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江偉有個非常好的優點,那就是幹什麼工作都會全力以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幹好它。目前,緊跟王書記是他的工作,他幾乎把這項工作做到極致了。
最近,俞江偉發現自己嗅覺非常靈敏。只要王書記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有所覺察。毫不誇張地說,哪怕王書記咳嗽一下,俞江偉也能把王書記的意思心領神會了。沒人的時候,俞江偉捫心自問,是不是秘書當到這個份兒上,就算當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此刻,俞江偉一直留意著王子君的神色,從王書記親自和這兩個老部下吃飯這個舉動來看,這兩個屬下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現在李德柱被打,王書記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我知道了!
這是俞江偉從王書記嘴裡聽到的唯一的一句話。丟下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王子君居然把手機交到俞江偉手裡,扭頭走了。
這樣的反應讓俞江偉意外之下,有點目瞪口呆。但是細心的他還是發現,王書記的腳步聲沉重多了。
在給王子君當秘書的這一段時間裡,俞江偉對王子君的腳步聲有一種本能的敏感,王書記心情好的時候,腳步輕快;心情鬱悶的時候,腳步聲就沉重多了。
現在這種腳步,王書記應該很不高興。
俞江偉隱隱有些擔心,王子君在接下來的飯局中會不會失態,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吃飯的過程中,王子君臉色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
其實王子君很生氣,他把李德柱扔在裡面不管,只是為了讓李德柱長個心眼兒,讓他記住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衝動。其實從內心裡來講,對於李德柱和姜隆剛,王子君更喜歡姜隆剛,畢竟和這個心思縝密的前任秘書相比,李德柱顯得更加純淨。
只是,事情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他這一敲打李德柱,反倒惹下麻煩了,對李德柱的責罰,像是棍子似的,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如果說他的怒氣有大半原因是揣著對李德柱的歉疚的話,那麼另一半就是對下邊的工作人員,對他陽奉陰違了。王子君為了整頓工作作風成立的專項辦,已經被人弄成走過場、流於形式的擺設了。這讓他的心裡堵得慌!
「回去之後,你去一趟專項辦,把這個案子督辦一下。」王子君將心中的怒火壓了壓,輕聲的向俞江偉說道。
俞江偉聽著王子君有些陰沉的聲音,趕忙答應了一聲。
回到政法委辦公室,俞江偉幫著王子君收拾了一些東西之後,立即朝著專項辦走了過去。專項辦就設在政法委,因此,不到兩分鐘就到了。
「俞科長好!」幾個工作人員看到俞江偉之後,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還有人拿出茶杯,替俞江偉倒水,慇勤的過來和俞江偉接眼緣。
俞江偉對於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很是享受,但是此刻,他可沒這種心情,擺擺手道:「各位老兄不用麻煩,我只是找趙主任有點事情。」
「麻煩什麼啊,咱這兒代表的可是政法委的形象,別人來了我們尚且如此,自己的直接領導來了,連水都不倒,豈不是顯得我們沒有認真落實上級指示嗎!」專項辦的趙主任一邊從辦公室走出來,一邊笑吟吟地說道。
這位趙主任原本是單位的一個老處長了,人很有些勢利眼兒,以前俞江偉沒給王子君當秘書的時候,從來沒拿正眼兒瞧過他。在他看來,這麼一個敢於仗義執言的人,不就是官場裡的一個傻貨嗎?天下烏鴉一般黑,就你俞江偉清清白白在人間?真是笑話!既然社會這個大染缸沒辦法把你同化了,那麼對不起,不遠的將來,你就被淘汰出局了。
只是,俞江偉的發跡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能給政法委書記當秘書,只要不出大的差錯,讓王子君對這個人的人品產生反感,對其能力產生懷疑,將來的時候,爬到他趙主任之上,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瞬間,趙主任像是一口水喝嗆了,難受了半天。你說,早知道這小子會時來運轉,有這麼一天,當初怎麼就沒有好好的結交他呢?
當然,他趙主任還是能上能下的,對俞江偉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逢人便說,他早就看出來了,人家俞江偉這是厚積薄發,他趙某人早就看出來了,小俞絕非池中之物啊。他相信,他這種話,遲早有一天,會曲裡拐彎的傳到俞江偉的耳朵裡的。
「俞老弟,難得你清閒,能到這兒聯繫群眾一下,來來來,我這兒還有點好茶,您嘗嘗吧。」趙主任拉住俞江偉就往裡間拽,十分親熱。
可惜,俞江偉根本就不是來找他密切關係的,對於這等下眼皮比較腫的人,早把他拉入不可深交的黑名單了。儘管王書記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出了這等事情,俞江偉敢保證王書記肯定不會再用這個趙主任了。
「趙主任,茶以後再喝,我來這裡,是奉了書記的指示,想問一件事情的。」俞江偉說到這裡,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上午,是不是有個叫趙靜娟的人來反映問題?」
趙主任的臉登時就有點煞白,他倒不是為了這個什麼趙靜娟,說實話,他已經記不起來這個女的是誰了。他緊張的是,既然王書記能把他的秘書派過來,親自過問,那麼這裡面肯定有事情。一旦處理不好,那自己的前途可就渺茫了。
「小李,是不是有這件事情?」趙主任趕忙向負責登記的小李問道。
那小李和俞江偉一起來的政法委,上躥下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比俞江偉混得滋潤多了。但是現在,俞江偉的身份不同了,當他像欽差一般來到這裡,他小李卻只能像個奴僕似的,查資料了。
「唔……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目前已有結論:純屬誣陷,那兩個被派出所抓起來的洛明浩兩人,就是兩個社會閒散分子,有好幾次犯罪前科,都是因為打架鬥毆被派出所拘留了。」小李翻了一下資料,笑瞇瞇的對俞江偉說道。
「你說這兩個人都有被拘留的經歷,而且還是因為打架鬥毆?」俞江偉抓住了小李話語中的把柄,沉聲地問道。
「是的,派出所上報的記錄很清楚。」小李沉聲地說道。
看著俞江偉的臉色不善,趙主任頓時就覺得事情不一般,趕忙換了一副語氣,折衷道:「老弟,這起案件,原本不是我們親自調查的。而是督導東宏市專項辦立案調查的,呵呵,你也知道我們這工作太多,基本上都是轉發給各地市具體辦理,實際情況,還是有待於推敲啊……」
「趙主任,那個洛明浩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另外一個人我認識,他在咱們南江有好幾次打架鬥毆被拘留的經歷?真是笑話!他昨天才從山省來到咱們南江,從哪兒冒出來的犯罪前科啊?這不是胡諂八扯嗎!」
俞江偉的聲音不高,卻非常嚴厲。趙主任看著眼色陰冷的俞江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對於這件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在接到舉報之後,他只是安排小李給東宏市那邊打了一個電話,督導一下就是了。而且,東宏市專項辦的負責人很快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作了回復,然後約他一起吃飯,這件事情,這麼圓滿結束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麼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居然把俞江偉給牽涉進來了。儘管論級別,俞江偉在他之下,但是他崗位特殊,他還真是不想招惹這麼一個人物。
「老弟,這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處理事情有點草率了,這樣,我立即帶人前去調查,很快就給您一個答覆。」
金浪休閒中心的貴賓室內,何柄楚正悠然自得地躺在水床上,享受著一個只穿著比基尼的女人的按摩。女人白皙輕巧的手不斷地在他的肩膀活動著,而何柄楚那雙手,也不老實的在女人的身上遊走。
此時的何柄楚,臉上已經沒有了被打的印痕。此時,他的心情很好。昨天晚上那一頓暴打,讓他覺得很是過癮。
「敢招惹老子,老子廢了他!」狠狠地罵了一句,何柄楚的手就在那女人飽滿的乳房上狠狠地揉搓了兩把。女人雖然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卻不敢吭聲。
「嘟嘟嘟!」
電話的鈴聲,突然間響了,何柄楚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就懶懶的接通了電話:「老鄧,你小子在哪裡呢,我給你說金浪這邊的服務水平蠻高的,過來放鬆放鬆筋骨吧!」
「謝謝何少,我一會兒就過去。」鄧所長對於局長公子的召喚,真是備感榮幸。
「嗯,老鄧,昨天有點不過癮,那個什麼,還是有點手癢,這樣,你再給我安排安排,今天晚上我再哆嗦一下那小子如何?」何柄楚朝著女人擺了擺手,在女人離開之後,沉聲地說道。
鄧所長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聲的勸道:「何少,不是想掃您的興,那兩個傢伙現在都站不起來了,是不是過些時候再折騰?我怕他們兩個受不了啊!」
「嘁,老鄧,就你這軟蛋包怎麼能充硬朗貨呢?依我看,我在我家老爺子面前吹噓你工作大膽潑辣,再難的事也有辦法,真是高看你了!也罷,我看你是不想幫我這個忙了,算了算了,我不勉強。」何柄楚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滿。
對鄧所長來說,何公子的這番話是相當有殺傷力的。他平時對這個何公子有求必應,不就是為了從他這裡打開關口,把局長大人給哄高興了嗎?現在,被何公子這麼一激,趕緊改口道:「何少,只要您交代的事情,哪次我不是辦得妥妥當當的?只不過,這次有點麻煩罷了。您放心,我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兩人說話之間,都笑了起來。又閒聊了幾句之後,何柄楚突然道:「老鄧,那小子不是還有張皮嗎,你給他扒了,理由你自己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小子腦袋瓜兒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
在鄧所長唯唯諾諾的答應聲中,何柄楚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他再次朝著那女人招了招手,示意美女共浴活動可以繼續了。
女人不愧是專業人士,只是一會兒時間,就讓何柄楚處於再度興奮中了。正當他三下五除二,把女人的衣物全都剝光了的時候,手機再次響了。在這個時候,何公子哪裡有心思接電話?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非常惱火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不過那手機好似故意和他過不去一般,就在他活動了兩下之後,再次瘋狂的響了。正在呻吟的女人,也開始有點不自然了。
「媽的,誰這麼掃興!」嘴中罵著,何柄楚還是接通了手機。電話那頭傳來了馬局長的聲音:「何公子,那件事情有麻煩了,省專項辦的人來督導了。」
何柄楚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而是隨口罵道:「老馬,專項辦怎麼了?我還以為天塌下來了呢。我早就跟你說了,別在這兒瞎咋呼,這件事情我管就是了,他奶奶的,我這就給老田打電話,把這件事情給你解決了!」
說話之間,何柄楚就掛斷了電話,不過他並沒有給東宏市專項辦的那位老田打電話,而是繼續在女人身上努力了起來。
在女人的配合下,何柄楚算是又興奮了起來。可是那該死的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這電話讓他有些煩躁,抓住手機就扔到了地上。
一切都靜了下來,何柄楚終於可以專心致志的投入工作了。隨著女人不斷的花樣翻新,何柄楚只覺醉生夢死,飄飄欲仙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聽到這敲門聲,何柄楚一陣的煩躁,此刻,他正意猶未盡的準備多玩會兒呢,只好一瀉千里,草草收工了。看那女人的趕緊打掃戰場,何柄楚已經朝門口走過去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滿是笑容地走了進來,還沒等他的笑容展開,就被何柄楚飛奔上前,左右開弓,狠狠地甩了兩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