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省的政治版圖之中,山垣市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畢竟它是省會城市,儘管在上級領導口中是平等對待,但是在很多方面,山垣市能夠利用天時地利多吃多佔一下的。
尤其是在經濟發展方面,山垣市之所以有今天的效果,和省委省政府的支持是分不開的。畢竟省委坐落在山垣市,這本身就是促進山垣市發展的一個有效資源。
現在山垣市要搞神皇文化節,省委省政府對於這文化節就不可能不重視。而這種省委的重視,就給了山垣市一個無形的資源。
坐在車上,王子君思索著自己對經濟吹風會的推動,本來有一絲煩躁的心,慢慢的重歸於平靜。對於這次經濟吹風會,他充滿了信心,畢竟吹風會上的那些項目,都是經過他嚴格把關預定的。而且,這些項目放在後世之中,都是一定一賺錢的好項目。
「該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他娘的,誰怕誰啊!」罵了一句髒話,王子君心裡舒服多了。
雖然沒有人說,但是王子君也明白山垣市這次所謂的神皇文化節是有人故意給他添堵的,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個倉促準備起來的神皇文化節該怎麼收場!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就拿起了手機,準備和一些關係不錯、已經確定要參加羅南市經濟吹風會的企業聯繫一下。請他們多弄些人來,既然打對台,那就要好好的弄上一場讓他們看看。
就在王子君準備撥打電話的時候,王子君的手機率先響了。電話是張東遠打過來的,看著這電話號碼,王子君趕忙笑道:「張省長好。」
在省委的眾領導之中,王子君最怕的就是張東遠。之所以對張東遠心存忌憚,主要還是因為張露佳的原因。
王書記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畢竟在這個問題上有點理虧。更何況,張東遠一直很支持他,很多事情上都為他出頭說話。
「子君,山垣市的神皇文化節你聽說了沒有?」張東遠沒有和王子君囉嗦,問得直截了當。
這事情王子君可是剛剛聽說,他當下笑道:「剛剛聽說了。」
「嗯,在一省之內,同一天召開兩個招商會,我覺得有點不妥,但是如果能把招商會合在一起辦,分成兩個會場,倒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張東遠的聲音低沉,但是卻有著一種讓人不容置疑的意味。
對於自己這個岳父大人敏銳的洞察力,王子君真是有點佩服。對於山垣市和羅南市來說,兩個安排在同一天的招商會是對手,但是站在山省的高度,那就可以讓兩個城市強強聯合,實現共贏。
王子君明白張東遠的意思,但是他心裡絕對不希望和山垣市來什麼合作。畢竟這件事情是山垣市主動挑釁,不走著瞧瞧怎麼能行呢。
但是他也明白張東遠的脾氣,如果自己直接來個斷然拒絕,很有可能把張省長給惹怒的,劈頭蓋臉的給自己訓上一頓不說,事後還得聽他的。
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算張省長能說服自己,也不一定把山垣市服從安排,自己索性給岳父大人一個面子得了。
心中念頭轉動,王子君就笑著道:「行,就按您說的辦吧。不過山垣市家大業大,如果我們找過去合作,會不會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啊?」
「行了,你別給我油嘴滑舌的,這件事情,我來做就是了。」張東遠隨口朝著王子君交代了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王子君看著掛斷的電話,笑了笑,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他對羅南宏圖大業的一腔熱血,如果沒有這些投資商的支持響應,就很有可能成為紙上談兵。他先撥打了晨鳴集團鄭晨鳴的電話。因為雙方正在山羅高速上合作著,關係很是不錯,所以這個電話相對而言輕鬆得很。
「經濟吹風會我一定會到場的。王書記您放心好了,咱們合作了這麼長時間,您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哪?到時候,我再給你多找一些有投資意向的朋友,這絕對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我們這邊正好有幾個要投資的朋友,我都給你拉過去。」
聽著鄭晨鳴的保證,王子君又撥打了呂正平的電話。在電話之中,呂正平很客氣。他們玄綠集團是見識了王書記的影響,要不是挽回和王書記的關係,也不會投資科技園區。
雖然這第一期才開始投產,卻已經讓他們玄綠集團的股票飆升了好幾個百分點。越加意識到和王書記合作重要的性的呂正平,聽了王書記的要求之後,胸脯拍得山響,很是怕王書記不明白他的決心一般。
王子君打的第三個電話,就是不老康的成劍社。隨著玄露液在國內市場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後,成劍社變得越加的牛氣起來。
「誰呀,你找成總啊?成總不在!」接電話的女秘書,輕聲輕氣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對於這種推托之詞,王子君心裡很明白,他剛要報上自己是誰的時候,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成劍社,還真是有點牛氣了。王子君想到成劍社那張臉,搖了搖頭,心說這個傢伙還是等回去之後讓辦公室給聯繫吧。
想著自己這些年來結交的那些人,王子君就開始撥電話。這些人都很是給面子,特別是紅玉酒廠的方面的,更是拍著胸脯說要來人。
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王子君就覺得自己的手機有點發熱。將手機輕輕放下的王子君,有點疲憊的朝著座椅躺了躺。
「王書記,成劍社的電話。」姜隆剛拿著手機,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成劍社,王子君笑了笑,從姜隆剛的手中將手機接了過來。還沒有等他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成劍社有些誇張的笑聲。
「王書記,您忙著哪,有些時候沒有給您請安了,我可想死您了!」
成劍社永遠是高傲的,他這一輩子,大概從出生起,就沒有服過人。讀書的時候,學習沒輸過人,打架也沒輸過人;做生意,就算有人錢比他掙得多,他那張嘴和目空一切的氣勢,從來都沒有輸過。
第一次認識王子君的時候,說實話,成劍社對這個小年輕兒,還真是有點不屑一顧。這種靠家庭背景爬上高位的拼爹一族,能有幾分真本事呢?
但是,栽了個跟頭兒之後,成劍社就明白了,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王子君,就是一把刀,可以咄咄逼人地滅掉任何人,讓你無路可逃;他還是火炬,可以照亮任何人。這種人,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資本跟他做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做朋友。
事實證明,成劍社的想法太對了,更何況王子君還推動著成劍社的玄露液大賺了一把,成劍社簡直快要把他給當成財神爺了。
王子君笑道:「你就別給我灌迷魂藥了!我也挺想你,只不過成總你太忙,我光想也沒有用啊!」
「王書記,您這是笑話我哪,那個啥,我那個小秘書不懂事,已經被我給吵哭了。如果您覺得不解氣,我親自把她給您送去,您怎麼出氣怎麼來。」說到這裡,成劍社又曖昧地笑著道:「我這小蜜皮膚很好,適合清蒸;而且,土肥水美,插根毛都能長出一片森林。王書記,您信不信?不信可以親自試一試嘛!」
聽著成劍社口裡是男人都懂的聲音,王子君笑著道:「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我只給成總提個醒兒,那個什麼是刮骨尖刀,你可得留點神,別清蒸得多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弄成猴子嘍!」
「哎喲王書記,您儘管放心,我可是天天玄露液補著,這身體棒著呢。我說王書記,男人就是探測棒,女人是火星礦,你不探一探,怎麼知道有沒有寶呢?怎麼樣?讓我安排吧?」成劍社口無遮攔,繼續跟王子君調侃。
王子君也沒有心情和成劍社閒聊,當下就將自己找他的意思說了出來。成劍社呵呵一笑道:「王書記您放心,這種事情包在我身上,這樣,我讓我的那些經銷商也幫忙找找,絕對給您弄一個投資團過去。」
王子君點點頭,他知道成劍社有自己的渠道。在沉吟了一下之後,他說了句:「山垣市的,最好多來點。」
「果棟市長,你說什麼?張省長希望咱們和羅南市合二為一?」羅仁威看著關果棟,疑惑地問道。
關果棟看著羅仁威的神色,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明白羅仁威為什麼是這般模樣,但是這電話是常務副省長張東遠打過來的,他不得不來匯報。
羅仁威收起了笑容,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地說道:「和咱們一起辦,讓他們沾咱們的光,張省長還真是打的好主意。」
「不過這應該不是張東遠想出來的,應該是羅南市的那位王書記急了,嘿嘿,知道自己說不動咱們,就請張東遠來幫忙。」
「羅書記,張省長說這件事情他等咱們的回話。」雖然心中對羅南市有一些好感,但是對於羅仁威的話,關果棟還是有一些認同的。畢竟山垣市才是山省第一大市,其他地市和山省聯合辦什麼東西,那都是要借助山省的影響力。
現在山垣市將神皇文化節的時間和羅南市定在了一起,羅南市請柬已經發出去了,自然不能變換時間,而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山垣市合辦,這樣就可以做到不傷面子。
不過張東遠的面子,似乎在羅仁威這裡並不管用。
最瞭解一個人的,往往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對手。這句話用在羅仁威和關果棟的身上同樣很適合。不想當書記的市長不是好市長,關果棟無疑是一個好市長,他不但想要當市委書記,更想著將羅仁威那省委常委的名頭給頂下來。
要接管這一切,那麼他就得對羅仁威有一個全面的瞭解。
在關果棟看來,羅仁威辦這次神皇文化節發展經濟是次要的,他主要目的是想通過這件事情,逐步向胡一峰靠攏,從而達到他更上一層樓的最終目的。
一峰書記在山省之中最恨誰,這幾乎是公知的秘密。而向一峰書記靠攏的最好辦法,就是打擊這個人。這次文化節,無疑是羅仁威的一個靠攏的手段。
心中思索著,關果棟的目光就看向了羅仁威,等待著他的回答。
羅仁威沉吟了瞬間,還是拿起了電話,拔出了號碼之後,他就滿是笑容的朝著電話那頭道:「是東遠省長麼,我是羅仁威啊!」
「呵呵,東遠省長,咱們可是有一些時間沒有在一起了了,那個請您七月十號那一天,務必得抽出點時間來參加我們山垣市的神皇文化節。」
「嘿嘿,請柬我親自給你送去,你老兄要是不來,那我就不走了。」
「什麼,和羅南市一起辦,你老兄的好意我明白,但是這路途啊,實在是有點遠,再說眾口難調,我們也不願意沾人家羅南市的光啊!」羅仁威說話之間,就托詞道:「哎呀,我這邊電話過來了,先掛了!」
將電話放下的羅仁威,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關果棟看著羅仁威的神情,想要說上兩句什麼,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果棟,請柬都準備好了沒有?」聽到羅仁威的問話,關果棟這才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省委常委那邊我去發,就不信憑著我這張老臉,還經爭不過羅南市。」羅仁威話語之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對於羅仁威這種自信,關果棟心中瞭解的很,羅仁威是省委常委,排名雖然在中間,但是其他常委在這件事情上,卻一定會給他面子。
「對了,羅南市都給誰送請帖了?」羅仁威突然昂起頭,朝著關果棟問道。
羅南市給誰送請帖,關果棟還真是打聽過這件事情,但是他打聽的結果,卻是讓他覺得有點不敢接受。羅南市竟然沒有送,省委常委之中,羅南市一個領導也沒有送。
「誰也沒有送。」在沉吟了一下之後,關果棟老老實實的答道。
「一個也沒有送,嘿嘿,挺有自知之明的啊。是不敢送了吧!」羅仁威說到這裡,將那份請柬揚了揚道:「對於一些人來說,與其丟臉,還不如自己放著呢。」關果棟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覺得羅仁威說的蠻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