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金眼雕正在阻擋官兵,不叫進山。山內焦振遠之妻,知道他父子被擒,全家絕無生路,就放火將莊院一燒,全家投火而死。這邊吩咐百姓將火救滅,押解著焦家父子直奔大同府,官兵各歸本標。
眾人回到公館,把剿滅劍峰山之事回稟了大人。大人吩咐,把焦振遠帶上來細細審問。焦振遠並不隱瞞,俱皆招認。便把他父子六人,交大同府釘鐐入獄,九花娘、馬賽花並收女監。
大人拜折入都,將剿滅畫春園、劍峰山的出力人員,奏明聖上。
又款待邱成,厚賞伍氏三雄。金眼雕隨即帶領伍氏三雄回元豹山。
過了幾日,聖上旨意下來:叛臣傅國恩剋扣兵餉,縱兵叛反,著在大同府就地正法。九花娘、馬賽花凌遲處死。焦家父子著彭朋酌量照例治罪。
這一天,金眼雕帶著伍氏三雄,同勝奎來給焦振遠求情,苦苦哀告大人,要給焦振遠留後。大人說:「焦仁大鬧公館,目無官長,持刀行兇,理應斬首。焦振遠縱子行兇,劫牢反獄,理應凌遲處死,看在邱成面上從輕辦理。焦信窩藏九花娘,起禍之端,亦行斬首,只把焦義、焦禮、焦智充軍西安府,永不准回。是日派大同總兵和知府三人做監斬官,在大同府西門外施刑。將諸事辦理已畢,勝奎辭別大人,回黃羊山勝家寨,所有功勞都給了孫女婿武國興,又派李環、李佩保護武國興跟隨大人入都。伍氏三雄隨同邱成上元豹山。神手大將紀有德立功不要,全給孩兒紀逢春。
大人將事件辦畢,騎馬回都交旨。一路之上秋毫無犯,到了京師面見聖主。粉面金剛徐勝得了河南參將,高通海、劉德太賞三等待衛,武國興升天津衛守備,紀逢春以南山千總補用,蘇永福升京都右營把總,蘇永祿升南營把總。眾人辭別大人,各各領憑,帶家眷上任。徐勝又回大同府完姻,娶俠良姑過門。
武國興帶著勝玉環和李環、李佩,奔天津衛接守備任。此時,只剩下蘇永福、蘇永祿、高源、劉芳四人在家,住在大人衙內。
伍氏三雄在元豹山住了幾天,想要回南,便在邱成跟前告辭。金眼雕送了五十兩盤費,三人離開元豹山,順著道路往前行走,饑餐渴飲,曉行夜宿,這天來到新保安地方。正在茶樓喫茶,只聽喝茶的人在說:「咱們這個地方,老爺倒是清官,自到任以來,斷事如神,不幸這地面又出了無頭命案。北新莊花得雨的侍妾金娘,與家人進財通好,二人被人殺死,把人頭掛在大道柳樹之上。他家中有人呈報當官,老爺驗屍回來,一無兇手,二無對證,咱們這裡的兩個班頭陳清、馮玉,雖是久慣辦案之人,為這件事也甚是為難。」內中又有人說:「殺人的這位,倒要算驚天動地的英雄,他殺的是姦夫淫婦。」眾人正喝茶說著閒話,三爺伍芳說:「大哥、二哥!提起這一段事情,我還沒有對二位兄長說起。那一日走到這裡,瞧見姦夫淫婦,不想我方到屋中,早有能人把他等殺死,人頭不見。今朝此事尚未完案,二位兄長想想,此事應該怎麼辦理?」大爺說:「這件事你不知道是誰做的麼?」三爺說:「我不知。」大爺說:「那天晚上,是我把他二人殺死,將人頭掛在樹上的,這場官司我還得打,你們回河南三仙莊,家中事情全托靠你二人了。」三爺說:「這場官司我打了,你二位兄長回去吧。」伍元說:「大哥、三弟都不必爭,這件事理應我去。你二人回家,我來替兄弟、哥哥打這場官司。」說著就給了茶錢,下樓直奔二府同知衙門等候。
大爺、三爺跟隨在後,來到班房之中,說:「哪位班頭該班?」過來兩個班頭陳清、馮玉說:「我二人是這裡班頭。」
大爺說:「北新莊殺死二人的是我。」二爺說:「北新莊殺死兩人的是我。」三爺也說:「是我。」兩個班頭知道這三位都是英雄,連忙問道:「貴姓?」大爺說:「姓任,叫任大,這是我兩個兄弟任二、任三。」二位班頭就將他們弟兄俱自認是兇手這稀奇之事稟明二府,請老爺酌量辦理。
法福理乃清正之官,一聽此言,吩咐升堂。兩班役吏答應伺候,將伍氏三雄帶上堂來,跪下磕頭。法福理往下一看,見三人虎背熊腰,威風凜凜,五官之上帶著一團英雄之氣,不像行兇作惡之人。作官的講究聆音察理,鑒貌辨色,他一見伍氏三雄,就知道是俠義英雄,往下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因何在北新莊一刀連傷兩命?從實招來!」伍大爺說:「草民是河南嵩縣人,名叫任大。只因那一日夜過北新莊,聽人傳言姦夫淫婦奴僕欺主,以下犯上,我自幼受過異人的法術,便夜入北新莊,殺死了姦夫淫婦。聽說老爺捉拿兇手,我等特意前來投案。」伍元與伍芳也是這樣說法。老爺吩咐,暫且把他們三人看押起來。這老爺本是清官,見三位義士前來投案,就有些愛慕之意,故暫且退堂。
且說三仙莊伍大爺的家中,石氏算著中秋節時,丈夫同三位兄弟該當回來了,卻至今不見音信。她同賈氏正在思念之時,家人通稟說:「舅老爺來了。」石大奶奶問道:「是哪位舅老爺?」家人說:「三傑村的碧眼金蟬石鑄。」大奶奶說:「快請進來。」石鑄到裡面給姊姊行了禮,又見過了賈氏,說:「我姊丈現在哪裡?他三人怎麼至今尚未回家?」石氏說:「你姊丈同他的二位兄弟,被大同府元豹山金眼雕邱成約請,到劍峰山捉拿焦振遠和五鬼去了。」石鑄說:「我久聞金眼雕之名,未能見面,小弟明天去探問姊丈的消息,訪問金眼雕便知。」石鑄吃完飯歸家,次日便出門上路了。
那日到達京都,住了兩天,便出離德勝門。石鑄想:我姊丈在元豹山住著亦未可定,就順著大路往前行走。到了保安州地方,聽人紛紛談說:「此地出了新聞之事,北新莊夜內捉姦,殺死姦夫淫婦,一月之間兇手無獲。忽然來了三個人自行投案,說是姓任,乃是親兄弟三個,哥哥要認,兄弟也要認,彼此相爭。」石鑄一聞此言,就知道是綠林俠義所為,可惜我不認識這三個姓任的,不如今天去到衙門探監。「便到了二府同知的衙門首,說:」哪位該班?我來瞧那任大、任二、任三。「班頭說:」你貴姓?「石鑄說:」我叫任四。「班頭就和他一同來到班房,說:」任大爺,你兄弟任四爺來了。「三雄所了莫名其妙,只得說聲」有請。「見石鑄前來,伍氏三雄吃了一驚。
石鑄這一來,鬧出一件驚天動地之事。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