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則炎最近一段時間雖然被王子君壓的很厲害,但是他的餘威還在。雖然副省長之中並不是沒有人,但是王子君清楚,論及威望和手段,能趕上何見璋的人的確不多。
王子君沉吟了瞬間,對張齊寶道:「齊寶,你覺得如果讓顧則炎頂了何省長的位置,然後你來接替他的位置怎麼樣?」
張齊寶心裡一陣激動,如果自己能接替顧則炎,那就意味著進入常委的序列了。儘管級別上並沒有提高,但是總的本說,卻是一個大大的跨越。
那可是常委呢。
「省長,我覺得現在,您的當務之急還是安撫一下其他領導的情緒。」張齊寶沉吟了瞬間,還是努力的克制住了心裡的激動,深明大義的說道。
張齊寶的表現,讓王子君非常滿意,他知道,張齊寶的心裡並不是沒有進步的心思。一個涉身宦海之人,哪個不想乘風破浪,闊步前行呢?他能忍住自己的慾望,為大局著想,這非常的難得。
現在王子君雖然在班子裡一言九鼎,但是其他班子成員的想法,他該照顧的,還是得照顧一下。畢竟現在大的變局之下,他需要更多的支持。
「齊寶,我得謝謝你呀。」王子君拍了一下張齊寶的肩膀道。
王子君的這番話,讓張齊寶倍感欣慰的同時,又有一絲淡淡的失落。這一次主動放棄,意味著他將要和那個讓他夢寐以求的位置說再見。
那個位置,他怎麼捨得放棄呢?
送走了張齊寶,王子君沉吟了一番之後,就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緊接著,雷嫣紅和嚴欽兵等人都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雖然他們大多是感慨何見璋怎麼好端端的出了這種事情,但是從他們的表現上,王子君知道他們來自己這裡是為了什麼。
對於這種事情,他心裡雖然有頗多不快,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躲不過去的。何見璋已經病了,明顯不適合再擔任這個職務,其他人惦記他的職位再正常不過,王子君不是聖人,怎麼可能要求其他人淡泊名利呢?
因此,和眾人談話的時候,他表現的十分溫和,感慨何見璋生病的同時,他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己的助手,看一看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將會如何表現。
當天黑的時候,他終於結束了和嚴欽兵的談話。走在已經有點空曠的走廊上,王子君心裡無限感慨。
「哈哈哈,今天有點不太適合,岑書記還找我有事,明天再說吧!」顧則炎的聲音,透過走廊傳到了王子君的耳中。
在顧則炎掛斷手機的時候,王子君的目光看向了顧則炎,顧則炎也看到了王子君,嘴角輕輕的跳動了一下,顧則炎就快步的朝著王子君走了過來道:「王省長,您還沒有回去。」
「嗯,這就準備回去,顧省長你不是也沒有走嗎?」王子君看著顧則炎,笑著說道。
「有點工作沒有處理完,以前何省長在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何省長一病倒,我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有點大。」顧則炎說到這裡,又感慨道:「沒想到何省長精神十足,居然一下子病倒了!」
「幸虧不是什麼大病。」王子君朝著顧則炎看了一眼,淡淡的道。
王子君一邊說話一邊下樓,顧則炎跟在他的身邊,兩個人的肩膀竟然並在了一起。跟在王子君身後的賈揚看到這一幕,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儘管沒有明文規定,必須要副職面對正職的時候,要退後一步以示尊重,但是至少,顧則炎這個姿態還是要有的。
以往顧省長還是比較注重這些禮節性的問題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正當賈揚有些納悶的時候,就聽顧則炎道:「王省長,岑書記找我還有點事情,我先過去啦!」
晚上王子君回到家,就見文魚兒冷著臉從自己家中走了出來。他今天忙了一天,想到之前要將文魚兒調整起來的事情,就揮手朝文魚兒打了一個招呼。
面對王子君的笑容,文魚兒哼了一聲,扭頭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對於文魚兒這種小孩子脾性,王子君並不在意,笑著搖了搖頭,就大踏步朝家裡走去。
「子君,小魚兒怎麼了,今天來家裡找我,一句話也不肯說,把眼睛都哭紅了。」莫小北在王子君走進家之後,奇怪的問道。
王子君擺了擺手道:「一個小孩子,別理她那麼多。就是工作調整的事情,她自己不樂意。估計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嗯,何省長好點了沒有?」莫小北沉吟了瞬間,輕聲的問道。
「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王子君端起莫小北晾好的水喝了幾口,然後奇怪的問道:「這個消息,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我們辦公室都已經傳遍了。」莫小北平靜無比的朝著王子君回答道。
莫小北可是在圖書館,這個地方,是有名的不關心政治。畢竟圖書館的員工,基本上不再想自己以後怎麼進步,對於這些功名利祿,都看的很平淡。
沒有進步的心思,對於省裡面的人事變動,自然就不會那麼關心,可是現在連圖書館都知道啦,那相信全省各個地市恐怕都已經清楚啦。
現在這種事情,傳播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心中感慨了一句,王子君沒有說話。
「我還聽人說,就算這次何省長把命保住,也沒法再幹工作了!」莫小北知道何見璋對於王子君的作用,因此,一臉擔憂。
王子君看著莫小北的神色,笑著道:「只要能把命保住,就是不幸中的萬幸。至於工作,以後再說。」
看著一臉輕鬆的王子君,莫小北覺得他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只是,這個心愛的男人願意做她和小寶貝的一棵大樹,不想讓她為自己擔憂罷了。
「子君,我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晚上十點的時候,好消息終於傳了過來,何見璋醒了。
王子君真是萬分欣慰,第二天上班處理了幾個緊急的事情之後,就快速的來到了醫院。
在特護病房內,已經換上了一身病號服的何見璋,顯得特別憔悴。如果不是知道何見璋的身份,任誰也不會將這個精神萎靡不振的人,就是密東省威風威風凜凜的常務副省長。
何見璋看到王子君,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而何見璋的妻子,則是迅速給王子君倒了一杯水。
四周陪同的人知道省長和常務副省長有事情要說,所以很快都離開了病房,何見璋王子君看了一眼之後,低聲道:「王省長,我這次病的真不是時候啊!」
王子君朝著何見璋笑了笑道:「何省長,你現在可不要想那麼多,實際上,這病發現早比發現的晚要多得多。你說是不是?」
「可是,它來的不是時候啊!」何見璋看著王子君,毫不掩飾的說道:「現在正是省長最重要的時期,我這身體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哎,本來我還想著好好跟著您幹活呢,現在好了,恐怕給人家提供了一個好機會啊!」
王子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笑著答:「何省長啊,你想要說什麼我知道,不過你放心,這點事情我還是能扛得住的。」
「省長,對於您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何見璋說到這裡,低聲道:「不過我覺得,這個問題真不好弄。」
「從清醒過來到現在,我一直想我的問題,如果我能晚病兩年,等齊寶秘書長成長起來,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是現在齊寶的資歷明顯不足,不要說接任我的位置,就是顧則炎的常委副省長,都有問題。」
王子君點了點頭,何見璋考慮到的問題,他同樣想到了。
「省長,我覺得您應該把張本進要回來,至於他的位置,您可以不在意。」何見璋說到這裡,又沉吟了瞬間道:「如果岑書記對張本進那個常委的位置不在意的話,可以讓李書記調調位置。」
何見璋說的李書記,自然就是政法委的書記李征超。現在何見璋給王子君的提議,就是要他將政府這邊先保住。如果能夠用張本進的統戰部長換何見璋的常務副省長,那是再好不過。
如果不行,何見璋就建議用李征超的政法委書記來換。李征超的位置相當重要,而岑勿剛在李征超的位置上應該也是有想法的。這種調整雖然會讓王子君的力量受到大幅度的收縮,卻也能夠保證王子君在政府方面絕對的話語權。
何見璋在病中尚能為王子君著想,王子君有些感動,點了點頭道:「其實我覺得將常務副省長給他,也並非什麼大事。」
何見璋看王子君說的輕描淡寫,知道這個年輕的省長十分自信。也許他有自己自信的資本吧。看著王子君淡然帶笑的神色,何見璋不由得想到當年這位領導單槍匹馬來到密東的情形。
是呀,實際上王子君能夠主導省政府的走向,主要靠的還是他自己的能力。自己在他的身邊雖然顯得很重要,但是實際上,自己也就是他身邊一個高級的存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