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倩倩和廖安茹一看這個狗腿子的架勢,心裡先就提高了警惕,臉上不由自主也就帶了冷漠和嫌棄,惟恐躲之不及。惱羞成怒的宗安這下火冒三丈,惡狠狠地撂下話來:識相點兒!不識相的給你們好看!
「快讓開,再這麼攔著不讓走,那我們就報警了!」兩個人一籌莫展之下,盧倩倩只好借口招來警察支援,嚴陣以待。
「小辣椒兒,老子還沒說你的事呢,你倒是迫不及待了,我告訴你,今天晚上有你爽的,現在先把你的嘴巴閉緊了,否則,老子這就把你脫光拍幾張寫真,你信不信?!」男子本來娘們兒似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
剛才還恨恨不已的盧倩倩,猛的打了個激靈,胳膊上泛起一層細細密密的小疙瘩。
「宗安,這江市之星我不參加了,歌星我也不當了,如果你還要強迫我們做什麼,那我們只能報警了!」低沉之中帶著一絲堅定的聲音,從房間裡再次傳了出來。
這聲音是廖安茹的,雖然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她了,但是她的聲音,王子君記得太清楚了。
「你算了吧,甭跟我耍貓膩,少來這一套!廖小姐,你知道我們老闆為什麼會看好你嗎?因為你沒那麼俗套,單純可愛,味道好。」宗安就好像一隻毒蛇一般,笑嘻嘻的誘惑道。
「我已經說過了,請你讓開!」堅定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隨著這聲音,廖安茹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朝著通道這邊走過來了。
「喲喝,有性格,既然你不知好歹,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莫怪我辣手摧花了。哥幾個,好好伺候著咱們看好的大明星,對了,一定不能傷了咱們歌星的小臉蛋,知道麼?」宗安輕輕的一揮手,一副貓捉耗子的模樣。
「宗哥,您放心,哥幾個該出手時就出手,出手也是有準頭,火候一到,宗哥讓我們下手,我們也捨不得啊!」
「就是啊宗哥,咱們可是憐香惜玉的人。不過這小辣椒兒火氣這麼大,等宗哥見識過了,賞弟兄幾個消消火如何?也不枉大家跟您一場啊!」
幾個穿著時尚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笑著向廖安茹逼了過來。
「你們想要幹什麼?」就在王子君的眼睛輕輕地瞇起來的時候,蘇英已經第一個衝過去了,跟著蘇英的路昭通,緊跟著蘇英衝了過去。
那宗安顯然沒想到會碰到多管閒事的人出來,見有人攪了自己的好事,立馬變得火冒三丈了,不過當他看清楚王子君一行人的時候,眼睛不覺就瞇了起來,一群年輕人,他還真是沒有放在眼中。
正不足所措的廖安茹兩人,在蘇英衝過來的瞬間,就是一喜,幾乎同時扭頭朝著王子君等人看了過去,和滿眼裡都是陌生人的盧倩倩不同,廖安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王子君。
這是真的嗎?這張面孔那麼深那麼深的打動了她!有那麼一瞬間,廖安茹簡直不敢正視王子君,努力的別過頭去,不看他。
「哎呦,還真有多管閒事的,不過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情,誰敢亂來,可別怪弟兄們的拳頭不認人喲!」宗安貪婪地往站在王子君旁邊的莫小北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說道。
王子華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剛剛他還給堂哥信誓旦旦的保證了,絕對沒問題的。沒想到還沒等他們走出這文化宮呢,就碰上廖安茹被人脅迫的事情來了。
這件事情是誰做的,王子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看著滿臉囂張的宗安,他怒聲喝道:「你把洪中發給我叫過來,我要問問他,是不是剛剛答應我的話當成屁給放了!」
宗安能在洪中發的手下混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是吃素的。一聽王子華這副派頭,開口直呼洪中發,立刻意識到這人大有來頭,又想想此處乃是貴賓離場的通道,本來還想找點事的心思,登時就軟了下來。
他朝著王子華看了看,又朝著王子君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這才笑著道:「我們老闆就在樓上,我可以給您稟報一聲,但是在此之前,老兄你是不是先亮亮名號?」
「我叫王子華。」王子華咬了咬牙,沉聲地說道。
王子華?這宗安還真聽說過,知道此人乃是王解放家的公子哥,雖然王解放不在江市,但是王子華在江省的公子哥裡面倒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心中念頭轉動之間,瞬間打定了主意的宗安嘿嘿陪笑道:「原來是王公子,請您稍等,我這就去向我們老闆請示一下。」
宗安說話之間,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幾個男的擺了擺手,示意別讓廖安茹他們走了。至於王子華他們,卻是可以隨便。
廖安茹看著王子君,心裡縱使有千言萬語,這一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把對男人這個陌生族群的幻想全部賦予了一個人,這個人自始至終都在掠奪刀子的憧憬和熱情;這個人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她卻無法接近!
沉默中的兩個人像在演一出啞劇。
「原來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王子君看著廖安茹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神,輕聲地說道。王子君的聲音顯得非同尋常的低沉柔和。
廖安茹沒想到,王子君竟會當著身旁這個精緻的女子跟自己說話,廖安茹原本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幾年的大學生活,讓她無論是在氣質還是學識上,早已不是在煙之南村裡生活的村姑了。
王子君越是輕鬆隨意的跟自己打招呼,越是意味著這瞬間的貼近,只能預示著不可抗拒的越來越遠。一股莫名的悲哀從心裡湧上來的時候,廖安茹的手指甲悄悄地更深的掐進胳膊裡,努力不讓長長的嗚咽從嗓子眼兒裡竄出來。
短暫的無言以對之後,廖安茹的痛感麻木了,她忘了回答,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讓她痛,讓她等,讓她憔悴的男人,她滿懷委屈,瑟縮地站著,下意識的攤開雙手,眼淚差點流下來:「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
和廖安茹的情緒失控相比,王子君的笑容顯得異常的平靜,儘管心裡充斥的都是苦澀。
從此只能是路人麼?
「你的歌唱的真好聽,小北很喜歡呢。」王子君沉吟了瞬間,聲音恢復了平靜的道。
莫小北從王子君和廖安茹說話的時候,就將目光集中在了廖安茹的身上,此時聽到王子君提到自己,就輕笑著朝廖安茹道:「你的歌唱的真讓我感動。」
「您過獎了,瞎唱,讓您見笑了!」雖然莫小北只是輕輕一笑,但是在感覺之中,廖安茹卻覺得這個女人就好似天上的雲,是她廖安茹永遠都可望不可即的,內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深深的自卑:也許只有這等女子,才能配得上王子君的……
「何市長,我聽說城郊那塊地市裡準備用來建設一個公園,說實話,那地方按照咱們市的規劃,以後是繁華的商業圈,要是建設成公園,豈不是資源浪費嘛,太可惜了!」洪中發摸著自己的腦袋,聲音裡帶著一絲諂媚地說道。
被稱為何市長的中年男子哪裡不知道他打的什麼心思?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只是斜躺著看著水晶杯裡猩紅的液體,就好似在這液體之中有著無比精彩的畫面一般。
「我覺得,那裡應該建設成為高擋住宅小區,只有高檔的生活小區,才能和商業圈互相匹配,相映生輝。何市長,作為主抓城建的市領導,您在這裡面可是最有發言權的。」
在洪中髮帶著期盼的目光之中,何市長將杯中的酒輕輕地啜了一小口,這才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洪老闆,這錢是掙不完的,做生意要懂得適可而止,知足常樂啊!」
洪中發的眼睛,先得越加的柔順,就好似一個聽話的寵物,正站在他主人的身前。
和王子華打交道的胖子,此時正在一邊站著,聽著何市長的論調,胖子的心裡卻是腹誹不已,心說這傢伙可真能裝啊,老闆每次來找他辦事,他都會引經據典,道貌岸然的給老闆上堂政治課,但是實際上呢,事後不照樣是按著老闆的計劃走了?只是,收起錢來,那真叫一個心狠手辣啊。
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頂著個人頭,就是不辦人事,這他娘的什麼形象嘛,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胖子,狠狠地將那何市長給鄙視了一把。
「錢是掙不完的,房子呢,也是建設不完的,你呀,有時間還得多多修身養性,只要你胸懷放得寬一點,心態放得平一點,多享受一下現在擁有的,生活還是很美好嘛!」
何市長將酒杯在前面的茶几上一放,接著道:「大好生活,是用來享受的,你不能天天掉在錢眼兒裡了,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廣廈千間,夜眠八尺,像你這般每天都想著掙錢的人,實在是有點對不起這大好時光啊!」
「何市長,您說得對,知足常樂,平淡是福啊。像您這般的高居官位,還能保持這麼一顆心態,真是讓我佩服不已啊。這以後啊,我一定向您學習,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洪中發的頭點得好像雞啄米一般,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老闆」,就在何市長要開口的時候,包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宗安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容,輕聲地走了進來。
不過他的出現,卻是打斷了何市長的演講,這讓何市長很是不爽,還沒有等他開口,洪中發就眼睛一瞪道:「那小丫頭呢,快帶過來。」
何市長本來有點低沉如水的臉色,頓時又泛起了笑容,而且比剛才跟洪中發上課的時候,顯得更加的燦爛。
「老闆,出了點兒小意外,碰到王子華了!」宗安早就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怎麼說。
碰到王子華了?聽到這個消息,洪中發的神色就是一陣愕然。雖然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卻是代表著他這件事情做得很是不順。而王子華就在剛才的時候,還專門讓人帶話讓自己照顧這個廖安茹的。
何市長在胖子稟報王子華的意思的時候就在旁邊,現在聽到宗安的話,哪裡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看著洪中發皺起的眉頭,冷笑一聲道:「去給王子華說,就說王書記現在應該還在家裡等他吃飯,讓他快點回家,不要在這裡胡鬧了。」
洪中發朝著宗安揮了揮手,雖然這麼個答案會讓王子華不怎麼高興,但是王子華和何市長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這就猶如他的級別和何市長的相比一樣,如果不是他有一個好老子,自己哪裡有時間理會他一個正科級的幹部。
心中念頭閃著,洪中發就朝著宗安揮了揮手,示意他將這些話給說出去。
宗安聽到吩咐,就好似旋風一般的竄了出去,剛才沒有被老闆罵,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現在他要想做到不被老闆追究這件事情,那就是好好地將那個廖安茹綁到何市長的床上。
這不是一件難事,在他看來,有何市長剛才的指示,王子華也就該回家陪他老子吃飯了。
王書記在等他兒子回家吃飯,何市長還真是夠幽默的,想著何市長的指示,宗安不由得笑了起來。
三步並作兩步的宗安,一分鐘之後,就已經來到了貴賓通道的拐角處。他看著已經和王子君等人站在一起的廖安茹,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道:「王先生,這件事情我已經請示了我們老闆。」
王子華此時顯得非常不耐煩,這倒不是他的耐心問題,而是因為他覺得讓自己的嫂子在這裡等著,實在是對她的一種侮辱,而造成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為自己沒有將事情辦好。
「那還不讓你的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少在這裡擋我們的路。」王子華冷冷地朝著宗安看了一眼,轉身就要走。
「王公子你想走,我們自然不會攔著,不過廖安茹她們兩個卻是必須留下的。」宗安看著王子華豁然轉過來的臉,做出了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道:「王公子,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何老闆說的,何老闆就在上面,他說王書記應該在等您回家吃飯,您還是別讓王書記為您擔心的好。」
王子華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想要在宗安的臉上狠狠地扇過去,但是宗安剛才說的那個何老闆,他卻是知道是誰。
以前的省政府副秘書長,現在的江市常務副市長,正廳級的幹部,不要說他的身後,就是他自己以前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麼一個人物,好似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
就在王子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王子君緩步走了過來,他拍了一下王子華的肩膀道:「何老闆是誰?」
「是江市的常務副市長何槐良。」王子華沉吟了瞬間,沉聲地說道。
何槐良,王子君並沒有怎麼聽說過。畢竟江市的事情,他已經不怎麼接觸了。朝著有些得意的宗安看了一眼,王子君冷聲地道:「你回去告訴何槐良,就說我們肚子有點餓,讓他準備一頓夜宵給我們送去,我叫王子君。」
王子君在江市雖然幹了不少的事情,但是他的名聲,一般都是在一些高層的耳中流傳著。像宗安這些小人物,還真是不夠級別呢。不過,聽著和王子華差不多的名字以及直呼何槐良名字的氣魄,越發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宗安,在猶豫了瞬間,還是快步的朝著那包間跑了過去。
「風雨彩虹,鏗鏘玫瑰……」此時,一個歌手正在翻唱宗安最喜歡的流行歌曲,但是這一刻的宗安,卻是沒有絲毫聽下去的心情。他心中想的都是王子君的名字和這個年輕人說到讓何市長給他送夜宵時候的霸氣。
他娘的,不會要出什麼大事吧?就在他心中念頭亂七八糟的閃動,讓他的心中忐忑不已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到了包間外。
這一次包間並沒有完全管著,一個門縫正好將包間中的談話傳了出來,就聽此時洪中發正帶笑恭維著何槐良,而那何槐良卻笑著道:「一個小孩子,別管他,不過有些時候,該給他點面子還是要給他一點。」
「王解放的兒子,有一點小聰明,成不了大氣候,不用怎麼放在心上,你要是心裡不踏實,也可以請他單獨撮一頓嘛。」何槐良說話之間,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接著滿是自信地道:「再說了,王解放這個人是不喜歡讓他兒子在這種事情上多惹是非的,別說那小子不敢給他老爹說,就是說了,恐怕也是自己挨一頓胖揍的。」
宗安聽著何市長的論調,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不少,他此時也不再猶豫,輕輕地敲了敲門就走了進去。
「人呢?」洪中發看到再次走進來的屬下,沉聲地問道。
宗安看著神色不對的老闆,心中也是一陣打鼓,當下不敢遲疑,趕忙道:「王子華他們不放人。」
剛剛將洪中發教訓了一頓的何市長,此時正心滿意足的品這酒,聽到王子華這個曾經的屬下此時竟然不給自己面子,臉色就是一冷道:「你是不是沒給他說我在這裡呢?」
「何市長,我給他說得一清二楚,可是,這傢伙他還是不讓,對了,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叫做王子君的更是張狂,說什麼他們今天正要要吃夜宵,讓您給他們請客。」宗安稍微一猶豫,就將王子君的話給講了出來。
讓江市的常務副市長請吃夜宵,這傢伙也有點太囂張了吧。洪中發一向和何市長交好,知道在家裡老爺子當權的時候,就橫行霸道慣了的何市長,那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兒。
「他娘的,什麼玩意嘛,竟然敢跟何市長您這麼說話,何市長,要不我讓幾個兄弟過去,好好給那小子一個教訓。」洪中發摸了摸頭,一副忠心耿耿、主辱臣死的模樣道。
「你他娘的少給我惹麻煩!」很少說粗話的何市長,狠狠地罵了一句,這讓他剛才那悠然自得的氣度頓時變得蕩然無存。
洪中發看著自己老闆這般生氣,頓時對自己剛才的表演之中得意不已,心說幸虧自己反應快,要不然等何市長生起氣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對,去他娘的王子君,就算是仗著王家的勢,也不看看他面對的人是誰,市長,我這就去動手。」
「滾,你他娘的給我滾,誰讓你去對付王子君的。」何市長將手中的紅酒杯朝著洪中發狠狠地一砸,臉上帶著一絲猙獰地說道。
洪中發被酒杯砸在身上,雖然不是很痛,但是酒杯中的酒卻是撒了他一身,但是此時的洪中發卻是半點不敢動彈,直直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市長大人的進一步指示。
作為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就在江市之中迅速崛起,更靠上了何市長這等實權派的老闆,洪中發自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麼的魯莽。從剛才何市長對王子華以及對王子君的表現不同,他就可以感覺得到,這個王子君不是一般的人物,應該是一個大大的鐵板。
可能這一次,自己辦這件事情,就是踢在了這塊鐵板上。
老闆都不敢說話了,包間之中的其他人更是不敢說話,而那剛才去見王子華的胖子,此時心中更是帶著一絲的忐忑,因為此時的他突然想起了剛才他去見王子華的時候,王子華可是說他哥要這個歌手健康的成長,而沒有提他自己。
而自己呢,好似一下子有些大意,根本就沒有分清這之中有什麼不同的自己,直接將這件事情說成了王子華說的。要是說成是王子華他哥哥說的,恐怕事情就不會是這樣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這位可不會傻的將這件事情講出來,雖然當時自己說王子華他哥這件事情的結果不見得有什麼變化,但是成為替罪羔羊的,一定會是自己這個倒霉蛋。
不能說,就是打死也不能說!
就在胖子心中打定主意的時候,豁然坐在椅子上的何市長,也朝著洪中發道:「這件事情,就到這裡吧,另外你去給王公子道個歉,就說今天的事情我老何魯莽了。」
老何魯莽了,這就是服軟了,意思就是我錯了。洪中發跟了何市長也不少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何市長這般的表現。王子君和王子華只是一個字的差別,為什麼會在何市長面前引起這麼大的差距。
「何市長,這道歉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洪中發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道。
「老洪,我讓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少說一句話,死不了你。」何市長說話之間,就從椅子上再次站了起來,步伐有點蹣跚的朝前走了兩步,何市長好似覺得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現在人家大小也是一個老闆,自己這麼像僕人一般的呼來喝去有點不夠意思,這才沉聲地說道:「老洪,你在江市的時間不長,有時間多瞭解一下江市以前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前省長的。」
關於前省長的,聽到這些,洪中發的神色不由得一變,他對於前省長的是事情雖然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這位前省長好似就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才被人打壓下去的。而很多談到這件事情的人,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莫不是……
如果真是那個人,自己可有點得罪不起。洪中發這個人雖然狂妄,但是卻知深淺,知道那些人可以隨意的拿捏,而那些人是不能夠隨意得罪的。
如果這個王子君真的是那個人,那絕對是不得罪的好。
「何市長,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做的圓圓滿滿的。」洪中發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不過在回頭的時候,他卻停下腳步道:「何市長,這一批的整體素質還是不錯的,要不……」
「今天我累了,先去休息。」何市長擺了擺手,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要是王子君他們真的想吃夜宵,你就代我安排一次吧。」
坐在辦公桌前,王子君雖然在看文件,但是心中想的卻是回江市那兩天的日子。
雖然作為一市之長,已經不會有人再查王子君的崗,但是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情,卻是逼著他不得不回來。在老爺子過了大壽的第三天一早,他就和蔡辰斌返回了東埔市。
在離開江市的時候,王子君從莫小北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依戀,同樣他對莫小北也很是不捨的離開,但是看著她有點倔強的神色,王子君不忍心自己再給她增加什麼壓力。
對於王子君來說,最好莫小北離開現在的崗位來東埔市給自己當個全職太太,但是自己很忙,而莫小北這個人又很悶,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
最終,王子君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依舊讓莫小北按照自己的喜好展翅飛翔。想到離去之時的莫小北,王子君的臉上依舊露出了一絲笑意。
想到莫小北,王子君的心中又泛出了廖安茹的身影,他沒有想到會在文化宮見到廖安茹。在當天的見面之中,兩個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在洪中發親自過來道歉並請吃飯之後,幾個人就分開了。
從此以後,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她麼?王子君揉了揉頭,又將這突然泛起的想法給放了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的,沒有人能夠給別人將要走的路作主,自己也是一樣。
「嘟嘟嘟!」
輕輕地電話聲響了起來,王子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是秦虹錦的手機。
「老公,這兩天過的怎麼樣?」秦虹錦甜膩膩的聲音,讓王子君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變得好了起來。他和秦虹錦的關係,已經不能簡單的用情人來概括了。在感覺之中,王子君就覺得秦虹錦更像是自己的好友,知己,還有……
「過得不錯。」王子君輕輕一笑,淡淡地說道。
「我覺得老公你也過得不錯,有柔情似水的正宮娘娘陪著,天天可以醉生夢死,夜夜可以肌膚相親,卿卿我我,過得不好才怪呢?」秦虹錦對莫小北的稱呼不斷地變換,語氣裡卻是深深的醋意。
聽著秦虹錦話語之中的一絲醋意,王子君輕輕一笑道:「我也想你呢,現在正有點空虛,不如你來陪陪我吧。」
「想得倒美,正宮娘娘沒有時間,就想到我了?你以為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隨時可以填空的啊?哼,我才不去呢,我要等什麼時候那位正宮姐姐也來的時候去找你,讓你享受一下齊人之福如何?」
秦虹錦話語之中充滿了撩撥,讓王子君的心中不覺出現了前些時候秦虹錦一身紅色內衣的模樣,感受著身體上的反應,王子君不由得道:「你老實聽話,快點過來,我這裡有賞,不然的話,小心屁股開花。」
「哼,就怕你捨不得。」秦虹錦在一陣嬌笑之後,就輕聲地道:「老公,我給爺爺送的禮物他喜歡吧?」
「挺喜歡的,說沒有白收你這個孫女。」王子君學著老爺子的聲音,慢悠悠地說道。
「你呀,也就是哄我高興。」秦虹錦嘴中雖然嬌嗔,但是在話語之中卻是充滿了歡喜,很顯然能夠得到老爺子的誇獎,她的心中很是高興。
和秦虹錦談了幾句之後,王子君又關心了一下君誠集團的事情,近年來,王子君基本上已經不再管君誠集團的事情,只有一些確實棘手的事情,王子君才會給秦虹錦參謀參謀。
「老公,你說我想要開個影視公司怎麼樣?」將君誠集團發展情況向王子君匯報了一番之後,秦虹錦突然話鋒一轉地問道。
開影視公司,不會是秦虹錦又聽到什麼了吧,心中閃出廖安茹的身影,王子君沉吟了一下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
「有一家影視公司經營不善,想要轉讓,我覺得他們公司很是有前途,所以就想接手下來整一整。」秦虹錦此時好似已經不是那個掌握著君誠集團億萬資產的大老闆,而是一個求自己老公買東西的小女人。
聽說沒有廖安茹什麼事情,王子君有點鬆了口氣,他沉吟了瞬間道:「開一個影視公司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咱們就當交一些學費,學點經驗得了。」
「老公你不要看不起人,我不但要將這個公司開好,而且還要培養一個大明星讓你流口水。」
「那我就拭目以待。」王子君輕鬆的朝著沙發上一趟,嘿嘿笑著說道。就在兩人談得甜蜜之時,輕輕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有人過來了,咱們等一等再聊。」王子君輕柔的朝著手機那頭說了一聲,就將電話給掛了。
「王市長。」王子君看到來人,眉頭就輕輕地一皺,不過隨即他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笑容道:「元滄秘書長,有什麼事情麼?」
蔡元滄看著滿是笑容的王子君,此時心中可是充滿了忐忑。已經做好了到冷板凳之上呆著的他,可以說根本就不想來見王子君,但是作為主管這件事情的副秘書長,除了這種事情,他又不得不向市長匯報。
「王市長,前兩天市委督查室對機關作風建設進行了暗訪,發現咱們市政府大院之中有人在上班的時候玩牌的現象。」蔡元滄忐忑的來到王子君的面前,輕聲地說道。
暗訪,機關工作作風建設,王子君皺了皺眉頭,他心中清楚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如果只是個別人玩牌的話,蔡元滄這個副秘書長就能夠處理,根本就用不到向他這個市長匯報什麼。
等著王子君發問的蔡元滄看到王子君沒有反應,身上的汗更多了幾分,市長不說話,那他就得接著說下去。已經領教過王市長厲害的蔡元滄,可是不敢打半點的馬虎眼。
「王市長,我們政府辦的意思是對那幾個打牌的人嚴肅處理,但是市委督查室卻說要對這件事情進行通報批評,以達到警示的目的。」
王子君這個市長才上任沒有幾天,而在這幾天之中,就出現了政府工作人員因為工作作風問題被通報批評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的主導者乃是王子君的話,那麼自然就有人說王市長要整頓市政府的工作作風,可是現在這件事情的主導者不是王子君,而是市委督查室。
那麼這本來小小的通報批評讓人聯想的事情就多了,首先讓人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王子君這個市長不能夠管好自己下面的人,對政府的駕馭能力不夠。
「上班打牌確實要嚴肅處理。」王子君輕輕地敲了敲桌子,目光就落在蔡元滄身上道:「元滄,這件事情就以你為主導,和市委督查室協助,將這件事情務必處理好。」
處理好,怎麼處理好?如果現在的市長是任昌平的話,蔡元滄處理這件事情肯定會底氣十足,但是現在王子君是代市長,而他現在讓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莫不是想要借助這件事情,將自己這個眼中釘踢出市政府?
心中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幾乎已經斷定是王子君要借這件事情將自己這個落毛的鳳凰給趕走的蔡元滄,突然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他身上的汗,更是因為這個想法,很快就下去了。
「王市長,市委督查室要通報,說是黨秘書長的意思,您看在通報這件事情上,您是不是先和黨秘書長說一說。」
蔡元滄說話之間,目光就朝著王子君望了過去。蔡元滄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件事情最大的死結就在通報上,如果不通報的話,這件事情也就不算是什麼大事。
王子君看著蔡元滄閃爍的眼神,哪裡不明白這個人在想什麼。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輕輕一笑道:「元滄,這件事情我放權給你,你是咱們政府的老秘書長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至於黨秘書長絕對要通報這件事情,我認為完全有必要,現在咱們市的機關作風有些滑坡,政府辦督查室要協助市委督查室多查出一些工作之中的不正之風,切實加強機關工作作風建設。」
蔡元滄一字一句的咀嚼著王子君交代的話,瞬間就明白了王子君交代的意思。這件事情雖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但是蔡元滄卻明白這之中隱藏的無形的對抗。
而自己被王子君放在了對抗的前沿,那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什麼呢?心中一陣煩亂的蔡元滄,一時間竟覺得自己左右四處都是峭壁懸崖,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心中一陣害怕的蔡元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就聽王子君接著道:「元滄秘書長,市政府班子剛剛整合,有些工作不論是我還是志長市長,他們都不太清楚,你在市政府呆了不少年頭了,又是老資格的秘書長,近來市政府的事情,你要勇於擔起來。」
「有句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人家都說你蔡元滄有本事,這話總不能停留在口頭上,得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一下。事實比輿論更有說服力吧?你說呢。」王子君走近蔡元滄,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道:「元滄,你能擔當起更重的擔子,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擔起更重的擔子,現在蔡元滄已經是市政府排位最靠前的副秘書長,而更為重要的位置,那就是秘書長。如果說任昌平沒有倒台,那秘書長的位置蔡元滄可以說是挖到自家籃子裡的菜,板上釘釘,誰也爭不走了,但是在市長換成了王子君之後,市政府大院之中,可以說已經沒有一個人再看重他蔡元滄了。
作為任昌平的人,蔡元滄也做好了到人大或者是政協去伺候那些老頭兒的準備,但是王子君的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瞬間讓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