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京萍也被這句話挑起了興趣,說,真的?真的我們要什麼,他們就給什麼?
唐小舟說,那你們就要好了。
鄺京萍想了想,說,叫一個女人進來跳艷舞。
唐小舟說,不是吧,你們是女人喲。男人喜歡看女人跳艷舞,我還好理解,女人也喜歡看女人跳艷舞?
鄺京萍並不是真的要看艷舞,只是對門口那句話好奇,聽了唐小舟的話,便說,難道他們真的有這個項目?
唐小舟說,不然,怎麼叫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巫丹說,女人看什麼女人跳艷舞?一點不好玩。這樣,叫兩個進來,一男一女跳艷舞。
鄺京萍連忙表示反對,說,不看不看,那有什麼好看的?像動物一樣,噁心死。
巫丹說,人不就是動物嗎?人和動物有什麼不同?
鄺京萍說,人雖然是動物,可是高級動物。
兩個女人在那裡爭論,唐小舟一言不發。他擔心的是,這兩個女人豪放起來,不定會鬧出什麼事,自己夾在中間難以適從。現在大家關係好沒什麼,如果某一天彼此有了利害衝突,將這事說出去,那就是巨大隱患。可畢竟不好掃她們的興,他也不能拒絕,只是坐在一邊看著。兩人徵求他的意見,他說,我沒意見。
巫丹說,算了算了,他是男人,肯定不喜歡看男人,我們滿足他,就看女人吧。
巫丹叫來服務員,問她有沒有艷舞。
服務員問,你們是要全裸,還是穿比基尼?
巫丹愣住了,在她看來,這樣的項目是根本不可能有的。既然人家說有,她也不好退了,說,穿比基尼有什麼意思?我不如去泳場看,還不用花錢。
服務小姐又問,你們只看跳舞,還是要有別的服務?
巫丹也傻了,說,還有別的服務?什麼樣的服務?
服務小姐說,也是表演,一些特殊的表演。
鄺京萍好奇了,問,特殊表演?什麼樣的特殊表演?
唐小舟意識到,如果看那種特殊表演,一定會非常尷尬,便說,你看人家服務小姐,臉都被你們問紅了。
巫丹或許有些明白唐小舟的意思了,說,特殊表演就算了,我們只看跳舞。
服務小姐又問,你們有熟悉的小姐嗎?
巫丹問唐小舟有沒有。唐小舟說,你們要看,我不管。巫丹知道唐小舟此時放不下官員身份,裝著很內行地說,要不,你帶幾個來,我選一下。
服務員說,你可以跟我來。巫丹便拉著鄺京萍一起去挑選。
過了十幾分鐘,兩人返回了,還真領來一位年輕小姐。坦率地說,除了皮膚更白以外,這位小姐在其他方面,都沒法和面前兩個美人相比,五官沒有她們精緻,身材也沒有她們玲瓏,相反,看上去顯得有點胖。唐小舟暗想,她們是有意的吧,不想選來的小姐,將自己比下去了。那位小姐自稱姓王,穿一件白色的毛大衣,扣子扣得緊緊的,也不知是真毛還是假毛。王小姐進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給三位客人倒了酒。給唐小舟倒酒的時候,他聞到一股很濃的香水味。
巫丹將門關好後,便和鄺京萍一左一右坐在唐小舟身邊,看著王小姐。王小姐走到影碟機旁,放出一支曲子,身子開始扭動。唐小舟僅僅看了一眼,便認定,這個王小姐確實是學過的,大概是專業出身,動作很是那麼回事。她剛開始跳的是一種自由舞蹈,將一些流行舞蹈的動作雜糅在一起,算是熱身吧。跳著跳著,她雙手在胸前舞動了幾次,大衣的扣子,被解開了,裡面竟然什麼都沒穿。
唐小舟難為情了,不敢看王小姐,轉頭看巫丹和鄺京萍。這兩位女士,像專業的舞蹈評審一樣,靠著沙發,以一種挑剔的眼光,看著王小姐。唐小舟再轉頭看王小姐,她已經將大衣脫了下來,抓在手裡,隨著舞動的動作,輕盈的一個甩手,將大衣扔在沙發上。此時,她已經完全裸體。唐小舟最初的感覺沒錯,她的皮膚非常白,而且略顯胖,身上許多地方都是圓的,臉圓、胸圓、小肚圓、手臂圓、腿圓。因為她的舞蹈動作確實不錯,身體的柔韌性好,如果穿著衣服跳,因為身材的緣故,沒有美感可言,一旦脫光了衣服,那曾經令她在舞蹈專業無法發展的身材,反倒成了她的優勢,跳得春光四射,或者說,跳得春雷滾滾。
唐小舟突然想,難怪唐朝以胖為美,而楊貴妃異常得寵,她大概經常給皇帝跳艷舞吧?可以想一想,如果是一個骨感美女在那裡跳艷舞,胸脯平平而稍稍一動,便現滿身的排骨,那也實在太無趣了。
巫丹不滿足於坐在這裡觀看。她開始是坐在沙發上,身體隨著音樂節奏扭動。她的動作感染了鄺京萍,鄺京萍也開始扭動起來。接下來,唐小舟竟然沒注意到誰領的頭,兩個女人加入進去,三個人開始一起跳舞。這也可以理解,會跳舞的人看別人跳舞,就像會開車的人坐別人開的車一樣,技癢。三個女人在一起跳舞,而且,又是三個舞林高手,原本應該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可唐小舟見了,想大笑出聲。面前這個畫面,兩個衣冠整齊的女人圍著一名裸女跳舞,實在是太詭異了,完全就是一幅漫畫。
巫丹姓巫,確實有些巫性。她大概也感覺不協調,開始脫衣服。唐小舟大吃一驚,難道她也要跳裸舞?那真是太瘋狂了。天啦,自己到底是和美女在一起,還是和瘋子在一起?實在沒想到,這些女人一旦瘋起來,如此的令人瞠目結舌。好在巫丹並沒有將自己脫光,還剩下乳罩和內褲。她脫了之後,又鼓動鄺京萍也脫。鄺京萍顯然有點忌諱,拿眼看唐小舟,唐小舟故意裝著沒看到,將目光移向別處。巫丹不依,動手幫她脫,最後,她也脫得只剩下乳罩和內褲。雖然豪放,可三個女人在一起,倒顯得協調了許多。
唐小舟簡直無地自容。在他看來,巫丹這是在有意挑逗自己。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的靈魂一覽無遺地躺在這裡,正被面前的三個女人實施精神輪姦。
巫丹顯然還不盡興,要更進一步挑逗他。她雙手伸平,扭動著舞步,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身來,對他說,要不要看更多?
他幾乎想說,還看什麼更多?你剛才走過來,彎下身說話的時候,整個春光都已經露在外面了。這話當然不能說,他連忙擺手,說,別別別,我頭發昏。
巫丹哈哈大笑,在離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扭動著身體。她的動作非常誇張,身體的每一次扭動,都能讓人聯想到床上動作,扭動的初期,動作比較遲緩,卻有了一種引導的力度,到了動作完結時,她往往會猛力向前一挺,如同打太極拳時的推掌,那一瞬間推出來的,全部是性感和挑逗。
唐小舟以為自己久經考驗百毒不侵了,卻沒料到,面對這三個不同風格的女人,他簡直要崩潰了。鄺京萍倒還好,在那裡自得其樂,獨自玩味。那個王小姐見巫丹一再挑逗唐小舟,便也上來湊熱鬧,慢慢扭動著,到了唐小舟的近前,和巫丹並排在一起。她的動作比巫丹更加誇張。如果說巫丹是將某些性愛動作進行藝術的誇張融進舞蹈的話,王小姐乾脆就是性愛動作的直接演繹,身體扭動的同時,口裡還發出一種特別的聲音,且配合誇張扭曲的表情。強烈的衝動,洶湧而來,唐小舟調動起所有的力量,才沒有脫光自己,加入到她們的舞蹈之中。
第二天,趙德良仍然沒有要唐小舟陪同,唐小舟趁此機會,見了幾個重要人物,將鄺京萍的事托付給他們。他們均拍胸說,你唐處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讓她把簡歷送給我,我保證把這件事搞掂。
第三天,馬昭武來了北京。唐小舟去車站接了馬昭武,汽車拉著他直接去了駐京辦。在駐京辦吃過早餐,又去趙德良家,接了趙德良,一起來到中組部。趙德良和馬昭武去和部長談事,唐小舟等在車上。他想,看來,趙德良來北京,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辦法說服中組部,仍然從江南省提拔副書記,而他選中的副書記人選,是馬昭武。
馬昭武當副書記,對於趙德良來說,確實是最佳人選。馬昭武畢竟是前任省委書記袁百鳴的人,儘管他現在貌似對趙德良很忠心,這種忠心,自然也是為了獲取回報。如果趙德良始終不用他,這種忠心,很快便可能打折扣。趙德良把馬昭武提成副書記,馬昭武對趙德良的忠心,就會更進一步。此事若成,至少有幾大好處。其一,趙德良絕對控制了書記辦公會,馬昭武肯定不會和他唱反調。其二,避免了書記和副書記之間可能出現的工作矛盾。馬昭武剛剛解決職務,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多想法,除了和趙德良保持高度一致,不會有別的可能出現。其三,今年是換屆年,人事將會大動,組織部長一職舉足輕重。趙德良如果完全控制了馬昭武,在即將到來的人事大調整中,將會獲得更多優勢。其四,趙德良和馬昭武兩人聯手,又可以趁機解決一個常委。關於新任組織部長人選,中組部肯定會聽取趙德良和馬昭武兩人的意見,如此一來,這個職缺,從本土產生的可能,就增大了許多。其五,如果馬昭武能夠當上副書記,羅先暉就沒戲了,對於柳泉幫,是又一次沉重打擊。
唐小舟坐在車裡想的是,如果馬昭武順利當上副書記,組織部長,將會由誰來擔任?
幾個常委中,夏春和、羅先暉、彭清源都排在馬昭武的前面,肯定不必考慮。排在他後面的,只有丁應平、余丹鴻和那位軍區籍的常委。
趙德良會讓余丹鴻當組織部長嗎?唐小舟的第一感覺是,不可能。余丹鴻並不熟悉組織人事工作,應該不會吧。深入地往下想,這種不可能,又實在太想當然。熟悉和不熟悉,都是相對的,組織部有好幾位副部長,業務方面的工作,他們完全可以勝任,部長只要將行政工作承擔起來,就萬事大吉。這一條,並不是余丹鴻是否擔任組織部長的絕對理由。根本原因在於各方力量綜合作用的結果。
第一道關,自然是江南省委常委會的意見,在常委會上,趙德良僅僅只有一票,他個人說了也不算。就目前來看,趙德良的支持票,顯然要比余丹鴻或者陳運達多。但也不是絕對,誰都無法肯定權力妥協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畢竟常委有十幾個人,趙德良能夠掌握的僅四票而已,其餘的票,都可能被平衡,關鍵在於余丹鴻手裡有沒有足以獲得這些票的籌碼。別說其他人手裡的票可能被平衡,就算趙德良手裡那張票,都有可能被平衡。
陳運達等人,現在正在北京加緊活動,誰知道他們有些什麼硬後台?如果後台使的力夠大,趙德良迫於來自上面的壓力,完全有可能和他們搞平衡。即使不是上面的壓力,為了把馬昭武推上副書記,趙德良和陳運達妥協,同意由余丹鴻來擔任組織部長,可能性同樣存在。
想到余丹鴻有可能當組織部長,唐小舟還真的暗出了一身冷汗。余丹鴻一直對自己很不友好,他一旦當了組織部長,自己的命運,就難測了。
換個角度想一想,余丹鴻為什麼對自己不好?不就因為自己是趙德良的人嗎?不就因為他始終沒辦法和趙德良擰到一塊嗎?
真是奇了,想到誰,誰就來了。唐小舟的電話響,他接起一看,竟然是余丹鴻。
余丹鴻問,你在哪裡?
唐小舟不好說自己在中部組,只是說,我剛從酒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