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代省長,李承淵雖然繼承了褚運峰遺留下來的人脈,但是無論從他自身哪個方面來講,都和褚運峰相差甚遠。很多人都認為南江勢必會上演一場葉李之爭。
在某個位置上坐久了,就會習慣了一言九鼎,習慣了一呼百應,也習慣了眾星拱月,更何況,李承淵問鼎南江省長,也算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從這個角度來講,李承淵完全有資格沾沾自喜,自以為是,頭腦發熱。但是李承淵的表現卻是大大出乎了人們的意外,人們想像中的這些浮躁的東西,李承淵居然根本就不存在,他不但迅速進入了角色,找準了定位,還開了一次政府常委會,作了一個表態發言。
這次常委會,李承淵表現得十分低調,只講了四句話,一是思想不能松;二是力度不能減;三是效率不能低;四是標準不能降。希望同志們珍惜南江當前的大好局面,在領跑全國的基礎上,不驕傲自滿,不停滯不前,充分發揮早干、快干的精神,及早謀劃,主動作為,全線領先。
這個言簡意賅卻擲地有聲的發言拉開了李承淵在南江當省長的工作序幕,也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工作成了他的全部生命,政府一班人自然要跟著他全速運轉。
李承淵把自己的工作重點都放在經濟工作上,一門心思謀發展,這樣既能夠做出成績,樹立威信,又能夠避免和葉承民的正面碰撞。王子君不得不承認,李承淵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魯敬修對於自己目前的忙碌狀態,心裡還是蠻得意的,剛才向王子君訴苦,只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王子君表達他這些天的功勞。
「王部長,您的關心我一定記在心裡。那個前兩天孩子過來給我買了張網球俱樂部的卡,明天休息,要不咱們一起去玩玩?」
對魯敬修這種接近式的邀請,王子君自然不拒絕,就在他準備答應的時候,就見程圓麗端著幾個盤子走了進來:「各位領導,現在都不要關注國家大事啦,現在可是有一桌子的任務,等著各位領導解決呢!」
程圓麗的幽默,讓王子君等人都笑了起來。一行人來到程圓麗家的餐桌落座之後,李承倡把一瓶葡萄酒打開道:「王部長、魯省長,圓麗給定了規矩,說咱們這次吃飯,主要是吃,喝酒這種傷身體的事情,就少來點,我在家裡一直都是聽黨的話,跟老婆走,所以請示一下兩位,咱們喝點紅酒怎麼樣?」
王子君等人對於喝酒,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男人們坐在酒桌上,好像不喝酒又不行。此時李承倡提出的這個建議,正好符合大家的心思。
「好,那咱們就喝點紅酒。」王子君朝著李承倡笑了笑,首先點頭應到。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再加上主人的慇勤接待,自然是歡聲笑語不斷。程圓麗今天可是大顯身手,除了野豬腿,又做了四道菜,一律用大盆盛了,這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氣氛真是棒極了,端過來一些時令水果,就把廚房交給了保姆,本人加入了吃飯聊天的行列之中。
晚上九點半,眾人把兩瓶紅酒喝完之後,就準備告辭。就在這時,程圓麗的秘書小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道:「程省長,胡廳長打來電話,說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向您匯報。」
「衛生廳的胡廳長嗎?」程圓麗雖然喝了點酒,但是並沒有絲毫的醉意,此時聽到秘書的話,就沉聲地問道。
「是衛生廳的胡廳長。」小柳說話之間,就將手機交到了程圓麗的手中。
王子君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的念頭卻是一動。他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不過隨即就不無自嘲地想道,這件事,不會這麼湊巧吧?怎麼會這麼巧呢,去年都沒有發生,今年怎麼會……
但是這個原因,並不能讓他安靜下來。畢竟現在的世界,已經隨著他這個小小蝴蝶的到來,變得和過去不一樣啦。不但是他,就算是很多的事情,都在進行著改變。
有時候王子君心裡水甚至有一種懷疑,那就是他現在所處的是世界,究竟是真還是幻?究竟是他重活了,還是他走進了另外一個平行的世界?
就在他心中念頭閃動的時候,程圓麗已經放下了電話。她朝著王子君等人笑了笑道:「衛生廳那邊有點事情,我需要過去一下,老李,你再陪兩位領導喝兩杯。」
「什麼事情這麼急?」王子君看著程圓麗,沉聲地問道。
說到事情,程圓麗的臉色也嚴肅了不少道:「剛剛衛生廳的老胡說,他們那裡接到了下面地市的匯報,說幾個發燒的病人症狀奇怪,而且經過臨床觀察,好像還有傳染的可能性。」
雖然程圓麗說的只是一個大概,卻讓王子君的腦袋嗡了一下子,他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已經過去的東西,終究還是出現了,只不過這次出現,比之以往晚了一年。
是真的晚了,還是世界不一樣了呢?
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沉吟了瞬間之後,就沉聲的對程圓麗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王子君的決定有些唐突,雖然他現在在南江的位置不一般,但是他就這麼插手程圓麗分管的工作,而且,還不是那麼重要的工作,未免讓人得他把手伸得太長了。
幸好目前在場的都是王系的人,程圓麗也知道王子君不是唐突的人,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魯敬修聽說王子君要去,也準備跟過去看看,畢竟在位置上來說,他比王子君更應該過去。王子君都親臨現場,他在這兒也坐不下去。
不過,還沒等他提出來,王子君就善解人意的安排道:「魯省長,你這兩天忙得團團轉,體力嚴重透支,還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只是有點好奇。」
魯敬修還想說什麼,王子君已經對站在一邊的段聞棟吩咐道:「聞棟廳長,你負責將魯省長送到家裡。」
儘管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但是南江省衛生廳的辦公樓依舊是燈火輝煌,不斷有工作人員在進進出出。而處於五樓的會議室,更是坐著十幾個人。
這些人有南江醫學界的專家,也有南江衛生廳的幾位負責人。坐在最中間的是衛生廳廳長胡一為,他有點發禿的腦袋上,此時還有些汗珠。
「童教授,您說這東西如果控制不好,會出現傳染?」
童教授是一個五十多歲頭髮有點花白的老者,穿著一身西裝的他雖然對胡一為這種幾分鐘內問了五遍的問題有些心煩,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道:「胡廳長,我覺得傳染的速度會很快,所以我們必須啟動應急方案,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胡一為點了點頭,作為衛生廳廳長,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這種不曾見過的傳染性疾病。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只有想辦法積極應對。因此,他在事情確定之後,就立即給主抓衛生的副省長程圓麗打了電話。
「程省長就要到了,我們去接一下。」在仔細想了一下該怎麼匯報之後,胡一為就沉聲的對四周的眾人道。
在他們來到樓下等待的時候,胡一為又對那位童教授道:「童教授,等一下我向程省長匯報的時候,你向程省長提一下建議,將預警的等級提高一個層次。」
童教授看著胡一為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作為一個衛生方面的專家,他雖然覺得這種未知的病毒很麻煩,但是現在只有幾個人出現這種症狀,預警等級高不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已經從外面飛馳而來。看到這這輛車子,胡一為等人就迎了上去。不過當他們看到從車子中走出來的王子君時,一個個臉上還是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王部長,歡迎您來衛生廳指導工作。」胡一為作為衛生廳廳長,自然知道王子君現在的地位,感到吃驚的瞬間,一雙手迅速作出了反應。
王子君和胡一為握了握手,輕聲道:「一為廳長,我只是和程省長過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你向程省長匯報吧。」
在眾人眾星捧月般的簇擁下,王子君和程圓麗來到了會議室,胡一為本來已經做好了向程圓麗匯報的準備,但是現在多了一個王子君坐在這裡,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畢竟那裡坐的是王部長啊!
心中雖然緊張,但是胡一為還是快速的將事情向程圓麗匯報了一遍,然後就給童教授使了個眼色。
童教授早就做好了準備,雖然他也知道聽匯報的領導多了王子君這麼一個組織部長,但是已經沒有了陞官慾望的他,比胡一為顯得淡定得多。
程圓麗在聽了童教授的建議之後,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主抓了這麼多年的文教衛生,對於衛生方面的事情並不是門外漢。如果按照童教授的建議進行,那不但需要一大筆資金投入,而且,會對很多事情產生影響。
「童教授,目前只是幾個病人出現了這種症狀,咱們的預防等級是不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