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阮英盜贓銀貪心不已 金亨起歹心鎖他櫃中
詩曰:
人心隔肚是難防金亨不應起不良
領去猴子盜銀兩不該將他鎖在箱
多虧師父留妙物險些性命被他傷
逢凶化吉靈機巧阮英把他用計誆
話說阮英向著金亨說道:「這些年也不在道中,又不能遠出,難道說家中老伯母與兄弟都不穿衣吃飯麼?」金亨道:「我這幾年全指著蔡京養活了我一家人的性命呢。」阮英又問道:「老伯父必是與蔡京有交情。」金亨說:「沒有交情。」阮英說:「既沒有交情,又為何著他養活了呢?」
阮英復又問細情這樁事情我難明養活一家非小可
請示伯父要說清金亨回答你不曉要你留神仔細聽
西邊離這十五里有個地名德勝營那裡地方寬又闊
蔡京藏起十萬兵營內還有百員將能征慣戰有威風
一個管十十管百百個就能管千名內裡有個大元帥
再有兩名官先行他這營規多嚴謹外人進營萬不能
營內銀櫃石頭造櫃有鐵鎖在外封石櫃鐵鎖真嚴緊
想要偷營可不中
「兵營之中,有九間房屋,內裡有十個大石櫃,外用大鐵鎖鎖著。石櫃內裡裝著銀子,每櫃內裡邊裝白銀五十萬兩。櫃外邊有許多的埋伏,預備在屋內,怕有人暗中偷盜銀子。那裡邊的細情我都知道。」
裡邊細底我知道預備埋伏更奇巧皆因家中無進項
聽我對你細學說我常去把銀子盜家中吃穿樂逍遙
若要完了我就去石櫃以內把銀招這些年間無此事
所以家中未餓冷花雲平接言問話石櫃金子偷完了
金亨說是多多有我才盜來瞧得著無非偷了一個角
哪能將銀盜花消阮英這邊忙接話領我前去瞧一瞧
我們哥倆缺路費要偷蔡京算英豪金亨點頭說不錯
今夜領你走一遭
阮英聞聽金亨說,蔡京在這地方藏著十萬大兵。所為何事呢?書中交代,蔡京乃是一個奸相,有篡位之心,他要奪大宋家的江山,所以先暗中藏起來十萬大兵,預備造反了。這是後文。且說阮英要跟著金亨,去盜銀兩,作為路費。
阮英要去盜銀兩與金亨反覆商量皆因我倆沒路費
省得求人把銀幫綠林之中講偷盜竊取賊官與豪強
不偷清官共良善要偷奸相正應當蔡京公子胡行事
搶男拐女在汴粱位大爵尊違天理身居宰相立朝綱
依仗他的威權大內欺天子理不當威權大人真可惡
順他首存逆他亡縱著蔡猛搶良婦被我將他眼睛傷
有個妖僧多厲害他的邪術人難當
「皆因妖僧厲害,十八樣兵器不能傷他,非盜透龍劍不中。」阮英又把三盜寶劍之事,從頭至尾說一遍,說到被暗中人不知名姓,叫他將劍接去,就追接劍之人,這才遇見金貴,是他知道接劍人的名姓。
這才知道他名姓姓時名字叫長青還叫我倆到此等
三天以內說得明必能將劍交還我此時希罕帶身中
兄弟說是不能錯叫等三日必然成又叫我倆家中等
兄弟與他有交情如若三日不送劍金貴找他不費功
金亨聞聽這件事說是不錯我應承長青他是好玩耍
如欲誆去萬不能我也保管這樁事長青所行是英雄
你倆只管將心放且住我家候長青二位豪傑憂變喜
伯父說話小侄聽
提起時長青接去透龍劍之事,金亨說:「他不能不送回來,在這裡等著他。如若真要不送來,我叫金貴將他找來,他也不敢不交還你們的透龍劍。」阮英又問道:「陸路是伯父老大人所授的,水內拿魚是誰授的呢?」金亨說道:「水裡拿魚,卻也未曾教他,因他從小就常在河內洗澡,是他自己學會的。不但水中拿魚,還能在水裡邊住十日。」
從小洗澡在河裡學來學去能出奇他在水內住十日
裡邊就把魚蝦吃外人給他起綽號人人叫他水耗子
水中之技算他巧這才眾人全得知水上水下都能跑
不知他怎學的技金蟬頂浪快又急水裡他還會拿魚
諸日他去將魚捕供著父母把魚吃連我心中也歡悅
他的技藝世間稀兄弟若是成大人他的能為算第一
今年他才交九歲長到十九了不的
老夫妻帶著金貴,一同陪著阮英、花雲平用完酒飯,天就不早了。秉燈光,金貴獻茶。茶罷收盞,燈下敘話。約有初鼓的時候,阮英說道:「老伯父,俺爺倆也該走了。」
阮英燈下把話明俺爺兩個也該行金亨說是俺就走
到那約著有二更爺兒兩個把衣換衣領衣襟破碎東
燈下全然都換妥阮英這邊叫花兄兄長在此等候我
四更以後必回程雲平說是我知曉兄弟千萬別逞能
伯父領著你前去不要膽大眼太空你聽伯父他吩咐
技高膽大惹災星不可在此亂胡作伯父怎作你怎應
能人背後有能人豪傑之中有英雄凡要各事加謹慎
伯父年長你年輕阮英回言說記住不勞仁兄細叮嚀
花雲平恐怕阮英年幼無知,皆因是小馬學行嫌路窄,黃鶯翅展恨天低,初出牛犢不怕虎,長出犄角反怕狼,所以這才緊緊的叮嚀吩咐。
雲平義氣又聰明看人做事有眼睛他見金亨人不正
察言觀色知心中看他五官能相面一目瞭然就知情
人若眼邪心不好一舉一動看得清所以吩咐阮英話
叫他小心要慎行怕是阮英看不到糊里糊塗看不明
皆因人心隔肚腹各自作事難知情阮英雖然有巧技
若要作事他不能一心信事跟著走雲平替他擔怕驚
阮英同著老奸雄去奔一座德勝營黑夜之間往前走
兵營不遠面前迎
金亨領著阮英,由銀庫的窟窿鑽進屋內。阮英進了屋內仔細觀瞧,只見屋內擺著許多大石櫃,俱用鐵鎖鎖得嚴嚴密密。這時,只見金亨由兜囊內取出了一把木鑰匙來,正是開此鎖的,他急忙將大鎖開放。
金亨上前把鎖啟忙將鑰匙收起來用手揭開石櫃蓋
阮英進前看明白單手用著千斤力跳進石櫃喜心懷
金亨隨後也進櫃偷盜銀子要選擇裡邊金銀全都有
金亨就把金條揣拿了金條四根正元寶四個裝起來
金銀本是沉重物要是多帶走不開金亨提足跳往外
等候阮英小嬰孩等了多時無動靜金亨櫃外把口開
叫聲阮英出來罷不可多拿惹禍災阮英櫃內忙答話
再拿幾個真應該
金亨拿了四根金條,又拿四個元寶,亦已足夠了。金銀本系沉重之物,要是拿多了,身子卻難運動,怎能登高越牆呢?金亨跳出來,櫃外等了好久工夫,也不見阮英出來。金亨著急,在櫃外叫道:「阮英還不出來,所為何故呢?千萬不要恨我。」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