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前進我前進,我的職位也前進。羅南市在發展,王子君本人同樣需要發展。儘管他目前已經在山省站穩了腳根,但是要想進一步踏入山省的中心舞台,他還需要一個更大的基礎支撐。
進入省委班子,無疑就是最好的支撐。更何況進入省委常委,那對於以後的發展,更是有偌大的好處。如果運作得好,就能少幹好幾年。
不過要在山省進入省委班子,並不容易。不要說對此事虎視眈眈的阮震岳,就是其他市委書記,哪一個不想借此機會更進一步呢?官場裡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發一場大地震。
看到王子君沉默不語,林澤遠接著道:「如果在其他省,可能還容易一點,但是在山省,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
作為王子君的父親,王光榮對山省的情況也很是關注。他理解林澤遠說的不容易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說道:「林書記,你看能不能將子君調到別的省去,比如回江省。」
王子君看著父親臉上那一絲期盼的神情,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感動。在前世之中,他是做父親的人,他理解自己父親此時的心理。
雖然他在很多人的眼中,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在山省之中,更是一棵正在茁壯成長的大樹,更有不少人已經投到了他的這棵樹下,但是此時在王光榮的眼中,王子君依舊只是他的兒子。作為父親,自然不希望兒子的路太難走。
林澤遠呷了一口酒,他和王光榮在一個班子中搭夥計這麼些年,對於這個夥計的心理他同樣瞭解。對王光榮的話,他想要說一句可以,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做不到。
「光榮,兒孫自有兒孫福,子君的事情,還是看他吧!」林澤遠說到這裡,好似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生分,就接著道:「去其他的省,不可能一去人家就將你給推上來。」
王光榮雖然心中很是希望林澤遠答應,但是他心中明白,自己說的事情可能性很小。以王子君現在的條件,要是調到其他的省繼續擔任市委書記,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要想藉著市委書記的位置登山省委常委的寶座,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畢竟每一個地方,都要講究規矩,剛剛去了就要將所有人眼中的美食搶掉,可能性幾乎沒有。
「爸,對你兒子有信心好不好。」王子君不願意讓老爸再說下去,給王光榮倒了一杯酒,故作輕鬆地道:「在山省,你兒子的希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別的不說,就我們羅南市的經濟發展速度,那就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看你的樣子,有點成績就忘乎所以了。」王光榮一瞪眼睛,大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他心中雖然也為王子君的成績感到驕傲,但是當著林澤遠,他還是要表現出自己嚴格父親的一面。
王子君偷偷地笑了笑,他怎麼猜不出自己老爹的心思。而就在他正對這種批評而感到溫暖的時候,卻感到林澤遠輕輕地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不會吧,一直以來,王子君都覺得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大人官威不小,卻沒想到,他今天竟然表現出難得一見的輕鬆調皮。
不過,當他正眼朝著林澤遠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林澤遠又變成了莊嚴肅穆的樣子。
「林書記,您覺得子君在這件事情上的勝算有多大?」王光榮雖然批評了王子君,但是在內心之中,他還是不放心。
像這種位置之爭,有時候簡直就是你死我活。對於阮震岳的背景,王光榮知道不少。雖然他們王家有些實力,但是面對被一些老前輩集中看重的人物,他心中還是有些畏懼。
當真的到了最後關頭,很有可能是白刃見血。那種凶險,並不比戰場上差多少。
林澤遠捏著酒杯,好一會沒有說話,房間之中,更是變得有些沉默。王子君對這樣的氛圍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沒有說話,在他的心理,他同樣想要聽一聽林澤遠對於這件事情的判斷。
作為一個今後在國內政壇上將要崛起的強人之一,林澤遠對很多事情看得都很遠。在後世之中,林澤遠也是王子君佩服的人物之一。而這等人物的評判,對於自己來說,那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我判斷不出來。」林澤遠將酒喝到肚子裡,這才給出了一個答案。
「不過有一點子君你可以放心,上面對於山省這個常委,基本形成了一個默契。」林澤遠頓了一下,接著沉聲地道:「這個默契就是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看你們自己的本事,這個意思就是在這之中高層不干預。聽著這個決斷,王子君的心中開始浮想聯翩。在一些被培養人的道路上,總是要有一些人被當成磨刀石,通過這些磨刀石,可以讓被培養人受到最好的鍛煉。
而這一次,在一些人的眼中,自己就處在磨刀石的位置。
而各憑本事雖然看似公平,但是這只是說高層的領導不會干涉,這並不說阮震岳身後的那些人,不會為他的這次爭奪提供便利。而這些人的實力,同樣不小。
心中分析著事情的可能發展,王子君的心中激起了一股豪氣,該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各憑本事就各憑本事,有什麼了不起的嘛。最後的勝利者,還不知道是誰呢。
「林叔叔,爸,我會盡最大努力不讓你們失望的。」王子君端起酒杯,笑呵呵的朝著林澤遠和王光榮舉杯道。
林澤遠看舉起酒杯的王子君,也笑著舉起了酒杯。他剛才一直在觀察著王子君,看著他臉上的神色瞬間變成了堅毅和自信,林澤遠心中同樣多出了一絲的欣喜。
在他看來,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理,只有有一顆不可戰勝的心,才能夠在越加曲折的道路上走的更遠。
如果王子君能夠通過這次考驗,等在他眼前的道路,就會越加的平坦。而通不過,最後的結果雖然也可能燦爛,卻絕對不會是天空中最明亮的那一顆了。
一瓶酒,三個人不覺都喝完了,王子君雖然喝了不少,但是此時腦子卻是無比的清醒。走到二樓住處的他並沒有去睡,而是來到陽台。
涼風通過窗戶吹到了他的臉上,在這冷風之中,王子君就感到自己的心隨風而起,飛到了遠方,飛到了那無盡的蒼茫大地……
春節是一個萬家團聚的日子,對於官員們來說,同樣是一個忙碌的日子。雖然是市委書記,但是王子君同樣是忙碌之中的一員。
雖然他在會議上也作出了安排,但是找他拜年的人依舊很多。對於這些人,王子君也有點感到頭疼,他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清高,也不能想讓對方送什麼就送什麼,這之中的關竅,實在是難以把握。
和他相比,莫小北對於人情世故更是一竅不通。王書記本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妻子因為這件事情操心費力。好在在他的家中還有小娜這個好幫手,基本上不用王子君夫妻動手,就能夠將送禮的人給打發了。
別人都跑著拜年,王子君同樣需要到別的地方去拜年。雖然他送的禮物很平常,但是這代表的是一種態度。
很多上級領導雖然覺得一些人拿著東西到他們家很煩,但是你要是真的不去,又可能讓他覺得你對他不尊重。領導在意的,不是你送什麼禮物,而是你這個人來還是沒有來。
你來了,可能領導不會在意,但是你不來,領導一定會將你記住。
王子君節前的幾天,主要精力都耗在這件事情上,石堅昀家,唐景雍家,張東遠那裡,王子君可是一個個都拜訪到了。
而在這些人之中,唐景雍和張東遠和他說的很深,特別是作為抓組織副書記的唐景雍,幾乎已經給他點明這個機會的難得性。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是唐景雍的原話。
隨著兩人在山省的相互支持,唐景雍和王子君的關係飛速的發展。唐景雍如此賣力的推王子君上台,當然也有他自己的考慮,他雖然在山省已經站穩了腳跟,卻是山省勢力之中最弱的一個。雖然王子君和石堅昀關係也不錯,但是唐景雍卻知道自己和王子君屬於同一個派系。
對於這次機會,王子君同樣看重,他同樣在為明年的事情做著準備。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石堅昀的意思有點含糊,很顯然,他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斷。
石堅昀的態度之所以如此的含糊,王子君清楚是為了什麼。在阮震岳的身後,本來就有石家的影子。如果不是和阮震岳的競爭對手是自己,恐怕石堅昀也不用這麼為難。
「王書記,咱們去哪裡?」李德柱看著疲憊地躺在後座上的王子君,輕聲地問道。
王子君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又朝著自己的手錶看了看,發現時針已經指向了五點半,當下就道:「去一峰書記家走一趟。」
「去一峰書記家?」李德柱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疑問的道。
這不怪李德柱,王子君的話實在是太讓他吃驚了。雖然他跟在王子君的身邊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對於老闆的關係網卻也熟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