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雪從北京回來後心情壞到了極點,她不相信丁能通會是個拈花惹草的人,要知道自己一直以為在他心目中是無人能替代的。她把自己悶在家中整整哭了一天,下定決心要與丁能通離婚。
丁能通一直放心不下衣雪,只好給衣梅打電話,並實事求是地說了在北京發生的情況,衣梅不相信丁能通是清白的,在電話裡她大罵了丁能通後,答應他去勸衣雪。
傍晚下班後,衣雪便騎著自行車直奔衣雪家,衣梅有衣雪家的鑰匙,進家門時,衣雪正蓬頭垢面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默默地流淚。
「雪兒,丁能通那個混蛋給我打電話了,我把他臭罵了一頓,別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姐,我要跟她離婚,他竟敢背著我跟別的女人扯,我成全他,我給他讓道。」
「屁話,你以為離婚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說離就離,你知道姐姐離婚以後多難多苦。」
「我看你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好個屁,雪兒,你不能感情用事了,哪個男人不拈花惹草,讓我看不拈花惹草的男人個個都是窩囊廢,你看歷史上的那些偉人,哪個與女人能糾纏得清?當初你姐夫拈花惹草,我也是一氣之下離了婚,其實,我應該給他改錯的機會,可是我一點機會也沒給他,他那麼求我,我都沒給他,可是我忘了,我不給他機會,就是不給我自己機會。男人首先是動物,然後才是男人,你看那些公獅子,佔有一大群母獅子;那些公猴子也佔有那麼多母猴子,其實,男人拈花惹草未必就是愛呀恨呀的,跟憋了泡尿一樣,憋得慌就要找地方撒,拈花惹草就是臨時找個尿盆,尿完了就拉倒了,跟愛呀恨呀沒有關係,你真讓他娶那些女人,他才不幹呢!雪兒,女人就要大氣些,大度一些,女人要是小心眼了,苦的還是自己,丁能通一個人在北京漂,也不容易,整天迎來送往地應酬,拈花惹草也是在所難免的,平時應該多去看看他,多關心關心他,你也應該從自身找找問題。」
「姐,按你說的話,他還有理了,原諒他就是縱容他,以後他心裡還能有我?」
「雪兒,你才說錯了呢,你原諒了他,他心裡才愧得慌呢,就會收斂自己,你不原諒他,不給他改錯的機會,他就嚇跑了,雪兒,如果你心裡不愛他可以,咱跟他一刀兩斷,問題是你心裡能放下他嗎?」
「姐,我就是接受不了他和別的女人好!」說完衣雪趴在衣梅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雪兒,」衣梅慈愛地說,「姐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是姐姐離婚後,非常痛苦,同事看我難受,就請我去了一家酒吧,桌上的一張卡片上寫的,姐看了以後,想了很多,終於明白誰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衣雪從未見過衣梅如此莊重過,眼睛炯炯有光,她慢慢抬起頭仔細地聽起來。
「在美國的一所大學裡,快下課時,教授對自己的學生們說:我和大家做個遊戲,誰願意配合我一下?一名女生走上台來,教授說:請在黑板上寫下你難以割捨的二十個人的名字。女生照做了,她寫了一串自己的鄰居、朋友和親人的名字。教授說:請劃掉一個這裡面你認為最不重要的人!女生劃掉了一個她鄰居的名字,教授又說:請你再劃掉一個。女生又劃掉了一個她的朋友,……最後,黑板上,只剩下了四個人,她的父母、丈夫和孩子,教室裡非常安靜,同學們靜靜地看著教授,感覺這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個遊戲了。教授平靜地說:請再劃掉一個。女生遲疑著,艱難地做著選擇……她舉起手劃掉了自己父母的名字,『請再劃掉一個。』教授的聲音再度傳來,這個女生驚呆了,她顫顫微微地舉起粉筆,緩慢地劃掉了自己兒子的名字,緊接著,她哇地一聲哭了,樣子非常痛苦,教授待她稍微平靜後,問道:和你最親的應該是父母和孩子,因為父母是養育你的人,孩子是你親生的,而丈夫是可以重新去找的,但為什麼他反倒是你最難割捨的人呢?同學們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那位女同學,等待著她的回答。女生緩慢而堅定地說:隨著時間的推移,父母會離我遠去,孩子長大成人後獨立了,肯定也會離我而去,能真正陪伴我度過一生的只有我的丈夫!」
衣梅講完,衣雪沉默了很久,屋子裡靜極了,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到,很顯然,衣雪被這個故事深深觸動了,因為,她根本放不下丁能通,說出要離婚的話,也不過是為了賭氣。
「姐,我聽你的,不過,我正在讓他給我和孩子辦移民,真要移民加拿大了,他一個人在北京拈花惹草的,我怎麼能放心呢?」
「雪兒,這次你已經給他教訓了,最起碼他應該收斂一些。」
「姐,你和石存山的事進展得怎麼樣了?」
「石存山的心裡還是放不下死去的段玉芬,或許案子破了,兇手繩之以法,會好一些。我和存山之間還需要點時間。」
「姐,他心裡放不下玉芬,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像丁能通朝三暮四的,你要把握好這份緣分啊!」
姐倆很少這麼促膝談心,這幾年衣梅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內心苦得很,對待婚姻,她最大的遺憾就是賭氣放棄的,她不希望妹妹走自己的路,對待男人平時看得緊一些,因為沒有不吃腥的貓,何況主動撅腚的女人也不少,真要是發現男人犯毛病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寬容一些,或許什麼事都過去了,這就是女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