上來。
「老婆,慘了!咱們這次說不定要被扣分的。」王子君朝著莫小北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說道。
「那咱們走算了。」莫小北可不是一個循規蹈矩之人,說話之間,就准倍加油門。
「算了,還是停車吧,省得人家找到團省委去,那就更不好看了。」王子君朝著莫小北擺了擺手,輕聲地說道。
對於王子君的吩咐,莫小北一般都不反對,此時聽王子君說停車,一打方向盤,車就輕輕地停在路邊。就在他們的車停下之際,那輛警車也停了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交警從車上走下來,怒氣沖沖地道:「你們是怎麼開車的,不知道不能壓線麼?駕駛證,行車證……」
就在他說得順溜的時候,突然發現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居然是一個清麗淡雅的女子,一身普通至極的衣衫,卻是難以掩飾這個女子讓人心動不已的風姿。
違規的怎麼會是這樣的女孩子?一呆之下的交警,本來要說出來的話語,剎那間竟然不覺嚥了下去。
「小丁,怎麼了?」一聲清脆的疑問,從車後響起,隨著這疑問,警車的駕駛位置之上,也下來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民警,她跨步來到王子君和莫小北的車前,沉聲的朝著那交警問道。
看到這個女警,王子君一愣,心說還真是夠巧的,怎麼會又碰到這位賢侄女呢?
就在王子君詫異之際,莫小北已經將車門打開了,而緩步走來的杜小程也看到了坐在車裡的莫小北。莫小北去蘆北縣的時候,杜小程偶爾見過她一次,此時看到車裡坐的竟然是莫小北,心中陡然一愣。
兩個女人的目光,剎那間交際在了一起,就好似有心靈感應一般,莫小北陡然扭頭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
王大書記雖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是此時也不能讓這兩個女人繼續對視下去了,他趕忙從車上走下來道:「小北,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老杜的女兒杜小程,現在調到山垣市來了。」
杜小程看著從車中走出笑容滿面的王子君,心裡突然有種酸酸的感覺。此時的她越發確定了莫小北的身份,巧合之下,居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那位年輕的交警看到自己的隊長居然在發呆,心說莫不是遇到了現實版的兩女爭夫麼?不過此時他可不敢多開口,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少插嘴的好。
莫小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就輕聲的朝著杜小程道:「我的駕駛證沒有拿,這個你看行不行?」說話之間,隨意的遞給了杜小程一個紅皮的證件。
杜小程此時已經沒有心思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她隨意地掃了一眼,就把證件送到了莫小北的手中,嘴中輕聲地道:「同志,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我還是提醒您一句,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以後還請您開車認真一點。」
說話之間,杜小程敬了個禮,然後目光朝著王子君的方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跨步走進警車裡了。
就這麼結束了,沒有看到好戲的交警覺得十分可惜,不過他也不會沒事找茬兒,看到杜小程上了車,也跟著坐進了車裡。
兩輛車幾乎同時啟動,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各分了東西,王子君看著莫小北一言不發,卻是覺得渾身不對勁,沉默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老婆,我和杜小程真的沒什麼,你可別誤會啊。」
這句話一出口,王子君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看來,這酒精真不是好東西喲,這本來沒有什麼,這種解釋一說出來,倒顯得愈描愈黑了!
「我知道的。」莫小北突然扭頭朝著王子君笑了笑,燦爛的笑臉,剎那間就好似三月的春花爛漫。望著莫小北陡然綻放的笑容,王子君突然有一種心神俱醉的感覺。
一向喜歡早睡早起的王子君,今天真是不願意起來,擁著被窩裡被自己折騰了幾遍的莫小北,王子君很是希望日子就這麼流逝下去。
可惜的是,他今天還不能休息。他還要上班,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望著天天熟睡的莫小北,王子君想了想拿起電話,心說工作是幹不完的,我還是請假得了。
還沒有等他把電話拔出去,那邊電話的鈴聲倒是響了起來,本來睡得正香的莫小北,一下子被這急促的鈴聲驚醒了。下意識的從被窩裡爬起來,剎那間將自己無限美好的上身展露了出來。
雖然和莫小北結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剎那間的美景,還是讓王子君覺得十分驚艷。不過隨即,他就對驚醒莫小北好夢的電話很是有些生氣。
「喂。」電話一接通,王子君的聲音就隱隱約約的帶著一絲的怒意。
「是王書記麼,我是林樹強啊,歐陽書記請您到她辦公室去一趟。」林樹強的電話裡倒滿是笑意,不過這笑意怎麼聽都不像是討好的笑意。
王子君如果是沒有驚醒莫小北之前,倒也不會有什麼脾氣,此時不覺脾氣上來了,不去上班的心思,也就越加的濃了起來,再說莫小北也留不了幾天,而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的用電問題,相信也不是什麼問題,當下就道:「林主任,你幫我向歐陽書記請個假,就說我昨天著涼了,今天請假一天。」
林樹強聽說王子君著涼了,很是關心的問候了兩句之後,就十分客氣的將電話掛掉了。
「你還是去上班吧,別賴在家裡陪我了。」莫小北朝著王子君擠了擠,輕聲地說道。
「不去了,今天孤王不早朝。」王子君看著再次縮進被窩之中的莫小北,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使壞的心思,當下兩隻在外面涼的有點發涼的手掌,冷不丁的朝著被窩之內摸了進去。
嬉鬧之間,自是有一番春色洋溢在房間。
王子君這邊是快樂了,但是在團省委歐陽揚的辦公室裡,卻有人在冷笑不已。歐陽揚聽著林樹強匯報關於王子君請假的事情,倒也沒有說什麼,但是站在歐陽揚身旁的趙元顧卻冷笑道:「歐陽書記,看到沒有,咱們這個王書記肯定是臨陣脫逃了!手裡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嘛,佔著茅坑不拉屎,這下倒好,弄個半途而廢,沒本事把人家電業局擺平,半路上又給您撂挑子了!」
趙元顧的話,讓歐陽揚皺了皺眉,昨天晚上不少學員對沒有電的事情集體向學校抗議,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祝嚴陽和王子君的關係在團省委也是盡人皆知,現在王子君請假,趙元顧的這種猜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看到歐陽揚沒有說話,趙元顧接著道:「歐陽書記,這件事情必須就盡早解決,那些學員可是說了,要到用電局那邊要電,要真是鬧將起來,咱們可是不好看。」
歐陽揚點了點頭,雖然這件事情供電局有錯誤,但是省領導真的追究起來,很有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人家供電局家大業大,可能不會在乎這點事情,但是他們團省委就有點負不起這種責任了。
「元顧書記,你看這件事情怎麼辦才好?」歐陽揚用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扭頭朝著趙元顧說道。
「歐陽書記,這件事情既然王子君書記做不成,不如換我去試試,我和電業局的幾個領導還有點關係,去找一找應該會給我幾分薄面吧。」趙元顧朝著歐陽揚認真的說道。
歐陽揚沒有想到趙元顧竟然會向自己主動請命,她和趙元顧在一起工作也有幾年了,知道這個傢伙一向是滑不溜秋的,現在這是怎麼了,這麼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竟然爭著搶著要做。
面對歐陽揚疑惑的目光,趙元顧臉上卻是坦然無比,歐陽揚對他的猜測一點不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來不做,但是那種有把握又能夠搶功勞的事情,他趙元顧卻是從來都不手軟。
想到昨天遇到羅昌豪的情形,趙元顧就想笑,心中暗道王子君竟然和羅昌豪有仇,這真是天助我也。要不是羅昌豪許諾可以讓人幫他送電,他也不會讓人慫恿再就業學校的學員向學校請願,更不會主動招攬這個差事。
讓王子君這一次在團省委的名聲掃地,這是羅昌豪對於自己的要求。而王子君的這次請假,更是讓趙元顧覺得好機會來了。他和王子君雖然沒有什麼仇恨,但是同時身為副書記,就是他在沒事的時候給王子君下個絆子的最大理由。
三個副書記,而書記的位置只有一個,現在王子君表現的如此光彩奪目,他怎麼會甘心自己的光芒被一個新來的副書記所掩蓋呢?
歐陽揚沉吟了一下,這才道:「也好,那就辛苦元顧書記你一次了,不過現在咱們最重要的,還是去學校之中安撫一下那些學員的情緒,等這件事情辦好之後,再去電業局和他們商量供電的事情。」
趙元顧點了點頭,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件事情想了一個七七八八,要安撫學員情緒,早就在他的計算之中,甚至他已經想好了等見了學員,歐陽揚不好講話的時候他該怎麼將都想好了,這講話,不但要襯托出他慷慨激昂的精神,更要將某些人遇事退縮的事情要說出來。
時間緊急,有了決定之後,歐陽揚就帶著趙元顧、林樹強等人坐著小車一溜煙朝著再就業學校趕去,為了給歐陽揚多上上王子君的眼藥,趙元顧特意坐了歐陽揚的車。
「歐陽書記,這個再就業學校,我覺得上的有點倉促了,有些人一心想著撈政績,出了事情就推諉扯皮,像這種人,歐陽書記你可要多防著點才是,省得被人拉著墊背。」
歐陽揚知道趙元顧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的心中雖然覺得王子君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王子君在這個時候請假的事情,確實讓她感到很是不舒服。
不過她也沒有開口,只是任由趙元顧說,林樹強坐在副駕駛之上,聽著趙元顧的話,也跟著借口幫腔道:「趙書記說得對,歐陽書記,您別的都很好,就是心太善了,雖然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您也不能把一顆爛白菜當成大蘿蔔的。」
在兩人的一唱一和之中,車子來到了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此時在學校的門口,已經接到通知的祝嚴陽正在門口站著迎接,隨著歐陽揚的車停下,祝嚴陽就快步地走了過去。
「祝嚴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講究這個形式呢,你這個校長,不應該站在這裡迎接我們,而是應該去安撫那些因為沒有電不能進行實習操作的學員。」一下車的趙元顧,也不待歐陽揚開口,朝著祝嚴陽劈頭蓋臉地說道。
祝嚴陽跟王子君走的近,是王子君的心腹之人,此時批評著祝嚴陽,趙元顧的心中就是一陣的爽利,就好似此時他批評的不是祝嚴陽,而是祝嚴陽的主子王子君一般。
不過他的爽利之氣還沒有從心頭徹底的升起,一聲刺耳的電焊之聲,就已經從學校之中響了起來。那吱吱啦啦的聲音,就好似鑼鼓,在為趙元顧的話語助威一般。
可是趙元顧的臉,卻變得更加的陰沉起來,那電焊聲,此時就好似一個大大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有電,這裡怎麼會有電呢,我還沒有給羅昌豪打電話,這裡的電怎麼就供應上了呢?心中念頭閃動的趙元顧,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但是那刺耳的聲音,卻是一直往他的耳朵眼兒裡鑽。
「祝嚴陽,什麼時候來的電?」歐陽揚本來很是贊同趙元顧的意見,但是此時聽到電焊之聲,她的臉色頓時好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平和了很多。
「歐陽書記,來了有一會了。」祝嚴陽對於為什麼來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來電之後,他就給王子君打電話,但是王子君的手機卻無法接通。他給團省委辦公室打電話,辦公室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電話一直無人接聽。至於歐陽揚的手機,他卻沒有敢打,生怕自己剛剛一匯報來電了,這邊電又停了。
「來電就好,來電就好啊!」歐陽揚也顧不了別的,走進學校,看著那些正在老師傅指導下認真學習的青年學員,一塊壓在她心裡的石頭算是挪了下去。
「歐陽書記,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這電雖然現在來了,但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再停,協調不好電業局,咱們心中還是沒有底啊!」心中雖然暗自詛咒電業局的傢伙配合的不好,但是趙元顧還是瞬間想好了主意,來電麼,那好說,只要給羅昌豪說一句,讓他再停了就是。
歐陽揚雖然不喜歡趙元顧的論調,但是作為一個一把手,她不能不考慮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朝著趙元顧點了點頭的她,就準備安排趙元顧好好的跑一跑這件事情。
「嘀嘀嘀……」
一陣汽鳴聲,從校門口傳了過來,隨著這汽鳴聲,周兆雷有點發胖的身軀,就快速的從門口走了過來。他一看到歐陽揚就滿是笑容的走過來打招呼道:「歐陽書記,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次線路檢修,是上面臨時安排下來的任務,我們也不得不執行,不過現在好了,這條線路經過徹底的檢修,已經沒有任何隱患了,咱們再就業學校可以放心的用電了,別的我不敢保證,這電力供應以後絕對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歐陽揚看到周兆雷,本來準備笑臉相迎,畢竟現在事情是自己方面求到了人家頭上,卻沒有想到,周兆雷此時竟然不等她開口,就主動來了一大堆的保證,而且看周兆雷的模樣,還生怕自己不用他們電業局的電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一轉眼之間,電業局的這些同志就變化的這麼大呢?
不光歐陽書記此時心中犯嘀咕,更犯嘀咕的還有趙元顧,他從羅昌豪的嘴中知道會配合他的是周兆雷,但是此時卻覺得這位周局長來的實在是不是時候。
老周啊老周,你來的是不是太早了點,等我接下這趟差使,然後到你們局裡面跑一趟,你再跟著過來嘛,再這麼向歐陽揚一承諾,我這是既有裡子又有面子,你現在這麼一弄,我這裡算是什麼事情啊!
可是埋怨歸埋怨,這話現在他還有點說不出口,就在趙元顧心中嘀咕的時候,歐陽揚已經開口道:「周局長,那可是多謝你了,我們團省委這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可是需要各部門的大力支持,你們電業局的態度,我一定向有關省領導匯報,向領導給你們請功。」
要說以前,周兆雷聽了這話一定是喜笑顏開,但是現在麼,他可是沒有心思聽歐陽揚說這些,他的目光,不斷地在人群之中搜尋,希望快速的找到那個年輕的身影。
沒有,還是沒有!已經準備好了一腔話語的周兆雷,在一陣陣的失望之後,終於有點憋不住道:「歐陽書記,王書記呢?我覺得這個好消息,一定要向他稟報一下才好。」
王書記,稟報?歐陽揚聽著周兆雷的話,心中就是一動,她不是沒有和電業局方面的人打過交道,心中更是清楚像周兆雷這種副局長的脾性,別說她一個團省委書記,就是一些權勢比較弱的廳局一把手,他們都不會放在眼中。
可是現在,他眼巴巴的跑來,竟然是要向王子君匯報送電的事情,這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歐陽揚震驚,站在她身旁的趙元顧更是目瞪口呆,他從羅昌豪的嘴中已經知道電業局那邊能夠幫助他的就是周兆雷,可是現在,這個周兆雷是怎麼了,怎麼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這裡來向王子君匯報什麼好消息,這就算是要匯報,也要等自己和他談了之後他才來匯報的啊!
「王書記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呢。」歐陽揚稍微沉吟了瞬間,輕聲的朝著周兆雷說道。
王書記不舒服,在家裡休息?聽到這個消息的周兆雷一拍腦袋,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心中暗道人家小兩口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自然要好好親熱一番,哪裡會緊巴巴的來這裡上班,自己這般跑過來,還真是笨死了!
現在不是打攪王書記的時候,但是那位莫小姐要真的將自己為難王子君的事情告訴趙總的話,自己這個副局長的位置保住保不住還兩說呢。心中念頭快速閃動的周兆雷,此時也沒有心思和歐陽揚在這裡說閒話,拍了腦袋一下說了句忘了點事,就快速的朝著他的車快速的跑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過看著來去匆匆的周兆雷,歐陽揚和趙元顧的臉色,卻是各有不同。
穿著潔白的運動裝,王子君就感到自己身上神清氣爽,心中暗道自己以生病的理由向歐陽書記請假,要是被歐陽揚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此時,他可沒有心思想歐陽揚是什麼樣子,朝著正在蹲著身子繫鞋帶的莫小北,王子君輕輕地來到了莫小北的身旁。
今天的莫小北,穿的是一身淺白色的運動裝,雖然和王子君的顏色不一樣,但是任誰一看,就是一身再正宗不過的情侶裝。繫好鞋帶的莫小北,輕輕地站起來,從她臉上淡然的笑容可以看出,莫小北對於這身衣服很是滿意。
要說這兩身衣服,還真不是王子君買的,而是秦虹錦賣給他的,不,應該說是買給他們兩個的,而在秦虹錦那裡同樣有一身這樣的衣服,只不過在顏色之上,比莫小北的艷紅一些。
「咱們走吧。」莫小北伸手朝著王子君的手掌之上一握,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隨意將需要的東西拿好,就朝著門外走了出去,此時的樓道,顯得靜悄悄的,很顯然大多數的鄰居,都已經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了起來,兩人輕手輕腳的從樓梯之上下來,就朝著大門外走了過去。
「王書記,莫女士。」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輛停在陽光之下的轎車突然打開,一臉笑容的周兆雷,從車裡走了出來,此時的他一臉的笑容,恭敬的朝著王子君和莫小北打招呼道。
看著周兆雷,王子君心中也有點明白他的意思。看周兆雷那輛車的模樣,這位周局長恐怕還等了不少的時間。不過對於這些,王子君只是放在心上,嘴中卻笑著和周兆雷道:「周局長,您來這裡有事情?」
周兆雷看著王子君的笑容,心中的擔憂不知道怎麼著就更多了一分,他趕忙道:「我來這裡看一個熟人,對了,王書記,我這裡還有一個好消息想要等上班之後再告訴您,卻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們那個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的線路已經檢查好了,聽工程處的人說,幾年之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周兆雷生恐王子君聽不懂,特意在那任何問題四個字之上狠狠的加了重音,以顯示真的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對於這點特別的提示,王子君哪裡會不明白,不過已經猜出結果的王子君並不感到意外,輕輕地朝著周兆雷點了點頭,並沉聲的代表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的全體學員向周局長表示感謝。
可是周局長要的不是那些再就業青年的感謝,他要的是王子君的諒解,此時聽著王子君給自己打官腔,已經在這裡等了有兩個小時的周兆雷趕忙道:「王書記,為下崗青年再就業添巴力,這是每一個人的責任,我們電業局雖然不富裕,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卻是從來都不落在人後的,在這裡啊,我還要求王書記指點迷津,那就是我們局裡已經準備拔出一筆資金用來投入青年活動之中,但是一時間有沒有好的方向,這可是愁壞了我了,今天正好碰到王書記您,看來就是老天也不想我太傷腦筋啊!」
拿著錢不知道該怎麼花,這要是幾歲的小孩子,說不定對於這種論點還能夠認可,但是這種論點要是放在周兆雷這種高級領導身上,那機會就是不可能的。
周兆雷這麼說,明明就是他們掏錢給自己演戲麼,對於這等事情,王子君可沒有什麼興趣。就在他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陡然間,他的心中一動。
「好的主意倒是沒有,不成熟的想法倒是有一個,我聽說山垣市一中要舉辦一次歌唱青春的活動,你們電業局倒是可以跟他們聯繫一下。」
歌唱青春的活動,山垣市一中,這跟王子君有什麼聯繫呢?周兆雷看著輕輕朝著他招手告辭的男女,一時間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不過轉得過來轉不過來是一個方面,做不做又是一個方面,在思索了一會自後,周兆雷就開車朝著山垣市一中的方面而去。
「那個人得罪過你嗎?」在走出了百米之後,莫小北陡然輕聲的朝著王子君道。
對於莫小北的判斷力,王子君早就領教過了,莫小北雖然對很多事情都很是淡然,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她卻是有著驚人的判斷力,就比如現在周兆雷這種情況,她就一眼看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對於莫小北的這種判斷力,王子君有種有愛又恨的感覺。不過他還是笑著道:「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你開始的做法,和我爸爸差不多,但是後面的,我卻是有點不明白。」莫小北輕輕地甩了甩披散在肩頭的散發,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聽到自己的處理方法竟然和老岳父有些相像,王子君輕輕笑了笑道:「不明白那就慢慢想,反正我是不急。」
青年男女上街,時光自然是過得很快,在帶著莫小北好好地吃了一頓山垣市本地的小吃之後,王子君就帶著莫小北將大多數的時間消耗在了九十年代很是流行的檯球桌上。不過和開始時欺負莫小北欺負的很爽到最後往往好似有神助一般的莫小北一桿將所有的球都挑完,根本就不給王子君報仇的時間,這讓王子君的自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放下球桿的兩人迎著西落的殘陽,輕輕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巢,溫馨的夜晚好似就要再次到來。就在王子君和莫小北靜靜的做飯之時,卻聽見輕輕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這是誰呀,一般的時候,很少有人打攪王子君,將自己炒菜的鍋鏟輕輕一放的王子君,就走出了廚房。這倒不是莫小北不做飯,只是怕自己媳婦將廚房給點著了,王子君硬生生的將想要幫忙的莫小北給趕了出去。
「你找誰?」莫小北的聲音從客廳之中傳來,在這聲音之中,王子君就見到一身樸素校服的花蓉蓉,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莫小北。
「我……我……」一時間被莫小北榮光震懾的花蓉蓉,說話變得吞吐了起來。
「蓉蓉你找我有設麼事情麼?」王子君看著有些羞怯的花蓉蓉,當下笑呵呵的迎上去道。
看到王子君,花蓉蓉那抬起的心這才輕輕地放了下來,她看著滿臉笑容的王子君,沉吟了瞬間,這才輕聲地道:「王大哥,我們學校舉辦的舞會,我也能參加了,聽老師說是電業局叔叔為了贊助我們的節目,特別出錢給我們買了一批演出服,我想問一問您後天有沒有時間?」
看著滿是幸福之色的花蓉蓉,王子君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溫暖,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實在太好了,後天我只要有是時間,一定會去看蓉蓉的表演。」說話之間,王子君朝著莫小北一指道:「這是我妻子莫小北,你可以叫她莫姐姐。」
「莫姐姐……」花蓉蓉就好似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輕輕地看了莫小北一眼,輕聲地叫道。
莫小北對於一般的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對於花蓉蓉,卻笑了笑道:「你叫蓉蓉,好,後天姐姐也去觀看你的演出。」
王子君接著又問了問花蓉蓉母親的病情,聽說已經出院了,很是高興地恭喜了兩句,花蓉蓉在和王子君又說了兩句話之後,就離開了王子君的家。
「孤兒寡母,又面臨下崗,真的不容易啊!」王子君看著被花蓉蓉乖巧的關住的門,心中很是有些感慨地說道。
莫小北點了點頭,扭頭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道:「所以你才讓那個討厭的傢伙贊助一下他們學校的那場歌舞表演。」
「嗯,畢竟現在的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你說是不是?」王子君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
看著王子君的情緒不是太高,莫小北輕輕地走到王子君的身前,溫柔的用手扶住王子君的手臂道:「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王子君點了點頭,輕輕地抓住了莫小北伸來的手掌。
和沉寂在幸福之中的小夫妻相比,此時的花蓉蓉心中卻充滿了異樣。在決定不參加學校表演的時候,花蓉蓉的心中充滿了沉悶,特別是當同學議論什麼顏色的演出服比較漂亮的時候,她的心中更是有些發酸。
不過花蓉蓉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家中的情況,所以這件事情,她在家中,特別是在生病的母親面前,根本就連提都沒有提。而就在少女死了這方面的心思之時,一個讓她驚喜不已的消息卻傳了出來,省電業局支持學校的建設,要和學校搞聯歡,這次的服裝都有電業局贊助。
在知道自己可以穿著漂亮的衣服參加表演的時候,花蓉蓉高興地就好似一隻歡快的鳥兒,在放學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裡,並將這個高興地消息,和自己的母親分享。
可是在吃了午飯之後,花蓉蓉卻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王子君的住所,不知道為什麼,她非常希望將這個好消息也告訴這個王大哥,請他也去看這次的表演。
「他結婚了,他怎麼會結婚了呢?」走在有些狹窄的樓梯之上,花蓉蓉有些癡了一般的輕輕自語……
花季的少女,情緒很是善變,雖然有點難以接受那個人已經結了婚,但是對於即將到來的表演,花蓉蓉依舊充滿了興奮。在學校之中沉默了一些天的她,再次變成了一隻歡快的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
「蓉蓉,跳的不錯,不過你還是要加強訓練,今天你們幾個其他的課就不用上了,好好地練習,各種動作一定要做到嫻熟到位。」三十多歲的舞蹈老師很是欣賞的停在花蓉蓉的身旁,笑呵呵的誇獎了一句這個被自己看好的小姑娘之後,接著又朝著那些一起訓練的幾十個被確定當領舞的女同學說道。
「不用上課訓練,於老師,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一個個頭比較高的女生絲毫不怯場的朝著舞蹈老師問道。
於老師很是隨意的朝著那些女同學擺了擺手道:「是有事情,不過跟你們沒有什麼大的關係,聽說咱們校裡的這次活動,省裡面有大領導要來,咱們校領導生怕你們演砸了,所以呀讓你們好好地練練。」
有大領導要來,這些對於花蓉蓉等年輕的女生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消息,在他們看來,不論是來多大的領導,都和她們沒有什麼關係。
舒緩的音樂之中,已經穿上了演出服的女孩子歡快的舞動著,就好似一隻隻美麗的小天鵝,在靜寂的操場之上翩翩起舞。花蓉蓉練習的很是認真,她不是為了那個要來參觀的領導,她是為了自己的媽媽,為了讓王大哥能夠看到自己最好的表演。
一天的時間,都在訓練之中悄悄的過去,在最後的排練之中,不但有於老師,更有學校裡面的幾位校長再看,從這些校領導的親臨可以看出,他們對於這次表演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