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哈哈一笑:「你呀你,明明累的不輕,還說這種俏皮話,以後啊,我看就該好好地纍纍你,讓你多爬爬樓。」
「謝謝王省長關心,現在科學研究表明,多爬樓那可是有益身體健康呢。」李亨予一邊笑,一邊向王子君拱手道。
如果不是明白底細的人,很會以為王子君和李亨予相處甚歡,也會有人覺得李秘書長的工作,深得王省長的讚賞。但是處在局中的兩人,卻知道自己各自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想法。
「李秘書長,咱們說笑歸說笑,但是讓你老是這麼跑,那絕對是不行,我看這樣吧,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和張秘書長溝通,讓他給我匯報一聲就行了,省得你這樣跑老跑去的。」王子君朝著李亨予一揮手,不容置疑地說道。
李亨予浸淫官場多年,早就修煉了老油條了,王子君這麼一說,他隨即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他知道王子君這是分他的權力,但是他還不能表現出不舒服來。
對於這點,他心中很是有些難受。
畢竟作為省裡面的大管家,他更願意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現在王子君讓他有事和張齊寶商量,那麼辦公廳之中的事物,於他而言,就多了一個掣肘的人。
實際上,他覺得就算是多一個張齊寶也無所謂,但是這件事情怎麼都讓人不怎麼舒服。不過王子君剛才說的那些話,卻是讓他絲毫沒有辦法,就算是心知肚明這是王子君在分他的權力,他還要對王省長的體恤表示感謝。
「謝謝王省長對我的關心,您放心,以後有什麼工作,我一定和齊寶秘書長商量好之後,再向您匯報。」
聽李亨予叫張齊寶叫的如此的親熱,王子君感到有點皮膚發緊,心說不知打張齊寶聽到李亨予這麼稱呼自己,會不會比自己的反應更加的激烈。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嘴中卻笑道:「那你們兩個好好合作,將辦公廳的事物安排好,我這個人,可是最不喜歡操心的。」
又和王子君說了幾句感謝領導關心的話,李亨予就準備離去,而王子君好似臨時想到一件事情一般一拍腦袋道:「秘書長,差點忘了件事情,要不然還要讓你跑一趟。」
李亨予雖然此時很對王子君有意見,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在王子君的對面坐下來,準備聽王子君的安排,畢竟在職務上,他必須得聽王子君的。
「機關籃球賽的事情很不錯,既有實際意義,又能夠造成很好的輿論氛圍,我覺得可行。」王子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著臉上神色平靜的李亨予接著道:「但是光我們省政府辦公廳內部舉行籃球比賽,實在是有點欠缺氣魄,我昨天和唐省長說話的時候聊到這件事情,唐省長說是好的事情,他都支持,我覺得既然是好事,那咱們就將好事辦好。」
李亨予已經感到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這個王省長,還真不是省油的燈,這才幾天啊,就這般心急地把自己的獠牙暴露了出來。
省政府機關籃球賽已經有幾年的歷史,而這個歷史的原因,就是顧省長愛好籃球。按照有些人對顧省長這個愛好的形容,那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該打上兩圈的,顧省長也要打上幾圈。
現在王子君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早知道他在這上面做文章,自己還不如早早的將這件事情給定了,不向他匯報也就是那麼回事啦。
心中雖然覺得後悔,但是李亨予還是認真的聽著,神色之中,還顯得越發有些的恭敬。
「我準備將這次籃球賽擴大一下範圍,咱們四大班子的辦公地址都在一起,不如就將這次籃球賽變成四大班子機關的一次比賽。另外為了體現四大班子對這項工作的重視,我準備和唐省長向岑書記匯報一下,我們這些人,也組成四支隊伍,進行一次對抗賽。」
聽說四大班子要組織隊伍參與籃球賽,李亨予已經完全明白王子君究竟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這種在省政府機關內部組織的籃球比賽,都是為了顧省長的興致,而現在聽王子君這麼一組織,顧省長也就成了這種比賽之中的一員,而且還是不太起眼的一員。
雖然人大政協的領導同志基本上掩蓋不了顧省長的光芒,但是有岑書記、有唐震暉,有王子君,再加上其他常委,顧省長也就是這些人之中一個常委而已。
這個王子君,殺人不見血啊!
他嘴中吶吶的想要說話,但是最終還是將那準備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這件事情王子君不但能夠站得住腳步,更涉及到省級領導三四十人,他一個政府秘書長雖然在人前威風八面,但是面對著這麼些人,他又有什麼選擇呢?「王省長您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將這件好事辦好。」李亨予拍胸保證到。
離開王子君的辦公室時,李亨予心中越加的有些頭疼,他此時才感到,這位王省長,還真是不容易打交道。甚至在他的心中,這位王省長比唐震暉還有點難伺候。
籃球賽是一件小事,自己以後和張齊寶恐怕還有一爭,張齊寶那人雖然他以往不怎麼在意,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與這樣有能力的人打對台,真不是什麼讓人心神愉悅的事情。
「李秘書長,來找王書記匯報工作啊!」就在他沉吟前行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他的身後說道。
李亨予一呆之下,隨即臉上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他看著來人,笑吟吟地道:「方秘書長您好,我剛才向王書記匯報了兩項工作。」
對於省委秘書長方英湖,李亨予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尊重,不但是因為方英湖的位置比他高,更因為方英湖在很多事情上的手段,確實不是他可以企及的。
方英湖朝著四周看了看,笑著道:「有緊急的事情沒有,如果沒有的話,相逢不如偶遇,到我那裡好好地聊聊?」
雖然很想快點將這件事情向顧炎林進行匯報,但是方英湖的邀請他還不敢拒絕,畢竟方英湖的位置和權力,都不是他願意得罪的。在笑了笑之後,就他恭敬地道:「領導您吩咐,我就算是沒有時間,那也要擠出來時間。」
方英湖笑了笑,就朝著自己位於一樓的辦公室走去,李亨予快步地跟在方英湖的後面,在和方英湖保持著一步路的距離後,輕輕的和方英湖說著話。
兩個人說笑間,就來到了方英湖的辦公室,秘書快速的幫忙打開房間,然後倒好茶,就輕輕的關上了門子。
「怎麼樣?是不是那位爺不是太好伺候啊!」方英湖在李亨予面前很悠閒,以他現在的位置,完全都可以俯視李亨予,所以在李亨予面前,他不用有太多的保留。
李亨予點了點頭道:「秘書長,這位領導還真不好伺候,就在剛才,他名義上是體協我,讓我以後不要來回亂拍,就給我下了一個釘子,讓我以後有事情和張齊寶商量之後再向他匯報。」
「這本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魯擇炅的事情知道嗎?那小子只不過讓他丟了點人,就讓他給抓住不放,最後還是岑書記讓我親自入京,這還關了一個星期才放出來。」方英湖說到這裡,捏了捏鬍子道:「這位領導,那可不是充滿了野望啊!」
李亨予知道方英湖年輕的時候做過老師,而且還是語文老師,所以說起話來,喜歡用一些標新立異的詞語,雖然對於方英湖這種惡趣味他並不怎麼喜歡,卻也不會冒著得罪方英湖的危險,說他這種趣味的壞話。
不過他覺得方英湖這句話說的不錯,王子君確實來者不善,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輕聲地道:「岑書記就能夠容忍他這麼無法無天嗎?」
「這件事情你讓岑書記怎麼辦?魯擇炅將把柄給了人家,就算是老魯,也讓岑書記給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李亨予知道魯擇炅出事的事情,還不知道魯擇炅他爹竟然被大老闆給訓斥的事情,要知道岑書記雖然對下面的工作要求很是嚴厲,但是在一般的時候,卻是輕易不會訓斥人。
有些人甚至已經說,只要是被岑書記訓斥兩次還改不了的,那基本上就不要想陞遷的事情啦。
雖然他覺得岑書記不會如方英湖說的那樣簡單,但是卻也不敢問,在猶豫了一下後,他輕聲地道:「秘書長,讓王子君這麼折騰下去,可沒有好處啊!」
「是呀。」方英湖喝了口茶,好似隨意地道:「老李,給王書記安排住宅的事情是不是已經安排的差不多啦?」
李亨予雖然沒有想到秘書長的思維跳躍的如此快速,但是他還是盡心的答道:「機關事務管理局的老程前兩天剛剛給我匯報了這件事情,說了一大桶難處。」
「老程那個傢伙,你得盯緊點,這小子只要是你已給他松弦,他就能夠撂挑子。」對於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程局長,方英湖並不陌生,所以輕聲的向李亨予提醒道。
李亨予對於老程是什麼人也知道,但是還是對秘書長的教誨表示感謝,不過他隨即又道:「秘書長,這實際上也怪不得老程,開飛路上的別墅雖然有二十多棟,但是現在已經住滿了人,雖然有規定說只有常委能夠住那裡,但是現在你讓誰搬都不是很合適啊!」
方英湖眼珠一轉,好似想到了什麼,他拍了拍李亨予的肩膀道:「你要想開一點,你這不是為了自己,你這是為了王書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