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子君離開的當天下午,趙曉白終於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趙曉白的家人也趕了過來。陳太忠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手機又開始爆棚了!
各路人馬從青顓市的四面八方陸續趕來,為的就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對趙書記進行慰問。看著一輛輛外地牌照的車,陳太忠真切的感受了一下老闆的能量。
不過他也知道,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闆,之所以有這麼好的人緣,還有一個眾人心照不宣的原因:趙曉白的後面還站著王老闆。更何況,王省長在事發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若非如此,恐怕這幾個書記市長級別的人物,不至於奔波數百里趕過來看看。
將林業廳的廳長送走之後,陳太忠大鬆了一口氣,天色已晚,有點疲憊的他心說這一天總算過完了,應該可以清靜一下了。
「嘟嘟嘟」
電話鈴聲再次打破了陳太忠難得的寧靜,看了一平靜,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從區位上來看,應該是澄密市的。
今天陳太忠接了太多澄密市的電話,因此並沒有太在意,直接接通電話道:「您好,我是陳太忠,請問您是哪位?」
「太忠同志你好,曉白醒了嗎?」電話那頭,一個厚重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太忠一愣,今天不論是誰打電話,基本上都是稱呼他小陳主任,儘管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科員,稱呼他太忠同志是最對了,可是被人稱呼了這麼長時間的主任,一下子恢復成同志這個稱呼,他一時間還真是難以適應。
好在陳太忠為人比較機靈,知道越是這樣稱呼,越是不能小視,說不定是哪路大神呢。當下就趕緊道:「謝謝您對趙書記的關心,趙書記已經清醒了,只不過因為傷到了頭部,所以暫時不能接電話,很抱歉。」
「嗯,那就好,你替我轉告曉白,讓他安心養傷,別的都不要想。」那人說到這裡,沉吟了一下,主動自我介紹道:「我是方英湖。」
陳太忠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就掛斷了電話。但是在放下電話的一瞬間,他猛然想起來這個打電話的是誰了!省委秘書長!
哥們剛才竟然是跟著一個常委通話。想到這些,陳太忠的汗差點下來了。不過想想心裡也是不無納悶,不是說方秘書長是岑書記的人,和王省長不太對付嗎?怎麼也打過來了電話。
就在陳太忠將方英湖的關心轉達給趙曉白之後,縣公安局長凌科南來了,將幾箱營養品放下,親熱的向趙曉白說了幾句話,並匯報了一些調查情況,這才離開了病房。
凌科南是縣裡面的老公安局長了,在很多事情上比副縣長還有面子。老闆的命令對公安局而言,估計只是傳達到上面就被棚架了,這一點陳太忠還是明白的。
在禮貌的要將凌科南送出去的時候,就聽凌科南道:「太忠是午巴鄉的人吧?」
陳太忠從小在縣城長大,但是他老家卻是午巴鄉的,可是這一點,很少有人知道,就算陳太忠自己,一直都以縣城的人自居。
想不到這位和自己沒打過什麼交道的凌科南,居然知道的這麼清。陳太忠在詫異了瞬間之後,又覺得這很正常,畢竟那是縣公安局長,想調自己的戶籍,還不是努努嘴的事情?
「嗯,我老家是午巴鄉的。」
「呵呵,太忠,咱們可是老鄉,你們陳家村離我們村也只有四里地,咱們可是一家人哪!」凌科南說話之間,重重的拍了拍陳太忠的肩膀道:「等趙書記好了之後,咱們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
「沒問題。」雖然心中知道凌科南和自己老闆不是一路人,但是陳太忠八面玲瓏慣了,自然不會在這言語上得罪公安局長。在他看來,答應吃飯是一回事,究竟什麼時候吃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弟啊,這次我可是有點被動啊,誰也沒有想到,這起交通事故,竟然出在了趙書記的身上,上級領導對這件事情存在懷疑,就連我也是心存懷疑,可是法律講究真憑實據,僅僅懷疑是不能作為證據的。領導現在是拿老哥我頂缸啊!」凌科南看著陳太忠,低聲的說道。
陳太忠遲疑了一下,低聲的道:「凌局長,這是領導對您的信任。」
「嗯,不說了,這畢竟是我的職責範圍內的事情。頭疼就頭疼吧,領導再覺得事情太湊巧,我也只能按實際情況辦案,這就是一起交通肇事,作為公安局長,我至少要依法辦案不是。」凌科南說到這裡,摸了摸腦袋道:「法律的事情,不能亂來啊!」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給我說這些,是不是想讓我說給趙書記聽?陳太忠的心中念頭閃動,正想著怎麼應付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朝著自己方面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是不是凌科南局長?」那帶頭的是一個高個男子,在看到凌科南之後,就笑著問道。
看到這幾個人,陳太忠就覺得有點不一樣,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就見凌科南整個人已經有點不一樣。
「我……我是凌科南。」
「凌局長,我是市紀委的陳剛,這幾位是省紀委的同志,他們要找你瞭解一些事情。」走在後面的一個中年人,沉聲的說道。
陳剛,這可是市紀委的副書記之一,陳太忠的心一下子跳了起來。
「陳書記,我……我有什麼事情?」
「凌局長,我們請你過去,自然有請你過去的原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那剛才問凌科南的男子說話之間,朝著身後一揮手,幾個男子頓時就將凌科南駕到了車上。
陳太忠看著滿臉惶恐的凌科南,心中念頭不斷地閃動,他好似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你是陳太忠?」那叫陳剛的男子看著陳太忠,輕聲的問道。
陳太忠心中一驚,雖然他沒有什麼事情,但是被紀委的領導這麼問,還是心驚不已。
「我是。」陳太忠在吸了一口氣之後,沉聲的說道。
「聽說趙書記已經醒了,你幫我傳達一下我對他的問候,等忙完中一陣,我再來看他。」陳剛說話之間,主動握了一下陳太忠的手,然後大踏步的離開。
看著威風凜凜的凌科南就這樣被帶走,陳太忠就好像做夢一樣。就在這時候,就見幾個人從病房樓快步的跑了出來,看到陳太忠之後,也不多說,只是走在最後的人道:「太忠,有臨時行動,我們先走啦,那啥,我們下次再過來!」
看著這些離去的人,陳太忠心中想到的,只有今天早晨離去的那個人。
金碧酒家,名氣聽上去挺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實際上放在澄密市也就是一個三流的小酒店。只是,這種檔次的酒店在青顓市,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說在縣城裡面。
「老闆娘,這是誰呀,這麼吵,弄得哥們連歌都唱不成啦!」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很不客氣的朝著酒店那有點妖嬈的老闆娘吼道。
老闆娘做慣了生意,頗知道輕重,扭著小蠻腰過來嬌笑道:「哎呀,各位兄弟不要生氣,那個人家正在慶祝,人多了點兒,咱哥幾個寬宏大量,就忍忍他又能如何?」
「忍忍?切,老闆娘,對你哥幾個怎麼都忍得住,但是外人就不一樣啦。你看看哥幾個是忍著走的人嗎?」一個個頭不高,卻有點黑瘦的年輕人,笑瞇瞇的盯著老闆娘豐滿的胸脯道。
對於年輕人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老闆娘並不生氣,做慣了生意的她,對於比這種目光更加放肆的事情也遇到過。這種目光對於她而言,早已司空見慣了。
她拍了一下那年輕人的肩膀道:「兄弟,姐姐給你說,這出門在外啊,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
對於老闆娘親暱的動作,年輕人很是享受,他一把抓住老闆娘的手道:「好姐姐,既然你對我那麼好,不如就陪著我們一起喝兩杯,我也讓你看看,是咱們這裡能折騰,還是那邊能折騰。」
折騰兩個字,年輕人說的聲音特別的大,而他的高聲調,更是讓那些跟著他在一起的人哄堂大笑。
「二哥說得對,老闆娘,你就試試我們二哥的功力,哈哈哈,我給你說,那絕對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就讓你忘不掉。」
「就是我們二哥可是咱們這條街上的鐵槍小霸王,前天才剛剛來了一個三英戰呂布!」
……
起哄的聲音,讓被稱為二哥的年輕人顯得有點飄飄然,他朝著老闆娘那豐挺的過分的胸脯抓了一把,笑瞇瞇的道:「姐姐,既然這些兄弟這麼喜歡,不如咱們就試試。」
「嘻嘻,各位兄弟小聲點,別耽誤了那邊的事情。」老闆娘應付這種局面多了,可是這次她並沒有用習慣性的手段,而是低聲的朝眾人哀求道。
「怕個逑,他們那邊沒有公德心,憑什麼讓我們收斂一點?難道我們怕他不成!」年輕人說話之間,朝著身邊的幾個年輕人指了指道:「大姐你也不問問,我們這幫哥們是幹什麼的。」
「好了,我的好兄弟,我給你說,那邊是常總帶著人在唱歌!」老闆娘唯恐這幫人弄出什麼打架鬥毆的事情不好收場,趕緊說出了旁邊包間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