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失意子負托理家 徐文標保鏢入京
詩曰:
周顧運不通來在徐家中
方有存身處又遇賈秀英
周順來至文標書房,一夜晚景不表。天明亮了,周順和衣而睡,站起身來,下了床榻,推開房門。家將端來一盆淨面水,道:「周少爺,淨面。」周順洗面已畢,家將即忙將酒飯端至書房。周少爺用早膳畢,苦坐寒窗念文章,暫且不表。周老夫人上宅安身。再表文標出了上宅,急來書房,開門走進房來,周順欠身離座,二人對面坐下,說:「兄弟,好好唸書,單等後來替你周家報仇。」周順說:「哥哥,不必掛心,我用心唸書是了。」
文標書房把話明連把兄弟叫幾聲若是用心把書念
出了赦旨你進京連科三場得中了好替你家把冤伸
拿了蔡京先殺死刮骨熬油點天燈高俅犯在你的手
不砍千刀你別容拿了楊儉和童貫一刀一個脖子平
文標書房來講話公子又把徐哥稱
周順說:「哥哥,我就在這書房存身就是了。」文標說:「你房門總要小心,走漏風聲,那時悔之晚矣。」周順在文標家中,過個新年。此時正在二月天氣,文標上街置買東西,遇見保鏢的夥伴眾家。夥伴說:「徐教師,我們承攬了一件買賣,二十八個馱子送進東京,有徐教師,人家才顧呢。你若不去,人家不顧。」文標說:「多少銀子?」夥伴說:「二十五兩給你,剩二十五兩,共五十銀子。」文標說:「我家有事,等我回家與我母親商量商量,叫我去,我就去,不叫我去,我就不去。」夥伴說:「徐教師,你本領既好,當去的。」文標說:「你們先回去等我,我回家去。」不多時到了家,進了上宅,向娘親姑母說道:「為兒要上東京保鏢,去得去不得?」徐夫人說:「我兒不去便好,現今你家表弟在俺府中,他家犯了滅門之罪,若走了風聲,事進宮衙,哪有他的性命。我兒你可別去。」文標說:「娘親,兒就不去了。」周老夫人說:「姐姐,侄兒進京保鏢,叫他去一次,一來掙些銀子,二來打探了周家的官司。」徐老夫人說:「這好呢。姑母叫你去,你就去吧。」文標一聽,立時更衣,頭戴英雄綢帽,身穿錦繡衣,腰束洋縐搭包,下穿騎馬兜腰滾褲,足登快靴,帶上防身寶劍,掛上標囊袋,藏上三口金鏢,辭了娘親姑母。二位夫人說:「好呀,多加小心。」文標說:「娘親、姑母不必掛心。」文標又來至書房,見了周順,說:「兄弟,你在書房好好用功,我進京保鏢去,再打聽打聽你周家官司出了赦旨未有。若出了赦旨,大比之年你好進京科考。如若老天保佑你,得一官半職,好替你周門報仇。你這住著書房,大門別出,我一派家業交與你執掌。」周順說:「謹遵哥哥的話。哥哥進京,路上多加小心。」說罷送出書房。文標又上了繡樓,見了妻子賈氏,說道:「賢妻,我要進京保鏢,一派家業交與表弟照應,你這老娘們宜恭謹,且不可得罪我那兄弟。」賈氏說:「丈夫你去吧,去年那一次就把我嚇破膽子了,我怎敢得罪你那兄弟?」文標不言,離了繡房,來在二門,家將拉過馬來,備了鞍褥,帶上嚼環,接過坐馬,拉出府門。頃時來見了眾夥伴,開完鏢單,插上旗子,眾夥伴一齊上了坐馬,喊著號令,走下來了。
文標上了馬能行夥伴用力喊連聲保著馱子街上走
一街兩巷鬧哄哄老張回頭叫老李老田回頭叫老丁
老王回頭叫老趙馮二大姐叫老公看著眾人做買賣
恨不得走進京城不言眾人把呆賣文標策馬往前行
一直走出西門外順著大路快如風啦啦馬跑還嫌慢
恨不一時走進京人要騰空馬生翅心急要進汴梁城
論走也得多幾日嚕嚕囌囌困明公天到黑了就住店
早日清晨就登程走些高低芳草路過些村莊府縣城
見些才子去趕考為的進京求功名文標行走一個月
多時進了東京城書要翦斷方為妙蘇蘇羅羅不中聽
入水登舟從此過人山也從山中行往前正走抬頭看
有座松林面前迎文標馬上開言說連把夥伴叫一聲
說在此處住下吧下回山下大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