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他將窗簾拉上,轉過身,見她仍然站在那裡,只不過,雙手顯得有些僵硬,擺成一個V字,恰好遮住三角區。

唐小舟圍著她看,眼睛彷彿被膠水粘住一般,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滾動,嘴裡說,天啦天啦,你到底是怎麼長的?每一處都這麼精緻,白璧無瑕啊。

林椰說,你說得我都臉紅了。

唐小舟走近一步,拉了她的手,說,走,躺到床上去。

她看了他一眼,乖順地邁開步子,向前走了幾步,到了床邊,坐下來,身子向前傾,頭低著,像一株含羞樹。他伸手扶了她的肩,輕輕用力,她的身子便向後倒,在床上躺下來,頭偏向另一邊,不敢看他,雙手交叉著向前伸,捂著那一片苗壯的森林。

唐小舟在床邊坐下來,捧起她的一條腿,仔細看著她的腳,說,別人穿衣服,是增加自身的關感,你穿衣服,是遮蓋了美。

她說,你說什麼啊,難道你要我不穿衣服在街上走?

他說,如果你不穿衣服,那全國人民有眼福了。

她伸手在他身上輕輕打了一下,說,你腦子裡想些什麼?

他說,我告訴你想什麼吧。以前吧,我覺得,一個女人的關,在她的臉。後來才知道,這種理解太表面太淺層次了。一個女人的關,應該在她的膚色和膚質,在她的胸部在她的腰部在她的臀部。今天我才發現,女人真正的關,最攝人心魄的關,在她的手和她的腳。

他舉起她的腿,仔細欣賞著她的腳,說,令人難以笠信,你的腳簡直就是藝術品,太關了,太讓人著迷了。你可以去當腳模。

說著,他俯下身,親吻她的腳。

溫瑞隆和江育奇的常委任職批復同時下達了。這件事讓很多人頗費猜測,不知是江育奇沾了溫瑞隆的光,還是溫瑞隆沾了江育奇的光。

一般程序,省委常委由常委會票選產生,理論上,常委會一旦票選通過,便可以下達公文。實際上,對於一個常委的任職,必須到更上一級去走程序。這道程序,走起來就麻煩了,有些人走得順風順水,有些人走到異常艱難,甚至花了半輩子時間,都無法走到頭。當然,也有些人,由上面往下派,下來之時,手裡拿著常委這頂帽子,程序就會走得格外順暢。

溫瑞隆這道程序走了半年多,到底是哪裡的問題,誰都說不清楚。有人說是趙德良並不希望溫瑞隆這麼快成為省委常委,還想再看一看。也有人說,是陳運達在北京活動。溫瑞隆反對岳衡湖環湖汽車賽道方案,令陳運達大為惱火,意識到未來和溫瑞隆搭班子,會麻煩不斷。所以,他要阻止溫瑞隆成為常務副省長。自然還有人說,阻力來自北京,他們其實想從上面派一個人下來,但趙德良一直頂著。之所以將溫瑞隆推出來,也正是為了堵住這條路。

江育奇擔任省委辦公廳主任的時間很短,擔任省委常委的批復竟然如此之快,確實令人大跌眼鏡。當然,這裡面並非完全沒有緣故,省委秘書長是省委的大管家,這個職務的決定權,更大程度上取決於書記的態度。上級只要大力支持這位書記,對於秘書長的職位和職務問題,一定會解決得很快。但也並非沒有特例。很多市的市委秘書長,幹了多年,也沒有解決常委。

如此之快有了批復,省內還有其他一些說法,其中唐小舟比較信服的一種說法是,對於余丹鴻的死,上面也不想節外生枝。這幾年,趙德良在江南省幹得有聲有色,先是掃黑,後是反貪,接著是組織人事制度改革和大搞黨建,每一步,都得到中央的高度認同。中央也早已經認識到,這些年大抓經濟建設,黨建工作確實出現了一些松,中央其實也期望,某個地區將黨建工作抓上去,給全國提供一個樣板。

有了這樣一個大形勢,北京也期望對余丹鴻死亡事件進行冷處理,不準備過分地糾纏此事。江南省上報江育奇接任省委常委,立即得到批復,恰恰說明,上面同樣希望余丹鴻事件早點過去,江南省的政局保持穩定。

需要介紹的是,余丹鴻死亡案的冷處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據唐小舟所知,對於毛天華的調查正在持續深入。毛天華已經承認,是他僱人殺死了池仁綱腐敗日記的事,還是從毛天華的口裡說了出來。

毛天華承認,他自己並不上網,平常有機會開電腦,也就是看一看色情圖片或者日本AV之類,其餘的一概不會。知道那些腐敗日記,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被毛天華出錢包著,除非陪毛天華,其餘時間,大多泡在網上。有一天,她讓毛天華看一個博客,說是官員腐敗日記。毛天華開始只是出於好奇,看過之後,立即意識到,日記所記,是姐夫余丹鴻和他的事。毛天華仔細閱讀了那些博客文章,讀得心驚肉跳,虛汗直冒。上面所說的事,相當一部分與他有關。與他有關倒也不算什麼,反正他是一個商人。更要命的是,這是在舉報姐夫余丹鴻,中紀委如果拿到這些材料,決定立案調查,姐夫的麻煩就大了,說不定從此把牢底坐穿。姐夫是他的保護傘,余丹鴻一旦出事,毛天華就不僅僅是坐牢的問題。

毛天華暗暗決定,替姐夫處理好此事。他想辦法找過那家網站,托了很多關係,和對方交涉。對方說,就算我們刪了,人家還可以到別的網站貼。毛天華一想,這事也對,只能先找到發貼人,阻止他繼續發貼,再考慮刪這些貼子。要搞清廷發貼人並不難,余丹鴻和毛天華的那些事,知道的人雖然不少,但知道得如此詳細的,卻不多,稍稍一分析,便鎖定了一個人,池仁綱。

毛天華找到池仁綱,原計劃給他一大筆錢,將事情擺平。池仁綱一口否認,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這事與自己無關。毛天華為此多次找過池仁綱,池仁綱雖然一直否認此事與自己有關,但言多必失,說的話多了,難免露出一些馬腳,毛天華分析後認為,池仁綱的目的已經明確,他就是要搞倒余丹鴻。

毛天華於是想,要阻止此事,只有一種辦法,讓池仁綱永遠閉上他的嘴。於是,他策劃了對池仁綱的謀殺方案。

從始至終,毛天華一口咬定,此事與姐夫余丹鴻沒有絲毫關係,甚至從未向姐夫透露過此事。

公安部門調查過毛天華的那個女人,女人的話說,和毛天華完全不同。女人說,有一天,毛天華將一張紙交給她,問她能不能找到這篇文章的出處。她說,這篇文章如果在網上,肯定可以找到。如果不在網上,她就沒辦法。她通過搜索引擎,很快找到了那個博客。毛天華讓她將博客內容打印下來。她曾問過毛天華,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毛天華說,你少管閒事。

專案組成員再次審訊毛天華,毛天華說,不是她告訴我的?不會吧,我記得是她。後來又說,可能是在某次酒桌上聽說有這個東西,我才讓她上網查的。再往下審,毛天華就是不改口,這條線索根本無法追下去。

唐小舟分析,毛天華的信息,肯定來源於余丹鴻。余丹鴻的本意,很可能只是讓毛天華將事情搞清廷,再考慮採取更進一步的措施。以他的地位和政治智慧,即使動了殺心,首先考慮的,應該是自保。余丹鴻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所有可能與自己有關的人和事撇清,絕對不可能讓小舅子涉案。事件發展到後來,余開鴻極可能異常無奈,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毛天華的愚蠢和自負,最終不得不又死來迴避最壞結果。

溫瑞隆的常委身份確認後的第三天,他和陳運達之間,暴發了一場較為激烈的衝突。

這次衝突的誘因,還是岳衡湖環湖汽車拉力賽賽道方案。這個方案,在政府辦公會上討論時,遭到了溫瑞隆的反對,後來上會,常委會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推給了人大。上個月,人大常委會討論了此案,結果打了回票。

打回票不是徹底否定,如果申請方堅持,還可以再往上送。

人大常委會打回票的原因,和溫瑞隆反對的原因一樣。溫瑞隆當初提出兩條,一是這個方案沒有進行環境污染方面的評估,二是沒有投資回報的評估。省委常委會後,岳衡方面,又對這兩個報告進行了補充,可送到人大常委會,還是認為這兩個報告做得草率。

唐小舟聽到一種說法,陳運達認為,不是報告沒做好,而是溫瑞隆的意見,影響了人大常委會那些常委們的投票意向。

因為這件事,陳運達和溫瑞隆憋上了氣。但這口氣憋著,沒有機會出。或者陳運達認為,立即就找溫瑞隆的麻煩,有失厚道,至少需要等一個時期。

陵丘市打報告,向省裡要一筆專項撥款。財政一支筆掌握在溫瑞隆手裡,溫瑞隆拒付這筆資金。

去年蘿莉斯來襲,陵丘市遭遇重創,全市陷入癱瘓,供電供水交通以及城市排水等,均遭到較大破壞。災後,中央財政和省財政,都進行了補貼,用於災後重建。這些錢都是專款,主要用於補償災區,無法解決城市存在的問題。比如主水廠的機器雖經搶修,恢復了生產,實際上一直帶病工作,三天兩頭搞罷工。若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必須將那些機器淘汰,換上新的機器。還有城市排水,原本是一個全國性問題,近些年,中國的城市擴建很快,由於領導者急功近利,只做表面功夫,不肯在排水方面花錢,導致城市表面上很光鮮,一下雨就大面積內澇。陵丘市的情況更為特殊一些,與周邊地區相比,陵丘的地勢偏低,城市排水系統的建設又比別的地方差。蘿莉斯來襲時,陵丘的災情比別處重得多,排水也是一大原因。 這些原因,擺不上桌面,尤其不能以此種理由向省裡伸手。陵丘想了個主意,分別向省裡打了兩個報告,一個報告說,要對自來水廠進行擴建,希望省裡解決部分擴建資金。另一個報告說為了迎接文明創建大檢查,陵丘市要對幾條主要街道進行整修,希望省裡解決部分資金。

陳運達是陵丘人,自然對陵丘大加照顧,他主持的省長辦公會,批准了這兩項撥款,總共是三千多萬元。這兩筆款子,對於全省財政來說,並不是巨款,既不需要上省委常委會,也不能算是大事,既然省長辦公室決定了,財政廳撥款就是了。財政廳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撥付了第一筆款子,溫瑞隆拒付的是第二筆。

溫瑞隆之所以拒付這筆款於,自然有他的理由。

當初搞災後重建時,中夾財政和省財政撥付的救災款全部到位,按照規定,陵丘市自己解決的部分,卻沒有到位。救災款沒有到位,災民們就鬧事,一次又一次上訪。為了平息此事,陵丘市拆東牆補西牆,甚至將水廠擴建和街區整修的第一批撥款,也挪用了。

這就是溫瑞隆拒付的理由,他對陵丘市的人說,你們把第一筆款子補上,再來要第二筆。 這件事,自然被報告給了陳運達。早晨一上班,陳運達給溫瑞隆打電話,叫他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雖說兩人都是省委常委,一個是省長一個是常務副省長,表面上看,級別相差似乎不是太大。可實際上,這半級的區別是一道鴻溝。

別說是半級,就算是正部級的常務副省長,和同是正部級的省長,同樣是巨大的差別。

接到陳運達的電話,溫瑞隆立即去了省長辦公室。陳運達並沒有請溫瑞隆坐下.溫瑞隆只好站在他的辦公桌前。

《二號首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