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鴻林自從在北京與白麗娜有過一夜之歡後,找到了愛情的感覺,這讓他興奮不已,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能否與關蘭馨離婚?
肖鴻林一個人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市府廣場周圍的車水人流沉思,這時,副市長袁錫藩邁著大八字推門走了進來。
「鴻林,想什麼呢?這麼深沉?」袁錫藩心情暢快地問道。
「噢,是錫藩啊,坐!」
肖鴻林將手一讓,順手掏出煙遞給袁錫藩。兩個人點著煙,鄭衛國趕緊進來給兩位領導倒了茶,然後又退了出去。
「錫藩,嘗嘗我的正宗鐵觀音。」
袁錫藩端起茶呷了一口。
「不錯,不錯。鴻林,聽說為民被恐嚇了?」
「為民被恐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那個脾氣不改,早晚得出事。」
「聽說恐嚇信裡還有子彈。」
「有這事?鄧大海這個副市長是怎麼當的?主管公檢法的副市長連市委副書記的安全都不能保證,還埋怨我不追加辦案經費,讓我看,公安局長他別兼了,換人算了。」
「鴻林,大海有大海的難處,市政府常務會上關於辦案經費問題,大海提過三次了,難免大海有想法。」
「說一千道一萬,財政太緊張了,用錢的地方太多,教育要求追加經費,農業要求追加經費,財政的盤子就這麼大,你讓我怎麼辦?」
「要麼怎麼說發展才是硬道理呢,鴻林,我聽說賈朝軒去韓國了?」
「是啊,上屆花博會是在首爾舉辦的,我讓他去取取經!」
「可是有人在首爾機場看見了韓麗珍和陳富忠,他們怎麼也跟去了呢?」袁錫藩冷笑著說:「而且他們出境未經外辦辦手續,用的是因私護照。」
「這個賈朝軒擅自違反外事紀律,搞什麼鬼?」肖鴻林一本正經地說。
「鴻林,這還不明白嗎?他在北京學習期間就多次到澳門去賭,這次去首爾少不了要過過賭癮啊!」肖鴻林眉頭舒展了一下,旋即又皺了起來。
「錫藩,你說他去澳門賭的事能是真的嗎?咱們畢竟是空口無憑呀!」肖鴻林毫不掩飾地問。
「錢學禮在葡京賭場看見過他,這還有假?」袁錫藩舔了舔嘴唇囁嚅道。
「錫藩,這件事要慎重,畢竟涉及咱們東州市政府的名譽,萬萬不要輕易抖摟出去。」
「鴻林,千萬別學項羽呀!」
「眼下還談不上,錫藩,我從北京方面得到消息,林白同志有可能進京,一旦林白同志進京,誰有可能接任省委書記?」
「如果中央不空降的話,最有可能的有兩個人。」
袁錫藩說完頓了頓,一雙鼠眼看著肖鴻林。
「哪兩個人?」肖鴻林迫不及待地問。
「一個是省長趙長征,一個是常務副省長劉光大。」肖鴻林見袁錫藩沒有分析到自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你認為王元章有沒有可能?」
「鴻林,不瞞你說,如果長征同志接任林白,你和王書記還真有一博。」
「此話怎講?」
「在咱們省,就省長一職來說,沒有人能與你和元章抗衡啊!」
「所以我特別重視花博會啊!」肖鴻林長長地透了口氣,款款地說道。
「鴻林,花博會可以作為啟動東州經濟的發動機,你這著棋要是下成了,元章恐怕不是你的對手。」
「所以正是用人之際,賈朝軒還得用,只要他知道收斂就行,別把事做絕了。」
「也好,只要你能接替長征同志,我願盡犬馬之力。」袁錫藩一雙鼠目霍地一跳,將手中快吸完的煙狠狠地捻在煙灰缸裡。
已經是下半夜了,首爾的街路上仍然燈火通明、車水馬龍,漢江兩岸的夜景更是絢麗奪目。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張顯著城市的繁華喧囂,市區內的濃蔭下,古老的宮殿、廟宇,同直入雲霄的現代化建築交相輝映,顯示了首爾既古老又現代的時代風貌。
在首爾高麗大酒店地下娛樂城內,賈朝軒和韓麗珍興奮地在老虎機前手舞足蹈,旁邊站著滿臉堆笑的陳富忠和一臉漠然的丁能通。
突然服務小姐瞪大眼睛用英語說:「夫人,你的運氣好旺啊!七個紅七,我們這裡半年都沒有一次呀。」
丁能通趕緊翻譯給賈朝軒和韓麗珍聽,兩個人聽後很高興。
「我太太贏了多少?」賈朝軒眉飛色舞地問。
丁能通把賈朝軒的話翻譯成英語,又跟服務小姐嘀咕了幾句,然後說:「小姐說,嫂子贏了兩萬五千美金。」韓麗珍高興地叫起來。
「麗珍,趁你手氣旺,多玩一會,我太累了,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富忠、能通,你們陪你大哥上樓吧,我再玩一會兒。」
陳富忠和丁能通陪賈朝軒上了電梯。
「大哥,」在電梯裡,陳富忠說,「嫂子看得緊,來一趟你咋也得嘗個鮮呀!」
「趁你大嫂高興,趕緊給我找個小姐樂樂!」賈朝軒迫不及待地說。
「這能行嗎?萬一讓嫂子發現……」丁能通擔心地說,他早就聽說賈朝軒好色,但沒想到如此明目張膽,丁能通認為,七情六慾人皆有之,但應該像賺錢一樣取之有道,否則就與畜生沒什麼區別了,丁能通左右不了賈朝軒,只能在心裡嗤之以鼻。
「沒事,我心裡有數。」賈朝軒滿不在乎地說。
賈朝軒穿著睡衣正在抽煙,有人按門鈴,賈朝軒開門一看,一位花枝招展的韓國美女正站在門前,賈朝軒連忙請進房內。
丁能通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電視,陳富忠興致勃勃地走了進來。
「能通,你小子都當主任了,怎麼還像當秘書時那樣謹慎呢?」陳富忠扔給丁能通一支煙後點上火說。
丁能通從骨子裡鄙視這個暴發戶,但是礙於這傢伙黑白兩道全通,又為自己聯繫上了港商,所以面子上還得客氣一些。
「富忠,賈市長膽兒夠肥的,萬一大嫂回來,豈不是堵在了床上?」丁能通緊張地看了看表。
「沒事,能通,嫂子的賭癮不比大哥小,正在興頭上,上不來!放心吧!」陳富忠胸有成竹地說。
丁能通心想,「看來陳富忠和賈朝軒已經不分彼此了,如此下去,怕是要讓陳富忠牽著鼻子走了。這賈朝軒要是生在唐代李家,定是唐明皇,左擁右抱看霓裳羽舞,愛美人不愛江山,不對,賈朝軒是愛美人更愛江山,亦或是既愛美人又愛江山,只怕是一旦賭性大發,怕是要把江山美人都押上。」
「富忠,貸款的事辦妥了?」
「能通,多虧了你的老情人段玉芬攜款潛逃了,換了新行長,很快就辦妥了。」陳富忠陰陽怪氣地說。
「富忠,你怎麼知道段玉芬攜款潛逃了呢?」丁能通警覺地問道。
「能通,你真是在北京呆久了,這件事地球人都知道。」
「依我看八成是讓歹人給害了!」丁能通目光如炬地說道。
「行了,別為老情人打掩護了,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鞋的,段玉芬也不是神,她是人,而且是個漂亮女人!」陳富忠說完,臉上路出一絲淫笑。
不知為什麼,丁能通隱隱約約地感覺,段玉芬的失蹤與陳富忠有關係,但這只是感覺,並無證據,索性不再去想。
「富忠,半個小時了,催催老闆吧,萬一大嫂上來,咱倆不好交代。」陳富忠也怕萬一韓麗珍上來賭住,不好收場。
「能通,走,咱倆一起去敲門。」
兩個人快速向賈朝軒的房間走去,丁能通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快到門口時,韓國三陪女走出賈朝軒的房間,衝著陳富忠笑了笑,揚長而去。
丁能通見韓國三陪女走遠了才按門鈴,賈朝軒滋潤地開了門,嘴裡還叼著根煙,正噴雲吐霧。
「能通,就一個字:爽!」
「老闆,你可把我嚇壞了,萬一大嫂上來……我和富忠就糗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心裡有數。」賈朝軒一臉得意地說。
丁能通心想,「真是知妻莫若夫呀!這兩口子可真般配。」
這時,有人按門鈴,丁能通心裡一緊。陳富忠趕緊開門,進來的正是韓麗珍。
「老公,我餓了,一起吃宵夜吧。」韓麗珍興致勃勃地說。
「好啊,你的手氣那麼好,應該請我們吃一頓。」賈朝軒彈了彈煙灰說。
丁能通被賈朝軒的鎮定給震住了,原來人可以無恥到心安理得的地步。常言道,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踩的,賈朝軒如此墮落,讓丁能通非常失望,丁能通心想,這件事要是讓李為民知道非刮了他不可,就這副德行要是真的當上一把手,東州老百姓可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