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

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

王忠干 王偁 李元一 魚萬盈 於李回 強伯達 僧惟恭 王淝 董進朝 康仲戚 吳可久 開行立 僧法正 沙彌道蔭 何老 勾龍義 趙安

王忠干

唐大(「大」原作「元」,按舊唐書討李同在文宗大和間,「元」當是「大」字之誤。)和三年,李同捷阻兵滄(原本「滄」下有州字,據明抄本刪。)景,帝命李祐統齊德軍討之。初圍德州城,城堅不拔。翌日又攻之,自卯至未,傷十八九,竟不能拔。時有齊州衙內八將官健兒王忠干,博野縣人,長念金剛經,積二十餘年,日數不缺。其日,忠幹上飛梯,將及堞,身中箭如蝟,為卯木擊落。同火卒曳出羊馬城外,置之水濠裡岸。祐以暮夜,命抽軍,其時城上矢下如雨,同火忙,忘取忠乾屍。忠干即死,如夢,至荒野,遇大河,欲渡無因,仰天哭。忽聞人語聲,忠干見一人,長丈餘,疑其神人,因求指營路。其人云:「爾莫怕,我令爾可得渡此河。」忠干拜之,才頭低未舉,神人把腰,擲之空中,久方著地。忽如夢覺,聞賊城上交二更。初不記過水,亦不知瘡,抬手捫面,血塗眉睫,方知傷損。乃舉身強行,百餘步卻倒,復見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干驚懼,走一里餘,坐歇,方聞本軍喝號聲,遂及本營。訪同火卒,方如其身死水濠岸裡,即是夢中所過的河也。(出《酉陽雜俎》)

唐朝元和三年,李同捷在滄州景州一帶阻止兵進。皇帝命李祐統帥齊德軍討伐他。起初圍德州城,城堅固不能拿下。第二天又攻打,從卯時到未時,共傷了十八九個人,竟然不能攻下。當時在齊州衙內有個八將官健兒王忠干,是博野縣人,常念金剛經,一共二十多年,一天也不缺。有一天,忠幹上飛梯,將要到城牆上,身上中箭象刺蝟一樣,被雷木擊落。同夥兵卒把他拉到羊馬城外,把他放在水濠岸裡。李祐見天黑了,於是命撤軍。當時城上箭如雨下,同夥忙亂之中,忘記帶走忠干的屍體。忠干已經死了,就像做夢一樣,到了荒野。遇見一大河,欲要過去又沒有憑借的東西,就仰天大哭。忽然聽到人說話聲,忠干看見一人,一丈多高。忠干疑心他是神人,因此向他請求指條通向軍營的路。那個人說:「你不要害怕,我可讓你渡過這條河。」忠干拜謝他,才低頭還沒抬起來,神人便摟住他的腰,把他扔到空中,很久才落地。忽然像夢醒了一樣,聽到賊城上打二更。起初不記得自己過河,也不知道是受傷。抬手摸臉,滿臉是血,才知道受了傷,於是站起來強走,走了一百多步就又摔倒了,又看見先前的那個人拿著刀呵叱道:「起來,起來!」忠干驚慌害怕,走了一里多路。坐下來休息,正聽到本軍的號令聲,於是就到了本營。問同夥兵卒,才知道自己死在水濠岸裡,就是夢中所過的河。

王偁

王偁家於晉州,性頑鄙。唐元和四年,其家疾疫,亡者十八九,唯偁偶免。方疾,食狗肉,目遂盲,不知醫藥,唯禱鬼神,數年無報。忽有一異僧請飯,謂曰:「吾師之文,有金剛經,能排眾苦,報應神速,居士能受之乎?」偁辭愚,又無目,固不可記。僧勸寫之。偁從其言,得七卷,請僧誦之。數日,夢前僧持刀決其目,乃驚寤,覺有所見,久而遍明,數月如舊。偁終身轉經不替。(出《報應記》)

王偁家住在晉州,為人固執粗俗。唐元和四年,他家人得了瘟疫,死了十八九個人,唯獨王偁得免。他正得病,吃了狗肉眼睛就失明了,不知道求醫用藥,只是祈禱鬼神,幾年也沒有報應。忽然有一個奇怪的和尚前來化齋,對他說:「我師傅有金剛經,能排除眾人的苦難,報應很快,你能念嗎?」王偁言稱自己笨,又眼瞎,一定記不住。和尚勸他寫下來,王偁聽從了他的話,寫了七卷,請和尚吟誦。幾天後,夢見和尚手拿刀子挖他的眼睛,才驚醒過來,覺得有點能看見了,過了很久眼睛全看見了,幾個月之後就和原先的一樣。王偁便終身撰寫經書不停。

李元一

李元一,唐元和五年任饒州司馬。有女居別院,中宵忽見神人,驚悸而卒,顏色不改。其夫嚴訥自秦來,至蒼湖,恍惚見其妻行水上而至。訥驚問之,妻泣曰:「某已亡矣,今鬼也。」訥駭異之。曰:「近此雁浦村,有嚴夫子,教眾學,彼有奇術,公往懇請哀救,某庶得復生矣。」訥後果見嚴夫子,拜謁泣訴,盡啟根本。嚴初甚怒:「郎君風疾,何乃見凌!」訥又拜悲泣,久乃方許,曰:「殺夫人者,王將軍也。葬在此堂內西北柱下,可為寫金剛經,令僧轉讀,於其所祠焉,小娘子必當還也。」訥拜謝,疾往郡城。明日到,具白元一,寫經,速令讀之。七遍,女乃開目,久之能言,愧謝其夫曰:「茲堂某柱下,有王將軍枯骨,抱一短劍,為改葬之,劍請使留,以報公德。」發之果驗,遂改瘞,留其劍。元一因寫經數百卷,以施冥寞。(出《報應記》)

李元一,唐代元和五年任饒州司馬。有一個女兒住在另一個院中。半夜中忽然看見神人,驚嚇而死,她的顏色並不改變。她的丈夫嚴訥從秦來,到達蒼湖。恍恍惚惚地看見他的妻子從水上走過來。嚴訥驚訝地問。他的妻子哭泣著說:「我已經死了。今天成了鬼了。」嚴訥驚訝而奇怪。他的妻子又說:「離這不遠有個雁浦村。有一個嚴夫子。教了許多學生,他有奇術。你去懇請哀救,我差不多能夠復活。」嚴訥以後果然見到了嚴夫子。拜見哭泣地把事情的始末完全告訴了他。嚴夫子起初很生氣:「你妻是不是得上急病,怎麼來欺負我?」嚴訥又哭泣又拜請,很久,嚴夫子才答應了,說:「殺死你夫人的是王將軍,他葬在這廳堂內西北的柱子下,你可以寫金剛經。讓和尚為她誦讀,就在那被害處供奉,你的娘子一定能復活。」嚴訥拜謝,快速地去了郡城。第二天就把這些事告訴了元一。於是元一去寫經書,並讓和尚誦讀了七遍經書。他的女兒才睜開眼睛,過了很久才能說話。她慚愧地感謝丈夫說:「在這廳堂某某柱子下,有王將軍的屍骨,抱著一隻短劍。改換一個地方埋葬他,把他的劍留下,來報答您的恩德。」挖開後果然如說的那樣。於是改葬王將軍,留下他的劍。元一於是寫經書幾百卷,以報答冥間的恩德。

魚萬盈

魚萬盈,京兆市井粗猛之人。唐元和七年,其所居宅有大毒蛇,其家見者皆驚怖。萬盈怒,一旦持巨棒,伺其出,擊殺之,烹炙以食,因得疾,臟腑痛楚,遂卒,心尚微暖。七日後蘇,云:初見冥使三四人追去,行暗中十餘里,見一人獨行,其光繞身,四照數尺,口唸經。隨走就其光,問姓字,云:「我姓趙名某,常念金剛經者,汝但莫離我。」使者不敢進,漸失所在。久之,至其家,萬盈拜謝曰:「向不遇至人,定不回矣。」其人授以金剛經,念得遂還。及再生,持本重念,更無遺缺,所疾亦失。因斷酒肉,不復殺害,日唸經五十遍。(出《報應記》)

魚萬盈,是京兆市井中的粗野之人。唐朝元和七年。他所住的房子有大毒蛇,他的家人看見都驚恐害怕。萬盈發怒,一天拿著一根大棒,等蛇出來,就把它打死了,並且烹烤而食因此得了病,五臟六腑疼痛難忍,於是就死了。但心還是暖熱的,七天後才復甦。他說:「剛看到冥間的使者三四個人追出去,在黑暗中走了十多里,看見一個人獨自行走,光圍繞著他的週身,四下裡照出去幾尺,嘴裡念著經。就藉著光跟著他走。問他姓名,他說:「我姓趙名某,常念金剛經的人,你只是別離開我。」使者就不敢靠近,漸漸地不見了。過了很久,便到了他家,萬盈拜謝說:「先前不遇到你,一定不能回來了。」那個人送給他金剛經,念完後就復活了。再生後,拿著經書念,更不敢有一點馬虎遺漏,所得的病也沒了。萬盈於是斷絕酒肉,不再殺生,每天念五十遍經。

於李回

於李回舉進士,唐元和八年,下第將歸。有僧勸曰:「郎君欲速及第,何不讀金剛經?」遂日念數十遍。至王橋宿,因步月,有一美女與言,遂被誘去。十餘里至一村舍,戲笑甚喧,引入升堂,見五六人皆女郎。李回慮是精怪,乃陰唸經,忽有異光自口出,群女震駭奔走。但聞腥穢之氣,蓋狐狸所定,榛棘滿目,李回茫然,不知所適。俄有白犬,色逾霜雪,似導李回前行,口中有光,復照路,逡巡達本所。後至數萬遍。(出《報應記》)

於李回考進士,唐朝元和八年,應舉落第而回。有一次和尚說:「你想很快地中舉,為什麼不讀金剛經呢?」於是李回便每日念幾十遍。有一次去王橋住下,在月下散步,忽然有一個美女和他說話,他便被誘騙而去,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個村舍,戲笑聲很大,美女把他領進正堂,看見五六個人都是女郎。李回想到這是妖精,就暗中唸經。忽然有一道異光從口中射出,群怪驚駭而逃走。只聞到了腥穢的氣味,這大概是狐狸的住所。李回一看,到處是荊棘,李回茫然不知所措。不一會,有一隻白色的狗,顏色比霜雪更白,好像引著李回往前走,口中也有光,又照著前面的路,曲折地到達他住的原處。以後他唸經達到幾萬遍。強伯達

唐強伯達,元和九年,家於房州,世傳惡疾,子孫少小,便患風癩之病,二百年矣。伯達才冠便患,囑於父兄:「疾必不起,慮貽後患,請送山中。」父兄裹糧送之巖下,泣涕而去。絕食無幾,忽有僧過,傷之曰:「汝可念金剛經內一四句偈,或脫斯苦。」伯達既念,數日不絕。方晝,有虎來,伯達懼甚,但瞑目至誠念偈。虎乃遍舐其瘡,唯覺涼冷,如傅上藥,了無他苦,良久自看,其瘡悉已干合。明旦,僧復至,伯達具說。僧即於山邊,拾青草一握以授,曰:「可以洗瘡,但歸家,煎此以浴。」乃嗚咽拜謝。僧撫背而別。及到家,父母大驚異,因啟本末。浴訖。身體鮮白。都無瘡疾。從此相傳之疾遂止,念偈終身。(出《報應記》)

唐朝元和九年,強伯達家住在房州,祖傳的疾病,子孫後代,都患風癩病,已二百年了。伯達剛到二十歲就患了這種病,對他的父兄說:「病一定不能好,擔心的是留下後患,請把我送到山裡去。」父兄帶著糧食把他送到岩石下,灑淚而別。伯達絕食不久,就有一個和尚路過這裡,同情他說:「你可以念金剛經裡一個四句的偈語,也許能擺脫這種苦痛。」伯達就唸經,幾天不停。一天白天,有老虎來,伯達非常恐懼,只是閉著眼睛一心唸經,老虎就舐遍了他全身的瘡。他只覺得涼冷,像敷上了藥一樣,他一點也沒有痛苦,過了好一會他自己一看,身上瘡全都已癒合。第二天早晨,和尚又到了,伯達都告訴了他,和尚就在山邊,拾來一把青草給他說:「可以用它洗浴,只管回家,把這草煮了之後洗浴。」伯達流淚拜謝。和尚撫摸著他的後背而走。他到家中,父母非常驚異,於是他把經過說了一遍。用草液洗完,身體便變得白淨,都沒有瘡病了。從此祖傳的病就沒有了,伯達便終身唸經。

僧惟恭

唐荊州法性寺僧惟恭,三十餘年念金剛經,日五十遍,不拘僧儀。好酒,多是非,為眾僧所惡。遇病且死,同寺有僧靈巋。其跡類惟恭,為一寺二害。因他故出,去寺一里,逢五六人,年少甚都,衣服鮮潔,各執樂器,如龜茲部,問靈巋:「惟恭上人何在?」靈巋即語其處所,疑寺中有供也。及晚回,入寺聞鐘聲,惟恭已死。因說向來所見。其日,合寺聞絲竹聲,竟無樂人入寺。當時名僧云:「惟恭蓋承經之力,生不動國,(「國」原作「罔」,據明抄本改。)亦以其跡勉靈巋也。」靈巋感悟,折節緇門。(出《酉陽雜俎》)

唐朝荊州法性寺和尚惟恭,念金剛經三十多年,每天念五十遍。不受和尚的規矩所拘泥,好喝酒、搬弄是非,被眾僧厭惡。得了病並且死了。同寺的和尚靈巋,他的行為很像惟恭,是一寺中的二害。因別的原因出去,到了另一個寺裡,遇到五六個人,都很年輕,衣服新鮮而乾淨。各自拿著樂器,像龜茲國人一樣。問來,進入寺中聽到鐘聲,惟恭已死了。於是訴說了他先前的所見所聞。那天,整個寺中都聽到絲竹的聲音,竟然沒有奏樂的人進入寺內。當時的名僧說:「惟恭大概托經書的力量,生不動國死後也是用他的表現來勸勉靈巋的。」靈巋受感動終於明白了,終守佛們。

王 淝

唐元和中,嚴司空綬在江陵時,岑陽鎮將王淝,常持金剛經。因使歸州勘事,回至吒灘,船破,五人同溺。淝初入水,若有人授竹一竿,隨波出沒,至下牢鎮,著岸不死。視手中物,乃金剛經也。吒灘至於下牢鎮三百餘里。(出《酉陽雜俎》)

唐朝元和年中,嚴司空在江陵做官,岑陽鎮將王淝,常念金剛經。因被派他回州辦理公事,回來到吒灘,船破了,五人一齊落入水中。王淝剛入水,就好像有人給他一根竹竿,隨波而出沒,一直到下牢鎮,靠岸免死。看手中拿的東西,原來是金剛經。吒灘到下牢鎮有三百多里路。

董進朝

董進朝,唐元和中入軍,時宿直城東樓上。一夕月明,忽見四人著黃從東來,聚立城下,說己姓名,狀若追捕。因相語曰:「董進朝常持金剛經,以一分功德祝庇冥司,我輩蒙惠,如何殺之?須枉命相待。若此人他去,我等無所賴矣。」其一人云:「董進朝對門有一人,同年同姓,壽根相埒,可以代矣。」因忽不見,進朝驚異之。及明,聞對門哭聲,問其故,死者父母云:「子昨宵暴卒。」進朝感泣說之,因為殯葬,供養其母。後出家,法名慧通,住興元寺。(出《報應記》)

董進朝,唐朝元和年中參軍,當時住在城東門樓上。一天晚上月明,忽然看見四個穿著黃衣服的人從東面來,都站在城下,說自己的姓名,好像要追捕他。他們商議說:「董進朝常念金剛經,用一分的功德祝福庇祐冥司,我等蒙受他的恩惠,怎麼能殺他呢?必須枉命來等待他,如果這個人走去其他地方,我們就沒有什麼可抓的了。」其中的一個人說:「董進朝對門有一個人和他同年同姓,壽命相近,可以代替他。」於是忽然就不見了這些人。進朝驚異,到天亮,聽到對門的哭聲,問他原因,死者的父母說:「兒子昨天清早突然死去了。」進朝感動地流淚說了,並為他殯葬,供養他的母親。以後他便出家,法名叫慧通,住在興元寺。

康仲戚

康仲戚,唐元和十一年往海東,數歲不歸。其母唯一子,日久憶念。有僧乞食,母具語之。僧曰:「但持金剛經,兒疾回矣。」母不識字,令寫得經,乃鑿屋柱以陷之,加漆其上,晨暮敬禮。一夕,雷霆大震,拔此柱去。月餘,兒果還,以錦囊盛巨木以至家,入拜跪母。母問之,仲戚曰:「海中遇風,舟破墜水,忽有雷震,投此木於波上,某因就浮之,得至岸。某命是其所與,敢不尊敬!」母驚曰:「必吾藏經之柱。」即破柱得經,母子常同誦念。(出《報應記》)

康仲戚,唐朝元和十一年去海東,幾年不回來,他的母親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時間長了非常想念,有一個和尚前來化齋,母親對他說了。和尚說:「只要念金剛經,你的兒子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的母親不識字,叫別人寫了很多經書,就鑿開屋子的柱子放在那裡,在柱子上塗上油漆,早晚敬禮。一天晚上,雷霆大震,這個柱子就被拔走了,一個多月,她的兒子果然回來了。用錦囊盛著巨大的木回到家裡,入房跪拜母親,母親問他,仲戚說:「大海上遇到狂風,船破落入水中,忽然有雷霆震動,把這塊木扔到水上,我就靠著它浮在水上,才能夠到達岸邊。我的命就是它所給的,怎敢不尊敬它。」母親驚奇地說:「一定是我藏經的柱子。」於是打開柱子找到了經書,母子倆常常一起誦念。

吳可久

吳可久,越人,唐元和十五年居長安,奉摩尼教。妻王氏,亦從之。歲余,妻暴亡,經三載,見夢其夫曰:「某坐邪見為蛇,在皇子陂浮圖下,明旦當死,願為請僧,就彼轉金剛經,冀免他苦。」夢中不信,叱之。妻怒,唾其面。驚覺,面腫痛不可忍。妻復夢於夫之兄曰:「園中取龍舌草,搗傅立愈。」兄寤走取,授其弟,尋愈。詰旦,兄弟同往,請僧轉金剛經。俄有大蛇從塔中出,舉首遍視,經終而斃。可久歸佛,常持此經。(出《報應記》)

吳可久是越地的人,唐朝元和十五年住在長安,信奉摩尼教。他的妻子王氏,也跟從他信教。一年多,他的妻子突然死去了,過了三年,托夢給她的丈夫說:「我犯了罪才被變成蛇,在皇子陂浮圖下,明天將死,希你為我向和尚請求,就在那念金剛經,希望能免除別的苦難。」因夢中是不可信的,所以丈夫叱責她,妻子發怒,唾他的臉。不久驚醒,臉腫痛不能忍。妻子又托夢給他丈夫的哥哥說:「園中取龍舌草,搗亂敷在上面就立刻好了。」他哥哥醒來急忙去園中取來,送給弟弟,不久弟弟臉消了腫。第二天一早,兄弟倆一起前往,請和尚念金剛經。忽然有條大蛇從塔中出來,抬頭四處觀看。經念完了它就死了。可久歸於佛門,常念這個經書。

開行立

唐開行立,陝州人,不識字。長慶初,常持金剛經一卷隨身,到處焚香拜禮。忽馱貨出同州,遇十餘賊,行立棄貨而逃。不五六十斤,賊舉之,竟不能動。相視驚異,追行立,問之。對曰:「中有金剛經,恐是神力。」賊發囊,果有經焉,卻與百餘千。請其去,誓不作賊,受持終身。(出《報應記》)

唐朝開行立是陝州人,不識字。長慶年初常把一卷金剛經隨身攜帶,每到一處便焚香禮拜。忽然一次馱著貨物出同州,遇到十幾個賊,行立便丟下貨物逃走。貨物不到五六十斤,賊拿它,竟然拿不動。彼此驚異,追上行立,問他,回答說:「當中有金剛經,恐怕是神的力量。」賊便打開貨物,果然有經書。就給他幾百上千錢,請去經書,發誓不再作賊,終身唸經。

僧法正

唐江陵開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剛經三七遍。長慶初,得病卒。至冥司,見若王者,問師生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剛經。」乃揖上殿,登繡座,唸經七遍。侍衛悉合掌,階下考掠論對,皆停息而聽。念畢,遣一吏引還,王下階送曰:「上人更得三十年在人間,忽廢讀誦。」因隨吏行數十里,至一大坑,吏因臨坑,自後推之,若隕空焉。死已七日,惟面不冷。荊州僧常靖親見其事。(出《酉陽雜俎》)

唐朝江陵開元寺般若院的和尚法正,每天念金剛經三到七遍。長慶年初,得病而死。到了冥司,看見一個象大王的人,問:「師傅平生有什麼功德?」回答說:「常念金剛經。」於是請上殿,登上繡座,念七遍經。侍衛都合掌,階下的考問對答都停下來聽,念完,就派一官吏領他回去。大王下階送他說:「你還能在人間活三十年,不要荒廢了讀誦的機會。」於是法正就跟著官吏走了幾十里,到了一個大坑。官吏於是對著坑從他背後推他。他好像落到空中一樣。已經死了七天了,只是面容不冷。荊州和尚常靖親眼看見這件事。

沙彌道蔭

唐石首縣,有沙彌道蔭,常念金剛經。長慶初,因他出夜歸,中路忽遇虎,吼擲而前。沙彌知不免,乃閉目坐,默念金剛經,心期救護。虎遂伏草守之。及曙,村中人來往,虎乃去。視其蹲處,涎流於地。(出《酉陽雜俎》)

唐朝石首縣,有一個沙彌道蔭,常念《金剛經》。長慶年初,因為到別處,夜裡才回來,半路上忽然遇見老虎,吼叫地奔到他跟前。沙彌知道不能免死,就閉目靜坐,默念金剛經,心裡期望救護。老虎就趴在草邊守著他,等到天亮了,村中人來來往往,老虎才走了,看虎蹲坐的地方,滿地都是虎流的口水。

何 老

何老,鄂州人,常為商,專誦金剛經.唐長慶中,因傭人負貨,夜憩於山路,忽困寐,為傭者剄其首,投於澗中.取貨而趨市,方鬻,見何老來,惶駭甚。何曰:「我得誦經之力,誓不言於人。」遂相與為僧。(出《報應記》)

何老是鄂州人,常常行商,專誦讀金剛經。唐朝長慶年中,僱用傭人背貨,夜裡在山路上休息,忽然困乏而睡,被傭人砍了他的頭,投到深澗裡。拿了貨而快速到了集市。正要賣掉,看見何老走來,非常害怕。何老說:「我得到誦讀金剛經的幫助,發誓不和別人說。」於是就一同做了和尚。

勾龍義

勾龍義,間州俚(「俚」原本作「裡」。據明抄本改。「間」疑「簡」字之誤。)人。唐長慶中,於郪縣傭力自給。常以邑人有疾,往省之,見寫金剛經,龍義無故毀棄而止絕之。歸即瘖啞,醫不能愈,頑囂無識,亦竟不悔。僅五六年,忽聞鄰人有念是經者,惕然自責曰:「我前謗真經,得此啞病。今若悔謝,終身敬奉,卻能言否。」自後每聞唸經,即倚壁專心而聽之,月餘,疑如念得。數日,偶行入寺,逢一老僧,禮之。僧問何事,遂指口中啞。僧遂以刀割舌下,便能語。因與唸經。正如鄰人之聲。久而訪僧,都不復見。壁畫須菩提,指曰:「此是也。」乃寫經,畫須菩提像,終身禮拜。(出《報應記》)

勾龍義是簡州里人,唐朝長慶年中,在郪縣靠出賣勞力而自給。曾因鄉人有病,前去探望,看見他寫金剛經。龍義無緣無故地毀掉,不讓他寫。回家後就啞了,治了也不好。他固執傲慢沒有見識,終竟不悔改。僅僅五六年,忽然聽到鄰居有人念金剛經的。猛然省悟,自責道:「我以前譭謗真經,才得了這種啞病,今天如果悔改謝罪,終身敬奉真經,能不能說話呢?」從此後每當聽到唸經,就倚著牆壁專心聽經。一個多月,疑心自己象能夠唸經一樣,幾天後,偶然進入寺廟,碰著一個老和尚,施禮,和尚問他何事,他就指著口中告訴和尚他說不出話。和尚就用刀割他的舌頭下面,就能說話了。也和和尚一起唸經,正像鄰居的聲音。過了很久想拜訪和尚,都沒有看見。牆壁上畫著須菩提,指著說:「這就是那個和尚。」於是他就寫經,畫須菩提的像,終身禮拜。

趙 安

趙安,成都人,唐大和四年,常持金剛經,日十遍。會蠻寇退歸,安於道中見軍器,輒收置於家,為仇者所告。吏捕至門,涕泣禮經而去。為獄吏所掠,遂自誣服,罪將科斷。到節帥廳,枷杻自解。乃詰之,安曰:「某不為盜,皆得之巷陌,每讀金剛經,恐是其力。」節帥叱之不信。及過次,忽於安名下書一放字,後即雲余並准法,竟不知何意也。及還,洗浴禮經,開匣視之,其經揉裂折軸,若壯夫之拉也。妻曰:「某忽聞匣中有聲,如有斫撲。」乃安被考訊之時,無差失也。(出《報應記》)

趙安,是成都人,唐朝大和四年,常念金剛經,每天十遍。正趕上蠻寇退歸,在路上看見了軍隊的兵器,就收到家中,被仇人所誣告。官吏到他家去逮捕他,他灑淚拜經而別,又被獄吏所打,就被冤枉而認供,將判定他有罪。到了節帥大堂上,枷鎖自然脫落。於是就責問他,趙安說:「我不是盜賊,這些都是在巷道裡撿來的,常常讀金剛經,恐怕是它的神力吧?」節帥叱責他並不相信,等到點到了趙安的時候,忽然就在趙安的名字下面寫著一個「放」字,以後就都說其餘的一併按法處理,竟然不知道是什麼用意。等他被放回來,洗了澡,對著經書禮拜,打開匣子看,那個經書已皺裂斷軸就像是被大力士拉扯過似的。他的妻子說:「我忽然聽到匣子裡有聲音,就像有砍撲的聲音。」正是趙安被拷打審訊的時候,絲毫也沒有差錯。

《太平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