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黃夢然和幾個朋友喝酒,其中有一個是省紀委的,席間透露,有人向中紀委舉報了東州市常務副市長林大可,林大可涉嫌文物受賄,據說是一件價值兩百萬的舍利子佛珠,中紀委領導非常震怒,責成省紀委嚴查,林大可很快就會被雙規。
黃夢然聽到舍利子佛珠,心頭一陣發冷,心想,這會不會是自己送給何振東的那串佛珠?如果是,怎麼會到林大可的手裡?以何振東和林大可的關係,兩個人也不可能有經濟上的往來呀,莫非是何振東……
黃夢然不敢深想,因為如果這串佛珠果真是自己送給何振東的那串,一旦追究起來,勢必溯本求源,整不好就查到自己的頭上,那可是行賄罪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黃夢然決定去找何振東探聽探聽。
此時的何振東剛剛從昨天晚上與王端端的雲雨情中醒過來,正在為黃躍文被抓感到震驚!黃躍文是昨天到市公安局開會,會後直接被市刑警支隊給拿下的,消息是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長透露的,鄧大海親自下令抓的,連人關在哪兒都是個謎,因為抓黃躍文,鄧大海事先沒和局班子任何成員通氣,人直接由石存山、杜心海帶走了。
何振東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黃躍文不開口則已,一旦開口後果不堪設想!自己在東州的政敵無非是林大可和周永年,林大可已經自身難保了,怎麼才能扳倒這個周永年呢?
思來想去,只有美人計最好,可是和蘇紅袖說了好幾次了,這個臭婊子卻遲遲不下手,自從上次逼著她打了胎以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也難怪,女人是要哄的,王端端畢竟只能做露水夫妻,一夜情後,何振東還是覺得蘇紅袖更經濟實用。
蘇紅袖的乳房雖然不像王端端的不大不小一把抓,鋌而不拔,柔而不堅,但是蘇紅袖的乳頭上翹,乳根拔起,走起路來,左右搖曳,高傲而風騷,讓人欲罷不能!
周永年要不是有病,蘇紅袖送上門去不怕他不動心,夏聞天得了絕症,就是能保住命,政治上肯定是完蛋了,在東州最有實力與自己競爭市長位置的就是林大可和周永年。
官場如戰場,如果能戰勝這兩個對手,說不定能登上東州市市長的寶座,登上這個台階,憑自己的年齡,說不定五十歲左右或許能登上省長甚至省委書記的位置,官場上的事只要敢想,變數就會成為定數。
暢想到這兒,何振東又恢復了自信,眼下只有兩步走了,想辦法堵住黃躍文的嘴,在洪文山回東州之前,解決掉所有藥王廟社區動遷拆遷問題。
洪文山是最希望這個項目早日上馬的,哪怕宏觀調控風暴致使東州兩千四百多個工地一半停工了,只要國際會展中心早日開工,自己的政績就是最突出的,拆!必須盡快拆掉藥王廟社區。
但是以楊仁澤為首的幾個老頑固太難纏了,只有一個辦法——殺一儆百,抓!楊仁澤是市人大代表,暫時抓不得,其他人可以抓,只要把幾個老頑固解決了,別人就老實了。
其實補償款一分不少地發下去,藥王廟社區的居民早就搬遷了,但何振東偏不這樣做。
官場上就是這樣,干多了就成了眾矢之的,專門有一批像周永年這樣的王八蛋不幹事專整人,自己也只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了!
何振東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遠望著藥王廟社區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黃夢然悄悄地推門進來了。
「夢然啊,我估計你該來了!是不是為那串佛珠的事?」何振東毫不掩飾地說。
「何市長,我是到辦公廳辦事,順便來看你!」黃夢然避開何振東的話題說。
「你小子不實在,明明是為佛珠的事而來,是不是想知道怎麼跑到林大可的手裡了?」
黃夢然沒敢搭茬兒,只是給何振東一支煙,並親自給他點上火。
「夢然啊,對那些不遵守官場遊戲規則的人,惟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出局,可惜了那串佛珠啊!那可是佛家的寶貝。」
「何市長,只是不知道那佛家的法器是保佑林大可,還是保佑我們自己?」黃夢然話裡有話地問。.
「夢然,你小子是怕一旦上面深查起來會牽連到你,放心吧,這件事林大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何振東洋洋自得地說。
「何市長,現在只是謠傳,上面並沒有動林大可呀!」
「沒動他是因為洪文山、夏聞天都不在,這兩個人有一個在的,林大可早就消失了,夏聞天病人膏肓,回來回不來意義都不大了,這次國家對房地產業鐵腕調控,東州城有一半工程成了半截子工程,這個責任只能由洪文山來負了,因此,洪文山即使回來,這一大攤子殘局就夠他收拾的,弄不好上面還要追究責任,夢然啊,這場博弈,你不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嗎?」何振東的口氣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何市長,你還不知道,夏市長得的不是癌症,只是慢性膽囊炎加膽結石,手術做得很成功,都快出院了!」
「你小子不是說得的是結腸癌,全身擴散了嗎?」何振東驚訝地問。
「那都是丁能通施的障眼法,放的煙霧彈,目的是阻止大伙去看夏市長,你沒聽說,武志強和刁一德去看夏市長,氣得夏市長把禮金都扔出了門外!」
「高,太高了!我小看夏聞天這個白面書生了,估計他還有多長時間出院?」何振東顯然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覺。
「一個星期吧。」
「這麼說他肯定知道國家對房地產宏觀調控的消息了?洪文山不在東州,我猜夏聞天會借宏觀調控風暴強力規範東州房地產市場,從而把『房地產立市』的方針轉變到裝備製造業上去。夢然啊,看來洪文山和夏聞天的博弈又開始了,前一輪是洪文山佔了上風,這一輪對夏聞天有利,但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何市長,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就是市場經濟中那只看不見的手,把手伸得長長的,四兩撥千斤就行了!」
何振東深吸一口煙,目光陰毒地看了一眼黃夢然,黃夢然彷彿被刀割了一下,激靈打了個冷戰,何振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