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王子君笑著向他看了過來,知道王書記可能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了。當即主動介紹道:「王書記,我是省電視台的呂勝利。」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電視台是黨和政府的喉舌,把握輿論的正確方向很重要,過幾天有時間了,我會去的。」
其他幾個廳委的負責人見呂勝利竟然請動了王子君,一個個也開始熱情的邀請王書記去自己的領地檢查工作。
面對這些熱情,王子君坦然的接受。而就在他和國土廳長說土地上的一些政策時,方英湖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本來昂頭挺胸的走過來,當看到王子君的時候,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
「王書記好。」方英湖朝著王子君笑了笑,輕聲的打招呼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在示意方英湖坐之後,就繃著臉不說話。方英湖看著王子君的神色,就帶著的一絲試探地道:「王書記,您這是……」
王子君笑了笑道:「我過來向岑書記匯報一件事情。」
對於傳言的事情,方英湖也聽說了,他很想和王子君說一下這個事情,但是又怕王子君誤會了,畢竟他和王子君之間,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交淺言深是大忌,時機把握不好,哪怕你出發點是善意的,也有可能被人誤會,當成看笑話了。就在他心中思索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秘書已經推門走了進來,他朝著王子君恭敬地道:「王書記,岑書記請您過去。」
王子君朝著方英湖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岑勿剛的辦公室。岑勿剛此時正在辦公室內等著他,看到他進來,就笑著道:「子君,你這麼急著見我,是不是有事啊?」
將書記這個稱呼去掉,直接叫子君,這語氣就顯得親近多了。對於自己和岑勿剛的關係,王子君知道還沒有到不用顧忌的地步,但他還是笑著道:「岑書記,有件事情比較急,所以必須向您匯報一下。」
說話之間,王子君就攤開自己的筆記本道:「岑書記,咱們以全運會的各種資源進行融資,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玄綠集團投資的六個億,近期會陸續到位;但是,也出現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現象,這讓負責這一塊的同志十分為難。」
「比如說廣告經營這一塊,就有不少公司過來洽談,本來,在我看來,廣告這一塊可以由我們負責招商,但是這個時間比較慢,而且有些資金可能到開幕式的時候才能到位,這和我們廳館的建設資金相衝突。」
岑勿剛早就知道謠言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他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這件事情的真假,而是誰在背後鼓搗這件事。此時聽到王子君向自己匯報的事情,就知道王子君在避險。
他沉吟了瞬間,淡淡地道:「那依你看,該怎麼辦呢?」
「岑書記,我覺得咱們可以先請專業部門對廣告收入進行一次評估,確定一個最低收入額,然後再召開一次競標會,將這次全運會的廣告運作統一批發出去。」王子君看著岑勿剛,輕聲地說道。
對於廣告收入,岑勿剛不能不看重,畢竟多一些資金,就能緩解一下財政困難。眼下王子君這個提議,可是比以後還貸款輕鬆得多。看來,這個一路走來簡直可以稱為引吭高歌的傢伙,在城市發展方面,的確有兩把刷子呢。
一邊這麼想,一邊沉聲道:「子君書記,我看你的建議可行。我建議在實施之前,找專業人士做一套完整的方案,咱們開常委會過一下。」
「好的,我過兩天就讓人將方案拿出來。」王子君合起筆記本,端茶杯喝水。
岑勿剛看著喝水的王子君,沉吟了一下之後,就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封告狀信道:「子君啊,不幹事不惹事,幹成事反倒落不是。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因為你在做事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了。他們就會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這一點,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省委是你堅實的後盾,也會盡全力支持你的。」
「謝謝岑書記對我的信任。對於這種捏造的謠言,只要我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早晚會不攻自破的。隨他們去吧!」王子君淡淡地說道。
「嗯,我就知道,依照你的工作經歷,是不會把這些無聊的閒言碎語放在心上的。但是這種事情的性質卻是極其惡劣,我準備以後有時間好好說一說這種現象,有些人做事不能太肆無忌憚,簡直是無法無邊嘛!」岑勿剛說到這裡,突然道:「聽說凌燕公司也想將這個項目包下來。」
王子君心說岑勿剛果然不簡單,凌燕公司的風聲自己根本就沒有放出來,他就已經知道啦。不過這樣也好,他自己知道,總比自己放好得多。
當下就道:「我聽李白羽提過一次。」
岑勿剛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和王子君談了一些省裡的事情之後,突然道:「這都快四月啦,你讓弟妹準備一下,抓緊搬過來,另外調到外省的老秦要將房子讓出來,我讓人裝修一下,回頭你搬過去吧。」
岑勿剛這個時候又提到住房的事情,而且親自安排,王子君知道自己不能推脫啦,趕忙笑了笑道:「讓岑書記費心啦。」
「哈哈哈,給我當鄰居,以後交流也方便嘛,另外我那孫女正好在家裡住著,你家的小傢伙來了,她也多一個小夥伴。」
從岑勿剛的辦公室裡走出來,王子君覺得神清氣爽。雖然他早有算計,但是能夠讓事情跟著自己的步伐前進,總是一件讓人感到舒服的事情。只不過這件事情,有一點坑韋燕歸,但是韋燕歸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對立面,不坑他還能坑誰呢。
相信鍾傅辰那邊,應該已經接到消息啦。
還沒有等他回到辦公室,鍾傅辰的電話就到了。王子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故意沒接電話,而是在回到辦公室之後,又喝了一杯茶,這才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傅辰,你現在說話方便嗎?」王子君一接通電話,就沉聲地問道。
王子君聲音的低沉,讓鍾傅辰頓時嚴肅了起來。他沉聲地道:「子君哥,我現在一個人在房間。」
「傅辰,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岑書記的辦公室匯報工作,我給你說,剛才我已經向岑書記提出了建議,把全運全的廣告業務全部推向市場的,以競標的方式運作。」
如果用競標的方式,用屁股想都能夠知道鍾傅辰是不可能參與這件事情的。但是出了這種事情,王子君不採用這種方式來避險,那才是有問題呢。
雖然鍾傅辰並沒有走上仕途,但是他畢竟是在官宦人家長大的,對於這裡面的事情早已是耳濡目染,比一般人清楚多了。王子君現在正處於爬坡的關鍵時期,名聲對於他來說,是無比的重要。
為了幫他一個忙,讓王子君將自己的前程押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或者可以認為,他鍾傅辰還真沒有這個份量。
「子君哥,您的這份情誼,兄弟永遠記在心裡,你放心,這件事情兄弟絕對不會讓你為難,掙錢的地方多著呢,讓您為難的事情,我絕不會做。」
鍾傅辰在表了一番決心之後,就沉聲地道:「但是子君哥,這個窩囊氣當兄弟的嚥不下去,我一定得給那小子一個好看!竟敢給我耍陰的,看我不收拾死他!」
「傅辰,你可千萬別鬧了,現在我需要的是平靜,等事情過了之後,你怎麼折騰都行,但是現在不行!」王子君的聲音,顯得越加的嚴厲了。
鍾傅辰也是一個橫行霸道的主兒,但是他知道自己對王子君並沒有太大的優勢。王子君背後站的人是誰他清楚,就算王子君不給他面子,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現在王子君這般嚴厲,反而讓他覺得王子君將他當成自己人了。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鍾傅辰,沉吟了瞬間之後,就沉聲地道:「子君哥,這件事情我知道啦,明天就我帶人離開密東。您的這份情誼兄弟揣在心裡,您什麼時候來京城,咱們再好好聊聊。」
聽著鍾傅辰的話,王子君的心裡湧過一絲愧疚。但是瞬間,這絲愧疚就消失得乾乾淨淨。這鍾傅辰之所以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那是他覺得虧欠自己,如果自己不答應他的要求,說不定兩個人就是仇人。
這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王子君放下電話,又有一種想笑的衝動,畢竟人家剛才在謝他。
打電話將趙曉白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子君就將一份自己寫好的文件遞給他:「你去將這份文件打印一份,另外讓李白羽來一趟我辦公室。」
王子君的事情是結束了,但是何凌然卻是無比的鬱悶,劈頭蓋臉的挨了自己岳丈大人一頓胖熊,但是從他內心而言,他還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做了韋燕歸這麼長時間的女婿,何凌然對於自己的岳父還是有一定瞭解的,雖然韋燕歸平常的時候也不怎麼喜歡他,但是看在自家寶貝閨女的份上,還是會給他一些面子的。像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老爺子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