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時候,人離婚本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王子君在吃了一驚之後,搓了搓手道:「那等小北他們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王子君走了,看著那離去的出租車,成妍慧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看著來電顯示,她接通電話,聲音堅定地道:「甄天益,孩子是我的,絕對不會給你!」
「英湖,澄密市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幾個該建設的工程,到現在還沒有開工?他金正善這是要幹什麼?」岑勿剛手掌拍著桌子,一臉的怒意。
方英湖站在岑勿剛的對面,心裡覺得萬般委屈,嘴上卻是不敢有絲毫分辯。他給岑勿剛當秘書長,自然理解岑勿剛的脾氣,他發怒的時候,最好不要爭辯,聽著就是了,他經常掛在嘴邊上的就是一句話:只為成功找辦法,不為失敗找借口。越是爭辯,反而越是糟糕。
澄密市廳館建設進度滯後,這不是自己的問題,岑勿剛將這番怒氣發完,就會明白。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以王子君牽頭的廳館建設領導小組,板子怎麼也不該落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聽岑勿剛把脾氣發完再說。
「書記,我前兩天見了見澄密市的海博市長,他們市財政確實困難,就是這兩個月的工資,都是海博市長托了面子,從銀行那邊借款發放的。」方英湖看著岑勿剛低頭喝水,輕聲的道。
他沒有提金正善,因為此時岑勿剛對金正善的怒氣不小。所以他提了海博。作為澄密市的市長,海博比起金正善更加長袖善舞,和省裡各位領導的關係也很好。
岑勿剛果然一如方英湖預料的那樣,臉上的怒氣少了不少,不過他還是輕輕地敲著桌子道:「哼,財政困難,一下子開那麼多的工程,財政不困難就奇怪了,有些同志,工作就分不清主次,難道他就不知道什麼是火燒眉毛的事情嗎?」
這個有些同志,岑勿剛指的自然是金正善。對於岑勿剛這樣的批評,方英湖覺得對金正善並不過分,而他自然也不會幫著金正善分辨,惹岑勿剛不高興。
見方英湖不語,岑勿剛又點了點桌子道:「現在各級財政都困難啊,你看看,咱們的唐省長也在給我訴苦,哼,就像我能變出來錢一樣!」
岑勿剛雖然壓得唐震暉死死的,但是在能夠自主的地方,唐震暉基本上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思運行。畢竟唐震暉是省長,岑勿剛在一些事情上繞不過去他。
「書記,我聽說王書記主持的那個融資平台,現在已經建設的差不多啦,最近幾天就要舉行成立儀式,聽說邀請了不少企業,說不定能夠緩解一下資金帶來的壓力。」方英湖對於王子君擺弄的那個融資平台雖說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這個時候,能寬慰一下岑勿剛的,似乎只有這個東西了。
岑勿剛沒有說話,他來到窗前俯視著外面的花壇,好一會才道:「體育場館的建設,歷來都是財政出大頭,至於融資,也就是王書記盡一份心力而已。」
方英湖是聰明人,此時哪裡會不清楚岑勿剛話裡有話?他本來還打算岑勿剛說,但是現在基本上不用說啦。
「你說換個人主持澄密市的工作,是不是能夠進一步促進澄密市的籌備工作?」
岑勿剛說的很平淡,但是聽在方英湖的耳中,卻是一道驚雷。換個人主持澄密市的工作,那可以說就是要換掉金正善。
作為省委的一把手,岑勿剛的權威讓他想要讓全市的大部分市委書記換個地方,都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但是澄密市不一樣,市委書記的位置,省委只有建議權。
而現在岑勿剛如果要動金正善,那就是一場大的爭鬥捲起。能夠拿下金正善,在方英湖看來雖然可以讓岑勿剛的威信更上一層樓,但是不好的影響也會更多。
更何況金正善主持澄密市工作這幾年,確確實實的幹了不少的好事,可以說很是得到上級領導的重視。而一旦岑勿剛的想法被否定,動不了金正善的話,那對於岑勿剛的打擊幾乎是慘重的。
他思索了一下道:「岑書記,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操之過急,不行的話,我再找金書記好好的談談。」
「如果談可以的話,我擺上酒菜找他談都行。」岑勿剛揮了揮手,沉聲地說道。
「咚咚咚」
隨著兩聲敲門聲,顧則炎推門走了進來,他看到岑勿剛正在和方英湖說話,就笑著道:「書記,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向您匯報一下。」
方英湖朝著顧則炎笑了笑,就對岑勿剛道:「今天下午接待處的方案就要出來,我去看一看。」
能夠自由出入岑勿剛的辦公室,可以說是一種無形的權利,更標誌著這等人和岑勿剛比較親近的關係。在現在的省委常委之中,獲得此榮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顧則炎,另外一個是秘書長方英湖。
「坐吧,有什麼事情?」在自己辦公桌後面坐下,岑勿剛沉聲的朝著顧則炎問道。
顧則炎這些年提拔的軌跡,都和岑勿剛有關,而一次次和岑勿剛商談工作,也讓他在岑勿剛面前顯得特別的放鬆,聽到岑勿剛問話,就笑著道:「岑書記,昨天我出席了零隆市的世紀公園的奠基儀式,和鼎誠老總聊了聊。」
岑勿剛對魯鼎誠的印象也不錯,這個人對於零隆市經濟的發展做了不少的貢獻。前些日子他之所以讓方英湖出面幫著魯鼎誠的兒子求情,就是不想讓這個對密東經濟發展有著巨大影響的人物受到影響。
「魯總怎麼樣?有些天沒有見他啦!」
顧則炎笑了笑道:「鼎誠老總很想向書記您匯報工作,但是您實在是太忙。」
岑勿剛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雖然很注重鼎悅集團對密東經濟的影響,但是對於魯鼎誠這些企業家,他卻也在刻意的拉開距離。他雖然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卻也不願意和這些人走的太近。
顧則炎見岑勿剛沒有反應,也明白岑勿剛在這個方面的規矩,輕輕地笑了笑道:「魯總知道您正在為廳館建設心焦,有心在這次全運會的籌備上出一把力,他說他們鼎悅集團願意投資二十個億。」
二十個億,這不是一個小的數字。幾乎每天都要為籌備資金而頭疼的岑勿剛,聽到這個數字之後,臉上一下子露出了喜色。雖然二十個億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以現在省市財政的水平,有這二十個億資金的注入,卻能夠保證廳館建設的進程。
「那他們鼎悅集團需要的條件是什麼?」在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後,岑勿剛輕聲地問道。
顧則炎笑了笑道:「這個我倒是沒有聽他談起,不過他前幾天在王書記去零隆市調研的時候,曾經拿著他們集團的計劃書去見了王書記。」
「子君書記並沒有給我提這件事情。」岑勿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神色變得有點凝重。
顧則炎笑了笑道:「魯鼎誠說王書記對他們的投資並不是太重視,要求他們和融資平台談。」
岑勿剛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則炎,好一會才道:「王書記有王書記的考慮。」
顧則炎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什麼,以他對岑勿剛的瞭解,知道自己這次的眼藥已經上去啦,就不用再說別的。有時候言多必失,說得太多,並不見得都是好事。
在又匯報了幾項自己分管的工作之後,顧則炎就離開了岑勿剛的辦公室。等顧則炎離開之後,岑勿剛手指輕輕的瞧著桌子,整個人卻陷入了沉吟。
鼎悅集團竟然準備投資二十個億進入廳館建設之中,這讓岑勿剛在驚喜的同時,心中也有那麼一絲絲的震動。雖然他知道魯鼎誠一直希望拉近和自己的關係,但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出來的,魯鼎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拿出這麼多錢,只為討好自己。
而在王子君提出建設這個融資平台之前,場館建設的資金缺口就在那裡擺著,那個時候魯鼎誠為什麼不拿出這二十個億,莫不是這次王子君這個融資平台真的有東西。
心中念頭閃動,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二十個億,那可不是一個小的數字,王子君這麼一拒絕,魯鼎誠會不會繼續拿這二十個億出來投資呢?
要是拿出來,一切自然都很好說,可是要萬一魯鼎誠改變主意,而融資平台的效果又不如預料中的好。甚至很有融資平台的效果不佳讓鼎城集團失去了投資的信心,那對於這次籌備來說,可就是一個大大的失策。
這麼大的事情,該和自己商量商量再做決定才是啊!岑勿剛心中念頭閃動,就撥打了秘書的電話到:「你和王書記聯繫一下,看看他們那個融資平台究竟什麼時候舉辦開幕式?」
秘書只是三分鐘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在幫著岑勿剛將杯子裡的水添滿之後,就恭敬地對岑勿剛匯報道:「書記,我剛才和王書記聯繫了一下,王書記說平台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準備好了,具體日期他準備請您來定。」
「嗯,你讓子君書記來我辦公室一趟,最好將融資平台的材料帶來。」岑勿剛朝著秘書擺了擺手,沉聲的吩咐道。
秘書離開的聲音很輕,岑勿剛看看關上的門子,嘴中喃喃地道:「這個平台,最好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