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銅業作為大型國企,雖然是說是企業,但是實際上卻也有著一種行政級別,一般來說他們公司的副總裁,對應的都是正廳級的職位。
董竟桓年紀不是很大,臉上堆滿了謙和的笑容,整個人很有親和力。只是,他淡淡的握手和輕飄飄的說話,總是給人一種驕傲。
王子君在栗兵東的邀請下,在首位做了下來,隨著服務人員將王子君面前的水杯倒滿,栗兵東就指著董竟桓道:「王書記,董總對您一向很是敬仰,這次聽說你來我們青雲賓館吃飯,連推了三個飯局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啊!」
董竟桓笑了笑道:「栗書記是我的知音,能夠見到王書記,別說是三個飯局,就算十個飯局,我該推也得推。」
王子君笑了笑,朝著董竟桓點了點頭。此時他乃是在座的級別最高的人,下面所有的人都要圍著他的心思轉。雖然知道栗兵東請自己吃飯有一定目的,但是王子君處在主動地位置,自然能夠隨意的把持會議的主題。
在栗兵東介紹了一下在座的人員之後,王子君就笑道:「巴蘊市今年的工作不錯,前兩天和承民書記談到你們巴蘊市,承民書記對巴蘊市的發展很是看好。」
栗兵東現在雖然很客氣,但是作為一方豪雄,他對於王子君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常委,也就是禮貌上的尊重。說實話,眼高於頂的他,並沒有太將這個年輕的省委常委放在眼中,他相信憑著自己的本事,幹上個幾年,同樣能夠升到王子君現在的位置。
以後誰在上誰在下,還不知道呢。但是現在這件事情既然求到了這位王書記的頭上,那就低頭一下也無妨。
「省委省政府對於我們巴蘊市的支持,給我們發展巴蘊經濟帶來了巨大的信心。現在巴蘊市正在積極探索屬於自己的發展之路,我相信在近兩年內,應該能夠見一些效果,王書記您對羅南市經濟發展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還請您到我們巴蘊市多看看,對我們的發展做一些指導。」
對栗兵東話語中的小馬屁,王子君並沒有太當真,雖然接觸沒有多訂時間,但是王子君對栗兵東已經有了一個評價。這是一個外表粗豪,但是內心細緻高傲的人,這種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說得好聽那是堅持原則,說的不好聽就是剛愎自用。
雖然他邀請自己對他們巴蘊市的經濟區把脈,但是自己就算是提出什麼意見,恐怕也是被無聲無息的壓在箱子的最底層,所謂在其位謀其政。自己現在又不主管經濟,對於這種事情,還是不找麻煩的好。
「栗書記,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情況,我們講究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對於巴蘊市的發展,我認為還是你們這些最為熟悉巴蘊市的人來推動更好,畢竟你們理解巴蘊市的強勢和短板存在哪裡。」
栗兵東對王子君一直也是在試探,此時聽著王子君謙遜的話語,他在對這位王書記高看一眼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的自得。畢竟他對於巴蘊市的經濟發展已經做好了規劃,根本就不願意其他人在這個方面對自己指手畫腳。
現在王子君不提任何意見,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正和他的心意。
一道道的菜被端上來,栗兵東並沒有準備哪些名酒,而是讓人拿上來了幾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罈子。他將一個小罈子一邊打開,一邊笑著道:「王書記,今天咱們吃巴蘊市的菜,那就得喝我們巴蘊自己釀的酒,雖然不是什麼國家名牌,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這絕對是純正的糧食老窖。」
說話間,他就將罈子蓋子拿開,一股酒香頓時開始瀰漫在包間中,坐在他身邊的市政法委書記張權強道:「王書記,這巴蘊醉酒是我們市裡面老酒廠當年的主打品牌,這些酒是我們栗書記專門從他們的酒庫中提出來的。」
王子君向張權強點了點頭,他和張權強見過幾次面,只不過都是開會的時候,但也算是熟人。
「董總,來咱們一起敬王書記一杯,感謝王書記大駕光臨知道我們巴蘊市的工作。」從敬酒這方面,就可以看得出栗兵東在巴蘊市的威信,他一站起來,其他人就快速地站起來,一個個端著酒杯向王子君敬酒。
對於這些敬酒,王子君也沒有太多的推脫,他和在座的人輕輕地碰了碰杯,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隨著開門的三杯酒,栗兵東再次舉起酒杯道:「王書記,以後我們巴蘊市的發展少不了您的支持,我代表巴蘊市班子,敬你兩杯。」
在酒場上,王子君可不是新兵,他知道只要栗兵東敬完,那麼巴蘊市跟著來的班子成員,一定會一個個的來敬酒,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就算是能喝酒,也要被灌醉。更何況自己在喝酒方面,也沒有什麼可以出眾的地方。
不過對付這一招,王子君卻也不怕,他和栗兵東乾了一杯之後,就笑著道:「今天和巴蘊市的同志坐在一起很高興,不過下午我還要迎接上面下來的一個考察組,喝多了怕被領導批評。這樣兵東,你讓服務員給我拿一杯啤酒,我和同志們喝一圈。」
用啤酒喝白酒,還是一杯喝一圈。這要是在一般的酒場上絕對不會有人願意,但是王子君的位置在那裡擺著,他的話雖然聽上去很客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看著王子君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嚴,栗兵東呵呵一笑道:「王書記,這件事情怨我,沒有找好時間,等一次我們趁王書記您的空,咱們晚上多喝點。」
董竟桓坐在王子君的右邊,他並沒有太多的說話。可以說他和王書記屬於兩個系統,要不是這家事情關係到他們企業,他也不需要向王子君低什麼頭。
現在栗兵東敬完酒,那就該他啦,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端起了酒杯。
栗兵東看著端著酒杯和每一個敬酒人碰杯的王子君,心中對這位年輕常委的小視,慢慢的消失不見。雖然王子君只是用一杯啤酒接受了眾人的敬酒,但是在喝酒的過程中,他卻是和每一個敬酒的人都說了幾句。
這些話,不是表面上的話,而是對這些幹部的基本情況很是清楚,就拿秘書長潘鼎文來說,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當年在縣裡面等副縣長的時候,再一次防洪時第一個跳進了湍急的河流救人。而王子君再和他碰杯的時候,說的就是這件事情,這讓潘鼎文那本來就燦爛的臉變得越加的陽光綻放。
作為一個下級,面對省委領導,誰不希望得到領導的重視,可以說很多人為了的道領導的重視而絞盡腦汁。向上的路,越來越窄,而面對的對手,卻是越來越強。人常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現在的下級,誰不希望上面有一個瞭解自己的伯樂。
而王子君雖然才來沒有多長時間,卻能夠說出這些人的大體情況,怎不給人一種自己在備受重視的感覺。千里馬對於伯樂的感激,栗兵東懂。
雖然董竟桓在酒桌上表現的一般,但是總體說來,這頓酒算是喝的賓主盡歡。以至於在菜上到最後的時候,甚至有人悄悄的招呼服務員上菜慢一點。
「王書記,我這裡有老朋友從雲省帶來的普洱,咱們一塊嘗嘗。」栗兵東在酒喝完之後,輕聲的向王子君邀約到。
要談正事的時候來了,王子君笑了笑道:「那就客隨主便。」
跟著栗兵東來陪客的市委常委們雖然有點不捨,但是一個個都知道栗書記此時有事情要向王書記匯報,因此,一個個還是有默契的離開了房間。而那早就準備得到吩咐的女服務員,也將裡面一個小型的包間打開。
在走進包間之後,茶已經沏上啦。渺渺的茶香隨著蒸汽,瀰漫在整個房間之中。陪著王子君走進茶室的,出了栗兵東,還有董竟桓。
董竟桓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道:「王書記,我對這茶沒有什麼瞭解,所以只有牛嚼牡丹。」
王子君笑了笑道:「茶最大的功能並不品的,它的最大功能是解渴。董總雖然說不懂茶,但是實際上卻是已經說出了茶的最大功效!」
「嘻嘻,王書記的見解果然是一招見血,直指事物的本質。」栗兵東說到這裡,笑著道:「王書記,我這次請您來,是我們市裡面有一件事情希望得到書記您的支持。」
說到這裡,栗兵東搓了搓手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是我們市裡面沒有解決好,給王書記您添麻煩了,您放心,對於這件事情,我們市一定當成一項重要工作來抓,半個月之內,保證有一個圓滿的結果報給王書記。」
雖然栗兵東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但是王子君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情,看著栗兵東那帶著笑容的臉,王子君笑道:「這件事情,我支持巴蘊市在法律的框架內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